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当歌第九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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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酒当歌第九集
[本集剧介]柴日双闯进姚记酒坊强硬收购嫦娥桂,被九仙团丁鸣枪击退,原来这早在谭逸飞的预料之中。柴日双气得上门去找谭逸飞,用姚记田契作要胁,要谭逸飞答应他三个月不入酒市不找酒商不在酒坊自售,如此苛刻谭逸飞却果断答应,并提出三个条件回敬。谭逸飞巧妙将柴日双曾找过刘二豹的事透露给七虎,七虎警觉到柴日双要找刘二豹买枪!缪世章得知后,巧言说动刘二豹加入商会,因为商会条约中明文规定不得与日商通贸。谭逸飞和穆雪薇为布庄和绣女们谈成了洋行的生意,大家都大为感激。梁嘉琪的精湛佛绣深得侯老夫人欢心,满口答应了两家的姻缘。同去的沈凤梅得了满堂彩,宋宗祥高兴地点了她最拿手的《白蛇传》,梁嘉琪借此暗讽人妖殊途,孽情必亡,又借侯司令之口贬损戏子,司令肃然道,军中断无人敢与下九流的戏子厮混,宋宗祥惊得不敢多言,沈凤梅大受打击,一片痴情随着玉箫摔得粉碎。只有得到侯府支援方可保全镇安宁,为了妹妹的良姻,为了全镇,宋宗祥终于忍痛割舍。魏打更为酒坊忙前忙后,谭逸飞请他做了酒坊的经理,镇民都赞扬谭逸飞平易近人。魏打更发挥自己走街串巷的优势,将大家聚在钱记茶馆。高举国风报登出的谭、柴字据,说酒仙被压制得无法销售,只好租用钱记茶馆存酒,钱老板声称愿打折售酒以抵租金,凭酒仙的美名和对日本人的仇视,酒仙日日被抢购一空。这实则是谭逸飞代理专营的新式促销,既未违字据,又省了出酒运费。柴日双未制住酒仙反赔上姚记田产,气得高价与刘二豹签了购枪合同。缪世章故意将宋侯联姻的喜事告诉谭稚谦,稚谦闻言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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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姚记酒坊-院内,日外
院墙上金漆大字“六合酒坊”显得欣欣向荣
酒坊内热闹非凡,墙边是一箱箱整洁焕彩的柴水晶瓶,老友们聚在院中,大家谈笑着
老友甲:“老姚,你终于等到这天了,这才是苍天有眼呐!”
老友乙:“你是不知道,这两年喝不上你的六合,我这酒虫都快馋死啦。”
“哈哈哈”众人大笑
姚大叔忙来忙去,看看酒甑又看看烧锅,指挥着几名小工,精神焕发得如同年轻小伙子
突然一阵急急的脚步声,“呼啦”柴日双带着五六个家丁闯进院中
众人一下都静了下来,姚大叔皱眉,冷冷上前
姚大叔:“姓柴的,你又来干什么?”
柴日双皮笑肉不笑:“姚老板,忙着呢?在下是特来和您谈笔大生意。”
姚大叔:“要是买我这六合酒,柴老板还是免开尊口吧。”
柴日双收了笑容:“好,我退一步,六合酒随你卖,就把这嫦娥桂转给我如何,只要姚老板开价……”
姚老板(打断):“柴日双,我早已说过,我姚记不会和福田升有任何瓜葛,当年这样说,如今仍是这么说!还有,我六合酒怎么卖不是你柴日双能做主的。”
柴日双一怒:“你——姚老板,你不要以为谭逸飞在字面上耍耍诡计咱们就一了百了了,这田可还在我的手里,还有,我当年可以封了你的窑,如今就不会了吗?”
姚老板:“哼,民国是有王法的,我劝你别再做这种蠢事!”
柴日双:“柴某倒要看看是谁在做蠢事!”
柴日双一挥手,伙计朝紫水晶瓶冲去,绰起棍子就要砸
众人的惊呼中,一阵枪响,将伙计的手腕打中,伙计哎哟哟痛呼,棍子纷纷掉在地
团防小队长带队冲了进来,举枪将柴日双包围
福田升账房:“误会误会,几位是……”
团防小队长:“嫦娥桂有我们团防的股子,奉刘团总和谭先生吩咐,在这里守护嫦娥桂出窑!有寻滋闹事者一率击退!”
柴日双咬牙,一挥手,一行人狼狈而出
后面是众人胜利的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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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宗祥布庄,日内
宽敞明亮的大布庄,绫罗布匹应有尽有
谭逸飞引路,穆雪薇和纳萨尔跟在后面,三人走进
伙计忙打招呼:“谭先生来啦,几位请——”
谭逸飞点头笑笑:“纳萨尔先生,这就是酒仙绣匣的绣坊所在,请随意参观。”
纳萨尔:“好的,好的,谭先生的酒仙图引起了我对贵国刺绣极大的兴趣啊。”
谭逸飞:“欢迎欢迎,我去后面略做安排,雪薇,替我照顾纳萨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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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琪飞绣坊,日内
屏风上绣着耕织图,绣坊内,女工们都在静静地绣着
谭逸飞:“打扰各位了。”
芸姐起身:“哟,谭先生来了,快坐,我给您沏茶去。”
谭逸飞:“不必不必,是谭某来的突然。芸姐,这几天有劳你了。这批货要的急,害得姐妹们昼夜赶工,谭某特来告诉大家,诸位的工钱将增加一成。
众绣女大喜:“谢谢谭先生。”
芸姐:“谭先生,我们还怕绣得不好,配不上您的酒仙呢。”
谭逸飞:“哪里哪里,订咱酒仙的纳萨尔先生对诸位的工艺非常满意,他已经到了,一会来这里看一看咱们的绣坊。”
众绣女一惊,纷纷起身:“洋人要来,谭先生,夫人不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谭逸飞:“没事的,只要把平日绣得最好的东西放在案上就成了,纳萨尔先生喜欢的话,可能会买上几幅。”
众绣女很高兴,纷纷将自己绣的绣巾放在案上,又回座接着绣
正说着,布庄掌柜带路,将穆雪薇和纳萨尔请进了绣坊
谭逸飞:“哦,诸位,这位是波兰洋行的纳萨尔先生,这位是我的表妹穆雪薇小姐。”
众绣女拘谨得纷纷站起,惊艳地看着穆雪薇,穆雪薇笑着示意大家坐下
穆雪薇:“快请坐快请坐,是我和纳萨尔打扰了大家,各位姐姐快请继续做活吧。”
穆雪薇的美丽大方使绣女们稍稍安心,她穿插在绣女旁边,好奇地看着,不时真心地夸赞,绣女们瞬时对穆雪薇有了好感
纳萨尔看到了案上的绣巾:“哦,多么美丽的图画!谭先生,这些我可以买下来吗?”
谭逸飞:“当然,请随意挑选,而且还可以拿来图样定做,是不是芸姐?
芸姐:“是,是,只要先生拿来样子,选好了料子,我们都可以绣的。
穆雪薇:“表哥,纳萨尔是mygoodfriend,价钱上可要最最discount哦。”
谭逸飞:“遵命。这样吧,先生只要是在前店选好的布料拿过来绣,我给先生打八折。”
纳萨尔来了兴趣:“嗯,嗯,非常感谢,我这就去选,我还要给我的朋友看,如果他们喜欢,我可以向行长提议代理这项海外销售业务。”
穆雪薇:“您真是有商业头脑,Chinese_embroidery_is_known_by_all_over_the_world(中国的刺绣举世闻名),我就知道您今天一定不虚此行。”
纳萨尔:“还是穆小姐这个向导高明,我们去前面选一选绸缎可好?”
