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引起的风暴_5 斋藤实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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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引起的风暴_5 斋藤实的动作
日本自从明治维新的老一辈战略家过世以后就不再产战略家了，这就造成日本的战略短视或者说缺乏战略指导，特别是在日本既定的侵华战略遇到大麻烦的时候日本整体陷入不知所措之中。日本清醒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从满洲撤军”、“恢复到战前态势”只能私下里说说，谁要是敢公开讨论那肯定会成为日本的“国贼”，十有八九不是被暴走的日本右翼团体刺杀就是被宪兵抓去坐牢。据床第等人的 情报倭酋裕仁在内宫也曾表示入侵东北是错误，但在公开场合裕仁仍一以贯之的不反对继续增兵，这种情况下日本似乎只有一条道跑到黑的可能。但是日本压力很大，刘宗汉的压力也很大。如果美国加入进来日本再一心一意的和人民军作战那刘宗汉就别想发展了，为了转移日本的目标刘宗汉只好帮着日本搞战略。于是人称“日本政坛梦游者”的床第竹二郎拿了钱往来于日本政客、官员和海军将军之间兜售号称是他的新近研究成果。在7月份，床第联络一帮政客在海军的支持下突然向陆军发难，逼迫陆军减少宪兵对海军和政F的干预被日本政坛视为一杆抗衡“笨蛋陆军”的大旗。虽然床第的活动仍然不能让日本“停止满洲战争”的要求占上风，但是扰乱日本的战略视线、分散日本的力量却取得了实实在在的成果。
1934年开春以来关东军司令部指挥二十多个师团和一堆旅团、警备队在重要城市和交通线附近不断扫荡，把分散的老百姓聚集到“大集团部落”里，到处抓夫修筑公路和碉堡。在当地老百姓被赶走的土地上日本人运来以“在乡军人”为主的移民，到9月初，移民规模已经达到6万，此外还有两万多朝鲜人。虽然日本移民需要大量日军看护，日本人用砖头水泥修的炮楼也时不常被义勇军的各种炮打塌一两座，有时候还会被人民军的飞机直接用炸弹命中，但是无论如何日军都在逐渐把义勇军向山区压缩。东北和日本的报纸每天都在报道这里又打死多少义勇军，那里又把哪个地区置于“皇军”的“保护”之下，让普通日本人都认为用不了几天日本就彻底吞并东北了，但是日本陆海军将军们、日本政客和大商人们却都知道日本快要撑不下去了。1933年，日本政府就只能靠大量举债维持战争，虽然通过为美英两国提供军需赚了一笔，但也没见日本政府高筑的债台矮一点。到了1934年，日本物资缺乏、商业萧条的情况更加严重，但是这仗打得只见花钱不见赚钱，眼看日本的经济就要出问题。就这样陆军一方面不断向中国增兵，一方面要更新武器。按照陆军提出的计划到明年年底之前陆军的航空队要扩充到38个中队，要买更多的远程轰炸机对华北实施战略轰炸还要购买至少200门各种口径的高射炮防备人民军反击，还要研制和装备新型战车。这花的都不是小钱啊。
日本的国力本来就难以同时维持强大的陆军和海军，在目前的情况下要想吞并东北日本就只能把资源向陆军倾斜。按照当时的统计需要十个人才能供应一个陆军人员，需要二十个人才能供应一个海军人员。把海军裁一点儿能让陆军的战斗力增强不少。但是日本海军是绝不会同意的，一切还要从日本陆海军的根子说起。明治维新时日本军队是萨摩藩和长州藩召集的，萨摩藩成为海军，长州藩成为陆军。所以日本这两支军队不只是陆海分工，更是门阀对立。而日本的政治一个基本特点就是门阀政治，这就决定了依附陆海军的门阀间的斗争从没有消停过。无论是先发展陆军还是先发展海军也许对国家战略有利，但是绝对会因为动了某些门阀的奶酪受到抵制。都说中国人善于内斗，其实日本人也差不到哪儿去。
