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此间辛苦几人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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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此间辛苦几人知(一)
“咳咳…咳。”几声清咳似是撕心裂肺一般,凌君斩钉截铁的说道:“昊焱,放我下来。”说着便用手推他。
昊焱看见她目光里的坚定,不由得心头一叹,将她放下,凌君颤巍巍的走到萧穆冲的前面,身子仿若风雨下一颗摇摆的树苗,寒冷的风就似毒蛇一般倾近肌肤,顾云慈忙的走过去搀住了她。
凌君固执的挣脱了她的手,对着萧穆冲跪下:“侯爷,此事皆因媳妇而起,昊焱不过是想要带我去看病,还请侯爷原谅,但是老夫人绝非媳妇所害,还请侯爷明鉴,此今日事都是媳妇所为,并不关昊焱的事,媳妇甘愿受罚。”声音无比虚弱,就好似枯木的呻吟,期间半夹着咳嗽声声,听起来无比凄婉。
昊焱要走近将她搀起,凌君回头,酸涩一笑:“昊焱,我没事,万事都由侯爷处决吧。”
却见萧穆冲招了招手,旁边两个仆妇走近,粗鲁的将她拽起,一路拖往柴房,昊焱看得心酸,却又知道她的倔强,顾云慈哭着尾随其后。
重又回到了柴房,残破的窗户被风吹得吱吱作响,好似什么猛兽在撞击,咳嗽声声不停,一下下的似要将心肺都掏空了,顾云慈抱着她,用自己身上的一点体温来暖却她冰冷的身子,心却焦急如焚。
如若再这样咳下去,只怕会成为肺痨,可是这时候还有谁回来管她们,谋害老夫人的罪名已然坐实,等待她们的将是更严酷的处境。
顾云慈心一酸,仔细回想起白日的桩桩,那些菜,只有自己和传菜的丫头碰过,可是那些丫头素来与她们没有瓜葛,不至于如此,等等,突然她脑中迸出一个影子,那个人一直在厨房帮忙,那就是四夫人,只有她有机会,可是她为什么要害梨姑娘,并没有一点瓜葛。到底是谁,顾云慈脑中亦是一片混沌。
突然门咯吱一声,却见一个小丫头抱着一床被子,开了半扇门,从门缝里赛了进来,谨慎的低声说道:“顾姐姐。”
顾云慈一个激灵,小心的将她放下,走到门边,见那小丫头只觉得脸熟,却记不得在哪见过,顾云慈接过棉被,那丫头又塞了两瓶药,瞅着四处无人方才说道:“四公子,叫我给少夫人送床被子,还有药,说让四夫人无论如何也要撑到六公子回来。”
顾云慈目光潋滟,想不到竟会有人雪中送炭,含着泪道:“谢谢你,谢谢你家四公子。”
小丫头低声道:“姐姐不必谢,四爷说了,老夫人必不会是少夫人害的,我得走了,让人发现就麻烦了。”
顾云慈点点头,目送着那一瞥身影远去,心头微微起伏,看着手中的两瓶药丸,心中惊喜万分,忙的跑到凌君身侧,将被子盖在她身上,又将药丸喂她吃下,见额上的燥热下去了几分,心中才安定下来,一面祈求六公子早些回来,一面又忧心如今的处境,只不知明天会怎样。如此一想,心头疲倦,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第二日,睁开眼,却听见外面吵吵嚷嚷,顾云慈见凌君还未醒来,盖在身上的被子却没有了,地上还有两个药瓶,知道定然是那个小丫头拿走了,长吁一口气,悄悄的将那药藏在贴身处,摸了摸凌君的额头,烧退了,一缕阳光照在脸上,印得肌肤苍白如雪,微微松了口气,却见她也醒来了。
极虚弱的一笑:“昨日多谢顾姐姐了。”
“梨姑娘,哪里话,”话还没说完,门却被人踹开了,进来的是府衙的人,二话不说将二人带到了府衙开堂问审,按理说侯府是淮阴大家,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断然不会惊动府衙,而如今老夫人到底如何谁也不知,她二人却被屈打成招,昨日光鲜多亮丽,转瞬却成阶下囚。
凌君坐在潮湿阴冷的牢里,头低低的垂着,现出一抹苍白得没有颜色的肌肤,静下心里她才想明白,害她的人果然是要致她于死地,只怕连萧穆冲早就要致自己于死地,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之所以要将自己送官,一是若自己死在侯府,萧楚离定然会不遗余力的查探真相,萧穆冲自然无法交代,而把自己扭送官府,罪名坐实,白纸黑字的画押,萧楚离必然也会以为是自己害了老夫人,二是做给皇帝看,怎么着自己也是皇帝的人,侯府无权私自决定,但是送了官却不一样了,要杀自己总要有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
人心歹毒如斯,待她想明白一切都晚了,顾云慈摇了摇她的手臂,凌君一惊,见着顾云慈担忧的脸,摸了摸她的手笑道:“我没事,顾姐姐,我终究还是连累了你。”
顾云慈心里一酸,身上用刑后的伤口就像刀子在剜着肉:“梨姑娘,我是甘愿的,终究是我对不起你,隐瞒了这么多事。”
凌君摇摇头虚弱的说道:“其实,顾姐姐,我也蛮了你很多事,其实我并不叫小梨。”
顾云慈一皱眉,心中惊诧不由得问道:“那你是谁?”
