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当歌第十一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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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酒当歌第十一集
[本集剧介]魏打更不明白凭什么替刘二豹交了二百大洋?谭逸飞却笑着请他算算刘二豹的分红,一算至少七八百块,魏打更这才惊佩于谭逸飞的精明。柴日双以福田升的商规向刘二豹索取五倍的违约款,他早料到刘二豹无此巨款,便提出以刘二豹手中的酒坊地契抵押。宋宗英惊闻自己已被哥哥许配给侯元钦,急去学堂找谭稚谦表白,两人解开误会,相拥而泣。宗英被闻讯赶来的宋宗祥强拉回府中锁在房中。谭逸飞同情沈凤梅的遭遇,他鼓励沈凤梅重新振作,并替她去接沈家班回镇,沈凤梅大为感激。谁知缪世章抢先一步将沈班主找来接沈凤梅出镇,并令熊二熊三一路监视,令刚萌生希望的沈凤梅如坠冰窟。沈凤梅离开九仙之前再看一眼残碑,令她终于想起与家人失散之地正是此处,心潮翻涌骤然晕去,终被逐出九仙。谭逸飞得知后立即想追,却被缪世章和七虎以买酒仙为由缠住,谭逸飞顺水推舟,一边让魏打更替他给沈凤梅送去盘资,一面亲自送酒仙去宋府,被宋宗祥邀请府中午宴。午宴中众人行起酒令,谭逸飞不动声色将中西名酒掺杂着斟给大家,令本就因沈凤梅之事心中不快的宋梁二人很快沉醉,谭逸飞又与缪世章酒令相搏,缪世章应接不暇时,谭逸飞突转话锋,借令官七虎之口,获准酒仙登上仙客来酒楼柜台,酒令如军令,令之前百般阻挠的缪世章无可奈何。见众人皆醉倒桌上,谭逸飞悄入后院,将一支金钗交给被幽禁的宋宗英,宋宗英在钗中发现精巧藏入的小纸条,目中顿时一亮。魏打更正给酒工实施谭逸飞的股份制经营,突然发现湖边出现一条白影,吓得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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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酒仙酒坊-谭逸飞办公室,日内
魏打更气乎乎地走进来,看到谭逸飞微笑如常地坐回桌前,悠闲地端起一杯茶
魏打更上前夺过他的茶,“啪”放在桌上:“你、你咋还笑得出?无端端地被人坑去二百大洋!竟还笑得出来。”
谭逸飞依然在笑:“老哥替逸飞算笔账怎么样?”
魏打更坐下:“说,什么账?”
谭逸飞:“算到今天,咱们出了多少坛酒?”
魏打更:“少说也有三千坛。”
谭逸飞:“刘团总占了二成股份,他应分的红利是多少?”
魏打更仔细算了一通:“嗯……这粗粗算下来,怎么也得有七八百块……(忽然惊喜地大叫)哦!老弟原来早有盘算,老弟高啊!用二百块就替他平了祸事,这一来一去咱、咱便又赚了几百块,呀!瞧我这枣木疙瘩,咋就不开窍呢?”
魏打更高兴的将茶重递到谭逸飞手中,谭逸飞笑着接过:“老哥,这其中一百块是谢老哥刚才那么护着我。然后给兄弟们每人分上五块,大伙这些日子实在是太辛苦了,剩下的咱先存起来,雪薇和我提起过办义学的事儿,此前我和稚谦兄也有此意,等咱的酒坊慢慢做起来了,咱就把这事办了。”
魏打更“啪!”地响亮地拍了一拳,眼中深深敬佩
魏打更:“这、这说书的总说君子君子,啥是君子?我今儿算是真真的看着了。就是……这一下就给我一百块,是不是太多了,这,老魏我做上十年也攒不下这么些钱。”
谭逸飞一笑:“老哥对我的情义岂是用钱能衡量的,您就快收下吧。哦,我想给每位兄弟在大队长的银号开个户头,今后大家的工钱和红利就存在户头上。(笑)说来惭愧,还未请教老哥大号。”
魏打更很不好意思的笑了:“啥大号?我家从大清朝那辈就是打更的,爹就给起了个名,永更,魏永更。”
谭逸飞端正一揖:“永更兄,逸飞见礼——”
魏永更又喜又窘:“老弟你,你又笑我。”
“哈哈哈”两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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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宋府-后院,黄昏内
斜阳余辉,宋宗英气乎乎地进了后院,看到孙妈带着大娣二娣在院中玩
孙妈:“哟,大小姐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宋宗英:“谭稚谦!我好心去教他骑马,他也不知哪儿来的邪劲,不理不睬的讲话还阴阳怪气,气得我去山上跑了一天!”
孙妈:“我看大小姐还是少去找谭教习的好,老爷知道了又要不高兴了。”
宋宗英:“我有我的自由!”
孙妈:“侯营长可就快到了,你没看咱府上为了迎他拾掇得多卖力呀,老爷这么上心,还不是把大小姐的亲事放在了心尖上。”
大娣二娣:“姑姑要做新娘娘了,嘻……新娘娘。”
宋宗英不解:“大娣二娣,你们说什么啊?”
大娣:“娘和爹说的,姑姑要做新娘娘了。”
宋宗英:“孙妈,她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孙妈:“小姐去了侯府竟然不知道吗?夫人说了,侯老夫人对大小姐喜欢得不得了,已经亲口许下您和侯少爷的亲事了。这不,老爷刚拿了你的八字找舅老爷算算去呢。”
“轰——”宋宗英大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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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候府-大门外,黄昏外
美丽的霞光,红绸盖了满满一车
老夫人和侯司令送侯元钦出来
侯元钦:“奶奶,风这么大,您老怎么出来了?这次是去给宋大哥送些武器,他年年都给咱那么多军资,早该去答谢一番了。”
老夫人:“怎么,不是去和宗祥提亲吗?
侯司令:“娘,这事总得先探探宗英的心思啊。要是宗英应下了,咱们马上就下聘。”
侯元钦:“奶奶,咱看上了人家,不知人家看不看得上我这个小营长呢。”
老夫人:“嗯,这丫头我中意,她那颗痣啊天生的旺夫旺子,让你爹升你的官,那你可得把这个孙媳妇给我早点娶进来啊,奶奶我还盼着见我的重孙子呢。”
侯元钦有些不好意思:“好——听奶奶的。(上马)奶奶,爹,我出发了。”
一行人扬鞭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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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仙客来客栈-谭逸飞客房,黄昏内
一幅“琪飞绣坊”的书法写成
谭逸飞搁笔
穆雪薇高兴地看着:“写得真好。”
谭逸飞:“是你这名子起的好,潘小姐见报也甚快。”
穆雪薇:“不知道缪会长怎么就不高兴了,是他不喜欢洋行的生意呢还是不喜欢这绣坊的名子?他还说你先斩后奏。”
谭逸飞心知肚明,笑言:“是我表妹风采倾城,将缪会长都惊得欲语还休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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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九仙镇商会-缪世章办公室,黄昏内
镜中映出缪世章冷冷的面容
缪世章(咬牙):“好一个美人计,棋差一招,竟木已成舟!”