穆雪薇:“当然,请。”
两人出门而去
布庄掌柜:“谭先生,您没有请示过缪掌柜就答应了洋先生八折,这,这……”
谭逸飞:“无妨,我会从绣品的卖价中补齐您的,至于这绣品的定价,除了您的两成布价之外,是哪位姐妹绣的,余下的钱就全都属她所有。”
众绣女惊讶齐问:“您说什么谭先生,给我们?”
谭逸飞:“是啊,绣坊本为酒仙而开,但纳萨尔订的是酒仙之外的图案,谭某何必干涉,只要各位不耽误酒仙图的工期,剩余的时间绣些别的有什么不成啊?”
芸姐:“谭先生,姐妹们这份工是托您的福,如今您又这么大方,我代姐妹们谢您的赏。”
众绣女齐身施礼
谭逸飞:“哎哎哎,大家不必如此。是夫人聪慧,将绣坊开在了布庄,纳萨尔先生看中的就是咱这绣材绣品同出一门的优势,他要是满意了,咱的生意可就做开了。好,不多打扰了,告辞。”
谭逸飞一笑出门,众绣女立刻将芸姐围住
“芸姐,咱这回可真遇到活菩萨了,谭先生人太好了。”
“芸姐,待会你把洋先生的活给我吧,我作誓决不耽误谭先生的酒仙图。”
“给我给我,给我吧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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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侯府-大厅,日内
宁静的梵音,香猊中青烟袅袅
几幅精细的佛图呈现在侯老夫人眼前
老夫人爱不释手地仔细看:“哟,我这佛堂谁的画挂上都不配,还就得是嘉琪丫头的手艺,瞧瞧这绣的,哎呀呀,这可哪儿是凡人的一双手哟,可不是织女下凡了吗?”
梁嘉琪很开心:“老太太,您都把我夸到天上去了,我哪当的起啊。”
“哈哈哈”宋宗祥跟着笑,侯司令脸色稍和
梁嘉琪:“老太太看得上眼,咱这就让他们给挂上去,您老快看看,宗祥把佛龛都带来了,是您最喜欢的香樟木,还有啊,宗祥上次回来就说,世伯军务缠身还不忘给您老翻新这佛堂,这份孝心我们做晚辈的可得学一辈子呢,这不,这次来是要给您老这佛堂重塑金身呐。”
老夫人:“啊哟,还可使不得,怎么能让宗祥这么破费。”
侯司令动容起身:“宗祥,这可不行,你……”
宋宗祥:“世伯,您出则守疆,入则尽孝,您的伟绩小侄学不到万一,佛堂的事小之又小,权当小侄孝敬老太太一回。”
侯司令终于露出笑容:“哈哈哈……好!娘,让嘉琪搀着您,咱们这就去佛堂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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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侯府-偏院厢房,日内
偏院中传来胡琴鼓音
沈家班正在忙碌地试妆走戏
沈班主:“今儿的戏可不一样,这是帅府!大家伙可都得加倍着小心,赏不赏的先甭想,不出差子就算阿弥陀佛了!”
众人:“成嘞。”
沈班主走到沈凤梅身边:“凤梅,趁着有功夫咱再把戏走一遍,唱得好,老太太高兴,大队长也能长面子,这可关乎你的终身啊。”
沈凤梅正在上妆,听到这话脸一红:“谢班主上心……”
“哗啦”门帘一响,宋宗英大刺刺地进来
沈班主:“哟,大小姐驾到,是来定戏单的吧,来来来快请坐。”
班主女儿搬来绣墩,沈班主用袖子又赶忙掸了两下才殷勤地摆到宋宗英面前
宋宗英:“戏我哪儿懂啊,我是来上妆的。”
沈班主:“上妆?”
宋宗英:“老太太不是爱听戏吗?我就给她先扮上一出儿。嗯——我寻思着这是帅府,哎,就来个天门阵的穆桂英怎么样?神气!威风!”
众人面面相觑
沈班主:“啊,大小姐,戏子啊台上热闹,台下就是挣命,在旁人眼中怎么说都是下九流,哪配得上您的身份啊,这要让侯司令知道了我们还有命吗?”
宋宗英:“那我哥怎么就能扮上啊?怎么着?不待见我,那我喊他过来!”
沈班主:“哎哟我的大小姐,我们哪儿敢啊,在这地界得一万个小心,一丁点纰漏我们都是有来无回啊。”
沈凤梅放下眉笔上前:“大小姐怎么突然想到要扮上呢?”
宋宗英:“嗨!老夫人点名想见我,可我来了吧,两手空空,不象我嫂子绣得一手好佛像,我一点孝敬都没有,话说回来,寻常的物件老太太什么没见过。哎?既然她老人家爱听戏,我就扮一个逗她一乐,老太太听了一辈子戏,可见过骑着真马的女元帅没有?也给这帅府添个好彩头!晚上你们再大唱特唱!”
沈凤梅:“难得大小姐这份心思。但是穆桂英,不妥,不妨换个角儿,我给大小姐描妆。”
宋宗英:“有什么不妥啊?”
沈凤梅:“《天门阵》这出儿,元帅杨六郎都不是穆桂英的对手,顾着司令的面子,穆桂英,太抢风头了。”
宋宗英:“哦,也是,那换谁?”
沈凤梅:“梁红玉如何?她在军中原就不是正职,绝不会抢元帅的风头,擂鼓战金山也足够的威风,怎么样?”
宋宗英心中忽地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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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回〉第5集第15场宋府-宋宗英闺房黄昏内
宋宗英激动地拉住谭稚谦:“好啊好啊!你要从军,我就做那个随夫出征的梁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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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至此,宋宗英心气更高:“好,就梁红玉,帮我描上。”
沈凤梅:“好,大小姐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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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九仙镇-街上,日外
柴日双坐着包车向团防走来,就见刘二豹拉着一车木箱耀武扬威地正要出发
柴日双迎上:“刘团总!刘团总酒坊大开财源,柴某特登门拜贺。”
刘二豹哈哈一笑:“好说。”
柴日双:“刘团总,柴某有要事相商,您这是……”
刘二豹:“那真是不巧,刘某有批急货要送,柴老板有货要运去团防登薄便是,走!”
刘二豹威风地带队走了
柴日双想了想:“走,九宫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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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侯府-偏院厢房,日内
镜中的宋宗英渐上好了妆
沈凤梅认真将宗英的双眉勾挑得神采奕奕
班主女儿远远地小声道:“爹您看!大小姐扮起来和梅姐姐一模一样。”
沈班主看去,镜中的两人几近相同
沈班主忙小声斥道:“别瞎说,咱们是什么身份,让大小姐听见了掌你的嘴!”
班主女儿忙低头跑开
沈凤梅无意中瞥一眼镜子,也为两人妆后的酷似怔了一下
沈凤梅:“帅府毕竟威严之地,冠帽和翎子咱就不戴了,大小姐原本就有巾帼之气,我就给您扎一巾红缨,更助英姿可好?一会儿您骑在马上这红缨飘起来一定甚是好看。”
宋宗英:“好!”
红缨系发,妆成
宋宗英跳起来对镜左看右看,高兴地说了声“谢了啊”,跑出门外
众人这才消停,接着备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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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侯府-马厩,日外
宋宗英朝马厩走来,一眼看到宋宗祥的黑马正在吃食,她上前就拉
卫兵:“大胆!一个戏子敢闯帅府重地!走!”
宋宗英:“哎谁是戏子啊,我是你们侯府的贵客!”
卫兵端起枪:“还不走,找死!”
宋宗英:“嘿,你敢开枪试试?谁还没见过枪啊!”
侯元钦骑马过来:“什么事?”
卫兵:“营长,您回来了。”
宋宗英转身:“哎?你……你不是那个,侯元钦吗?我是宋宗英啊,宋宗祥的妹妹,还记得吗?”
侯元钦下马仔细端祥:“哦——宋小姐,记得记得,您怎么扮了个戏妆啊?”