伏见宫博恭王拿着山本五十六的“预备航空母舰计划”有些犹豫。他明白日本在现在的形势下要能够吞并中国东北就必须举全国之力支持陆军，并且作为现任首相的海军大将斋藤实也隐晦的表示了希望海军能够在现阶段支持陆军的想法，但是他身上对海军的前途负有的责任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自从1877年旧萨摩藩士族发动叛乱导致日本西南战争之后，主要由萨摩藩门阀组成的海军地位大大下降。再加上日本海军师从英国海军，认为军队不应干涉政治，在政治上甚少发言，所以总是受到陆军的压制。好歹熬到日俄战争后，由于日本海军在甲午战争和日俄战争中的海战中奠定了整场战争的胜局，海军总算才混除了头，其标志是1913年海军第二代领袖山本权兵卫出任日本首相。但是好景不长，1913年11月，“西门子事件”爆发，日本海军人员接受西门子公司高额回扣的事被捅出来，海军的形象一落千丈，山本权兵卫不但受牵连被赶下首相宝座而且被编入预备役。自此海军又成了整日活在陆军阴影中的千年老二。
经历过与陆军争斗的一系列事件的博恭王清楚可能今天海军退一步以后要想翻身就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才会有机会，所以对陆军让步需要仔细的权衡厉害。正在他将要下定决心绝不对日本陆军让步的时候副官向他报告首相斋藤实请他和海相大角岑生会谈。
博恭王到达首相府的时候大角刚刚下车，见到博恭王的汽车连忙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候。博恭王下车后直接问道“大角，为什么驱逐舰队总是不能发现支那人的飞机？”
大角知道博恭王问的是海军派往九州岛外为九州地区作防空警戒的驱逐舰队。自从人民军的轰炸机开始飞到九州岛扔炸弹之后日本海军就派出一支驱逐舰队卡在轰炸机的航线上，一旦发现轰炸机的踪迹就会发出警报让九州地区的日本海陆军飞机起飞拦截，但是自从日本驱逐舰队部署好之后一共只有两次发现过轰炸机群。由于缺乏引导，日本陆基飞机还一次也没有拦截成功。对于大多数轰炸，日本驱逐舰根本就没有发出警报，这让日本老百姓对海军甚是不满，认为海军就是吃干饭的。
大角答道“元帅殿下，现在支那人经常会改变航线。如果支那人象昨天轰炸八幡制铁所一样只使用两架飞机的话，驱逐舰需要离得
很近才能发现。要想加强警戒必须要派出更多的军舰。昨天一艘美国海军的运输船在对马海峡西面被击沉，支那人的潜艇已经在那里活动，也需要很多军舰去抓支那潜艇呀。”
博恭王点点头“大概斋藤首相就是为这事叫我们来的吧？正好借机可以要求给海军更多的拨款呀。”大角立刻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让博恭王和大角惊讶的是外相广田弘毅和大藏相高桥是清也在斋藤实的茶室，如果再加上陆相就可以召开五相会议了。现在斋藤实却没叫陆军的人反而叫了外务省情报部长天羽英二和大藏省次官藤井真信，这让博恭王感到有些针对陆军的阴谋的味道。
果然喝着茶藤井首先打头炮“陆军那些马鹿野郎真是没有办法交谈。我向他们反复说明现在日本的经济已经非常危险，公债已经发不出去了，特别税再增加会引起骚乱的。可是陆军那帮大八嘎根本不懂，还以为收税就是开张收据就完了。如果日本的经济完蛋了，以后还拿什么打仗呢。”
高桥是清沉痛的说“必须赶快想办法啊，不然日本的经济就危险了。如果不能尽快打赢战争，就要想办法媾和吧。”说着他看向广田弘毅。
广田一脸黑线“不好办呀。华北的支那人一点儿媾和的意思都没有，一口咬定要皇军全部退出支那和满洲。这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呀。德国政府的调停建议都被支那人一口回绝了，看来没有希望。”
斋藤实适时的说“陆军省已经提出再动员十个师团在上海登陆，从长江向华北进攻，逼迫支那人投降。”
听了这话高桥和藤井都是一哆嗦，俩人对视一眼后高桥问“陆军准备用多长时间结束战争？”
天羽气急败坏插嘴“八嘎，这些马鹿。现在的支那已非五年前之支那，我们必须对支那再认识。南京国民政府虽然不愿意和大日本帝国为敌，但是支那的民族情绪让国民政府无法让步，否则国民政府会垮台。所以即使是装装样子蒋介石也不会允许皇军轻易进入支那内陆的。何况长江流域是英国的传统势力范围，英国已经明确反对帝国在长江流域任何激进的行动。”
广田转向伏见宫博恭王“殿下，您认为呢？”
博恭王立刻说“海军控制长江没有问题，打败南京国民政府也没有问题，但是海军不能上岸作战，陆地上的进攻还要陆军来进行。但是我不认为从南面进攻华北就容易一些。”
高桥是清说“是啊，现在帝国的财力不足以支撑另一场战争了。”
斋藤实叹了口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该怎么办才好？现在撤出满洲肯定又要兵变，现在只能赌一把继续打下去吧？可是后果实在太可怕了。”