敲门声响起,缪世章将宋宗祥迎进门,宋宗祥拿着一把小花伞
缪世章:“大队长,我正要去找您。我本来已经和表妹说好了给绣坊换个地方,谭逸飞却背着我把布庄和洋行的合同登了报,又让他表妹趁夫人不在,到绣坊大肆笼络人心。现在只求您一道令下,把谭逸飞清出宋氏商号。”
宋宗祥不在意地笑笑:“也不是谭先生独有,不是还有嘉琪一半吗?自打开了绣坊,嘉琪心情开阔了不少,比在家里闷着强多了,那些绣工也能凭自己的本事挣碗饭吃,嗯,比咱逢年过节施粥施药的强。还有,洋行的生意既然是穆小姐介绍的,咱们应该感激才是啊,可不能说她是笼络人心啊。”
缪世章:“大队长,谭逸飞此举不得不防,他这是往宋氏家业伸手呐。这时候不拦死了,他的手可就越伸越长了。”
宋宗祥沉吟片刻:“这事看看再说,啊,看看再说。谭逸飞对付姓柴的这几招真够漂亮,这小子有骨气,是个干事的,他那些工人干头也很猛啊,现在镇上已经不象以前那样谈到酒坊就象中了咒似的,哎!二十年了呀,能冲淡那场大乱挺好!哎,先不谈这个,世章,这是宗英和元钦的八字,你快帮我算算他二人姻缘如何?”
缪世章怔了片刻,长叹一声,接过八字
窗外忽来传来一阵箫声,细听来,是一曲《阳关三叠》
宋宗祥神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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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仙客来客栈-沈凤梅客房外楼道,黄昏内
隔着房门,听到房内箫音幽幽
穆雪薇手拿一瓶嫦娥桂,谭逸飞轻敲门,无人回应
谭逸飞和穆雪薇对视一眼,再敲,仍是无人应答,他试着推了推门,门竟没锁
缓缓推开,房中未燃灯,十分昏暗,穆雪薇下意识地地抓着谭逸飞的手臂
窗前一纤秀的剪影,沈凤梅正在凝神吹箫,沉浸其中,不知有人进房
穆雪薇好奇地想上前细看,被谭逸飞制止,轻将门关上
穆雪薇:“她好象有什么伤心的事啊,就看着小二哥给她送药了,都没见她出来。”
谭逸飞:“现在不方便打扰,咱们先回房吧?”
宋宗祥(画外音):“谭先生,穆小姐。”
谭逸飞和穆雪薇:“哦,大队长。”
宋宗祥:“穆小姐,你的伞修好了。”
穆雪薇高兴地接过:“呀!谢谢。”
宋宗祥正要回答,听到房中箫音忽断,宋宗祥心中一凛,就要推门而入
缪世章(画外音):“大队长!”
手离门只一寸,硬生生停住,宋宗祥努力克制,缓缓转过身来
缪世章:“穆小姐,大队长特意来给你送伞,在下事忙,敢请穆小姐替我送送大队长吧?”
穆雪薇:“好啊,宋队长,我送您。”
宋宗祥心中柔柔地一动:“好,有劳穆小姐了。”
两人下楼而去
缪世章与谭逸飞对视片刻
缪世章:“谭先生众香国中运筹帷幄,这会儿又要去安抚佳人了吧?”
不待谭逸飞说话,缪世章转身回房
只听房中传来沈凤梅幽幽的声音:“谭先生,请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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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仙客来客栈-后院,晚外
穆雪薇陪宋宗祥到后院,小二牵马过来
穆雪薇将小花伞轻轻转着看,象一位月下摘花的仙子
宋宗祥看得呆了,小二也看呆了
穆雪薇笑着:“宋队长,你的手真巧,根本看不出哪儿折过?宋队长……”
宋宗祥回过神:“哦,穆小姐满意就好。小姐真如嫦娥仙子,不沾红尘烦扰。”
穆雪薇:“哈哈,真要是没烦扰那可多好!佛家有云‘不雨花犹落,无风絮自飞’,别说是在凡尘了,恐怕连天上的神仙也有烦心事呢。”
宋宗祥:“穆小姐说的真是。(望月吟道)人间离别最堪怜,天上嫦娥恐亦然。昨夜广寒分破镜,半奁飞上九重天。”
穆雪薇立时明了:“聚散皆是缘,这离愁别绪雪薇也是切身经历过的。但雪薇相信,只要有缘,就一定有重聚的一天。”
宋宗祥心中蓦然亮了一下:“只要有缘?”
穆雪薇:“是!宋队长,您一定要相信,有缘一定会相见的!”
宋宗祥脱口而出:“我信我信!”
穆雪薇不禁莞尔:“诗云‘不来同一醉,何以解忧端’,看来没有酒是无以解忧的。来,这瓶嫦娥桂送您啦!”
宋宗祥:“多谢多谢。”
穆雪薇对月神思:“嫦娥奔月,百世流芳。嫦娥虽与后羿天各一方,却留给人间一段传世佳话,留给彼此一段永恒的思念,这何尝不是千古之幸呢。”
宋宗祥只觉心中豁然开朗,痴痴地望着月波流泻下的穆雪薇
穆雪薇:“说了这么多,耽误您回府了……”
宋宗祥深深一躬:“宋某多日的心事,今天幸得穆小姐点拔才解开,宋某多谢!”
穆雪薇掩口轻笑:“过奖过奖,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啊,不过是将当初宽慰自己的话讲给大队长听罢了。”
宋宗祥:“哦,穆小姐,以后不用叫我大队长了,听夫人说她和穆小姐姐妹相称,不见外和话,称呼我一声大哥就成?”
穆雪薇很大方地说:“好啊,宋大哥。”
宋宗祥心中一喜:“哎哎,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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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凤梅的窗前立着两个人影
谭逸飞和沈凤梅看着院中笑盈盈的宋宗祥和穆雪薇,均是心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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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子急急地跑来:“大队长,大小姐去了学堂。”
宋宗祥一怔,匆匆对穆雪薇一礼,急上马奔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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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九仙镇小学堂-谭稚谦房间,晚内
谭稚谦正心烦意乱地批着作业,忽听门外“砰砰砰”地急敲门声
谭稚谦起身开门,宋宗英忽的一下扑到他怀中
谭稚谦一惊,不及关紧门,已被宋宗英紧紧搂住,心下不由大热,亦搂住宋宗英
谭稚谦:“宗英……”
宋宗英推开他:“你,你有话干嘛不明说,你这个书呆子,干嘛不说个明白!”
谭稚谦:“我……宗英……缪会长说你,你和侯府已经订亲了。”
宋宗英委屈得眼泪扑籁,敲打着谭稚谦的肩:“你就是心里头没我,听几句风言风语就全信了,都没有问过我,都没有问过我!”
谭稚谦:“宗英,对不起,我……我心里一直觉得咱们门第悬殊,大队长又极力反对。所以一听侯府和你,你又,你又盛赞侯少爷的为人,我就,我就……”
宋宗英哭着大叫:“傻子!我的心思难道你还不信,你一直都不信吗?我是那种攀龙附凤的人吗,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啊,一个人啊——”
谭稚谦深深感动又深深歉然,一把搂住宋宗英
“砰”门被猛地推开,宋宗祥出现在门口,面色沉得厉害
两人大惊
宋宗英很是不安:“哥,你怎么来了?”
