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二十七、阴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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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二十七、阴霾(上)
第四卷二十七、阴霾(上)朱棣陷入了南军的包围圈之中。
然而,命运之神却再一次眷顾了他。
关键时刻,朱能发挥了他不怕死的勇气,率领自己的亲兵向南军的包围圈猛冲,居然在乱军之中被他找到了朱棣,并成功地救出了他。
可是,同时冲入包围圈前来救助朱棣的张玉,却被南军乱刀杀死。
南军趁胜追击,北军大败,溃不成军。
加上平安恰在此时率兵赶到,与盛庸军队回合,两军夹击之下,北军精锐部队大部被歼,几乎全军覆没。
这,是朱棣靖难以来最为惨烈的一次失败。
手下第一大将被杀,北军也元气大伤。
这一次,比起上次的济南攻击战失利,给了大家更大的阴霾和打击。
我从徐王妃房中走出来时,天空正在下雨。
大约每个人都躲雨去了,空无一人,到处沉寂一片。
我撑着伞,独自漫步在雨中。
眼前是灰蒙蒙的天,就好似我们的未来,是无法看透的阴暗。
一个人的身影静静的映照在我的身上,我抬起头来,正碰到朱高煦含笑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光华和灿烂,却依然有一丝桀骜不驯的神色,和一些些戏谑的笑意。
我也安静的看着他,二人对望,良久,忽而轻轻微笑起来。
他的笑容,依然那么明亮、又有一丝痞痞的神气:“你好象瘦了些。”
他的眉毛往上一挑,道。
我笑道:“你也是。”
他看着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笑道:“去走走?”雨点滴滴答答地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在空中旋转出一个小小的旋涡,就马上跌落在空气中,化为一丝轻烟,飘散而去。
二人并肩行走,都是默默无语。
出了大门,再出了城门,街上并无什么人影。
城外的道上砖块很多已经损坏,大段大段的路面上已经全是泥土,鞋子踩在上面,偶尔会发出一些声音。
此时周围的景色,就如同彼此的心情一样阴沉。
他忽道:“这条路,上次你出走时,我们一起走过一次的。”
我笑了笑,心里也不由得想起了那次义无返顾的出走。
那时虽以为已是绝境,但此刻想来,原来当时心中还有着一个信念,还是以为自己经历了这一关、做完了这件事,就能继续以更好的姿态生活下去。
现在,却是再也没有了一个信念,心里只是一片寂静与荒凉。
彼此静静地站了一会,我轻声道:“二哥,你们还要去打仗么?”他昂然道:“当然!为什么不去?”我叹了口气,道:“什么时候出发?”他脸上微露笑意,道:“大概再过几个月吧。”
此时雨已暂停,天边出现了一缕阳光,身旁的一棵树上却忽然落下一颗雨滴,他伸手接住,道:“你怎么不问,我们为什么还要再去?”我道:“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看了我一会,大笑了起来,道:“不错!”边笑着,边道:“倘若女人都象你这样,哪里还愁南军不败?”说着,微微叹息了声。
我摇头笑道:“北平城中,每个人都会有这个信念的。”
他点了点头,忽道:“你和四弟怎样了?”我一楞,转开了头,淡淡道:“不怎样。”
他道:“怎么?”我伸手掸了掸伞上的水滴,闷声道:“不开心的事,不要再提了。
我不想去想。”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二人不再言语,可不知怎么的,我心中却渐渐开始平静下来。
没有苍凉悲伤的情绪,有的只是一片安然平和。
身边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就象兄长、就象一个朋友,这样的人,也许,是不会带给我们伤害的吧。
我累了,真的有些累。
一时雨既停,我收了伞,二人在荒野中信步而走。
忽听朱高煦顿了一顿,停了下来,我道:“怎么?”回头一看,却是朱棣独自坐在不远处的荒草之中。
不由得一惊,行了个礼,道:“舅舅!”他转过头来,面色温和的看着我俩,道:“怎么来了这里?”朱高煦道:“家中闲坐无聊,出来走走。”
他听完后,并不说话。
转过身去,良久,道:“都过来陪我坐一会吧。”
我们依言走了过去,都随他坐下。
一时寂寂无语,只听得风声阵阵,草丛随风轻舞,阳光暖暖的从云层里透了出来,照在三人身上。
朱棣忽道:“你们去过蒙古么?”朱高煦摇了摇头,道:“没有。”
朱棣似乎轻叹了口气,道:“不错,你们都是生在南京和北平这些地方,哪里又去过那种蛮荒之地了?”说着,微微一笑,神色间却颇为寂寥。
我道:“舅舅,蒙古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唇边露出一丝笑意,道:“蒙古……蒙古,那是一个天地苍茫,刀光剑影的地方。
那里,是我长大的地方。”
目光中渐渐流露出茫然之意,又道:“我是十一岁那年,被封为藩王的,二十一岁就藩来到北平。
从此……就天天跟蒙古人打上了交道。
我……曾看到无数明明刚才还欢声笑语的人,却忽然变成了全无知觉的死尸,也曾与自己的战友,顷刻间天人永隔。
我害怕过战争,可到了洪武二十三年,我三十岁那年,第一次当上了军队的主帅之后,我才真正喜欢上了战争。”
此刻周遭安静无比,他的声调虽是缓慢,却自有一股铿锵之意:“我在大雪纷飞的大漠作战、在荒芜的戈壁与敌军对垒、在大草原上策马西风,打败了蒙古人,降了乃儿不花。
是我把蒙古人一步步的从他们来的地方,赶回了蒙古草原深处。
战争,一直都是我的荣耀和骄傲。”
他的声音越是淡然,我心中越是难受,忍不住柔声道:“舅舅,你一直都是大明朝最优秀的将领。”
他摇了摇头,道:“可惜现在不是了。”
他声音低微,教人听了,却似坠入了冰凉的雪窟之中。
朱高煦道:“父王,英雄不以一时论。”
朱棣轻笑了起来,道:“当年,我怎么把蒙古人赶回大草原的,现如今,朱允汶也会同样把我们赶回北平。”
顿了顿,又道:“从前我以为他做不到,现在看来,恐怕他是能做到的。”
朱高煦猛地站了起来,道:“不!他们永远做不到。
咱们父子同心,他日定能直取南京!”我叫道:“二哥!”他看了我一眼,神色渐渐缓和,道:“父王,儿子绝不肯认输。”
朱棣的目光却没有望向他,只是静静看着前方,身影中透出一丝倦怠、和一丝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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