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千里东风一梦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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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千里东风一梦遥(二)
凌君叩谢皇恩,临转身之际却听见皇帝轻声一叹,似盘绕在心里的一声惆怅,微微顿了一下步在,想来皇帝对自己不管如何说也是存了一丝难舍之意,德公公也是一声喟叹,低低说道:“梨丫头,走吧,随我去。”
辗转盘旋,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走到了皇帝的寝殿,随德公公进入大殿,转至云母屏风后,看见摆着一个鸡翅木箱子,并非什么名贵的东西,在这满堂珍宝的地方,尤其显得突兀,箱子是双进开门,两边雕着盘绕的夔龙纹,箱子明显有些旧了,一把硕大的铜锁格外的打眼,似是许久未曾开启过,虽有宫人时常擦抹,那大锁也难免有些锈迹。
凌君奇怪的望了望德公公,德全神色却极严肃,望着这口箱子,眉目里凄然的神色迥然,对着凌君一叹道:“梨丫头,陛下是真的舍不得你啊,若不是如今朝廷各方周县都狼子野心,陛下怎么舍得放你去淮阴,梨丫头,好福气,这箱子里的东西是陛下的命,长公主和九公主嫁时都没舍得给一件,而今,竟舍得给你。”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把金钥匙,只听得咔嚓一声,铜锁坠地,啪的一声落在青镜砖上,震得凌君心头微微发麻,德公公用袖子拂了拂极干净的箱子面,便缓缓的启开了,却见里面还有一个箱子,金丝楠木的料,雕刻着九凤环绕,雕工胜过大箱子之万千,德公公打开这个箱子,却见一个小的首饰盒,下面叠着一件大红的嫁衣,用料是上好的天丝云锦,凌君疑惑的看了看德公公,德公公说道:“丫头,既然陛下说了,这里的东西随你挑,你就挑吧,这些都是玉妃娘娘的旧物。”
凌君点了点头问道:“这玉妃是何人,为何却从未听公公说起这玉妃。”
德公公又是一声叹:“玉妃娘娘,天颜之姿,可是性子却太刚烈了,宫闱情深,从来没有白头,她若能看开,也不会有后来的事了,哎,这样也好,后宫里的女子盛宠不过数年,玉妃她倒是永远都留在了陛下的心里。”
凌君一怔,为何却从未听说过玉妃这个名字,不由得好奇心陡起,继续问道:“这个箱子的主人便是玉妃。”皇帝如此珍爱这个箱子,相必箱子的主人亦是陛下心爱之人。
德公公点了点头,伸手在箱内寻摸了半会,手捧一张丝绢,丝绢是蜀锦,颜色有些泛旧,看来是有些年头了,德公公及其郑重的打开,迎着午后的阳光,泛起朦朦的光亮。
凌君只觉得好奇,这德公公的神情极其的恭敬,德公公是陛下身边的人,在宫中四十多年,便是朝中大员也要给几分薄面,却是谁能让他这般慎重相待。
心中万分好奇,放眼望去,眼中一闪,原本不经意的轻轻一瞄,心中懵然一震,似是从哪里有一根看不见的绳索将自己的心死死的拽着。
靠得近了
些,画中人的模样一点点从万世空荒之间落入眼中,萃然一惊,连带着人也不断轻抖,啊的一声把德公公惊了一跳,凌君睁大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德公公手上的画,整个人已然石化,眼中唯有这画中的女子,嫣然巧笑,白色宫装如烟似雾,一双清灵秀眼,只是画中的人在笑,笑得灿烂而脱俗,眉梢眼角再熟悉不过,拥有这样颜色的人,除了自己娘亲这世间还会有谁。
天地仿佛旋转,前番旧事袭来,一切仿似都明了了起来,难怪娘亲与爹爹相敬如宾,难怪爹爹从不在娘亲处过夜,难怪自从二娘进门之后娘移居山寺,难怪娘整日弹那首《倾城梦》难怪娘的居处会有那首诗,更难怪皇帝将筝儿接进宫,难怪对她宠幸异常,难怪会封她为公主,因为,自己的娘亲便是玉妃,便是这宫里的人,看陛下对筝儿的宠爱,超乎异常,这一切都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自己是皇帝的女儿,难道自己果真是皇帝的女儿。
凌君想到这,不禁一震,全身泛冷,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德公公,德公公不解的看着她问道:“梨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凌君身子虚晃,抬了一双眼问道:“德公公你告诉我,这画中的女子便是玉妃吗?”