宋宗祥:“我要不来,你怕是要做出寡廉少耻的事了!”
宋宗英:“哥,你听我说,我喜欢的是稚谦,我不要嫁去侯府。”
宋宗祥:“这事容不得你作主,跟我回去!”
宋宗英:“我的婚事怎么不容我作主?我今儿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喜欢的是稚谦,我今生要嫁的人就是谭稚谦!”
宋宗祥:“放肆!跟我回府!”
谭稚谦:“大队长,我与宗英情投意合,还求您……”
宋宗祥:“住口!谭稚谦,当年宋某可怜你落魄,好心收留,你就是这么回报我吗?”
谭稚谦:“大队长再造之德稚谦永记在心。只是,我与宗英是真心以对,还望大队长成全。”
宋宗英:“哥,妹子求你了。”
宋宗祥:“别说了!宗英开春就和侯府完婚。谭教习愿意留下,就请喝杯喜酒,不愿留,宋某厚礼相送!”
谭稚谦呆住,身子一晃
宋宗英大急:“哥——你不能这样!我除了稚谦谁都不嫁——”
宋宗祥努力克制:“别惹我发火!(吼)给我回去!”
宋宗祥大力将宋宗英拽走
宋宗英大哭:“稚谦,稚谦——”
谭稚谦下意识地追来,被宋宗祥一怒推倒于地,将宋宗英扔上马,绝尘而去
谭稚谦大悲:“宗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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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仙客来客栈-沈凤梅客房,晚内
油灯点亮,映着沈凤梅惨白的愁颜
沈凤梅喃喃道:“阳关多古调,无奈醉中闻,归梦吴山远,离情楚水分……”
谭逸飞深深叹息:“难怪沈老板要奏这曲《阳关三叠》。沈老板竟是如此遭遇,我原本以为大队长会,会……”
沈凤梅轻叹:“花开花落自有时,凤梅命中注定飘零一生。”
谭逸飞同情至深:“想我中华浩浩千载,却是礼教束人,民智未开,这尊卑顽疾还是如此根深蒂固。”
沈凤梅泪水涌出:“在九仙镇凤梅是人人指骂的蛇妖,只有先生仗义执言。(深施一礼)凤梅铭刻于心!”
谭逸飞:“快快请起!同是天涯沦落人,谭某理应说句公道话。”
沈凤梅心头一酸:“正是,谭先生也是异乡漂泊,要不是对先生同感,这心酸事也不便和您说。这么多年,只有先生听得懂我的箫,可谓箫中知音。”
谭逸飞:“您只管养好身子,旁人的短长何需理会,只要堂堂正正,沈家班就是在九仙镇一直唱下去又怎么样?”
沈凤梅心头一热,目中重燃起希望:“谭先生?”
谭逸飞一笑:“沈老板要觉得成,在下就请魏老哥去五柳镇把沈班主请回来如何?我想这些日子班子上下对您肯定也特别惦念。”
沈凤梅大喜,再施一礼:“谢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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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0,宋府-后院,晚外
宋宗祥怒气冲冲将宋宗英扯进后院,宋宗英的哭嚷声惊得全院皆惊,纷纷出屋
宋宗英:“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喜欢的是稚谦,是稚谦——”
宋宗祥气得大吼:“住口!大庭广众胡言乱语,真是不知羞耻!”
宋宗英:“男女平等,恋爱自由!我们真心相爱有什么不知羞耻?”
宋宗祥:“疯了疯了,我平时太纵着你,竟让你被那个教习教化成满口妖言!”
梁嘉琪急急地来劝:“哎呀这是怎么了?”
宋宗英大哭:“嫂子,你劝劝我哥,我不要嫁侯府,不要嫁侯府呀——”
梁嘉琪:“宗英,别急别急,宗祥,你也消消气,明日慢慢再说,慢慢再说啊。”
宋宗祥强忍下一口气(对宋宗英):“这事我本来还想问问你的心思,谁知道你竟然跑去做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我告诉你,就算不嫁侯府,也绝不能是那穷酸教习。”
宋宗英大嚷:“丢人现眼的事你不都先做了,教习干干净净,那下九流的蛇妖才是下贱!”
宋宗祥一怒举掌,被众人吓得拦住
宋宗英也是呆了,却毫不退缩地怒视着
宋宗祥极力克制:“孙妈,伺侯小姐休息!小生子,看好了门,小姐要再乱跑,我砸断你的腿!”
孙妈和小生子:“是,老爷!”
宋宗英就要冲出院,被宋宗祥一把推进房内
宋宗英急喊:“哥——”
“砰”门被锁上
“啊——”房内传来宋宗英力竭的大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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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福田升商行,日内
一瓶清酒,两只酒杯
柴日双坐在主座,老谋深算地等着,一会儿账房将刘二豹请进来
柴日双忙堆笑起身:“刘团总,快请坐。”
刘二豹坐下:“柴老板,那事真是窝囊,我来给你陪个不是了。”
柴日双:“团总说哪儿的话,是宋队长太不讲道理,自己发财,却到处去断别人的财路。”
刘二豹深有同感:“就是!他
宋家在九仙横行几十年啦!哦,这是那枪的银票,还给您。”
一张银票送到柴日双面前,却被柴日双推了过来
刘二豹不解地看着
柴日双:“刘团总,价钱不对。”
刘二豹:“怎么不对,这银票我动都没动过?”
柴日双一招手,账房将一张纸送到刘二豹面前
刘二豹看了一惊:“怎会这么大数?不是说好80大洋一支吗?”
柴日双阴阴笑道:“咱们买枪这合约您难道都没细看吗?我福田升的买卖,买价可以不论,但一旦违约就都是五倍赔偿,这个规矩在商界家家都知道,团总可以随便去问。”
刘二豹:“怎么?你也玩这套,我被姓缪的蒙了也就罢了,告诉你,你可不是什么九仙商会的人,老子不吃这套!”
柴日双不动声色地笑着:“刘团总,自己疏忽又怎么能怪别人呢?这张合约您可以不管,但县商会却不会不管,条款一目了然,印记清清楚楚,谁是谁非不言而喻啊。”
刘二豹冷笑:“少来这套,县长就是我表舅,我还怕你这个。”
柴日双也是冷笑:“看来刘团总对官场还不了解,县商会都是全县的鸿商巨贾,他们的买卖牵着全县的经脉呢,县长要想坐得长久,对商会也不得不敬让三分,怕不会为咱们这个显而易见的合约赌上乌纱吧!”
刘二豹心中一凛,愣愣地看着那张合约,自己歪歪扭扭的签字在目中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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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2,仙客来客栈-沈凤梅客房,日内
西风吹着枯枝敲拂着纸窗,沈凤梅立在窗前似有所盼,因急切颊上竟有些潮红
突然,她目中喜色乍现
一篷车进了后院,沈班主下了车
沈凤梅立即奔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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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3,仙客来客栈-后院,日外
沈凤梅喜悦地跑来:“班主,您回来了!”
沈班主赶快迎上,心疼地看着憔悴的沈凤梅:“凤梅,就这么几天,瞧你都瘦成什么样儿了,这不是让我心疼死吗?来,上车吧,到了班子,可得让他们好好的照看你。”
沈凤梅怔住:“怎么,您不是谭先生请回来的吗?”