宋宗英:“我想给老太太一个惊喜啊!看,我扮的这是梁红玉,等会儿我就骑马跑上几圈给老太太看看,这戏里的人儿今儿骑着真马来助阵啦,祝侯司令戍疆报国,壮我军威!”
侯元钦:“好!大小姐真有胆识!不过父帅对戏子甚为不喜,更不许混迹军中,这份心意我代奶奶领了,大小姐要骑马,不能扫了兴致,来,这匹可好?从蒙古刚进的一批,这匹别看高大,但年纪尚小,暂且养在这里备战,通身的枣红倒合了小姐这身妆扮。”
一匹神骏的枣红马,宋宗英早就看得满目欢喜
宋宗英:“就是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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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侯府-马场,日外
空旷的圆型马场
宋宗英骑着枣红马飞驰着,发间红缨飒飒英风,侯元钦骑白马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跑得很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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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搀着老夫人正走到马场外,老夫人驻足看着马场上的两个年轻人
大家跟着看,宋宗祥和梁嘉琪对了下眼色
宋宗祥:“老太太,宗英被我宠得没个样,只给您老请了个安就跑出去疯了,瞧她脸上画了什么呀,白不刺列的。”
梁嘉琪:“是我平日里没教好妹妹,宗英本就人美,又是个活泼性儿,静下来教她胭脂女工的时候就少了些,老太太要怪就怪我吧。”
宋宗祥:“是我没管教好,我这就把她叫过来给您老陪罪。”
老夫人一摆手:“哎,小丫头正是活蹦乱跳的时候,束着她干啥?我那大孙子不也是,成天介马上马下的,你们瞧瞧,这两个小人可多欢实哦。”
梁嘉琪:“老太太可真叫开明,宗英要是听见您这么喜欢她,可不知多高兴呢。”
老夫人:“喜欢喜欢,我大孙子喜欢,我就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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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元钦将白马交给卫兵,上前亲自去牵宋宗英的枣红马,宋宗英下马时一个不小心歪了下来,被侯元钦及时扶住,侯元钦心生异动,宋宗英却若无其事
侯元钦:“我这营都是高头马,鞍子也高,让宗英小姐感到不便了。”
宋宗英:“不碍的,今儿能骑这样的高马简直太棒了!平时我哥都不让我碰,嘿,他还挺给你面子的。”
侯元钦笑:“你我两家乃是世交嘛,本就是兄弟情深。宗英小姐要是喜欢,就送给小姐如何。”
宋宗英高兴地跳了起来:“真的!太好了太好了,多谢你!”
侯元钦心中喜悦:“本该陪小姐再跑上两圈,今天真是不巧,我马上要带营去省南防务,无法多陪贵客了。”
宋宗英天真地睁大眼睛:“你是要出征吗?
侯元钦想了想,笑:“嗯,算是吧。”
宋宗英:“那好,我敬你一杯,祝你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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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0,侯府-马厩,日外
在侯元钦的惊讶中,宋宗英走到马厩,从来时篷车上拿出自己的绣包,取出一匣酒仙递给侯元钦
宋宗英:“这是朋友送的,是我们九仙出的第一锅酒,这酒仙图是我嫂子绣的,你看!”
侯元钦欣喜地双手接过:“真乃美酒美器,又是宗英小姐相赠,更觉韵味无穷。”
宋宗英又拿出一瓶嫦娥桂:“这是我们九仙独有的嫦娥桂,是专给女子喝的,来,我敬你!”
侯元钦更为欣喜:“宗英小姐的豪爽为侯某平生仅见,好,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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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宋宗英和侯元钦以瓶相碰,同时饮下
侯司令不禁赞赏:“好!有我军旅之风!
宋宗祥:“世伯快别夸她了,是我家教无方,在您面前失礼的很啊。”
老夫人看得眼睛发直:“哎呀呀,你们什么时候见我大孙子这么高兴过?都是他爹,平日里管得他那个严,都管成个石头人了!”
侯司令:“娘——是宗英丫头合了他的脾性。”
老夫人:“就是就是,瞧两个小人聊得可有多欢啊!”
梁嘉琪:“老太太说的是,宗英和侯兄弟有缘,咱们看着也高兴。老太太,晚上的戏目我和您说说……。”
老夫人:“好好……”
一行人往佛堂而去,宋宗祥和梁嘉琪暗暗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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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1,酒仙酒坊-谭逸飞办公室,日内
气派的“酒仙”金匾高悬
谭逸飞出酒之日高朋满座的照片已被放大洗印,装入大镜框整整齐齐挂在墙上
窗外的酒商在吵吵嚷嚷,被魏打更拼命拦住
“嗒嗒嗒”六落银元放在桌上
谭逸飞站在办公桌对面:“有劳各位兄弟对嫦娥桂的防护,逸飞在这里谢谢大家。”
团防小队长:“谭先生真是大方,我们就不客气了。哎,您是怎么算出来会有人去姚记踢盘子的?”
谭逸飞:“咱们和姚老板的嫦娥桂在此地独树一帜,眼红的人肯定会不怀好意,各位,这酒坊是刘团总和在下苦心经营,今后难免还有劳烦各位之处,几款新酿,请各位的夫人小姐品个鲜。”
一人一瓶紫水晶嫦娥桂递到手中,团丁们如获贵宝,均喜形于色
团防小队长抱拳:“多谢谭先生,以后您的事只管吩咐。”
窗外传来吵嚷声,谭逸飞望去,柴日双硬要进来,正和魏打更推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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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2,酒仙酒坊-院中,日外
魏打更:“你这人穿得人模狗、狗样,咋这么不懂事理,硬往里闯啥?”
柴日双:“出言不逊,请你们谭老板出来。”
谭逸飞出门:“柴会长大驾,不知有何见教。”
团防小队长:“谭先生,到姚记找事的就是他!”
谭逸飞:“哈哈,兄弟您误会了,柴会长声名显赫,怎么会干这种地痞无赖之事?”
柴日双被刺得不知该说什么,周围响起大笑声
柴日双:“谭先生指桑骂槐,柴某也就不必遮掩。谭先生既然能算到我去了姚记,也必能算到我今日
之行。”
团防小队长一拔枪:“怎么,在姚记没听够啊,想再听听响!”
六把枪同时出套,柴日双却面不改色,只盯着谭逸飞
柴日双:“哼,柴某走到今天也算经过些风浪,就把话挑明了吧!姚记和我积怨至深,要是任由他重张,我福田升在五柳镇还有什么颜面?谭先生既然说在下地痞无赖,在下就不妨认了。谭先生,你虽运筹帷幄,却也不能寸步不离,哼哼,(眯起眼睛)五柳镇毕竟在柴某的地界。”
谭逸飞示意团防收枪:“哦?那柴老板想要如何呢?”
柴日双(咬牙):“我要你的酒仙和嫦娥桂避市三月!”
魏打更:“啥!姓柴的,你说的那、那叫什么?你以为你是皇帝老儿啊?
小队长:“这里可不是你的五柳镇,谭先生,只等你一句话!”
柴日双:“谭先生,我也只等你一句话。”
谭逸飞淡淡一笑:“柴会长,在下初涉商界,请教何为避市呢?”
柴日双四下看看:“谭先生,这里人杂,我们不妨里面说。”
魏打更:“不行,有话就在这儿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小队长:“没错,就在这儿说!”
谭逸飞:“柴会长满腹生意经,我还真怕我记不全,不如亲笔写下如何?我为柴会长研墨。”
柴日双突然被将一军:“这……你……
谭逸飞一笑:“柴会长来势汹汹,谈到主题,怎么反倒不进而退了?
柴日双骑虎难下:“好! 谭逸飞对小工:“笔墨伺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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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3,林中,日外
车上的四箱打开,里面是崭新的汉阳造,整整齐齐地码着
岳壑邦俯身看得很仔细,刘二豹和团丁提心吊胆地看着他
突然岳壑邦抄起一支枪,利落地举枪上膛,“砰砰砰”将刘二豹身后的树枝打折
“卟愣”山鹊惊飞,细细的树枝掉下,落叶飘飞在刘二豹周围
刘二豹心砰砰跳:“营长好枪法。”
岳壑邦并不看他:“不错!收了!”
