简体版 繁体版 第一百二十章 万事匆忙此中看(一)

第一百二十章 万事匆忙此中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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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万事匆忙此中看(一)

陈皇沉寂的目光里突然透出一缕寒彻人心的冷光来,脸色瞬间变了一变,阴的如同腊月的霜雪,凌君微微动了动,陈皇突然伸出手,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洛凌君,你不就是想回浣衣局吗,朕偏不让,你想离朕开朕,朕偏不如你的愿,洛凌君,你既然进了这个皇宫,朕就不会放你走出去。”陈皇的声音带了些狠烈的乖张,他的手就死两个钳子,让她喘不过气来,一张脸憋得通红,长长的发丝飘散在他的身上,目光里的眼神开始涣散,一滴滴的泪大把大把的掉到自己的衣裳上。

目光却依然平和的望着陈皇,最后却露出一缕微笑,她仿似听到了自己骨骼撞击的声音,或许她真的就要死了,突然看见远处萧楚离白衣玉立,浅浅微笑,伸出手朝她走来……

山谷空寂的气息夹着万树萧索的树枝涟漪成清静的优雅的世外之地,竹楼内一名白衣男子杳然而立,望着**的人,低头叹息,随后挽起天蚕丝帘子,望着山谷里飘渺的雾气沉思,缓缓转过脸来,青铜面具遮住了半张脸,长长的发丝用一根金丝缎带随意的绾在脑后,直直的随着长袍落到肩上,他轻轻的摘下左脸上的半张青铜面具,两鬓依稀有些斑白,眉目皎皎,绝色如仙,赫然与萧楚离长得极像。

轻启门扉,外面走出一个小童,身量微高,紧紧的绾着一个发髻,一身青色衣裳,他手里端着一碗白粥,朝白衣男子走去。

又朝躺在榻上脸色苍白的人看了两眼方才说道:“大公子,六公子他睡了这么些日子了,是不是该醒了。”

站在窗前的人,冲他笑了笑,点了点头道:“不知道,能保住这半条命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白衣人便不再说话,依旧望着窗外连绵的清风吹过烟树,那小人儿有些伤心的继续问道“那大公子,六公子他还会醒了吗?”

那白衣男子毫不确定的摇头:“我也不知道楚离会不会醒来。”

那小人儿突然就留下泪来,抽泣道:“大公子,那怎么办,六公子他不会醒来了,小晏该怎么办。”

白衣人身子颤了一颤,突然倚下身子,将眼前的小人拥在怀里,宠溺的拍着他的头说道:“傻孩子,楚离总有一天会醒的,我们都会一起等他醒来。”

白衣人安抚了眼前哭得似个泪人的小人儿,突然触摸到自己的眼角,竟也滴了一点泪,眉目里纠集的神色越加凝重,原来这竟是萧翎楚,侯府大公子。

倚身坐在楚离的榻前,伸出手拂过他的眉眼,就好似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起三个月前的事依旧一片后怕,若是再晚一步,他即使不被毒毒死,亦会被火烧死,浓烟滚滚里,萧楚离安详的微笑,嘴角殷红的血就似一只血蝶。救他出火海之后,才发现他早已服了毒,楚离的人生果然是太过决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幸亏从天而降的倾盆大雨,浇灭了

侯府的冲天大火,整个昭月阁毁于一旦,只有楚离晕倒的地方,一盆被血染得通红的茉莉十分妖娆,在残垣断壁,大雨倾盆中开得分外艳丽。

萧翎楚将他带到山谷的竹楼里,心力劳损太多,肺部吸了太多烟尘,虽然服下了解毒的药,却一直昏睡,整整三个月了,萧翎楚还从大火里救出了小晏,将他一并带到山谷,三个月的日子在这寂寞如殇的山谷寂寂中慢慢的消耗,萧翎楚炖了许许多多的奇珍药材来养着萧楚离,面色逐渐红润了些,可是却迟迟不曾醒来。

时间飞逝,转眼已经过去一年了,璟国终究是毁于一旦,当萧穆冲与六皇子冲进皇宫的时候,整个皇宫里未曾找到皇帝的身影,连着皇后,太子,五皇子,皆数不见,就连白忠沅也带着那十万兵马突然消失于淮阴,国库全都被搬空了,留给他们的不过是些妇孺,和一座堂皇富丽得空寂的皇宫,同日,左右丞相亦携家眷消失于晋安,事情变得诡异而让人费解,萧穆冲当面对着一座宏伟博大的皇宫心中却突然惧怕起来,仿似从心底生出了无比的恐惧,这种恐惧从一进晋安城便存在了,他知道这场战根本没有打完,那不知行踪的皇帝,还有身边的六皇子,楚离身死的消息传到他的耳中已是两个月后了。