沈班主一诧:“谭先生?不不不,是大队长说你病在客栈,特意派人找我来接你回班子呀,这不,还给咱雇好了马车,愣着干啥,赶紧上来吧。”
“轰——”沈凤梅身子一晃,不由退了两步
沈凤梅:“不,不是这样的,谭先生说了,只要我立得堂堂正正,就没什么可怕的!我不走,我要等谭先生,我要等谭先生……”
突然她身后响起粗声粗气的一声:“大队长交待,派我兄弟二人护送沈老板出镇。”
沈凤梅惊回头,看到熊二熊三冷冷地看着他,虎背熊腰的壮汉更显她的羸弱无助
沈凤梅:“你们说什么?大队长亲口要我走?(喊)不,我不信,我不信——”
沈凤梅刚燃起的希望忽的又被浇灭,身子颤抖起来,沈班主一把扶住
沈班主:“还有啥不信的?这有权有势的爷在哪儿不都是一样,凤梅,你就是痴心,在侯府就早该明白了,咱走吧……”
沈凤梅面容惨白,不远处已渐有人围了上来
“我要是她早没脸回来了,听说在侯府就被啐出来了,咋的,还想等大队长来送呀?”
“哪儿呀,没听她说吗?又勾上谭先生了,等谭先生来留她呢。”
“哎哟哟,蛇妖可真有股子媚劲,水性杨花的货!”
熊二熊三再近一步:“送沈老板出镇!”
人言如剑刺入心中,沈凤梅悲情恍惚,虚弱地站立不住,呆呆地被沈班主扶上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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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4,福田升商行,日内
刘二豹终于泄气:“那你说怎么办,这么多钱我可没有。”
柴日双诡笑:“无妨,刘团总,这次又不全是你的错,柴某就提个两全的方法如何?”
刘二豹:“行,你说。”
柴日双:“我听说酒仙酒坊是刘团总开的?”
刘二豹摇头:“地有一半是我的名,就占两成股子,其他都归谭逸飞。”
柴日双:“那么,刘团总就用地契抵了这赔款吧。(笑)哦,我是说,刘团总反正对造酒没什么兴趣,索性就把酒坊的地契转让给我,咱们之间的欠账就一笔勾消!”
刘二豹一喜:“当真?(随即摇头)不成不成。姓宋的那天发了狠话,再和你做买卖他真敢崩了我呀,不成不成……”
柴日双:“世事并非绝对,我们不妨变通一下可好?”
刘二豹没听明白:“变通?啥叫变通?”
柴日双眯着眼睛嘿嘿诡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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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5,酒仙酒坊-作坊中,日内
工人们大干着
谭逸飞在小锅中试料,一边悄悄地看着一张方子
忽然就见一人匆匆冲来,一看,是谭稚谦,谭逸飞赶快迎了上去
谭逸飞:“稚谦兄,怎么跑这么急啊?”
谭稚谦一把拉住谭逸飞:“在下有急事请逸飞兄相助。”
看着谭稚谦的急迫,谭逸飞愣了,已被谭稚谦拉出酒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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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6,九宫湖边,日内
几个石子重重丢到湖中,溅起一串水花
谭稚谦急得不行:“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使劲摇着谭逸飞)逸飞兄智计过人,这事一定得帮帮我,稚谦在九仙镇孤独一身,只能求逸飞兄了!”
谭稚谦悲声在耳,一反平日斯文
谭逸飞:“大小姐现在如何?”
谭稚谦:“我刚去宋府打听,她被大队长锁在房里了。小生子说她不吃不喝又哭又闹的,我,我,逸飞兄——”
谭逸飞点头:“别急别急,让我想想,想个周全的办法。”
谭稚谦:“侯府少爷这两天就来定亲,以宗英的烈性,万一她做出什么决绝的事来我也不活了!”
谭逸飞也不由心提了起来:“这……(想了想)稚谦兄,我就问你一句话,要是大小姐能出府,你能带她远走高飞吗?”
谭稚谦一惊:“私奔?”
谭逸飞正色点头:“嗯。”
谭稚谦皱眉来回走着,显见内心强烈挣扎,终于停住:“稚谦自幼苦读圣贤,原不该做出这种有违礼教的事,眼下却全顾不得了。(坚定的)好,只要宗英出府,我就带她走!
谭逸飞:“好,逸飞一定尽力一试。”
一阵急促脚步,魏永更老远跑过来:“谭老弟,我一早就雇了车子去接沈家班,嘿,这巧,在半道遇到沈班主了,他说是去仙客来接凤姑娘走的,这咋回事?”
谭逸飞一惊:“不好!稚谦兄,你先回去,魏老哥,快,替我找匹马来。”
缪世章(画外音):“谭先生,马来了。”
谭逸飞看去,缪世章和七虎骑马而来,带着四个兵丁
谭稚谦一见匆匆便走,缪世章突然看到,疑惑一闪而过
谭逸飞:“哦,缪会长,七爷,逸飞有失远迎了。”
缪世章:“谭先生,侯营长不日就上门和大小姐定亲,府中大宴,特意来买批酒仙”。
走了不远的谭稚谦闻声顿止,身子晃了一晃,又埋头走远,缪世章看在眼中
谭逸飞:“原是如此,酒仙一直无缘登仙客来宝地,今天能进得大队长府上,实乃荣幸!两位吩咐一声不就成了,还用亲自来一趟。哦,魏老哥,你去取十坛酒仙和二十瓶嫦娥桂送到宋府,这就去办。缪兄、七爷,此刻不巧,在下有要事失陪,改日请二位的席。”
谭逸飞抽身要走,缪世章一使眼色,七虎下马拦住谭逸飞
七虎:“谭先生,二哥说你的货不提早来订怕是订不上了,不用你送,人和车我们都带来了,拿上就走。”
缪世章颇有意味地笑着:“二十年来九仙镇又开了酒坊,我这会长还都没好好领略过呢。今日难得,还请谭先生给我们哥俩介绍介绍吧?”
七虎:“就是就是,什么急事管他呢,走,谭先生。”
不由分说,谭逸飞已被七虎热情的扯住,往酒坊走去
他目中的急迫缪世章均看在眼中,谭逸飞此刻却是脱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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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7,福田升商行,日内
白面樱唇,和服纨扇,三味线琴轻轻弹奏,两名日本歌伎翩然表演
柴日双饶有兴致地欣赏,不时拍手相和
一旁的郭老板附和地笑看,时不时观察着柴日双的脸色
柴日双只看着表演:“郭老板,你看她们配合得多好,配合得好,戏才会精彩,是吗?”
郭老板忙连连点头:“是……是……”
幽柔的黄色灯光下,一张纸推到了郭老板旁边
郭老板看了看,忙收好揣入怀中:“柴老板放心……”
柴日双自始至终都没看郭老板一眼,依然沉浸在歌伎的琴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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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8,酒仙酒坊-院中,日外
谭逸飞指挥着工人将二十瓶嫦娥桂搬到了七虎的马车上,看了看怀表,余光一闪,发现缪世章如影随形地跟在他身旁
谭逸飞眼睛一转,大声叫着魏永更:“魏老哥,麻烦你去绣坊选几匹红缎着人送来,等这锅酒仙一出,我要布置在酒坛上面,亲自给大队长送去。”
七虎笑:“谭先生,您太讲究了。”
谭逸飞:“大队长家宴岂可怠慢。(一笑)逸飞还想借机瞻赏一回府上气势呢。”
七虎爽朗大笑:“那算什么事!我给先生领路!”
