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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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威胁
苏锵不清楚暗察司诏狱天牢里是什么样子的,卫家父子桀桀的笑声已经令他失魂落魄了。重新站在李修面前,大口的喘着粗气,苏锵心中难以安稳,特别是李修饶有意味审视的目光,更加让他心中发慌。
“苏郎中,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告诉本官,究竟是谁指使你刻意刁难本官的。”
李修的目光从薄薄的纸片上移到苏锵的脸上,再移到纸片上。来回几次,惊魂未定的苏锵心中满是疑惑,李修突然响起的问话,让他为之一愣,遂即脸上堆满了苦涩。
“下官行事,真是无人指使。”
李修轻蔑一笑,低头看着纸张,缓缓的读着上面的内容。
“苏锵,大丰七年状元。同年,娶韦氏女为妻。次年,选官沣城县县丞。三年一考,历经沣县县令,随州长史等职。大丰十七年回京任户部郎中一职,官至五品。”
苏锵越发好奇李修手中的纸片上写着什么。斜眼窥视几次,都之见一片墨迹。
“李郎中,本官履历本官心中清楚。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
“想知道这是什么吗?这里写得苏郎中你多年以来贪脏枉法的罪孽。“李修轻轻一笑,道:“大丰十一年,误判沣县冯氏通奸重案,冤死冯氏妇人。冯家上告州府,韦家去信随州刺史,公案私了。时任沣县县令苏锵花钱五百四十贯赔与冯氏族人,冯家息告。
大丰十四年,苏锵时任随州长史,盗卖官粮两万石。同年,随州大旱,官府无赈灾之粮,民间暴动在即,苏锵以官银高价自粮商手中收粮,填补亏空。其后,以土匪劫掠府库为由,抹平欠账,以至于随州刺史被罢官免职。
大丰十八年,长安大旱,你苏锵盗卖户部库房存粮,高价卖与粮商。次年,长安丰收,低价收购农户粮食,填补户部库房亏空。
大丰二十年,以修缮户部库房为名,贪污朝廷钱物共十三万缗。
大丰二十一年,与龙骧营将军蒋应龙合谋,盗卖户部财物,得钱八万缗,至今未曾填补账面亏空。”
李修越读越慢,苏锵脸色越发惨白。
一条条罪名罗列下来,苏锵发现,为官多年来的所有私隐,都在李修手中的薄薄纸片上写得清清楚楚。
甚至有一些罪过,苏锵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在李修平淡的陈述中,苏锵才领悟到,为官多年以来,自觉不自觉的已经坠入了染缸。
看着一脸灰白之色的苏锵,李修口中啧啧称奇,道:“苏郎中,这一条条罪状你可承认?倘若本官将此送递到朝堂之上,你这个五品郎中恐怕就当到头了吧?本官虽然未曾细算,但是这些年来,你贪墨的钱财少说也有百万缗了吧?本官真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小小五品官,为何又如此大的胆子,竟然敢贪墨上百万缗?你就不怕有命贪钱,没命花钱吗?”
苏锵双手捂脸,狠狠的搓弄着。常年握笔的指尖上磨出的老茧,在脸上留下隐隐的痛楚。搓弄半晌,一张长脸上才退下苍白,浮现出丝丝红晕。
“李修,你说错了。不是百万缗,而是两百余万缗。可是,本官不认
为你李修有胆子将你手中所谓的罪证递送御前。”
李修假惺惺的一脸诧异,道:“哦,此言何出?”
“李修,你是真聪明,还是假糊涂呢?”苏锵瞥了一眼李修,道:“你也说了,本官才是一个五品官阶。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两百余万缗的贪墨,又岂能是一个大唐五品官员能干出来的吗?”
“你是说,你只是一个过路财神。表面上,是你一人贪墨,实际上,这些钱财都落到了别人手中。”李修笑着反问。
苏锵冷笑着答道:“本官不怕实话告诉你,这些年为官,本官只不过攒下十万余缗的家财,不足你手中所谓罪证的零头。至于其他的钱财……。你不是手握证据吗?你去查好了。本官真的不信你敢查下去。”
“你这是激将吗?”李修轻蔑冷笑道:“你别忘了本官的状元是如何来的。本官敢在金銮上揭开科举舞弊的盖子,为什么不敢查经你手中消失的两百万缗?”
