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梦里几多繁华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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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梦里几多繁华月(一)
夜安凉而静谧,沫风宫内,洛宗仰站在水殿深处,嫩绿色轻纱帘子飞舞,衬着满塘荷尖,别有一番盛世美景。
“公子,我。”云君公主一身粉色宫装,立在他的身后,胆怯的呢喃道。
“你不必惊慌,你是谁做什么与我无关,好生做你的公主便是,我只是问你,君儿她在何处?”
“公子,我并不知道,小姐在何处,一年前逃难之时我与小姐分开,从此不知她的下落。”筝儿正了正神,见他并无揭穿自己身份的意思,心中方才定下神来。
洛宗仰一阵恍惚,望着亭榭外的嫩嫩荷叶,心中惆怅弥漫四散,人间事早已物是人非,斩断春秋了。
“你既然已是凌君平日里也该收敛性情,深居简出才是,这天下见过君儿之人何止我一个。”
“是,公子。”筝儿咬牙应道。
洛宗仰微微出神,许久方才说道:“其实你与筝儿情同姐妹,便是爹娘亦把你当成了半个女儿,说你是洛府小姐亦不为过,所以这公主你也是当得的。”说完略微一欠身,终究此刻身份有别,行了个臣子之礼,洛宗仰衣袂飘飞缓缓而去。
望着远去的影子,筝儿神情一换,哪还有方才的低眉顺目琉璃美目中的阴郁仿若要摧毁一切,她顺手折了插在净瓶中的一束芍药,将花瓣一点点掐碎,心中却冷笑道:“洛宗仰,你既知我底细,我便再留不得你,纵然今日不揭穿我的身份,总有一天你不会放过我,既如此,就怪不得我了。”她早将昔日之情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恨与念,以及对荣华的执着追求。
这几日朝堂之上,风云暗涌,连在内廷的凌君都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皇帝一边大力操办锦棠公主的婚事,一边却对朝堂之上的事不闻不问,然而三省六部不断的接到弹劾的折子,对象直指朝廷一品大员,皇帝似是毫不在意,然而折子却一道道直达天听。
终于有人再也忍不住了,头一个便是靖安王,靖安王乃是高祖的第十一子,如今方才而立之年,此人无甚大作为,却手握京畿司重兵,这也是当初先皇所给予的权利,靖安王此人亦正亦邪,犹贪好女色,他与六皇子素日走得极近,那日在朝堂上赫然听到立二皇子的消息,他素与二皇子不和,只因当初强抢民女遭二皇子呵斥,从此便留了心眼,处处与他作对,这番境况这下,倘若二皇子以后荣登大宝,如何还会有他的地位。暗中纠集当朝大臣,意欲拥立六皇子。未想,今日在朝堂之上,皇帝却突然下了一道旨意,成年的皇子皆封王远离京城,不日赶往封地。皇帝当场封六皇子为睿王,赐封地蒲州,此一举堵了靖安王的口。再加上弹劾的折子不断,皇帝虽然隐而不发朝中大臣却都十分焦虑,唯恐惹祸上身。皇帝却照常上朝,照常处理政事,绝口不提立储与弹劾之事。
众大臣不知皇帝心内所想,看如今形势越来越严峻,在朝堂上
也越加小心。5月15乃是锦棠公主大婚之日。皇宫之内一片喜庆,红绡宫灯如一条火龙蜿蜒在皇宫之内,凌君捧着皇帝的赏赐来到锦棠的宫殿,心中百念陈杂,酸涩而又喜悦,看着锦棠端坐在妆镜前,眉眼如画,心中顿觉宽慰,转瞬之间哥哥居然要娶新娘子了,可惜父亲如今不知去处,二娘避居荒野,这般儿女大事无法亲临,而自己身份所限,便是连相认都已成梦。
站在锦棠身后,不知不觉竟滴下泪来,锦棠与她素来熟悉,见她默默的站在自己身后,泪眼朦胧,不禁也瑟瑟的笑道:“梨儿,你可是为我难过,帝王家的女儿素来便是如此,乃是笼络权臣的工具,此刻我倒是羡慕你呢。”
凌君心里一酸,原来锦棠也是明白的,轻轻叹道:“公主哪里话,皇上最疼的便是公主,你瞧瞧,这些都是皇上差奴婢送来的。”
说着将手中的物件放下,锦棠看也不看讥笑道:“如今我再不是父皇疼爱的公主了,沫风宫里的那位方才是父皇的心尖肉,他既狠心把我嫁了,又何苦送这些东西。”
凌君一怔,突又想起自己待嫁之时,一身红妆,坠地罗裙,金花璀璨之间,眉目如画。亦如锦棠这般的心情,嘴角青涩的一笑,子仲的音容笑貌宛如在眼前。想起子仲,心又一阵抽疼,假若没有洛府蒙难,今日必然在闺阁之中贪享儿女情怀,何苦这般相隔两地,相见不相识。