谭逸飞:“好,多谢七爷!(大声叫)魏老哥,这是给芸姐的锻子钱,您快去吧。”
谭逸飞一边从怀中掏着一边快步上前,走到魏永更面前(悄声):“老哥去了绣坊之后,赶快去追沈老板,把这点心意交给她吧,万勿声张。(加重)拜托老哥!”
魏永更怔了一瞬,将银票揣入怀:“老弟,你、你真是重情义啊。放心!”
魏永更走远
七虎在一旁大叫:“谭先生,出酒了!”
谭逸飞笑着走了上去:“好,兄弟们,装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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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9,宋府-祠堂,日内
神案上烟香袅燃,宋氏的宗牌在缭烟中静立
宋宗英和侯元钦的生辰八字摆在牌位面前
宋宗祥跪在案前,目中满是凄然和忧心:“爹,娘,二娘,宗祥没用,这么久都没找到宗梅,只能把一腔手足之情全给了宗英……二十年来宗祥亦兄亦父,盼她一世如意,盼她喜乐安康。侯府和咱世交情深,儿愿宗英和元钦恩爱白头,为了他们,我已经……已经……”
宋宗祥目中蓦的一痛,脑中闪现出沈凤梅凄然远去的车影
宋宗祥:“可宗英却不明白我的苦心,爹,您告诉宗祥,我该怎么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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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0,官道,日外
枯燥压抑的轱辘声,一辆篷车行在官道,渐至山脚,林寂人稀
沈班主担心地看着凄茫的沈凤梅,撩开了她那侧的篷帘
沈班主:“凤梅,透口气吧,别闷坏了。”
沈凤梅无神地向帘外瞥了一眼,惊觉九宫山巍然眼前,沈凤梅看得呆了
一匹马急奔而来,魏永更大喊着:“凤姑娘!凤、凤姑娘!”
沈凤梅一诧:“魏大哥?”
魏永更行至篷车前,熊二熊三已将其挡住
熊二熊三:“结巴,你来干啥?大队长吩咐将沈老板平安送与班子会合,不可多生事端。”
魏永更:“啥事端?凤姑娘和我为九仙镇不要命的时候你们都忘啦?我可忘不了,咋的,送凤姑娘一、一程不兴啊?凤姑娘,这是谭老弟给的,让你路上用!”
沈凤梅心生感激,下得车来深施一礼:“凤梅谢两位仁义之恩。”
魏永更赶快相搀,非常同情地望着她:“我看凤姑娘菩萨娘娘一般,咋就成了蛇妖呢?”
沈凤梅忽然心念一闪:“魏大哥,请问这九宫山上可是有座石碑吗?刻有酒字的石碑。”
魏永更:“有啊,就在山顶。”
沈凤梅心头一震:“真……真的吗?我以为那天自己又在梦里,真的吗?”
魏永更有些诧异:“真、真的。是谈老祖修的,刚修完他家就都、都没了。”
沈凤梅心头大急:“魏大哥,你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我,我想亲眼再见见那块碑。”
熊二熊三愣了,魏永更愣了
熊二:“请沈老板上车!”
沈凤梅急切而凄怜:“魏大哥——凤梅这一去,怕是今生再难相见了!”
魏永更想了想:“熊二熊三,你俩象个金刚似的吼啥?人家凤姑娘拼着枪子儿护咱九仙,咋没听你俩敢对兵匪吱一声呢?”
熊三被说得惭愧:“结巴,你说的这是啥话。”
魏永更:“啥话,魏大胆子有的是义气,啥话不敢说?凤姑娘就、就要离开九仙了,让她登个高再看一眼九仙不成啊?她还成了犯人啦?”
沈凤梅:“两位大哥,凤梅只求亲眼见上一眼,请两位成全。”
沈凤梅楚楚施礼,熊二熊三犹豫了
熊三:“哥,你看?”
熊二:“差二里地就出镇了,耽误不了半晌,你在这儿护着沈班主,我和他们上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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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1,宋府-后院,日内
梁嘉琪和孙妈在后院坐立不安,家佣们在宋宗英门前候着
只听门内哭声大作,“砰哩咣啷”砸东西的声音
宋宗英:“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哥,你要不放我,我就一头撞死!”
宋宗祥从祠堂出来大吼:“你敢——”
一阵哈哈大笑声,一大车酒坛拉进后院准备入窖,红缎彩结,十分红火
七虎大笑着:“谭先生快请!大哥,我和二哥去买酒仙,谭先生硬是不收钱,还用红锦装挂亲自送了来!”
谭逸飞:“给大队长、夫人见礼。”
宋宗祥:“谭先生,你的大礼宋某领了,中午咱们就开上一坛!”
宋宗英在屋中如遇到救星:“是谭先生吗?谭先生,快救我出去,救我出去!”
谭逸飞一怔,缪世章眉头一皱
宋宗祥有些尴尬:“宗英发小姐脾气,让先生见笑。虎子,你陪谭先生随便看看,少时厅中午宴。”
七虎答应一声,将谭逸飞拉走
屋中宋宗英拼命大叫:“谭先生,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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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2,九宫山-山头,日外
熊二嗵嗵嗵地攀上了山头,魏永更却是呼哧带喘,山风令他俩不由打了个冷颤
熊二:“自打灭了谈家就没人上这顶上来,沈老板真是邪门儿!”
魏永更:“呀,凤姑娘,你,你快些吧,这儿净刮阴风,怪吓人的。”
沈凤梅疲惫地上了坡,重见残碑,不免一声惊叫,激动地跑上前,摔在了地上
魏永更赶快去扶:“呀,咋啦这是?快、快起来。”
魏永更摇着呆住的沈凤梅,沈凤梅脸色越来越煞白,魏永更很害怕,熊二也有点心慌
魏永更:“凤姑娘,凤姑娘……你醒醒神,吓、吓死个人了,别是被谈家慑去魂了吧?”
沈凤梅终于醒过神,急切地问:“魏大哥,我问你,二十三年前,九仙镇有没有一户人家丢了个女孩子,有吗?有吗?”
魏永更被问傻了:“二十三年前?我想想,我想想,哦,那、那时候谈宋两家打得昏天黑地,镇上的人都逃出去避祸了,丢了孩子的可多着呢。”
沈凤梅身子一晃,冷汗涔涔
魏永更:“怎么了,到底咋了呀?”
