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七十八掌 和买

第七十八掌 和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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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掌 和买

李修病了,从他娘坟前回来,甚至都没能坚持回到镇国公府。仅仅是走到江州城门,就晕倒在熙熙攘攘的江州城门附近。

多亏了守门军卒认出了这位衣衫褴褛的沈家四少爷,才没有将他当成饿死的乞丐,扔进乱葬岗里。

李修的病倒让沈家四房乱了起来。小妹的眼泪,孙氏的操劳,四房上上下下如同辛勤的蜜蜂一样围绕着躺在**人事不省的李修,忙乱起来。

看病的郎中来了一拨又一拨,躺在**的李修丝毫不见起色。镇国公来了,沈安元来了,包括已经嫁人的沈萱大小姐,都带着不同的所谓名医来到李修床前。结论只有一个,心火上升,外感风寒,疲惫的身子在水火交融下,扛不住病魔的肆虐,所以,李修躺下了。

无数名贵的药材,熬制成一碗碗汤药,灌进了李修的嘴里,然而,他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在镇国公的吩咐下,沈家大管家已经开始偷偷的准备后事了。

万幸,在小妹和孙氏衣不解带的端汤送药中,李修终于睁开了眼睛。

李修的忽然的清醒,让沈家四房上上下下都松了一口气。他第一眼所见,就是小妹哭的红肿如仙桃样的眼睛。上次看到小妹哭肿了眼睛,大概还是在王老实病逝的时候。

李修不敢去看小妹的眼睛,因为他的生母,也同样是小妹的婶娘。

又是几天过去,斜躺在病床前,听着小妹不停的埋怨唠叨,吃着小妹小心翼翼送到嘴边苦的令人发指的汤药,李修终于将那份悲苦深深埋藏在心底。

孙氏又来探病了,一番嘘寒问暖之后,李修从孙氏身上感觉到一种从未见过的烦躁。

小妹温柔的抹去他嘴角残留的药汁,李修长叹一声。

“母亲,这些天,辛苦你了。”

孙氏强颜欢笑,嘴角挤出的笑意看起来很扎眼,“有什么辛苦的,你叫我一声母亲,这就是我应该做的。”

“孙家现在怎么样了?”大病中的李修,每说一句话都感到疲惫。

孙氏眼中刻意的嗔怪,却掩盖不住她内心真实的忧愁,“你安心养病,别操心孙家的事。”

“母亲……。”李修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好像要将五脏六肺都咳出来。狠敲两下胸膛,压抑下那种咳嗽的冲动,大口喘气中,剩下的话总说不出来。

“好了,你就安心养病吧。”

孙氏作势欲走,李修一把拉住孙氏的手,在一阵猛咳过后,长出一口气,道:“母亲,终究是瞒不住我的。”

孙氏刻意不说,小妹可以不说,但总会有人说。孙家的事情落在很多人的眼中,李修想要知道,总能打听到消息。

孙氏犹豫片刻,有些不忍的说道:“和买,殿中省采买使要和买孙家酒坊作为的朝廷御酒。”

好狠毒啊。李修心中一阵阵烦躁。不用细想,这必定是郑敬德在背后使坏。

和买,朝廷上以固定的价格从民间商户手中,半强制的购买物品。一旦被采买使看重,商户的东西就成了贡品。

价格、数量,都由负责采买的殿中省采买使说了算,甚至连交货时间也由他说了算。而且这种交易是半强迫性质的,殿中省看好了你的东西,你想不卖都不行。

有一种和买是商

贾是花大价钱买来“贡品”这个名头,只少量低价的供应到殿中省,大量高价的打着贡品的名头卖到民间,大发横财。另一种和买,却是需要大量低价的交个殿中省,甚至给你的价格不足成本的一半,需要你提供的数量,让你累死累活也供应不足,然后就名正言顺的对你治罪,家破人亡的最终注定的结果。

“贡品”可以作为噱头,也可以当做斧头。落在孙家头上的和买必定是后者。

“别操心了,孙家是孙家,咱家是咱家,你安心养病。”孙氏说着言不由衷的劝慰。

李修躺在病**,微微的摇头,这一病耽误了很多事情,又一次被郑敬德占了先手,李修不得不承认,郑敬德剑走偏锋的谋划真的很高明。用孙家牵制住李修的手脚。

想要对付郑敬德,想要为母报仇,首先要从李家开始啊。

李修挣扎着从床头坐骑,不起眼的动作消耗他大量的精力,汗水湿透了中衣。小妹心头的惊呼,他虚弱的笑笑,“不妨事的。”

半躺半卧在床头,李修闭上眼睛思索片刻,说道:“小妹,你去将许叔请来。母亲,劳烦你差人将二哥请来。”

两人谁都没动,李修无力的笑笑,“真的不妨事,你们快去吧。”

小妹带着泪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孙氏接替小妹的,细细擦去李修额头的汗水,一双丹凤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尽是满满的惆怅。

许占彪很快来到李修床前,看着李修憔悴的病容,握住李修冰冷的手掌,久久不语。

李修笑笑,有气无力的道:“许叔怎么也学会妇人之态了,小侄没事,这点小病还要不了小侄的命。”

许占彪心中明白李修为何找他,无奈的道:“钱老汉开口了,他手里有李家强买强卖的证据,还保留这他家以前的地契。现在衙门备案的地契是伪造的。如果能取得衙门里的那张地契,李家就完了。”

“口供呢?”

