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廷杖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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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廷杖加身
陈承的同进士出身是如何来的?没有人比李修更清楚这个问题。但是,他能说嘛?他不能说。
“陛下,春闱试题是您亲自出题,为何会闹得朝野皆知。您可曾认真考虑吗?”李修不敢纠结于陈承春闱名次上,硬着头皮转变着话题。
李修话音一落,高杰的脸色变得难堪起来,低着头悄悄窥视弘泰皇帝。正巧,和弘泰皇帝失望不满的眼神对个正着,心中一慌,双腿打颤,差一点就跪了下来。
春闺考题是弘泰皇帝亲自出题,能够在考前看到考题的人寥寥无几。高杰是最有机会的一个。太极殿内放置了多日的密封考题,他有无数的金辉觊觎窥探。
心虚才会胆怯,就在高杰暗中考虑是否认罪之时,弘泰皇帝不满的眼神却从他身上移开,落在李修身上。
弘泰皇帝轻声冷笑,道:“李修,别信口雌黄胡乱攀扯。你说春闱中有舞弊,那么拿出证据。还是那个问题,你告诉朕,你的同乡好友陈承是如何取得名次的?”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天平。
弘泰皇帝的逼问,在李修心中天平两端分别放上不同的砝码。一边是他生母死亡的真相和恩师柳夫子处境,一边是十几年同窗好友陈承的前程甚至性命。
苦苦追寻杀害生母真凶是他的信仰,帮助自己和柳夫子从韦达慨之死中解脱出来是目前的难题。严格来说,这两点从利益上讲,对李修是最重要的。十几年的和陈承之间的交情,也仅仅是感情上的牵绊。
孰重孰轻,很容易得到结论。放弃陈承,李修能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一切。包庇陈承,李修前景要暗淡的很多。
但是,人之所以称之为人,就是因为情感。抛开情感的人,和山野野兽也没有了区别。
利益的天平能够很容易衡量出轻重。情感的天平却没有轻重之分。弘泰皇帝轻飘飘的一个问题,让李修心中的天平上下起伏。
这不仅仅是利益,也不仅仅是情感,而是一具道德的天平。
道德的天平上,只有立场的的区别,而没有对错轻重之分。
弘泰换地给了李修足够的思考时间,带领着朝中大臣耐心等待着李修的答案。只是弘泰皇帝嘴角那一抹讥讽的笑意,让李修感到十分的烦躁。
“陛下,您刚刚说成大事者必然要有所取舍。草民明白,您口中的取舍指的是什么。但是,请恕草民让你失望了。如果您一定要从草民口中得到答案,草民只能用‘不知道’三个字回禀您。因为草民不会做出取舍,做不来因为利益权利而兄弟阋墙的事情来。”
“放肆!”
“大胆!”
李修话音刚落,三生六部九卿等各位大臣脸色齐齐一遍,叱喝声充斥太极殿门外。和其余大唐重臣愤怒神情背后藏着的轻松笑意不同,沈彦脸上的怒意却是真真切切的。就连柳夫子也为李修的话动容,神情凝重的看向弘泰皇帝。
李修话一出口,他也后悔了。暗恼自己在弘泰皇帝讥讽的笑意中失去了理智,以至于信口开河的说出了大唐王朝的忌讳。
兄弟阋墙这四个字,就是大唐王朝的忌讳。太宗李世民从兄长李建成手中通过玄武
门事变强夺道皇帝的宝座。这是大唐因为皇权而兄弟阋墙的开始。
弘泰皇帝就是太宗李世民的另一个翻版。他利用崇德皇帝南巡的机会,在长安发动政变,将崇德皇帝从龙椅上赶了下来。自己坐上九五之尊之位后,又将崇德皇帝软禁起来。
兄弟阋墙这四个字就是弘泰皇帝面前提都不能提的逆鳞。
脑子一热,这四个字说出口,李修自己都后悔了。在弘泰皇帝凶狠目光的逼视下,罕有的低下了头。头顶上弘泰皇帝如山般凝重的气势压迫下,他的脊梁挺是虽然笔直,后背渗出的冷汗却以侵透了儒衫里的内衣。
弘泰皇帝微微眯缝着眼睛,冷冷的盯着李修半晌,轻瞥一眼垂手谨立的高杰一眼。
自小就服侍弘泰皇帝,高杰从眼神中读懂了弘泰皇帝的意思,上前一步大声道:“陛下,李修身为臣子,却罔顾纲常信口雌黄,此乃是大不敬之罪。用心险恶十恶不赦,还请陛下对乱臣贼子从重治罪。”
“这……。”弘泰皇帝微一沉吟,刚要开口。郭淀忠抢步上前,高呼道:“陛下,大唐律法森严,似这种乱臣贼子,当交予有司严查,从重治罪。”
“臣附议!”