沈凤梅:“这“酒”字我认识,我认识,真是在这里,真的是在这里……”
沈凤梅极其激动,已然呆了,残碑上的“酒”字又强烈地晃动起来
魏永更和熊二惊讶的面孔越来越模糊,终于,沈凤梅一片昏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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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3,宋府-大厅,午内
一桌丰盛的酒席,宋宗祥、梁嘉琪、缪世章、七虎已然就座,神色各异
只有七虎爽朗地笑着:“二哥,所有酒馆都把酒仙和嫦娥桂摆得高高的,生怕人家看不见,你倒好,一坛都不进,在咱仙客来我就没好好地喝上一回。”
一句话说得缪世章有些尴尬,就见小生子和谭逸飞笑着走进
三个精绣竹匣放在条案上,小生子又出去了
谭逸飞:“是酒仙道行还浅,没叩开仙客来的高门。各位,今天逸飞斗胆,借此宴一展酒仙之美,若入得各位法眼,还望缪会长您在仙客来给酒仙留出一席啊?哈哈……”
七虎:“那还不好说吗,快打开快打开,我都等不及了。”
梁嘉琪:“七虎兄弟,怎好让谭先生亲自动手。”
谭逸飞一笑:“哪里哪里,逸飞该谢大队长赐宴才是。这几匣窖藏稍久,各位品品如何?”
就见谭逸飞挽起袖子,干净利落地拆匣开瓶,酒香立时香飘满室,谭逸飞举瓶倒酒潇洒娴熟,一滴都没有溅出,又将嫦娥桂特意斟给梁嘉琪
众人不免暗赞
“呯”众杯互碰,一饮而尽
七虎:“好!”
宋宗祥:“好!”
梁嘉琪:“桂芬酒郁,唇齿留香,谭先生,这嫦娥桂真是不虚此名。(笑)只怪女人家量浅,不能象你们喝得那么豪爽,扰了各位的兴了。”
谭逸飞:“夫人说哪里话,千杯一醉确是豪爽,品酒论文更觉风雅,以夫人之文采,若真行起酒令,只怕我等都不是对手呢。”
宋宗祥:“不错,曹孟德云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美酒在手,我们何不一歌为快!”
宋宗祥三杯下肚,已有些愁绪上涌,梁嘉琪和缪世章担心地对视一眼
七虎:“大哥,你这不是出我的丑吗?喝酒就喝酒,我哪儿会唱什么歌呀?”
缪世章一笑:“虎子,难得大队长有此雅兴,你不擅行令就做个判官如何?”
七虎不解:“判官?”
梁嘉琪:“就是一人起令,谁若是接不上来或者接得不好,就听判官赏罚。”
谭逸飞:“七爷大权在握,三瓶酒仙岂可尽兴!小生哥,请送上来吧。”
小生子应了一声,吃力地抬进一个大木盒,五光十色的中外美酒,均是贵重精品
宋宗祥和七虎不禁起身去看
七虎:“哦!谭先生,你真是造酒的行家,这,这些洋酒我见都没见过。”
宋宗祥:“宋某谢了!好,请谭先生满酒,咱们这就行上一令!”
谭逸飞非常绅士地给每人各种酒都倒上一杯,自己却只饮酒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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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4,九仙镇小学堂-院内,午外
学堂外聚满了人,只听到穆雪薇清脆的单词声,大家伸长了脖子拉长了耳朵听着
“洋人咱也不是没见过,叽哩呱啦说的啥呀,就穆小姐的洋文那叫一个好听!”
“我这娃儿真是有福气,能跟着穆小姐学,我心里甭提多光彩啦。”
“谁说不是呢。将来和穆小姐一样,洋文一念,谭先生的大洋就哗哗地来。”
天上的鸽子在飞,谭稚谦在院中仰头看着,心情难以平静,在廊下来回走,燥动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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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5,宋府-大厅,午内
谭逸飞频频劝酒,众人都笑语相和
缪世章:“说到酒令,我突然想起白居易的《劝酒歌》了,这里面还有一个趣事,话说白居易羡慕长安城的繁华,就去求见顾况,盼他荐个官做做,好在长安城长住下来,顾况就用名子笑话他,‘长安米贵白居不易啊。’”
缪世章语含机锋地看着谭逸飞,谭逸飞却不动声色
谭逸飞:“果真有趣,好!我们何不就以《劝酒歌》为令,这易与不易全由七爷定夺?”
宋宗祥:“好!我先来!(顿了顿)‘何处难忘酒,青门送别多。敛襟收涕泪,簇马听笙歌’。”
宋宗祥念完,也不等七虎判定,便自先干了一杯
梁嘉琪看在眼中(缓缓道):“‘何处难忘酒,长安喜气新。初登高第后,乍作好官人’。宗祥,你我夫妻相敬十载,我敬官人一杯。”
宋宗祥面色放柔,一饮而尽,二人均是各有心事
缪世章:“‘何处难忘酒,朱门羡少年。春分花发后,寒食月明前’。在下羡谭先生少年得志,绣坊既然已经花发似锦,何必在意仙客来这旗冷寒食啊?”
谭逸飞一笑:“‘何处难忘酒,天涯话旧情。青云俱不达,白发递相惊’。缪兄高就商会会长,自然最精商道,生意人要是不盼着青云达志,岂非空剩下白发相惊了吗?(转头一笑)七爷,逸飞对得好不好?”
七虎又豪饮一杯:“对的好!嗨!这酒令也没啥难的,不就是,何处难忘酒……酒……”
谭逸飞:“军功第一高。”
缪世章:“还乡随露布。”
宋宗祥:“半路授旌旄。”
梁嘉琪:“哟,这说的可不就是七虎兄弟你吗?”
众人大笑,再饮一杯,七虎高兴地跟着笑,又饮了数杯
谭逸飞不断换着各种酒给众人满上,略一环视,众人都有些醉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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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6,九仙镇小学堂-院内,午外
一群孩子快乐地奔出学堂
穆雪薇最后走出,有好多孩子仍围着她问这问那
“雪薇姐姐,你为什么七天才来一回呀,我想天天和你学。”
“我也是我也是……”
穆雪薇笑着蹲下身:“姐姐非常非常喜欢教你们,学问呀就象是大海,英文只是其中一朵小小的浪花,你们要学的东西可多着呢。逸飞哥哥已经在给学堂存基金了,以后学堂就会有音乐教室,姐姐教你们唱好听的歌,跳快乐的舞,好不好?”
穆雪薇在院中随意地轻跳了几下,优美轻盈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好啊好啊!雪薇姐姐好美啊!”孩子们兴奋地蹦起来
穆雪薇笑了:“好了,快和爹娘回家吃饭吧,跟姐姐和谭教习说再见。”
孩子们恋恋不舍地走出校门:“Goodbye,Dearsister!Goodbye,TeacherTan!”
家长们听到自己的孩子竟说出了洋文,都欣喜若狂地搂住他们,往校园中看
穆雪薇笑着和大家摆手,一旁的谭稚谦却忧心满目,踟蹰走进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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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雪薇好奇地悄步走到窗前往里看,只见谭稚谦烦闷地在房中度步,好不容易让自己静了静,从书架上取出一本册子,慢慢翻着,细看去,均是不同书法的字笺
谭稚谦轻叹:“术不与今同,肖名亦可宗……政自愁傍午,胡为说并冲……”
穆雪薇见谭稚谦呆呆地望着那幅字,是幅很讲究的金面旧锦
穆雪薇(内心独白):“这金锦,好象在哪儿见过……呀!”
〈闪回第八集第33场〉穆雪薇神秘地从怀中掏出一信,金面旧锻,墨字细密,上有血渍,乃是谭逸飞造的那份遗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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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7,宋府-大厅,午内
谭逸飞带来的各种酒均空了半瓶,他笑着仍不断为每人敬上
七虎:“谭先生,你既然做酒,就说说这酒有啥好啊?”