广田见时机成熟便说到“美国大使正式提出一个建议，只要帝国同意在朝鲜、满洲等地实行门户开放，美国将向帝国提供低息战争贷款。如果能得到贷款，也许能坚持到支那人投降吧。”
高桥是清立刻说道“自从美国帮助协约国战胜同盟国之后美国就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拥有的资本是日本无法比拟的。如果允许美国在这些地方开展商业，虽然帝国ZF也可以采取一些手段限制美国人但是估计美国人仍会凭借雄厚的资本夺走很多日本商人的利润，后果很可怕呀。那样不是说帝国花钱流血获得的土地确是为了给美国人赚钱嘛。”但是顿了一下他又说道“但是目前只有获得借款才能维持下去。英国的借款规模太小，不足以维持陆军的需要，看来唯有向美国借款了。”
天羽说道“支那长江流域是英国的传统势力范围，英国虽然希望帝国能够降服华北的支那人，但是很担心帝国会在长江流域开战。外务省推测英国希望通过控制借款规模控制帝国的行动。前几天床第竹二郎阁下在政友会讲习会上的讲演很令人启发。他分析英国在本世纪的几次战争中受创严重，又有美国不断争夺资源，目前已经开始逐渐衰落，相应的英国的势力范围正在收缩，因此英国害怕任何威胁到其势力范围的国家。这正解释了英国虽然反对支那华北政F，但是更害怕帝国在其势力范围内行动，因为英国越来越缺少足够的能力保护它在这些地方的权力。美国则正相反，由于其资本的大量增加正在不断扩张。在亚洲这个地方，过去美国无力染指，目前要在这里扩张就需要排挤英国的影响。任何挑战英国利益的行动都会给美国带来机会。所以美国有很大的可能实质上支持大日本帝国在亚洲的行动。南京国民政府刚刚决定以英镑为基准发行纸币，就是说支那将留在英镑区，美国更有砸烂支那逼迫支那离开英镑区的冲动。但是美国国内孤立主义盛行，无法大规模出兵直接解决支那问题，就需要一个同盟。在亚洲能够担当这个责任的只有大日本帝国。”
藤井真信接口说道“但是床第先生演讲的后半部分却提出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在欧洲战争中参战的国家都受到了美国通过金融手段严酷的剥夺，美国更是试图控制战败国德国的经济。美国已经把金融手段作为控制其他国家的一种方法，就像帝国对支那的方法一样。目前帝国在满洲面对的情况很糟糕，帝国无法使用满洲的资源补充消耗，将来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让满洲的产出达到战争之前的水平。如果没有足够抵偿美国借款的钱，美国人就可能逼迫帝国出卖各种利益。这次要求在朝鲜和满洲门户开放只是个开始呀。”
广田说“是啊。陆军那帮马鹿以为只要能有借款能打仗就行了。允许美国英国开设工厂就被指责卖国，如果允许门户开放陆军更会指责了。日俄战争的时候英国是日本的盟国，是为了打败俄国才无条件的给日本大笔借款的。”
斋藤实发话了“不借款实在是打不下去了呀。打不下去肯定会发生兵变。”
一提兵变所有人都一哆嗦。日本陆军这几年一不高兴就搞兵变，右翼社团也经常搞个暗杀，每次都要死几个官员，这让政客们无不谈之色变。那么就只有打下去了，广田咽了口唾沫“如果陆军
一定要打下去那么就只有借款了。可以要求把门户开放限制在满洲，朝鲜可以放开一些进口可以吗？”
高桥是清点点头“只有这样了。只是陆军绝对不能再蛮干了呀。一定要想办法牵制陆军，在没有解决满洲之前千万不能再扩大事态。”
说着众人都看向伏见宫博恭王和大角岑生，这时俩人才明白斋藤实把他们叫来的真正目的。斋藤实说“海军必须对国事发表看法呀。只有海军才能牵制陆军的鲁莽行为。”
一个月前博恭王在床第竹二郎的撺掇下和政友会结成联盟对陆军突然发难，逼迫宪兵放松监视海军高级军官和政客让博恭王尝到了和政客们联手的甜头。显然这次是政客们寻求再次与海军结盟。上一次的胜利让博恭王差不多彻底放下了军人的高傲，而且既然让海军牵制陆军那海军就必然要有所发展，所以他痛快的答应“请放心。”
斋藤实说“估计美国借款的底线会是在满洲门户开放。但就是只在满洲门户开放陆军也可能发难。”
日本内阁的陆相和海相都是由现役陆海军军官担任，只要陆军发难，内阁必定垮台。而答应美国的借款条件必然会被日本右翼认为是丧权辱国，斋藤等人一顶“国贼”的帽子是戴定了被右翼特别集中的陆军抛出去当替罪羊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斋藤现在是安排后事“只怕会遭到暴力对待呀。希望海军能够进行保护。”