张达将银票痛快地给了刘二豹
刘二豹大喜:“营长就是识货,这是兄弟原封不动从龙府运出来的。哦,营长亲自来接货,一路辛苦了,这五十支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营长多多照顾兄弟。”
岳壑邦总算有了一丝笑容:“嗯,会办事。以后就是张副官和你联系。我还有军务在身,不多说了。”
刘二豹恭敬:“谢营长关照,谢营长关照……”
岳壑邦一行走远,一个团丁上前
团丁:“团总,他们把价杀的这么低,还白得了五十支,咱这趟生意没赚着反还赔了路费。”
刘二豹却长长舒了口气:“你懂什么?这是咱打的头炮,今儿可算是开出了一桩生意!若搭不上这条线,咱就是把枪放锈了也跳不出七虎子的五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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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4,山路,日外
岳壑邦一行走远后,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谭先生这招空手套白狼设的漂亮!”
张达:“大哥说东北局势不稳,正是咱们加紧备战的时候。”
王小顺:“正愁没处弄枪,这草包不就送上门了吗?”
大家高高兴兴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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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5,酒仙酒坊-院中,日外
洁白的宣纸,柴日双边沉思边挥笔
谭逸飞将研好的墨放下,淡然微笑着
纸上已出现了两条(同时伴随柴日双的画外音,好让观众明白)“以三月为限,在此期间,壹、酒仙和嫦娥桂不在各家酒肆酒楼上柜;贰、除洋行外,此二品酒不交酒商代理”
柴日双想了想,又加上一条“叁、此二品酒不在酒坊径自出售”
“哗”围观者大哗,纷纷指责
魏打更敲响了锣:“嘿——快、快来看啊,这人不是疯了吗?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酒商甲:“痴人说梦。”
酒商乙:“在五柳镇还嫌不够霸市,又跑来这儿一手遮天来了。”
柴日双颇觉尴尬:“谭先生,我佩服你出酒一鸣惊人,酒仙走的是高堂富禄,嫦娥桂走的是漂洋过海,你酒坊初起,姚记也是废窑重张,产量毕竟有限,订单已自顾不暇,过早流入酒市就难免急功近利而工艺偏颇呀,到时候可砸了你的招牌了,谭先生,我这全是为你着想啊。”
酒商甲:“真乃大言不惭。”
酒商乙:“聒不知耻。”
谭逸飞点头:“嗯——有理,不愧是柴会长。只是,商家做事讲究个公平,我听良言避市三月,柴会长又将如何投桃报李呢?”
柴日双显然没料到有此一问:“这……谭先生以为呢?”
谭逸飞:“这事既然因姚记而起,不妨就以他的事三条对三条。(提笔)壹、姚记铁锅重补不受商约约束。贰、将姚记田契赠还姚大叔。叁、姚记买卖自由,不受福田升干涉。如何?”
柴日双愣住,在谭逸飞有些挑衅的微笑中,咬牙道:“好!”
谭逸飞:“君子一诺千金,你我立下印信可好?”
柴日双盯着谭逸飞的眼睛:“好!”
童铁匠:“谭先生千万别答应他呀,你这酒仙刚刚打开了大好的局面,别被他搅黄了啊!”
谭逸飞长揖环视:“多谢诸位捧场,请诸位一一留下名号,逸飞在仙客来设宴相酬!”
在众人的不解和围观中,谭逸飞和柴日双双双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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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6,钱记茶馆内,黄昏内
众人正在饮茶,热烈议论着酒仙酒坊的话题
“这酒仙可是出尽了风头,看见没,九宫湖都快被酒商挤爆了。”
“看谭先生那个仙女妹子忙的,和洋人动动小嘴,这银票就雪花一样飞了来。”
“还是人谭先生有本事,这哪是烧锅呀,简真就是个聚宝盆!”
老童铁匠在角落中独自一桌,慢慢地喝着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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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7,钱记茶馆-门前,黄昏外
谭逸飞坐着包车行在街上,礼貌地和路人打着招呼
一队快马驰来,“吁”在谭逸飞车旁勒缰,打头的是七虎
谭逸飞:“哟,七爷!”
七虎:“谭先生,我都听说了,你等着,我这就带人把那张破字据追回来!”
七虎话音未落,手一挥,一行人奔驰而去
谭逸飞:“哎!七爷七爷……”
谭逸飞:“哎!魏老哥,快请七爷回来……”
魏打更敲着锣向七虎的方向追去:“就指着您了七爷,谭老弟都被人欺、欺负到头上啦!”
钱老板出门打招呼:“哟嗬谭先生,正说您呢,快请进快请进。”
谭逸飞下车:“钱老板,最近生意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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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8,钱记茶馆内,黄昏内
谭逸飞进了馆:“哟,各位都在呐,童爷爷、童大哥您们好!”
谭逸飞略一沉吟,走到老童铁匠面前深施一揖,老童铁匠要起身,被谭逸飞赶忙扶坐下
谭逸飞悄声:“童爷爷,那天酒仙出酒,(盯着老童铁匠的眼睛)您老喝着还过的去吗?”
老童铁匠呷了口茶,又等了半天:“岂止?老头子七十有六,从未喝过如此美酒呀。”
谭逸飞目光一闪:“从未?(瞬间又笑了)哦,哪里哪里,逸飞谢童爷爷抬举。哦,童大哥,有件事正想请您帮个忙呢,(递上大洋)您要是有空,能不能去看看姚大叔的祖传大锅,要是还能修的话就帮个忙。”
童铁匠:“谭先生真是仗义,我明天就去!”
钱老板:“谭先生,喝点什么?”
魏打更气呼呼进了馆子,“腾”地坐下:“喝什么?喝西北风吧!”
众人一听都看了过来
魏打更不吐不快:“今儿那个姓柴的闹上门啦,你们猜怎、怎么着?他要断了谭老弟的酒市!”
众人大哗,七嘴八舌气愤地议论起来
钱老板:“大队长不在镇上,他欺我九仙无人啦!”
魏打更:“还有更可气的呐,谭老弟竟、竟、竟全都应了!”
一句话,众人纷纷向谭逸飞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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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9,官道,黄昏外
柴日双坐着篷车行在回镇的路上,账房仔细看着那张合约
账房:“看来那谭逸飞就是个出生牛犊不怕虎,毕竟是初次经商,让您一唬就唬住了。”
柴日双颇为得意:“哼哼,他以为让姚记得了便宜,呵,姚记那口破锅能出几坛酒?废了这么久缓也得缓两年呢。而谭逸飞,嘿,这头三个月就是商家的黄金期,他不趁这个时机入市,酒商很快就会失去兴趣,就别指望酒市上还有他的位置!”
账房:“到时候他可就是站在山顶赶大车,鞭长莫及啦,哈哈哈……”
七虎(画外音):“小日本,你给我站住!”
柴日双一惊,掀开篷帘往后望,就见七虎带人快马驰来
柴日双:“快!快走!”
一行人加快,远远地已看到“五柳镇”的界碑
七虎在后面猛追:“站住,把那张字据给我留下,再不站住七爷我放枪了!”
柴日双不敢往后看,急催再快再快,只听后面“砰”一声枪响
七虎朝天连开数枪,反惊得柴日双的马受惊跑得更快,终于冲入了五柳镇界
七虎“吁”不得不急勒马,又气得向篷车开了数枪
子弹呼啸而过,篷车终于远离了七虎
柴日双大大松了一口气:“八格,枪!快给我去找枪!”
账房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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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0,钱记茶馆内,黄昏内
谭逸飞不紧不慢,微笑依旧:“舍得舍得,不舍焉能得?姚大叔从今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这不好吗?”