德公公一笑:“你也被玉妃娘娘的风姿所震吧,当初这张画乃是洛丞相所画,陛下整整收藏了二十多年了,如今这宫里也唯有陛下这还有玉妃的一张画像,这么多年,连咱家都快忘了娘娘的模样,可怜陛下,哎。”
“洛丞相所画。”她喃喃道,刚才未曾细看,被德公公一提醒,果然,行云流水,清韵如风,还有胭脂血墨,都是爹的手笔,心头又猛然抽紧,洛家与皇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娘会嫁给了爹,为何会有了自己,心中盘绕的念头此起彼伏。
德公公见她神色有异,想她恐是离宫在即多有不舍,不由得问道:“梨丫头,可有什么合适的,你将那盒子打开。”
凌君摇了摇头问道:“公公,玉妃后来怎么了,为何陛下要留下这口箱子?”
“哎,这说来就话长了,不过是皇室的一桩凄清苦雨式的爱情,也是陛下的一桩心病,梨丫头你莫要再问了,这玉妃可是这宫里的禁忌,我看你这丫头要出嫁了,不如将玉妃娘娘的这套嫁衣带在身边吧,当初,为了织这件嫁衣,召集江南手艺**的绣娘二十多人,用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才将这嫁衣给做好了,九凤衔珠,十八颗夜明珠研成粉末,染在这丹裙之上,熄灭灯烛,嫁衣如萤火闪亮,单单绣那九凤就足足用去了三月。”
凌君静静的听着德公公介绍着,心中却茫然的钝痛,这衣裳竟是娘亲穿过的嫁衣,眼泪刷的就下了,忍了忍,皱了皱酸酸的鼻子,凌君叩首谢道:“就依公公所言,小梨便将这件嫁衣带在身边。”
德公
公微笑着点头:“当年陛下与玉妃成亲之日娘娘穿的便是这件嫁衣,梨丫头,你果然也是有福啊,去了萧家,不管怎样,自己的幸福是最重要的,当年长公主就是因为放不下,所以落得如斯下场,咱家人老了,心中也不似年轻时那样,你又对我的眼缘,所以,梨丫头,记得只要自己过得快乐,其余的都不重要。”
凌君鼻子一酸,自己初来宫禁,便是德公公多番关照,若非自己与顾云慈的日子必然不会这般舒坦,而后跟随他去太乾殿当差,越加善待,如今又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可见德公公的关心出自于心,表之于情,心中一酸,泪眼朦胧间看见德公公望着自己柔柔的笑,心一软,朝他跪倒:“小梨何德何能得公公厚爱,此生难抱大恩。”
“哎,梨丫头,萧六公子是个人才,他必会善待于你,可是,孩子,却也苦了你,你与东林侯,哎,孽缘啊!德公公双眼有些凄然,眼角也沁下几点浊泪。
凌君心中一惊,诧然的神色带了一丝惊慌,不敢置信的望着德公公,德公公一笑说道:“傻丫头,你为了东林侯去陈国求药,虽然瞒过了陛下,可是却瞒不过我,你与东林侯那夜銮顶吹箫,正巧那夜陛下要我去皇后宫中,恰巧遇见你与他在屋顶相偎。陛下曾派往去淮阴查探你的底细,恰是六公子暗中帮助你,梨丫头,你不是普通的女子,可是仁善之心却是天下少有,若不是你性情温勉,咱家早禀报圣听了,到如今连咱家这样的人都被你感动了。”
“公公。”凌君一声撕裂的呼唤,震得德公公心头有些疼痛,凌君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泪眼模糊的看着德公公。
“梨丫头,一去淮阴,只怕再难相见,你要保重啊,情谊难两全,忠孝也难两全,我们的命都是陛下的。”
凌君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只是心中却蓦然的多了一个大大的石头压得自己喘不出气来,她若真是皇帝的女儿,该何以自处,夹在皇帝与楚离之间,她又如何能两全。
花非花,雾非雾,这世间什么才是真的,自己的爹娘骗自己,皇帝利用自己,子仲抛弃自己,如今,却只有六公子,是离自己最近的人,为何她却看不到自己的心了。
德公公将嫁衣郑重的捧出,放在凌君的手中说道:“梨丫头,去吧,穿着这身绝世的嫁衣嫁给萧楚离,放弃执念,你会是世间幸福的人。”
出了皇帝寝殿,德公公回去复命,剩下一地斑驳的碎影,阳光照射着肌肤微微的作疼,烫得心口难受,手上托着的嫁衣折射出的璀璨华丽在金色阳光的照射下亮出耀目的光华,金玉宝石比星斗还要闪烁。心中却坠深渊,前路渺渺,她该怎么办。迎着金光闪烁的一束金光望去,天空白云朵朵,虚浮的飘着,自由无碍,层云相叠,阳光刺目,眼睛生生的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