苏锵冷笑着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朝廷百官的子弟不走科举之路,还有荫庇,还有流外,还有军功。出人头地的路不止一条。你堵上大家的科举之路,会让大家恨你、厌你,却不至于和你身后的势力拼死一搏。
可是,挡人财路,如同……。不用本官多说了吧。”
“那你告诉本官,本官挡谁的财路了?”李修脸上玩味的浅笑让苏锵一愣。
李修看着手中薄薄的纸片,语气平静如常,轻声道:“没错,本官这的确没有你贪墨钱财的具体去处。不过,本官也不怕实话和你说,你贪墨的钱财的去处本官并不关心,那些陈年往事根本不关本官的事。本官想知道的很简单,究竟是谁指使你刁难本官的。本官看的是眼前。”
“只是本官自己的想法。”
苏锵说得十分理直气壮。落在先入为主的李修眼中,只是一门心思的认为他是在负隅顽抗。
“李修长吁一口气,无奈的摇头道:“哎……,其实在你名下贪墨的钱财去处根本不用去想,无外乎落在了韦家,或者落在跟他有关系的家族里。你心中也清楚,本官手中关于你的罪证,足以终结你的宦海生涯,甚至会让你家破人亡。
你之所以在本官面前如此嘴硬,无外乎是在想韦家会搭救你。或者你认为,即便韦家不曾搭救你,也会保证你家小的安全。”
“我夫人姓韦。”
苏锵言语背后的含义,李修心中明白。韦瑾苍让他走出韦家大门时,就已经代表着放弃他了。那个时候他就做好准备了,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他的家小。
“舍生取义吗?”李修神情古怪的看着眼前昂首挺胸的苏锵,“看起来,你真是铁了心要陪着韦家一起啊。你也不用心想想,本官不去追究将作监内发生的事,也不曾穷追科举舞弊的事情,这其中究竟为了什么?你不仔细想想?
其实你应该想明白,不是本官想如何,而是朝廷、是陛下想要如何。不怕和你明说,你就是一个点,是否置你于死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通过你找一些东西。
二百万缗,在你看来
是多的,在我看来也很多。可是,在很多人眼中,真的不算什么?为什么不从二百万缗来追究?其实很简单,那样牵连太多,陛下未曾从科举舞弊来下手,就是这个顾虑。你想通过保住韦家来保住家小,想法是好的。实际上,却很难实现。
本官给你指一条明路,想要保住家小不在韦家,而在你自己。”
李修扯着弘泰皇帝的虎皮,来吓唬苏锵,却不知,他无意中的信口开河,已经说透了弘泰皇帝和柳夫子的谋划。
很合情合理,李修的话听在苏锵的耳中,也却是引动了他的心思。
能够贪墨二百万缗,能够冤死百姓的苏锵,从心里来说并不在乎是不是空口白牙的诬陷一次韦家。
但是,苏锵考虑了好久。生活在韦家多年,对根深叶茂的韦家从心底产生畏惧,这份畏惧甚至还在对皇权的畏惧之上。
仅仅是犹豫了瞬间,也只是一瞬间,这种想法就被苏锵抛之脑后。别说刁难李修是他自己的主意,即便真是韦瑾苍的吩咐,他也不敢让韦家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来。
想到韦家背后的那些阴暗事情,苏锵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脸色苍白的如同白纸,坚决的摇摇头,道:“所有事情都是本官一人所为,和韦家无关。”
李修既感觉钦佩,又感觉失望。无奈的摇摇头,道:“苏郎中,听说你家里有七位仙女?你盼子多年,却一直未曾得到老天垂怜?”
“那又如何?”苏锵一脸坦然看向李修,道:“妇孺无罪,难道你敢去韦家?”
李修笑笑,道:“我不敢。我不敢去韦家,不过我倒是敢去皇城根下的务本坊里走一走。”
苏锵先是一愣,随后脸色大变,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李修轻笑道:“我若说没什么意思,你会相信吗?”
“李修,你……。”
李修脸色一沉,道:“本官说的什么,你心中很清楚的。说的就是务本坊内的那座三进小院,最主要说的就是那个不足一岁的男婴。”
“李修,你欺人太甚。”苏锵的脸红了,愤怒的红色如同火焰。
李修道:“本官本不打算以妇孺相威胁,奈何你不识时务。本官不是正人君子,也不是卑鄙小人,若非万不得已,本官也不想如此。你我二人都装糊涂,其实很好。奈何……,现在你还不说吗?”
“你想让我说什么?”
苏锵赌气的别过头去,李修却给他足够的思考时间。
苏锵娶妻韦氏,十几年来身下七个女儿,而无一子。夫妻二人的感情如何,不好评说,但是苏锵一直无妾。不能说无妾,苏锵为了儿子娶妾数人,都是不明不卖的暴毙而亡。
后来苏锵也看开了,认命了。最终为了儿子,暗中安置一个别门妇。儿子是有了,却一直没敢领回家去。
李修的话没说完,不用李修对务本坊内的小院子如何,只要把这个消息送到苏锵夫人耳中,就够了。
每个人都有弱点的存在,务本坊内的小院就是苏锵的弱点。
李修等着他的决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