童铁匠:“谭先生,您的义气全镇上下谁不佩服,可他姚记毕竟不在九仙,您还让我想法补他那大锅,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为了他不入酒市那可是太不值了!”
谭逸飞:“也不是不入,就三个月而已。”
钱老板:“哎哟谭先生,您可别小看这三个月,这可是生意场上的大关,这不论什么字号,谁不趁这头三个月趁热打铁,您出酒那叫一个惊天动地,这四乡八镇可全震了!嘿,连着仨月您这儿没声了,这人的心气可不也跟着泄了吗?再想找回来,嘿嘿……”
钱老板摇头,大家也跟着叹惜
谭逸飞却依然微笑:“多谢大家伙。既然柴老板动如雷霆,咱们何妨以静制动。
魏打更一下来了精神:“什么以静制动,谭老弟,你有、有主意了?”
谭逸飞:“钱老板,您这里就光卖茶吗?”
钱老板:“哟,这茶馆茶馆,不卖茶卖啥?”
谭逸飞目中闪着机智:“酒。”
钱老板不解:“酒?”
谭逸飞点头:“对!酒仙。”
钱老板瞪大了眼,众人也都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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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1,侯府-大厅,晚内
锣鼓丝竹中,一出热闹的《麻姑献寿》正在上演
沈家班的人在客厅场热闹地演着,沈凤梅舞得轻盈绮丽,水袖飘扬
侯府主客在另一侧用餐
老夫人:“宗祥,快给你妹子夹菜,小丫头外面跑了一天,还不饿坏了。”
宋宗祥:“是,是,宗英,看老太太多关照你。”
宋宗英:“谢老太太。老太太,您那佛堂真是气派,我学过一首佛诗,正应了眼前这景了。”
宋宗祥:“宗英,刚学着认了几个字,别让老太太和世伯笑话。”
老夫人:“嗯,笑什么?我爱听英丫头讲话,来,什么诗念给我听听。”
宋宗英:“哥,这可是老太太让念的。嗯——岩壑转微径,云林隐法堂。(指了指沈家班)羽人飞奏乐,天女跪焚香。”
侯司令赞许:“我以为宗英丫头不爱红妆爱武妆,竟然也通诗文,好,好,正合犬子所好。”
老夫人:“我这老眼昏花的,净看丫头这颗痣了,长的真好!上上吉啊。”
梁嘉琪:“哟——老太太说得可太对了,落生的时候就稀罕得不得了,就没见过长得这么正这么匀的,我爹找人算过了,和您老说得一模一样,上上吉,旺夫旺子——”
老夫人更高兴了:“啊,那可好那可好,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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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凤梅(唱):“愿祝仙池万年清,愿祝仙子寿比那南极天星。霎时琼浆都倾尽,愿年年如此日,不老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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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琪:“老太太,您不就是大家伙的寿星佛吗?”
“哈哈哈”众人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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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2,仙客来酒楼-大堂,晚内
谭逸飞和穆雪薇进了酒楼,早有小二迎上
小二:“谭先生、穆小姐,来了二位,雅间早给您留好了,您二楼请。”
谭逸飞:“谢谢。”
刘二豹:“谭老弟!”
谭逸飞一扭头,看到刘二豹和十几个团丁正围着一张大桌喝酒,忙示意雪薇先上楼
谭逸飞:“哟,团总,今儿好兴致。”
刘二豹:“哈,老弟!哥哥我这头一笔它做成了!小二,谭老弟这桌算我的。”
谭逸飞:“哟,恭喜恭喜!那谢谢团总啦。”
七虎一阵风似地进来,狠狠瞪了一眼刘二豹,刘二豹却故意张场地将酒碗碰得巨响
刘二豹:“呀,今儿这生意做的,痛快!谁还真能一手遮去个天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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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3,仙客来酒楼-二楼楼道,晚内
谭逸飞和穆雪薇往雅间走,谭逸飞将和柴日双的字据递给穆雪薇
谭逸飞:“又要麻烦潘小姐了。”
穆雪薇:“我的好朋友嘛说什么麻烦?我明天就去找她。”
穆雪薇进了包间,谭逸飞正要跟进,就见七虎“噔噔噔”上了楼
七虎:“谭先生,对不住,就差一步让那姓柴的逃回五柳镇了,只给他那破车留了几个洞。”
谭逸飞一笑:“七爷这么仗义,小弟已经感激不尽了。不碍的,那字据本来也是我签的。”
七虎不忿:“大哥二哥一直把那姓柴的隔在九仙外边,他心里这个恨呐,没想到却从你这儿下手。谭先生,你不签就好了,让结巴去喊我一声,我收拾他!”
谭逸飞:“这些日子大队长不在,七爷独领山防可不能为了我这点小事分心啊。”
七虎:“谭先生顾念大局,七虎佩服!”
谭逸飞:“过奖。(低声)我听说姓柴的先去拜会了刘团总,幸而刘团总出镇公干没来得及深谈,逸飞怕姓柴的利用刘团总和七爷的误会对九仙镇不利,权衡之下,(笑)签也就签了。”
七虎警觉:“他去找二豹子了?”
谭逸飞:“谭某也只是听说。哦,七爷,进来喝一杯?”
七虎:“多谢多谢。我还要找二哥,不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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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4,侯府-大厅,晚内
一曲毕,老夫人十分高兴:“看赏。”
沈凤梅上前道个福,双手接过赏银:“谢老寿星的赏。”
老夫人:“哟哟,瞧这小嘴甜的。”
梁嘉琪:“老太太,沈老板唱念俱佳,可是红透了我们县呢。”
沈凤梅:“谢夫人夸奖。”
梁嘉琪:“要是一般的戏班,宗祥也不敢带到您面前来呀。老太太,时候还早,何不再点一出。”
老夫人:“好,丫头唱得这么好,自然要再听一出。不知你最吃功夫的是哪一出啊?”
宋宗祥:“是白蛇传,老太太,沈老板的白娘子无人能及。”
老夫人:“哦,好,那就唱一折吧。”
沈凤梅:“不知老寿星想听哪一折?”
梁嘉琪:“老太太正修整佛堂,就唱一折就能显耀佛法无边的好不好?咱图个吉利。”
老夫人连连点头:“好,好,那就唱《金山寺》吧。”
沈凤梅施个礼去换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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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5,九仙镇商会-缪世章办公室,晚内
缪世章正在看书,急急的敲门响起:“虎子,进来吧。”
七虎:“二哥,姓柴的去找谭先生麻烦了,逼着谭先生签了个破字据,你快想个法子治治他。”
缪世章一副不以为然:“周瑜黄盖,与咱有什么关系?”
七虎一急:“谭先生开的是咱九仙的买卖,就眼睁睁看着他被姓柴的踩?”
缪世章:“虎子,你没听说过商场如战场吗?什么阵式遇不到?能震住就做的长久,震不住嘛,是他道行不够,你帮的了一时帮的了一世吗?”
七虎:“我……二哥,还有件大事,二豹子在镇外成了一笔,一百支全出手了!”
缪世章这才有些动容:“哦?什么人接的?”
七虎:“不清楚,就看见他显摆那张银票,我看的真,不是咱票号的。”
缪世章:“哦,我明天去查一下。(起身)终于让他牵上外面的线了?”
七虎:“还有呢,姓柴的去找二豹子了,不知道又想什么馊主意要对付咱呢?”
缪世章暗惊:“这的确该及早防备,刘二豹手握军火,柴日双又心狠手辣,这两人要是狼狈为奸对咱山防可是很不利啊。”
七虎着急:“你是怕他卖枪给姓柴的?他敢?我一枪崩了他!”
缪世章一摆手:“不可鲁莽。待我想个周全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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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6,侯府-大厅,晚内
司鼓一敲,乐起,沈班主的法海、沈凤梅的白蛇和班主女儿的小青上
沈班主:“俺佛力无力!”