缓缓一笑:“公主,你嫁的人必是你的良人,洛公子文才卓绝,相貌也生得好,公主与他很相配呢,皇上必然也是希望你幸福的。”锦棠我也希望你与哥哥都幸福,这一句话埋在心内,默默祝福。
铺天盖地的声乐弥漫,整个皇宫玉树琼枝,烟萝交错,晃得她的心一片迷离,她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箫,对着锦棠说道:“公主,奴婢恭祝你新婚吉庆,秦晋好合,今有家传玉箫一支,以表贺仪,公主就收下吧。”
“梨儿,谢谢你,你做事总是这般周全,做一个小小尚仪倒是委屈了你。”
“公主,谬赞了。”凌君低眉回道。
将手中的玉箫递到锦棠的手上,眼神略微一滞,红妆半倚,秋水为神,果然如旷世牡丹,风华天下,心中暗道哥哥能得此美眷也当是人生幸事。
吉时一到,宫中鸾驾出宫,朝洛府走去,洛宗仰自封官之后便仍居于洛府,皇帝便派人修缮一新,如今昔日的败落不见踪影,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红。
凌君静静的站在宫阙之间,心里却一片酸涩,抬脚正要走,却见身后站着一个人,白衣广袖,鬓发高束,银色缎带随风舞动,如广陵仙人迎风而立,若雪长裳在这红得刺目的世界里仿若血池中的一支青莲,皎洁如月华生辉。
凌君呆呆的望着他,许久方才唤道:“六公子,原来是你。”
“梨丫头,你在这宫里可好?”
“六公子,我,我很
好。”心中却突然觉得十分难受。
“那就好。”他有些清冷的说道。
“六公子,你不该来晋安的,这里并不适合你。”凌君突然叹道,朝堂的浑浊只怕真的不适合他。
“我心安处是吾家,你既在这,我又如何不能来,段先生一直十分记挂你。”一句话似腊月的寒冰撒子心尖上,果然,萧楚离他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份,既已如此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了,轻轻一叹问道:“师父他可安好。”
“他很好。”萧楚离蹦出几个字,言简意赅。
“如此,我就安心了,上次六公子不告而辞,小梨心中甚是不安,不想今日还能见得公子,公子数次救我性命,我还没有当面致谢。”凌君低头说道,不敢看他的双眼。
“无须谢我,一切不过是因缘。”萧楚离淡淡回道。
凌君不知该说什么,却见他一直紧紧的望着自己,绝美秀丽的容颜如玉涿一般,缎带风舞间,别有风流之态,突然他双手一紧,将她轻拥入怀,奇楠香隐隐飘来,有些生涩的冷让凌君心中一阵哆嗦,化不开的柔情蜜意袭来,她惊慌失措,满面红霞,低声唤道:“六公子,你放开我。”
萧楚离非但没有松手,揽得更紧了一些,头抵在她的秀发上轻轻说道:“小梨,我真不知该叫你小梨还是洛冰,如果我说我来晋安是为了你,你可相信?如果先知晓你女儿身的是我,我可否成为你心中的一朵青莲。”
一字一句仿若梦魇般落在她的心里,原来竟是这样,他为了自己做了这么多事,一时泛起酸涩,浓得似化不开的雾水,可是此情难酬,她的心早已有所属,此生是断断再容不下别人了。这番深情厚谊,如镜花水月,再也不能去触摸,这绝世男儿,是所有女子的梦中之人,可是自己早已担不起他的深情。
凌君滑下一滴泪,落在他的手上,冰冷的泪漫入他的心里,亦是酸涩得疼痛。他缓缓松开环着她的手。
“六公子,我何德何能,我只不过是一个丫头,你的情我担不起,终身已定,情思已系,我再无资格接受公子之意。”凌君退后了几步,让出一个空隙,使自己与他离得远些,她的温柔让自己心乱神迷,她从未曾想过,萧楚离对他居然是这样的情感,所以愿为了她去陈国,所以离开淮阴来到璟宫,她仓惶的逃却,害怕在他那绝美的目光里沉沦不能自己。
巍峨宫阙,如寂寂广寒,灯华璀璨映照得心如履薄冰,蓦然回头望着在万盏茜纱宫灯下悠然而立的萧楚离,寂寞慑人,孤独而沧桑,心中突然隐隐的痛,轻轻一叹说道:“六公子今生小梨已许了子仲,假若有来生小梨定不负你。”
凌君说完提着素裙而去,如风飘散,萧楚离远远的望着她的一团影子消失,一句话梗在心头,今生尚且无缘,又何岂来生。既然无缘,为何又要于千万人间相遇,可见上天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