谭逸飞:“就如刘伶所说‘无思无虑,其乐陶陶。兀然而醉,豁然而醒’。七爷请。”
宋宗祥颇有感触:“正是,借杯中之醇醪,浇胸中之块垒。我再起一令,还是白居易的诗,《不如来饮酒》。‘渔去风生浦,樵归雪满岩。不如来饮酒,相对醉厌厌’。”
梁嘉琪:“好,我接一令,‘鱼烂缘吞饵,蛾焦为扑灯。不如来饮酒,任性醉腾腾’。”
宋宗祥皱眉看着梁嘉琪,梁嘉琪也有些不快,二人各自闷饮一杯,均觉头脑昏沉
缪世章:“‘矻矻皆烧药,累累尽作坟。不如来饮酒,闲坐醉醺醺’。谭先生,做生意见好就收,急功近利相当于引火焚身啊。”
谭逸飞微笑着:“‘且灭嗔中火,休磨笑里刀。不如来饮酒,稳卧醉陶陶’。缪兄,买卖贵在和气生财,仙客来与酒仙同沾一个酒字,何不以和为贵呢?(突然一转话锋)七爷,酒仙喝着怎么样?可上得仙客来的柜吗?”
七虎已喝得摇头晃脑:“上得上得!好!再来!”
谭逸飞大喜起身:“谢七爷!缪兄,判官已开金口,逸飞要谢缪兄玉成了。”
缪世章万没料到,一呆:“这,这如何作数?”
谭逸飞已笑着敬上一杯:“商有商规,酒尊酒令,缪会长身兼双职更加不会儿戏。”
缪世章被将了一军:“大队长……”
宋宗祥努力晃了晃头:“上便上吧,世章,这几日我已听到些言语,大小酒肆均尊酒仙上柜,已有不少客人慕酒仙之名去往别家酒楼了。嗨,既是九仙镇的酒,便上得咱仙客来。”
宋宗祥说完,已醉倒在桌上,缪世章不禁暗暗咬牙,重重放下杯子
“哗哗哗”清香的酒仙又倒满三杯
谭逸飞又添一句:“多谢大队长发话,缪会长,逸飞敬奉三杯,少时便请钱老板送酒仙登门。”
缪世章更为气愤,瞪着眼连干三杯,连急带气不禁颊红耳赤,双目沉沉
众人均已醉倒在桌上
谭逸飞摇摇晃晃地出了前厅:“小生哥,几位均尽欢而醉,烦请照看,我去请孙妈将夫人扶回房去。”
小生子答应一声进了厅,谭逸飞向后院走去,目光却瞬时十分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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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8,宋府-后院,午外
正午骄阳高照,后院静悄悄的,扫院的家丁在假山石边打着瞌睡
透过窗子,孙妈抱着三娣,在床边拍着大娣二娣午睡,自己也迷迷糊糊
谭逸飞又走到宋宗英窗外,看到一托盘饭菜一丝未动,宋宗英蒙着头倒在**
谭逸飞轻轻敲窗,没有反应,再敲,宋宗英掀开被子怒骂
宋宗英:“敲什么敲!(一喜)谭先生!”
宋宗英立即跳了起来跑到窗边:“谭先生快救我出去!快救我出去!”
谭逸飞(悄声):“嘘——稚谦兄托我来的。(正色)特来问大小姐一句,大小姐为了稚谦兄什么都可以舍得吗?包括这个家,华衣美食都舍得吗?”
宋宗英(坚决):“当然!我早和哥说过,我今生非稚谦不嫁!谭先生,稚谦是不是求你救我出去?你快救我!”
谭逸飞看看四周:“好!”
谭逸飞从怀中掏出一物,递进窗棱,宋宗英伸手去接
忽然身后传来缪世章冷冷的声音:“谭先生!”
宋宗英一惊失手,东西掉落,谭逸飞急忙去接,已被缪世章先一步接到了手
缪世章:“先生好酒量,却没有想到缪某酒量也不差吧?”
谭逸飞仍是微笑如常:“缪兄品酒名闻全县,理当擅饮。”
缪世章冷笑一声,突然打开手中之物
宋宗英不由紧张得“啊”地叫出来
一只精致小木匣,内装一支极为精美的红宝石金钗
缪世章皱眉:“这是什么?”
谭逸飞一笑:“雪薇与大小姐一见如故,特意选了这件心爱之物送给大小姐,以表姐妹之情。”
缪世章:“哦?那穆小姐怎么没来呢?”
谭逸飞:“原来是打算今天散了课我陪她来的,可是一早雪薇出门太匆忙了,把这钗忘在桌上,我说就替她带在身上吧,想不到竟比她先见到大小姐一步。”
宋宗英:“缪世章,还不赶快给我,事事你都横插一手,连女孩家的发钗也要抢吗?”
缪世章一怔,谭逸飞已拿过钗匣递给了宋宗英
梁嘉琪和宋宗祥已被扶回后院
谭逸飞故意大声道:“大小姐也太任性了,请听在下一回劝,大队长和夫人为大小姐的良缘操了多少心呐,贵客将至,您这不吃不喝的,身子坏了又怎么和有情人比翼齐飞呢?”
宋宗英忽的大悟,呆住了
谭逸飞:“谭某罗嗦了几句,不打扰几位清休,这就告辞了。”
谭逸飞一揖而去,梁嘉琪感激地看着他的背影,缪世章却仍疑心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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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9,酒仙酒坊-作坊内,晚内
电灯通明,工人们热火朝天地大干,魏永更忙前忙后敲着锣给大家鼓劲
工人:“魏经理,你都当经理了,咋还敲这破锣呢?”
魏永更:“我祖上敲了几辈子了,我、我这一时放下就手痒。我和大伙说个大事。咱酒仙今儿上了仙客来的柜啦!谭老弟说了,这全是大家伙的功劳,这月给发双倍的工钱!”
“哦——”工人们欢呼着,都围了上来
“谭先生真是好人,我在福田升干过,不光工钱没这儿多,往死了榨你呀。”
魏永更“咣”又敲了一下锣:“这还不算,谭老弟让我、我把兄弟们的工钱都在大队长家的银号立了户头,这月多发的工钱就算每人的股子。”
“啥叫股子呀?”
魏永更得意地说:“股子?不、不懂了吧?可不是地里那谷子,也不是拨浪鼓的鼓,这是洋人的新词,懂吗?谭老弟说啦,这、这酒坊不光是他的买卖,也是大家伙的,是每位兄弟的。今后兄弟们拧成一股绳,咱赚得多给大家伙的红利也多,这就是股利懂吗?“
“哦,我们不但有工钱还有红利呀?这好事从没听过呀。”
魏永更:“听着听着,红利咋算,就按存在银号里的工钱算,谁干的好谁干的孬他全晓得,谁的户头钱多利就多,谁要是把户上的钱取、取没了那他活该没利,懂了吗?”