沈凤梅(唱):“只看俺女罗刹把伊万剐凌迟,将皮来剥。”
沈班主:“这等可恶,青龙杖杖打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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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琪:“老太太,这万剐凌迟不大中听呀。”
老夫人:“嗯,是对佛祖不敬……哎,一条蛇妖,还妄想攀上人间姻缘,能吐出什么好话来?”
梁嘉琪:“老太太说的真是,妖就是妖,手段再多也是枉费心机!”
宋宗祥闻言暗惊,蓦地看向梁嘉琪,梁嘉琪却似十分专注地看戏,微笑如常
老夫人:“那可不是?我佛慈悲,救人水火。这许仙也真是不识好歹,那妖岂有不害人的,更别说与她结了鸾凤,真是糊涂!”
宋宗祥面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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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的的沈凤梅也察觉到什么,险些错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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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宗英直言直语:“老太太,我看许仙就是被那蛇妖的美貌迷住了,才做下这种荒唐事!哥,你不就总爱唱许仙吗?别唱了,把你那些戏装都扔了吧。”
侯司令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哦,世侄还有这一好?嘿嘿……”
宋宗祥:“哦,闲来取个乐的。”
老夫人:“取个乐子就罢了,别真和戏子混在一处,自贬了身份。”
侯司令:“娘说的是,戏子不过就是玩物,世侄且莫沉迷,丧了丈夫志气。”
宋宗祥心中一抖:“是……世伯说的是。”
梁嘉琪:“世伯,这戏子也有才貌双全之人,被大户讨了小的却也不少。”
侯司令轻蔑一笑:“那不过是纨绔子弟好其美色一时狎兴而已,我侯府军中断不敢有人如此。”
“嗡——”宋宗祥心中“咯噔”一声
梁嘉琪笑道:“世伯真是治军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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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凤梅(唱):“恁是个出家人为什么铁心肠生擦擦的拆散了俺凤友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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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琪笑着指桑骂槐:“哼,人妖殊途,这蛇妖纵然一时兴风作浪,最终都要被打回原形的,你说是吗宗祥?”
众人不见宋宗祥答话,不由有些奇怪的看向他,只见宋宗祥怔怔地望着沈凤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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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扮韦陀的伶人上,沈凤梅被韦陀举钵罩住,动作在舞,眼睛却定定的盯着梁嘉琪
韦陀高举法钵,沈凤梅跌坐在地,直直地看着宋宗祥
沈班主:“孽畜和孽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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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宗祥,怎么,这戏还当了真不成?”
宋宗祥勉强地笑:“哪里,是沈老板唱的好。”
梁嘉琪:“唱得真是好,这蛇妖被断了痴念,沈老板唱得是声情并貌,好!”
老夫人:“来人,看赏。”
下人拿来一匣子小银币捧上前,老夫人笑着抓了一把扔过去,大家跟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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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嗒咣嗒”钱币撒落中,韦陀的钵重重扣下
沈班主(唱):“笑妖精,漫金山寻夫枉徒劳!”
“哎呀——”沈凤梅极悲愤凄厉地唱了一声,卧蜷在地
一把
接一把的银币雨点般撒在沈凤梅的头边,身上,她无神地侧了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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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琪唇边露出得意又不屑地笑意
宋宗英心无城府地一把把向她扔着钱
宋宗祥不敢往这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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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的女儿刚要扶起沈凤梅,极度伤怀的沈凤梅却再次跌倒
忽听“当啷”一声,沈凤梅怀中玉箫落地,〈慢镜特写〉“咣”折成两段
宋宗祥大惊,心中极痛,却叫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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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凤梅的眼睛闭上了,周围黑了,只听见人们的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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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7,仙客来酒楼-大堂,晚内
刘二豹等人已喝得晕晕乎乎
刘二豹:“喝,再满上!”
缪世章上前:“刘团总。”
刘二豹醉眼朦胧:“哦,缪,缪……姓缪的!”
团防小队长:“团总,是缪掌柜。”
缪世章不在意地一笑:“无妨,刘团总一向快人快语。团总近来真是春风得意,酒坊开张,又做成了军火成意,哈哈。”
刘二豹:“怎么,不服吗?让七虎子只管给老子放马过来!”
缪世章:“刘团总不要误会,缪某有另一件事找您商量。”
刘二豹:“啥事,说……”
缪世章:“团总现在也算进入商界,缪某不才,愧为九仙商会会长,想请刘团总也和其他商家一样进入商会,彼此生意上有个互通如何?”
刘二豹:“商会?哈,商会!你们都长耳朵了吗?我刘二豹如今也算商人了,哈哈……”
缪世章:“那团总的意思是?”
刘二豹得意非凡:“行,入就入!我是商,商人了,当然要入商会,哈哈……”
缪世章:“那明日辰时,缪某在商会恭侯大驾。”
刘二豹拍拍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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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8,酒仙酒坊-院内,晚外
酒坊的烧炉热火朝天地冒着气,灯火倒映湖中
几车精美的小坛子运到院中,魏打更上前忙着点数,招呼小工
魏打更:“一五一十、十、十五二十……行,这车抬进去。”
后一车马上推了上来,魏打更跑前跑后地忙,却四处不见谭逸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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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9,九宫湖边,晚外
湖水映月,无波无尘
谭稚谦漫无目的走在湖边:“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身后谭逸飞一声轻笑:“长相思,催心肝……”
谭稚谦惊讶回头,看到谭逸飞笑着走来,将一瓶酒仙递给他
谭逸飞:“来,稚谦兄,咱们约好共饮酒仙,此刻正是佳期。”
谭稚谦:“佳期?”
谭逸飞:“佳期如梦啊。君不闻相思一夜窗前梦吗?哈哈……”
谭稚谦脸一红:“逸飞兄取笑了,来,请!”
两人相敬共饮,相视而笑
谭逸飞:“大小姐离镇有些日子了吧?”
谭稚谦望着湖水:“嗯,十天了。”
魏打更老远跑来:“谭,谭老弟,你倒悠闲,这坛子来了看也不看。”
谭逸飞一笑:“魏老哥办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谭逸飞将两个银元塞到魏打更的衣袋,魏打更忙推辞
魏打更:“老弟,哥不是这意思,你每回都、都这么客气,我不是图你的钱,我是、我是……”
魏打更越着急越说不出来,就是急着把钱还给谭逸飞,被谭逸飞握住手
谭逸飞:“拿着吧魏老哥,老哥做事又胆大又心细,逸飞还想请老哥来酒坊帮我呢。”
魏打更一呆,继而满是惊喜:“真的?老弟你刚才是、是、是说真的,不是哄我?”
谭逸飞:“君子一言!酒坊开业,百事待兴,我真的很需要一个帮手,老哥这么热心,又是一步步看着酒坊建起来的,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魏打更喜得还是不信:“我,我也能做生意吗?我一个结、结巴,一个打更的……”
谭逸飞:“老哥快别这么自卑,人虽身份各异,却无贵贱之分。逸飞看中的是老哥的能力,再说你这口吃多少也是因为我……”
谭逸飞突然住口,看着魏打更有些疑惑,忙改口
谭逸飞:“哦,也是因为我们酒坊这行。(笑)魏老哥,你要是一下适应不来,这样,咱柜上的小秤你随身带上一杆。”
魏打更不解:“带秤干啥。”
谭逸飞:“这样做起事来不就有份量了吗?”
谭稚谦听了不由笑起来
魏打更:“嘿,你取笑哥哥。成!老弟既然这么看中我,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我、我、我也跟着你干。”
谭逸飞拍了拍魏打更的肩:“好!”
谭稚谦对谭逸飞更加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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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0,官道,日外
宋宗英骑在枣红马上冲在队前,一边唱着小曲,欣赏着路边景色
梁嘉琪端庄地坐在篷车中,宋宗祥骑马在侧,面色沉沉
宋宗祥:“你何苦如此对她?”