知子莫如父,他这个儿子的性子他却是最清楚的,自从那个女子死了之后,楚离就像变了一个人,他总想着,他总会走出来的,就像当年的青媛一事一样,可是他还是低估那个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楚离从来就没有过争夺天下的雄心,纵使他努力这么多年,想要将楚离跟着自己争夺天下,可是最终他还是失败了,他这个儿子,如果想要做什么事,他就一定能做成什么事,比如天下,只要他想,不过是囊中取物,可惜他干净得就像冬天皑皑的白雪,不夹一点污渍,无意天下,只想着安宁的度过一生。

到最后他居然靠威胁来逼自己的儿子打萧家的天下,他经营了几十年,等到最后一刻,当霸业就在眼前,他突然不明白,要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得到楚离已死的消息后这种感觉更甚。

整整二年了,六皇子与萧穆冲之间的争斗越来越激化,一方面萧穆冲指派三军寻找璟皇的行踪,一方面调军八万于晋安,压制六皇子的势力,当日打开城门的是月妃娘娘,六皇子与萧穆冲都想占天下为己有,这场硝烟弥漫的宫变斗争里,所有的罪恶都成了实现权利欲望的手段,同年六皇子与萧穆冲颁布璟皇重疾驾崩的旨意,第二年萧穆冲将月妃囚于冷宫,将六皇子囚于安定寺,至此他称帝的障碍已不在。

转眼已经过了两年,萧穆冲寻了一名璟国李氏旁支远在良安的高祖子嗣六王之后不足六岁的李翼为帝,他以辅政之名自封镇国公,朝中诸事皆为他定夺,两年时间里璟国内忧外患不断,瑞国慕容羽称帝,南昭国经青州一役损伤大半,两年调养生

息,大有挥军北上的意图。陈皇依旧不动,萧穆冲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说到底在诸国之中有可能与璟国相拼的便只有陈国,只是陈国这样的安静,却让萧穆冲越来越看不懂,当年图谋之事是有陈国的一份,可是为何到现在却这般安静,着实让人费解。

自从侯府被烧,镜心也失踪了,连带着禅云,倾城皆无踪影,萧穆冲曾派人搜查,以举国之力竟没有半点消息,就连当年侯府是出了什么样的事都不曾知晓,当年守护侯府的护院皆身首异处,侯府成了一堆焦炭,在废墟之中只有一盆茉莉泛着奇异的红光,萧穆冲重修了侯府,重修的侯府依然如旧,那盆血色的茉莉便放在了昭月阁。

“凌君姐姐,太后唤你。”凌君微微回神,答道:“我马上就去。”走入太后的宫殿,见太后正坐在长长的书案前抄着金刚经。

凌君微微福到:“奴婢叩见太后。”

坐上的人,一身藕荷色双凤环绕的团花袍子,端雅的一张圆脸保养极好,头饰却极素,现出别样的光华来。见凌君道了,微微抬头笑道:“凌君,你替哀家去看看皇帝,顺便把这几卷金刚经给皇帝拿过去。”

欠身答了声是,却见太后依然瞅着自己不由得低头道:“太后,奴婢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当。”

太后笑了笑:“今岁陈国发生瘟疫,皇帝在宗庙之前发下宏愿要抄写一千遍金刚经为陈宫祈福,这么些日子他也累了,你去替哀家好好伺候伺候皇帝。”

凌君答了声谢,便朝着仁泰殿走去,如今正是春天,陈宫都弥漫在细雨缠绵间,两年了,竟然在这里呆了两年,想当日陈皇一气之下将自己安置在太后宫里,转眼便过了两年,倒也十分安宁,后来她曾去过浣衣局,不想陈皇居然下了圣旨,陈宫的宫女过了二十便可自请内侍监归家,更将低等宫女的待遇提高了不少。

凌君不想他居然会这样做,可是也确是后宫三千宫女的福音,皇帝的这一指令,令天下称道,可惜的是燕儿已经死了,若不然也是能出宫见到初生的太阳,浣衣局除了二十以下的宫女皆出宫了,唯有月姑姑因为清台年幼不到出宫的岁数便留在了浣衣局。

她依旧还记得再见陈皇时的情景,他说:“正如你所说每一个生命都是有权利活着的,朕既然无法给她们最好的生活,所以朕愿意放她们走,朕希望这个皇宫也有一丝人情。”一个帝王能做到这样,凌君已然觉得不易,她朝他跪下:“奴婢替三千宫女谢陛下仁心,天下四海必会为陛下之臣服。”

他却摇了摇头,说出了她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话语,也让她真的愿意留在这陈宫,他说:“朕并不是为了天下,朕只是觉得她们可怜,其实朕也是可怜人,她们累的是身,而朕却是身心俱疲,朕放了她们,谁又能救赎朕。”他说:“洛凌君,其实真正可怜的是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