博恭王立刻说“我会向天皇禀明，请求派海军保护各位。”
然后他立刻为海军争取利益“陆军已经多次辜负了天皇的期望，实在是没用。陆军都到满洲去了，保卫日本列岛的重任可以统统由海军担负起来，海军的航空队还可以到支那作战。但是经费都被陆军白白浪费掉了，海军没有钱装备飞机。美国既然要在亚洲扩张，那么帝国要实现八纮一宇和美国冲突的机会就更大了许多，必须要让海军能够绝对战胜美国海军才行呀。”其实与美国必有一战的观点也是床第竹二郎灌输给他的。
广田弘毅说“美国能够为了保住给英法的借款直接参加战争，将来也可能为了抢夺大日本帝国的权益对帝国开战。与美国作战就全靠海军了，那么多给海军一些拨款陆军也无话可说吧。”
高桥是清立刻大点其头。给陆军拨款多了谁知道陆军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还是把钱多给海军一些放心。但是冠冕堂皇的话还是要说的“听说海军的航空队在支那作战效果很好，必要的时候海军也可以支援陆军吧。所以海军的飞机多一些也是应该的。”
此时斋藤实作总结“海军是应该拨款多些。从天津之战看英国已经没有能力保卫在支那的殖民地，将来如果欧洲再次发生战事，英国是否有能力保卫在亚洲的殖民地真的令人担心。从现在的形势来看欧洲的意大利为了夺取地中海周围的土地有挑战英国的企图，俄国如果没有远东的牵制也有冲入欧洲的野心，德国是英国的死敌已经开始扩军，这三个国家将来都可能发生战争。那时亚洲的形势很难说呀，大日本帝国要想发挥作用全靠海军了。到时候真的和美国打起来也不是不可能呀，可帝国海军从来都不是为了和英美作战准备的，以后一定要加强海军呀。”
欧洲有三个国家会挑战英国的想法也是床第竹二郎灌输给斋藤实的。斋藤对这个前景很兴奋，万一到时候真的趁火打英国一劫呢？就算没法趁火打劫，就算他作到海军大将很清楚以日本的海军实力挑战美国必败无疑，但是把抢英国殖民地作为一个借口从疯狂的陆军那里强军费却无可挑剔。
广田、高桥等人要取得海军的支持与陆军打擂台就要对海军有回报，自然欣然同意了斋藤的提议。在其他广田、高桥等人走后斋藤以海军第二代的姿态与留下来的博恭王和大角岑生又谈了两个小时。很快海军便交上一份要求扩充海军陆战队和增加航空母舰数量的报告。在9月22日的御前会议上不但通过了在中国东北实施“门户开放”换取美国借款的决议，而且由于首相、外相、大藏相一边倒的支持海军获得了比陆军更多的追加预算。
斋藤实在1913年的“西门子事件”中确实拿了十万日元的回扣，但是整个事件其实是陆军借机打击海军，与反腐败无关。由于“西门子事件”海军的名声彻底被搞臭，为了平息国民对海军的不满，斋藤实和山本权兵卫大将被转入预备役，当时的日本海军领军人物山本权兵卫此后再不敢过问海军的事情，由此造成日本海军缺乏统帅人物各行其是一直无法和陆军争雄。这是斋藤实心中隐藏的痛处，借着给海军拨款的机会，斋藤实硬是让海军压了陆军一头，也算是报了当年一箭之仇。
陆军的反击也非常迅速。10月28日，在日本外务省宣布在“满洲”实行门户开放，大藏省签订向美国借款协议之后，日本陆相以“辜负皇恩”为由提出辞呈，然后陆军就拖着不再派人当陆相。这下斋藤内阁就成了瘸腿，斋藤不得不提出内阁总辞职。
可陆军虽然把斋藤实搞下了台却已经不可能阻止海军从军费中多分一杯羹，海军还要扩充海军陆战队、在国土防空这个陆军的地盘上插一脚。海军是真正的扬眉吐气了。斋藤等人也落了实惠，受到了海军的严密保护，那些因为斋藤“出卖帝国利益”要砍死斋藤的右翼团体无法下口。政客们和海军各取所需，开创了一个可以借鉴的范例。
斋藤内阁倒了就要选举新首相组阁，海军已经和政客们结成同盟，海军的冈田启介出任首相的可能性最大。但是陆军已经感受到海军的威胁，死活不同意冈田出任首相。海军也害怕亲陆军的首相会把海军刚获得的实惠给弄没了，一定要推出亲海军的首相。这下事情就僵持起来，僵持的结果谁也没想到是陆海军各让一步，推出一个比较中立的人当首相，这个馅饼就砸在了床第竹二郎头上。
床第当上首相泪流满面啊。“忙活了这么多年总算当上首相了！不容易啊！多亏了好兄弟松岗正男啊。论功行赏决不能亏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