梁嘉琪淡淡道:“唱白蛇是你荐的,狎戏丧志是世伯说的,自贬身份是老夫人的衷告,这里哪一句又是我的话?”
宋宗祥不语
梁嘉琪:“我们劝不动也罢了,如今出了九仙镇,旁人的话你也都听到了,看侯世伯对戏子的轻视,家中若真收了个戏子,宗英的事还有指望吗?”
宋宗祥心中一触,看了看在前面欢快骑马的妹子
宋宗祥:“劝归劝,怎么能这样……这样……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受得住?”
梁嘉琪冷笑:“哪样啊?行走风尘什么都该见识过了。
宋宗祥盯着梁嘉琪:“你这回带上沈家班是不是早就算好了。”
梁嘉琪的气“腾”地上涌:“要说算可真是抬举了我,那蛇妖自以为有了靠山,我梁嘉琪也并非势单力孤!”
宋宗祥突然停住,一个闪念:“世章?这是世章的主意?”
梁嘉琪忽又不忍:“宗祥,咱不说这事。你想想,咱们这次不但让世伯消了气,宗英的亲事我看也有了八成,这可是好事成双啊。”
宋宗祥目中一痛(喃喃):“怎么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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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1,九仙镇商会,日内
缪世章正和几个商人在谈事,刘二豹大刺刺地推门就进
缪世章:“哟,刘团总说到就到,果真守信。”
刘二豹捡个椅子便坐:“那是!商会是干啥的呀?”
缪世章将几份文书一一摊开:“团总,这是本镇商会的章程,请您过目。哦,简而言之,就是咱们九仙镇的商家聚在一处共商议事,化解一些买卖争端啊,剔除一些欺行霸市啊……
刘二豹不耐:“得得得,你就说叫我来干啥吧?”
缪世章:“哦,一来呢,请刘团总在此签上大号,二来呢,按章程每年交会费20元。”
刘二豹一下笑了出来:“我当啥呢,不就是看我做了笔买卖就想要钱吗?20块好说,找谭老弟要去,那酒坊他占大头。”
缪世章:“缪某也曾考虑过谭先生,只是按章程来看,谭先生在本地经商未满一年,而团总您却是世居九仙无人不知的人物,因此才会烦劳刘团总。”
刘二豹:“那没错,我家三代杀猪,嘿,到咱这辈儿硬是出了个商人,行,我给!”
刘二豹痛快地给了银元,缪世章将几张文书推到刘二豹面前
缪世章:“刘团总真是爽快。这是咱们商会几份条约还望赐签大号,那您就算正式入会了。”
刘二豹看也不看,歪歪扭扭地写上名字,又按了手印:“这算完了吧?还有啥事没?我还忙着呢。”
缪世章将合约一式两份,装入一个袋子递到刘二豹手中:“这几份留在您那,回去再细阅,那行,缪某就不送了。”
刘二豹摇晃着出了门,几位掌柜立刻围上来
“会长怎会拉了这个草包来,他懂什么,不就老子有几个破钱捐了个团总吗?”
老掌柜:“正是,商会肃静之地,难道竟要与此人同案议事吗?”
缪世章:“老掌柜,各位请听世章说说。刘二豹手中握有龙府军火通谍,不让他签下几份合约加以牵制,岂非军火泛滥,九仙祸生吗?”
几位商人恍然,纷纷称是,一位掌柜拿了几份报纸匆匆进屋:“诸位快看,谭逸飞和柴日双斗起来了!”
只见《国风报》醒目标题“福田升欺行霸市,洒仙酒退避茶馆”,旁登大幅谭柴二人的字据
缪世章一看便知:“他这哪里是退避,分明是以退为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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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2,钱记茶馆,日内
(轻松滑稽的背景音乐)
茶馆一角的衣帽镜中,映出崭新的蓝色大褂,一双手正认真系着扣子
镜头上移,魏打更新鲜又欣喜地头一次穿上了大褂,喜悦溢于言表
魏打更故作严肃状:“咳咳,都听好了,我,打今儿起就是酒仙的魏经理啦,嗯,魏经理……我和大家说个事,都、都……
柱子:“老魏哥,快,人都来啦,叔让你快出去呢。”
魏打更:“哎,好,这就去。(想起什么)哎柱子,以后得喊我,魏、魏……
柱子正往门口走,停住:“啥事,老魏哥?”
魏打更:“魏、魏……”
柱子出门而去:“老哥快着点儿,我先招呼去了。”
魏打更:“经理……”
魏打更有些忐忑,不由撩开大褂,只见他后腰竟真别了一杆小秤
他把小秤又别紧了些,握拳为自己鼓劲,小声说着“份量!份量”向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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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3,钱记茶馆-门前,日外
钱记茶馆挤得水泄不通
“嗬,瞧啊嘿,魏结巴穿上马褂了嘿,还真象那么回事。”
“说是谭先生的酒坊请他去做事啦,可不抖起来了?哈,就他说话那德行,谭先生请他?可怜他呢吧。”
魏打更和钱老板喊破了嗓子也压不住人们的吵嚷,“咣——”魏打更不知从哪儿又捡出了他的大锣,卯足了劲敲了一下,众人这才渐渐止住喧嚣
一张糊在木牌上的《国风报》被魏打更高高举起
魏打更:“往这看往这看,这就是谭、谭老弟被福田升逼着签的字据,这三条大伙都、都看到了,谁看了不气?我告诉大家伙,谭老弟画这个款那绝不是怕了他姓柴的,谭老弟的胆、胆量那大家伙都是看到的呀,那满身是枪的兵匪都不怕还怕个小日本不成?”
众人:“是啊是啊,谭先生那胆识、那仗义谁人不知,可是那怎么又签了?”
魏打更:“这位问到正点上了,谭老弟是为了六合酒的姚老板不再受那小、小日本的毒手,这才舍了大好的头三个月酒市啊,这不,这报上写的明明白白的呢。”
众人纷纷称赞:“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谭老板急人之难,真乃君子也。”
魏打更:“谭老弟的酒、酒市被那姓柴的挤了,造了这么些酒窖里也放不下呀,那咋办呢,这不,就租了老钱的茶馆,大伙让一让让一让。”
众人让出一条道,就见几辆马车停在门口,车上整整齐齐的小酒坛,伙计们往二楼送
钱老板:“诸位,谭先生请我帮忙存存他的酒那我能不帮吗,是不是啊?”
众人:“是啊是啊,谭先生那么义气当然得帮帮人家了。”
钱老板:“所以啊我俩一合计,他的酒放着也是放着,我呢折折价卖,权当做我的租费啦。”
“哦”众人终于听出个端倪:“这酒是进贡给龙大人的,咱能买得起不?”
钱老板:“谭老弟说了,这酒将来上市是两块钱一坛,咱九仙镇的父老要是买,我做主,统统给打个大折,一块五,一块五一坛!大家给捧个场,捧个场……”
“哎,敢情非但不贵,比外镇的酒还便宜呢。”
“可不,这好事还不上赶子,自当帮帮人谭先生。”
“我买,我要两坛!”
“我要三坛!”
众人纷纷抢购,酒坛尚未搬上楼已一抢而空
魏打更和钱老板高兴地笑着
魏打更又摸了摸后腰:“份量!份量!真、真够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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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4,福田升商行,日内
“啪!”一张《国风报》被拍在桌上
透过窗子,商行院外不少人对着福田升的招牌指指戳戳,露出鄙夷的目光
柴日双气得在屋中走来走去:“我欺行霸市?我利欲熏天?这帮害人的记者。”
账房推门而入:“柴老板,我去了好几家报社啦,可是人家都不给登啊。”
柴日双:“不是让你去大的报社吗?用钱,用钱——”
账房:“我去的都是大报社,很有影响的,就是越大的报社才越是要什么真实性,他们都说事实明摆着呢,何必欲盖弥彰,拿着它去只会是不打自招,自取其辱。”
柴日双:“胡说!这明明是谭逸飞不讲信用,讲好了避市却又去市井公然叫卖,这些你都说了吗?”
