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伤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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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伤逝(上)
四十三、伤逝(上)那日,还是永乐二年,他对我说,如果有朝一日,我愿意接纳他,便戴上木槿花镯子。
我曾问他:“你能等到什么时候?”他的回答是:“等到不能等的时候。”
念及此处,心里微微一动,手中诗笺一抖。
我低头看去,不由得轻轻叹息。
木槿花。
他将我比作木槿花一样的女子。
——我的心意,他是了解的。
而他的心意,并不是不懂。
也不是不感动。
只是,受过伤,便害怕再次的伤害;爱过,便害怕再次的背叛与错过。
我已经象只蜗牛一样,学会慢慢的走,谨慎的生活。
不敢爱,也害怕爱。
那样的伤,不想再有,也害怕再有。
或许是从小聚散离别的生活,养成了我随遇而安的性格。
我的日子,并不象也并不想如别人一般热闹有趣,我的愿望,也仅仅只是能够安静单纯的平淡终老而已。
而他们的斗争、他们的生活,注定波澜起伏,我不敢进入。
“小姐!”身后响起绿湖急匆匆的脚步声,这么多年过去,她沉静成熟了许多,然而总有些时候,掩盖不了自己原来的个性呢。
我微微笑了起来,转身道:“怎么了?”她此刻脸上却神色惊惶,道:“常宁公主病危!公主府里派人来请小姐过去呢!”我一惊,信笺随风飘落。
急急走了出去。
自去年回到南京参加完徐皇后的赞礼,常宁也病倒不起。
本以为只是偶患风寒,哪知病情日渐加重,竟是缠绵反侧,无法根治了。
坐上马车,不一刻已来到常宁所住府外。
二个老嬷嬷已迎接在门外,见了我来,忙迎了我进去。
一面还流着泪不停的唠叨着道:“公主一直在等郡主呢,喘息都不匀了,还巴巴的睁着眼睛。
真是可怜见儿的!”我根本没有心情搭理她们,只匆忙朝前走去。
转了几个弯,过了门,便听到传来一阵阵的呜咽抽泣声。
丫鬟们正拥在常宁房门前,个个神色哀伤,正抱头哭泣。
我怒道:“人还没怎样呢!哭什么哭?”又急又伤心,一面说着,一面推开门,奔到床前,只见常宁脸色苍白,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无力的看着我。
许是因为消瘦憔悴,脸庞愈显瘦小,堪盈一握。
我心中一痛,低声道:“常宁!”冲上前去,伸手握住她冰冷的双手。
她微微一笑,道:“小七。”
低低叹道:“我怕是不行了。”
我心中大恸,低声道:“不会的。
你还这么年轻,将来的日子可长着呢。”
轻轻抚着她的秀发,只觉得素日的光滑柔顺,此刻却是触手生涩暗淡。
喉咙酸涩发紧,只是拼命忍住。
她微笑道:“近日,总觉得浑身无力,思绪混乱。
也许是大限已到了。
我知道的。”
眼中渐渐盈起了泪,低声道:“不知怎么的,今日总是想起他。
想起我们初次见面、想起在南京的日子……那时候,是多么好,大家都是多么的快活……”声音渐渐恍惚,神情中却透出一股稚气的喜悦,低低而满足的叹了口气,道:“小七,我真想念他。”
我含泪道:“到了现在,他怎么也不来见你一面?”咬了咬牙,低声道:“我去找他来。”
一顿脚,就想站起来。
她已伸手拉住我手,摇头道:“不要去。”
我道:“你不想见他么?”她微微摇了摇头,道:“我想见他。
可是,他不会来的。
他不能来,也来不了。
我是已出嫁的公主,他是朝中重臣。
二人怎可私下见面,做出如此有辱视听之事?”我心中痛极,强声道:“他是个胆小鬼,你干么还这么喜欢他?”她微笑道:“他不是。
他这么做,只因为他是这样的人。
我这么做,也只因为我是这样的人。”
微微一笑,脸上容光焕发,光彩灿烂,柔声道:“他带兵打仗,从不皱一下眉头。
永乐二年,他率兵攻打安南,朝中无人敢信任他。
可他偏偏打了个大胜仗,从此安南太平,朝中安定。
再也没人敢对他小看。
他怎么会是胆小鬼?”双手慢慢无力地滑了下来,我双手握紧她手,低声道:“常宁!”她微笑道:“小七,不要怪他。
我和他都是一样的人,不够勇敢。
可是,我们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来相爱,对彼此,就此生无怨。”
我含泪道:“不,你是最勇敢的女子。”
轻轻拥抱住她,低声道:“是我见过,最最勇敢的女子。”
她低低叹道:“我一直都让自己看起来很快乐,那是因为,只有过的很好,他才能放心,才能少一些歉疚。
可是,我有些时候总会觉得很难过,有时候总会想,倘若我不是生在帝王之家,倘若他不是父皇的臣子,那该有多好?”声音渐低,微笑道:“可是现在,我却忽然快乐了起来。
因为想起了许多快乐的事情,原来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快乐。
只要……你的心……不要放弃……”她声音越说越低,我心中恐惧,叫道:“常宁!”她脸上露出笑容,微微喘息,想伸手,却抬不起手臂。
我转头一看,只见床榻边挂着一柄宝剑,心中了然,低声道:“是这个么?”她点了点头。
我起身将宝剑拿在手中,递了给她。
她轻轻抚摸着剑身,眼中满是柔情,低声道:“帮我做一件事,好么?”我道:“好。”
她微笑道:“这剑是他送给我的,如今,请你帮我交还给他。”
我心中又是怜惜,又是伤心,垂泪道:“好。”
她道:“我很快乐。
这一生,我已经够了。”
微微叹息,低低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但愿生同时……日……日……与……君……好……”身子渐渐发软,双手垂了下来,不再动弹。
我只觉眼前一片发黑,颤声道:“常宁!”却再也无人回应。
抱住她的身子,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哽咽道:“常宁!”整个人瘫软无力,再也站立不起。
心疼痛到发胀,如死灰般绝望无力。
房中蜡烛发出滋滋的响声,似是忧伤的叹息,又似隐隐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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