凌君吸了口气,望着天牢里的横梁叹道“我叫洛凌君。”便再不说话。
顾云慈脸色大变:“洛凌君,云君公主,你……。”
凌君望着她的脸凄婉的说道:“我是洛凌君,却不是云君公主。”
顾云慈许久才反应过来,突然笑道:“原来你才是那洛丞相之女,难怪这般能耐,可是为何宫里还有一个洛凌君。”
凌君凄凄一笑:“从今以后只怕也只有一个洛凌君了,我只是小梨。”说完,仿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泛起虚脱之兆。
顾云慈不忍心再问,将她的手捂在自己的怀里,坚定的说道:“不管你是谁,我都愿跟着你。”
这几个字凌君听得分明,身子朝她靠了靠,眼睛里却流出一行泪。
不断的提问审讯,衙门里的刑罚试了个遍,两个女子却生生的咬紧牙关,一字不吭,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全身鲜血淋漓,没有一寸好肉,凌君的身子本就弱,如何
禁得起这样的刑罚,只剩下半条命,而这半条命随时都会被阎王要了去,幸亏四公子送的那两瓶药,一瓶是制伤寒的额,一瓶却是伤药,凌君懂医术受了刑回来,两人相互嚼烂了药丸,敷在伤口上,到最后皆是抱头痛哭,顾云慈是铁了心要与她一起被这样的罪责,锦上添花谁都会,雪中送炭有几人。
两个弱女子经受着如同地狱般的残酷刑罚,用虚弱的身子抗争着,顾云慈身子尚好些,凌君而今已是人事不省,半夜,县官拿了供词,到了牢中,冷冷笑道:“你们这是何必呢,侯爷要杀的人没有一个可以活得过去。”
顾云慈抱着满身血污的凌君,啐了他一口说道:“你们这些狗官,皇上不会饶了你们的。”
那县官厌恶的躲开,阴狠的说道:“今日不画押也不行了,你们乖乖听话,死了我还送你们一顿饱饭。”
凌君缓缓的醒过来,冷珏而虚弱的站了起来,顾云慈不知她哪里来的力量,看着她踉跄的走近那县官,一声冷笑,从口中吐出一口血痰,直淬他的面,县官躲闪不及,立马一脸血污,凌君哈哈大笑道:“狗官,士可杀不可辱。”说完却缓缓坠下,似断线的纸鸢,轻飘飘的坠地。
顾云慈大惊,触摸她的鼻息,微弱得几近不闻,心中大痛,厉声呼道:“狗官,我与你同归于尽。”
说着从怀中扬出一把粉尘,这是她从云崖洞就一直带在身上的一种毒药,以备不时之需,不想今日愤恨之至,却用在了这个狗官的身上。
随即那个县官啊的一声惨叫,脸色瞬间变得乌黑,旁边的衙役大惊失色,将她揪住,一阵猛打,顾云慈满脸血污,惨声大笑。那狗官当场毙命,而今二人的罪责上便又多了一条谋杀朝廷命官。这终非小事,淮阴巡案接管案件,因谋杀命案证据确凿,当场判二人斩立决,于明日午时在秋口问斩。
凌君已是人事不醒,顾云慈亦只剩了半条命,连那巡案的判决也听得不真切,二人是被衙役拖上堂的,所有百姓看着两个姑娘家早已没了人形的模样,心中都觉得凄凉,不过他们看的不过是热闹,胆敢谋杀县官的人,本就该受到重罚。
冰冷的牢房,鲜红的血衣,碎裂开来,里面是乌紫的肌肤,皮开肉绽,惨不忍睹。留得半口气,二人俱昏昏醒来,相顾无言,伸出手紧紧的相握。
“顾姐姐,来世,来世再跟你做姐妹了。”
顾云慈脸上的泪洗去了血污凄惨的笑道:“有那狗官陪我们上路,那也不亏了。”
一瞬间二人万念俱灰,凌君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娘亲,穿着白衣绣服,远远的朝自己招手,一瞬间却又看到了子仲,还有萧楚离笑着走来,伸手触摸,却怎么也摸不到。头埋在顾云慈的怀里,笑着说道:“顾姐姐,我娘亲来接我了。”脸上苍白堆满血污的脸露出绝美的一丝笑,顾云慈心里一惊唤道:“梨姑娘,你醒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