许占彪从怀里拿出两张薄薄的纸片,送到李修眼前。

李修低头想要看清纸上的字迹,发现不管如何集中精神,白纸上总能些晃动模糊的黑点。只能无奈的惨笑一声。

“我是信得过许叔的,你认为能够给李家定罪,那就一定是真的了。不过,钱老汉手中的房契地契,拿到手了吗?”

许占彪点点头,“都在我手里。”说着,打手又伸进怀中。

“什么房契地契?老四啊,你想死在**吗?”沈珣带着深深的埋怨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安心养病,别操心这些没用的。”

“四房尽是孤儿寡母,我不操心,还能指望谁?”李修轻声怅怅的道。

沈珣皱眉,道:“沈家上下这么多人,还轮不到你一个半死的人操心。”沈珣环视四周,又道:“你们也是,拿这些事烦他干什么?怕他死的不快吗?”

沈珣这一刻露出的关心和沈家将来家主的威严,让李修会心的一笑,一阵暖流流过心田。

“别怪他们,是我自己的主意。”李修拉过沈珣,轻声道:“小弟我躺在**,很多事无法亲自去办,只好求到二哥头上了。”

“你是说李家和买的事情?”沈珣顺势坐在李修床边,为他紧了紧盖在身上的棉被,

皱眉道:“有些难办。朝廷在江州采买事项交给了郑长史,三叔亲自去找郑长史,却碰个软钉子回来。气得三叔书房里的物件又重新换了一批。三叔也找过殿中省的采买使,却被推托回来。”

“已经连三叔的面子都不给了吗?”李修没想到沈安元已经在暗中偷偷使力了,怪不得好几天没见到沈安元了,想必是没办好事情,有些不好意思来见李修。

“我身子不方便,请二哥替我谢谢三叔。”李修这句感谢确是真心真心实意。

沈珣摇摇头,道:“都是一家人,说感谢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也别急,三叔正想着让爷爷给殿中省采买使下帖子,请他来咱们府上设宴。只是碍于安宁公主的态度,这几天正想办法找人试探安宁公主的态度呢。”

李修想了想,道:“安宁公主未必知道采买内宫用度背后的猫腻,我估计这是郑敬德和李家背后算计的。”

李修始终不相信,那个淡然从容仿佛万事不萦于怀的女子,会参与到这种黑暗龌龊的事情中。虽然只是直觉,但李修心中还的对她抱有一丝期待。

“三叔也是这么说的,所以才难办。担心惹恼了安宁公主,反倒弄巧成拙。”

沈珣忽然用古怪的眼神端详着李修,玩味的笑道:“老四,你倒是对安宁公主知之甚深啊。话说你病重安宁公主还派人送来帖子请你赴宴,听说你病了,又叫人送来不少名贵的药材。可惜啊,若是你没病,或许去和公主招呼一声,孙家就能免去这一劫呢。”

“二哥玩笑了。”李修苦笑道:“你就别拿我这个半死的人开心了。对了,你看这个东西有用吗?”李修地上放在床内钱老汉的供状。

沈珣早就看到那两张纸片,只是认为是郎中开的药方,没太留心。李修送到他眼前,他才仔细的查看起来。随着目光的移动,眼中的愤怒之色渐深。

“这李家当真是狗胆包天啊,大半个县城的田地都姓了李,他就不怕朝廷清查田亩时惹祸上身?”

李修摇摇头,道:“有正管田亩事宜的郑敬德做后台,李家还怕什么清查田亩?小弟只想知道,这供状能不能扳倒李家。”

沈珣低头沉吟片刻,道:“若有得力的官员做主,李家是死定了。但是,即便李家倒了,孙家依旧逃不脱和买的命运。反倒是多树一个仇人,值得吗?”

“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弄倒了李家,解决了孙家后顾之忧再说。”

沈珣想了想,问道:“老四,你准备如何操持呢?”

李修支起身子,说道:“杜刺史对郑敬德一直不满,我想试试从杜刺史身上下手。”

“这倒是个办法。”沈珣认可的点点头,道:“我想办法把这供状送到杜伯伯手里。只怕杜伯伯未必肯答应整治李家。”

“事在人为,我相信二哥。”

沈珣无奈的笑笑,安慰李修几句,起身安排去了。

至始至终,李修话里话外都围绕着李家打转,心里的打算没说出口。扳倒李家,再从李家身上攀扯道郑敬德身上,逼迫郑敬德说出王家庄大火背后隐藏的事实,进而找到杀母真凶,为生母报仇。这才是他心里真正的算计。

郑敬德倒了,镇国公府再出面,孙家的危机不难解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