“臣附议……。”
三生六部九卿等大唐重臣,一连串的附议,一步步将李修推向悬崖边上。
李修因为韦达慨之事,得罪了以韦瑾苍为首的大唐朝堂上的一派官员。想要解开科举舞弊的大盖子,却是彻底得罪了太极殿前的每一位朝廷重臣。就连曾经那些惧于柳夫子和镇国公府势力的的官员,此时都站在了李修的对面。
在弘泰皇帝面前,弘泰皇帝看在镇国公府和柳夫子情面上,李修或者还有一条生路。一旦交付有司治罪,在大唐报官抱成团的情况下,李修没有罪也能背编造出罪过。不管是刑部大牢,还是钦天监暗察司的诏狱,李修绝对不会活着出来。
全大唐最有权利的官宦抱成团对付李修一介布衣,仅此一件事,就值得一辈子夸耀了。这等荣耀,大唐立国二百余年从未有过。
事到临头,李修反而坦然了。生死一瞬间而已,又不是没有死过。当李修抬起头,坦然无惧的看向弘泰皇帝时,李修从这位九五之尊眼中找到了犹豫和凝重。
在看向韦瑾苍和柳夫子。柳夫子脸色上的凝重被轻松取代,而韦瑾苍却是一脸的惋惜。
李修低头,暗中琢磨韦瑾苍和柳夫子的表情背后的深意,不经意间注意到弘泰皇帝凝滞在眉宇间那种深深的不满。
“这是……?”
李修心中一动,从弘泰皇帝凝重的表情中想到了一些事情。
若说高杰主张对李修从严治罪出自弘泰皇帝的授意,那么郭淀忠主张将李修送与有司严查,就是擅作主张了。弘泰皇帝的态度,也是从这个时间改变的。
联想到柳夫子曾说过,韦瑾苍辞官的根本原因在于君权和臣权的对峙。而郭淀忠又是韦瑾苍的死忠,是否因为郭淀忠的提议,再一次惹起了弘泰皇帝对与臣权的反感?
韦瑾苍脸上的失望和柳夫子脸上的轻松,弘泰皇帝迟疑的久久不决,似乎都证明了这一点。
李修暗暗呼出一口轻松的长叹,等着弘泰皇帝的决断。
对与某些人来说,弘泰皇帝的决定终究会让他们失望。一声长叹之后,弘泰皇帝怅怅的道:“李修啊,人要知道天高地厚。倘若是其他人犯下这等十恶不赦的死罪,朕一定不会轻饶于他。但是,念在你父亲血脉稀少的份上,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弘泰皇帝这种没头没脑的话,让李修心中一怔。
“父亲……?”这个对李修来说两辈子都很陌生的词从弘泰皇帝口中吐出来,让李修心中一怔。完全没有铺垫,突兀的一句话没头没脑的话,让李修心中很是糊涂。
上辈子的父亲是谁?孤儿院长大的李修完全不清楚。这辈子的父亲倒是知道一个名字,却因为时间久远,很难想起那个男人的容貌。
沈安括这个名字和弘泰皇帝还有关联吗?李修不清楚。似乎从未听说过,镇国府庶出的死了多年的四老爷,和弘泰皇帝还有关系。而且从弘泰皇帝口中感觉,这种关系还颇为深切。
李修注定在这个时候得不到答案,弘泰皇帝接下来冷冽的话语打断了他深度的思考。
“重责三十廷杖。”
没有理由,没有罪名,甚至都没找借口。干巴巴冷清清的一句决断,从弘泰皇帝口中说出,那就是圣旨。
三十廷杖能不能打死人,这要看行刑之人和监刑之人。太极殿前行刑,监刑之人只能是内侍省大太监高杰。
李修揭开科举舞弊的大盖子,首当其冲受到牵连的就是礼部尚书郭淀忠。他和高杰虽然平日素有来往,但是这等大事还不敢拜托无儿无女的高杰。
一心想置李修于死地的郭淀忠抢先说话,“陛下,贼子李修口出狂言,事关大不敬之罪,还是轻有司审理为好。”
弘泰皇帝很清楚郭淀忠心里的打算,冷冷的瞟过去一眼,对他的言辞置若罔闻,一声厉喝让郭淀忠面色灰黑。
“高杰!”
“奴婢遵旨!”高杰一个哆嗦,急忙跪地接旨。
皇宫禁卫小跑着上来,一把将李修按在地上。或许是得到了吩咐,或许是碍于观瞻。没有按照往常行刑的常例扒下李修的裤子,给李修留下几分颜面。
行刑之人准备好了一切,手中廷杖的橡木大板已经擎在手中,目光却看向了监刑的高杰。
高杰这个时候犯难了。三十廷杖好打。怎么打却是个问题。
高杰脚下不丁不八的站着,让行刑之人也犯难了。
无计可施的郭淀忠看向御史中丞,看向刑部尚书,看向大理寺正卿……,他的目光几乎从在场的每一位重臣脸上扫过。
平日虽然称兄道弟,这些“兄弟”平日间附议捧臭脚都是好手,但在关键时刻让他们赤膊上阵却是不可能的。
面色铁青的郭淀忠咬着牙收回忿恨的目光,侧身对着弘泰皇帝,在弘泰皇帝视线不及之处悄悄的对高杰身处了一根食指。
这跟食指代表的可是十万缗银钱,贪财的高杰见状心中一喜,不自觉的双脚摆出一个丁字。
“这是想要李修的命啊!”
沈彦神情大变,柳夫子目露凶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