“懂了!这头笔的股子说啥也不会动的。”
“就是就是,谭先生是把咱当兄弟呀,咱定要给干出个样来,兄弟们,干吧。”
大家感激万分地去做活了,忙碌的身影在灯影下穿梭
魏永更心中高兴,在缸中满了一壶酒走到湖边自己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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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0,仙客来酒楼-大堂,晚内
缪世章走进酒楼,已听到里面人声鼎沸,他忙急走几步
谭逸飞正指挥工人给柜上送酒,众酒客欢呼着,伙计们忙得团团转
童铁匠:“还是仙客来这龙头面子大,看,谭先生亲自给送来了。”
谭逸飞一揖:“逸飞是替钱老板来的,晚上他茶馆人手少,在下和兄弟们就代劳了。”
童铁匠:“谭先生,你就是不说又有谁不明白?你这高招又有谁不佩服?”
谭逸飞一笑:“多谢各位多谢各位,酒仙能上仙客来的柜是谭某的荣幸啊。”
童铁匠:“要我们说呀,酒仙早该上仙客来了,最香的酒进最大的酒楼不是更给咱九仙争面子吗?多少外镇客便是冲着这来的呀”
“是啊是啊……”
谭逸飞意气风发笑语频频,角落里的缪世章沉沉地盯着他
缪世章(内心独白):“布庄没清出去,银号他也成了大户,如今竟然又让他踏进了酒楼!宋府三大家业均已染指,此人手段真是防不胜防!”
缪世章冷冷的愣了片刻,瞪了一眼酒仙后闷声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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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1,宋府-宋宗英闺房,晚内
灯下,木匣中的钗钿精美夺目,红宝石发着流光
宋宗英痴痴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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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2,(倒叙四周光晕画面)宋府-宋宗英闺房,晚内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书案,同样的绣墩,同样的油灯
谭稚谦和宋宗英在灯下共读着《长恨歌》:“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
四目相对,蜜意情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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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3,宋府-宋宗英闺房,晚内
宋宗英(自语):“稚谦……我懂,这钗的心意我懂,我知道你心疼我,我又何尝不是?”
宋宗英淡淡地笑,有些伤感,随手将钗上的两簪分开想要插钗入发
突然,两簪分开之时,珠花下竟带出一个细小纸卷,精巧缠在珠针处,随之插在钗管中
宋宗英蓦的眼中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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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4,仙客来客栈-穆雪薇的房间,晚内
一只同样精美的金钗握在纤手中
镜中映出穆雪薇绝美的容颜,她幸福地微笑着
一双手正在轻轻梳理着她的秀发,黑亮的长发如瀑般散下,被一只手绾起
谭逸飞温柔的双目,认真绾着穆雪薇的黑发,渐渐他目中有一分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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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5,(倒叙四周光晕画面)从上一场穆雪薇的镜子里反射出的画面
一只小手梳理着一头黑黑的长发,很认真很慢,生怕牵动了一丝而牵出了疼痛
小谭逸飞掂着小脚,努力的往上够着,细细地抚着长发,细细地梳理
镜中的谈母幸福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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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6,仙客来客栈-穆雪薇的房间,晚内
(上一场化至)谈母的笑容渐与雪薇的笑容融合
穆雪薇:“这只钗我好喜欢,你送我的我都好喜欢。”
谭逸飞回过神,笑道:“我说了你可别生气,我一共买了两支,另一支送给了另一个女孩。”
穆雪薇小脸骤急,腾的起身:“是谁?”
谭逸飞大笑:“我猜你就会这样,来,坐下我告诉你。今天我去大队长府上,看到大小姐和大队长闹了别扭不吃不喝的,我就说这支钗是你送她的金兰之礼,她这才高兴了,赶明儿有人问起来,你也这么说就成。”
穆雪薇重展笑颜:“这样啊,你都替我行了姐妹之礼了,我又怎么会说破呢。还说呢,你说得还真对,谭教习近来也是闷闷的,我就想讲个笑话逗逗他,可是他散了课就回房去了,对着一些帖子发呆,哎,真可怜啊,你说这两人怎么了?”
谭逸飞淡淡笑道:“过两天就好了……”
一把秀发已绾成个漂亮的发辫
穆雪薇递上金钗,谭逸飞接过,轻轻插入她的发髻,搂住香肩凝视镜中的佳人
两人在镜中笑着,甜蜜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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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7,宋府-宋宗祥梁嘉琪卧室,晚内
宋宗祥和梁嘉琪合衣沉睡着
门被“砰砰砰”拍响,宋宗祥皱眉醒来,使劲摇了摇头,努力的清醒了几分
门开,外面是兴奋的小生子:“老爷,大小姐吃饭了,大小姐吃饭了!”
宋宗祥“唰”的酒全醒了,穿着睡袍就冲出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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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8,九宫湖边,晚外
湖边,魏永更边喝边看着月亮,夜风吹过,魏永更有些醉意
魏永更:“咱也学学谭老弟,看看月亮,我记得那天谭老弟说、说什么,举杯邀明月,对影成、成三人,呵呵,这不是醉了吗?人一个影一条,他咋成了三人了。”
正傻乐着,地上自己的身影旁忽然又多出一条人影,纤柔的人影,飘飘忽忽
魏永更酒醒了一半,蓦然回身,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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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23场)宋府-大厅,午内【酒令】
宋宗祥:“酒令,是酒席上助兴的一种游戏,起于西周,完备于隋唐,都听说过射礼和投壶吧,哎,这就是古人喝酒玩的游戏。”
缪世章:“酒令大致分雅令和通令两大类,相关的著作很多,《酒令丛钞》《醉乡律令》《安雅堂酒令》,异彩纷呈啊。”
七虎:“哎,听不懂,不如行个令让我开开眼。”
梁嘉琪:“好,那咱们先说个好懂的,以春字为令,每人各吟古诗词一句,第一人春字居首,第二人春字就在诗的第二字,依此类推,最后一人春字在句尾。”
缪世章:“春阙风光丽。”
宋宗祥:“愿春长见伊。”
谭逸飞:“明年春更好。”
缪世章:“青草妒春袍。”
梁嘉琪:“几回迎送春。”
七虎:“哦,明白了,再来一个。”
宋宗祥:“我夫人如花似玉,你二人便以花为令,要一个花名,曲中要有此花,又要个古人曾赏此花,最后接古诗一首。”
缪世章:“听好。花是玉梅花,曲中有此花。古人林和靖,爱赏玉梅花。古诗道,南枝才放两三花,雪里吟香弄粉些(些:此处读音sā),淡淡著(zhuó)烟浓著月,深深笼水浅笼沙。”
谭逸飞:“花是后.庭花,曲中有此花。古人陈后主,爱赏后.庭花。古诗道,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七虎:“哎哟!这古人古诗,又是曲又是花,错一点都不成。”
梁嘉琪:“也不是不成,酒令中专有故意读错的改字令,比如我起一句‘少小离家老大归’。”
宋宗祥:“我就故意读错成‘少小离家老二归’。”
七虎:“怎么成老二了?”
缪世章:“这就得另一首诗解释,只因‘老大嫁作商人妇’了。”
七虎:“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梁嘉琪:“我再说一句‘旧时王榭堂前燕’。”
宋宗祥:“我错读成‘旧时王榭堂前花’。”
缪世章:“那么燕儿怎么成了花呢?”
谭逸飞:“只因‘红燕自归花自开’呀。”
(第十一集结束,待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