账房:“我说了,可是您看看他签的这三条,他确实哪条都没犯呀?不上酒肆他没上,再看,他连酒商的面都不见更谈不上找他们代理了,第三条,不在酒坊出售,谭逸飞的酒坊只做酒,那酒是茶馆当成是抵租费卖呢。”
“砰!”柴日双气得又拍了桌子:“狡猾,大大的狡猾。我们的酒市怎样?”
账房:“哎哟,您别提了,报上将这文章连登了三天,酒市可是炸了锅了,都说咱是黑心黑酒,统共就没出去几坛,都在柜上落土呐。”
柴日双:“众口铄金。叫他们卖力的卖,我加工钱。”
账房:“好好好,我这就传下去。柴老板,咱的那十几种酒是不是价钱也降降?”
柴日双:“降价,为什么?”
账房:“您不知道,自打九仙镇钱记茶馆卖起了酒仙,这四周围的酒商都跑了去,一车一车往回拉呀,现在谁家的柜上没有他酒仙的位置?就这还不见得去了就能买到,得提前约好喽,到时候人才给备货呢。我看了,每坛比咱便宜两毛。”
柴日双:“好一招以静制动,不出九仙镇就给我重重一拳。不打掉这只出头鸟往后咱们股下的字号岂不是都要反了吗!”
账房:“柴老板,你是要?”
柴日双:“给我去找刘二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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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5,官道,黄昏外
斜阳下山石嶙峋,鸟鸣林幽
刘二豹带队行走在山路间,两辆马车上八只箱子
团防小队长:“团总,每次运枪您都亲自出马,往后这风里雨里的活就交给我们吧。”
刘二豹洋洋得意:“嗯,我当然得亲自去,七虎子都出过岔子,没我在能放心吗?”
团丁小队长:“是是是,七爷如今哪能跟您比呀,他运的是货,您运的是枪,谁敢抢?咱抄起这箱子里的家伙就把他打个蜂窝!”
刘二豹更加肆意地大笑,笑声回荡在山间
突然前面出现一辆篷车和十几个伙计,刘二豹不由一惊
刘二豹:“什么人敢挡爷爷的路?”
柴日双从篷车中出来,满脸谦恭的笑容:“刘团总别误会,别误会。柴某几次想去拜访尊驾,怎奈宋大队长军威相阻,柴某不得不在此恭候呀。”
刘二豹一挥手:“宋宗祥算个什么,老子有的是枪,怕他干嘛!”
柴日双:“正是正是,柴某也正想从刘团总这里讨几支壮壮门面,价钱嘛,随刘团总出价。”
刘二豹一听来了兴致:“哦?(想了想)好象听姓缪的说过,九仙镇从不和福田升做买卖。”
柴日双:“团总胆识过人,怎么能只听一家之言,那是缪会长怕我的酒冲了他酒楼的生意,所以百般阻拦我福田升入市九仙,可我与刘团总做的是枪上的生意,与酒何干?与缪会长何干?”
账房:“柴老板说的是呀,刘团总,这枪卖给谁不是卖?何况我们柴老板如此诚心诚意。”
柴日双一使眼色,账房上前将一张大额银票双手奉与刘二豹
刘二豹看了眼睛发亮:“好!柴老板痛快。银票我收了,这枪嘛,要先送到县衙登薄,然后再发到我团防,三天后我们还在此地交货怎么样?”
柴日双:“好。请刘团总与我签个字据,账房也好拿去作账。”
刘二豹:“行!”
刘二豹带队走远,柴日双看了看买枪的合约,眯着眼睛一笑,递给了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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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6,九仙镇-东门画坊,黄昏外
晚风瑟瑟,谭稚谦背手而立,手中拿着一本诗集,他往镇外的路上翘首望着
谭稚谦(自语):“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噎,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远远的,雾霭中一辆马车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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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坊下,沈家班的马车沉沉而归
沈班主:“凤梅,别想得太多了,咱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往南边闯闯吧,时候久了,什么也都淡了……”
沈凤梅(喃喃):“是,是该走了,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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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近前,谭稚谦露出喜色迎上,仔细看去,却是沈家班
谭稚谦:“哦,沈班主,沈老板,各位回来了?”
沈班主:“是,是……”
谭稚谦:“各位可是从侯府回来,可是与,与大队长同路?”
沈凤梅(无神的):“人妖岂可同路,岂可同路呀……”
沈班主:“凤梅……哦,谭教习,凤梅路上累着了,我们就先回客栈了。”
谭稚谦:“好好,请,请……”
一个长衫的影子在余辉下长长地映在地上
谭稚谦转身,看到缪世章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正颇有意味地看着沈家班走远
谭稚谦一揖:“缪会长!会长来镇外散步?”
缪世章:“哦,大队长和夫人带大小姐去侯府相亲,我估摸着今天不回,明日准到,散着步呢就过来迎迎。”
“嗡——”一声,谭稚谦一个不稳
谭稚谦:“您,您刚才说,大小姐去侯府,是去相亲?”
缪世章(故意随意道):“是啊,侯营长对大小姐可谓一见钟情,大小姐对营长也是倾慕有加,这次欣然前往肯定要盘亘数日,不过也该回来了。”
谭稚谦脸色骤然苍白,他匆匆一揖即往镇上走回,身子晃了几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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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21场)侯府-大厅,晚内【酒的雅称】
梁嘉琪:“老太太,这戏文中的琼浆是酒的雅称,语出《招魂》‘华酌即陈,有琼浆些’(些:此处读suò音)。”
老夫人:“我就是喜欢嘉琪的学问,这文人雅士总爱给酒起个有趣的雅号。这些名字呀,有的是从典故化来的,有的是根据酒的味道、颜色、功能啊这些给起的。”
侯司令:“娘说的是,很多雅号在民间流传很广,在诗词里也常被用作酒的代名词,咱们不妨都来说说呀。”
宋宗祥:“好,我先说一个。欢伯,意思是酒能解愁,能带来欢乐。东坡听了欢伯的雅号,就写了首诗,说这酒啊‘应呼钓诗钩,亦号扫愁帚’这就又添了两个雅号了。”
宋宗英:“我接着哥说,杯中物。”
宋宗祥:“那我就说,壶中物。”
梁嘉琪:“瞧这兄妹俩。我说个带颜色的,金波,因为酒色如金,浮动如波而得名,象这样用颜色作号的还有黄封和碧蚁。”
老夫人:“我说个古老些的,秬(jǜ)鬯(chàng),这是上古时候用黑黍和香草酿造的酒,祭神用的。”
沈凤梅:“老寿星学问真大,我说个用酿酒人的名子化成的雅号,白堕,‘河东人刘白堕善酿酒,饮之香美而醉’”。
沈班主:“我说个是用酒器作号的,壶觞。
侯司令:“冻醪(láo),就是春酒。
老夫人:“醇酎(zhòu),说的是上等酒。
宋宗祥:“我来个吉祥的,天禄,‘酒者,天子之美禄。”
宋宗英:“还有叫流霞和玉液的。”
老夫人:“这酒的雅号可是说不尽哦,我就说一个最简单不过的,你们看,这酒字是怎么写的呀?”
众人:“不就是左边一个三点水,右边一个酉字吗?”
老夫人:“对喽,所以这酒又被称为三酉。
宋宗英:“三酉?这不是拆字吗,有这么叫的吗?”
老夫人:“有啊,出自《留青日札(zhá)·酒名》一文‘今人称酒曰三酉,皆言三点水加酉也’,你们看,这不就是三酉吗?”
众人:“哈哈哈……说来说去,还是老太太学问最大……”
(第九集结束,待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