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四卷_21

第四卷_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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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_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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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特西还没有来得及走出大厅,正好在大门口遇见了斯捷潘·阿尔卡杰奇,他刚从叶里谢耶夫那里回来,叶里谢耶夫刚得到一批鲜牡蛎。

“啊,公爵夫人!真是愉快的相会!”他说,“而我去过您那里。”

“一分钟的相会,因为我要走。”贝特西说,她边微笑边戴手套。

“您等等,公爵夫人,等一会儿戴手套,让我吻吻您可爱的手。恢复旧习惯,没有比吻手礼更称我的心了。”他吻了吻贝特西的一只手,“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您才不配呢。”贝特西微微笑着回答。

“不,我才配呢,因为我成了一个最严肃认真的人。我不仅处理好自己的家庭关系,而且还在帮助别人处理家务事儿呢。”他脸上带着煞有介事的表情说。

“啊,我很高兴!”贝特西回答,她立刻明白他说的是安娜。于是回到大厅后,他们站在一个角落里。“他会要她命的,”贝特西低声而郑重其事地说,“这让人受不了,让人受不了……”

“我很高兴您这么想,”斯捷潘·阿尔卡杰奇说,同时摇摇头,脸上露出严肃、痛苦而同情的表情,“我是为这事儿到彼得堡来的。”

“整个彼得堡都在说这件事情,”她说,“这是一种让人受不了的处境。她在不断地消瘦下去。他不理解她是个不会拿自己的感情开玩笑的女人。二者只有一种选择:要么他断然决然带她走,要么离婚。而这样,会把她窒息死的。”

“对,对……正是……”奥勃朗斯基边叹息边说,“我正是为这来的。也就是说不是专门为了那件事儿……让我当了高级宫廷侍从,所以,得来感谢呀。不过主要的,是为了安排这件事情。”

“那么,上帝保佑您吧!”贝特西说。

斯捷潘·阿尔卡杰奇陪着公爵夫人贝特西直到门廊,又吻了吻她手套以上的胳膊,还对她说了些不体面的调戏话,弄得她不知是生气好还是笑好,接着他就到妹妹那里去了。他见到安娜时,她正在流眼泪。

虽然刚才还兴致勃勃,斯捷潘·阿尔卡杰奇一见到

安娜,立刻就怀着满腔怜悯,露出一副同情、和她的情绪相应的伤感和激动的样子。他问了她的健康情况及她早上过得怎么样。

“非常非常不好。白天,早上,全部过去的和将来的日子,都是这样。”她说。

“我觉得你得了忧郁症。应当振作起来,要正视生活。我知道这是痛苦的,可是……”

“我听到过,女人爱男人甚至连他们的缺点也爱,”安娜突然说起来,“但我恨他就恨他的道德。我没法和他在一起生活。你要知道,我一看到他的那副模样就反感,就生气。我受不了。我没法,没法和他生活在一起。我有什么办法?我一向很不幸,我常常想,不可能有更不幸的了,但是现在所经受的是我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可怕情景。你相信吗,我知道他是个善良的、非常好的人,我连他的一个指甲都不值,可是我还是憎恨他。因为他的宽宏大量憎恨他。而且,我已经再没有什么了,除了……”

她想说死,可是斯捷潘·阿尔卡杰奇没有让她把话说完。

“你有病,而且在生气,”他说,“要相信,你是太夸大了。这里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接着,斯捷潘·阿尔卡杰奇微微笑了笑。要换着别人在斯捷潘·阿尔卡杰奇的地位,面对这么绝望的事情是微笑不起来的(微笑就会显得愚蠢),可是在他的微笑里却包含着无限善良和近乎女性的温柔,所以它没有使她生气,倒是使她缓和了,感到得到了安慰。他那些平心静气的宽心话及极其温柔的微笑,像杏仁油一样起到了缓解焦躁、镇定的作用。安娜也很快感觉到了这一点。

“不,斯吉瓦,”她说,“我毁了,毁了!比毁了更糟糕。我还没有毁灭,我不能说一切都已经完结。我,像一根绷紧了的弦,它得断。但还没有完结……而结局将是可怕的。”

“没有关系,可以慢慢把弦放松的。没有哪种情况会没有出路的。”

“我想了又想。只有一……”

从她惊恐的目光里,他又立刻明白她认为的一条出路就是死,这次,他照样没有让她说完。

“一点儿也不,”他说

,“听我说吧。你没法像我那样看到你自己的处境。让我坦率地说说自己的意见。”他又小心地露出极其温柔的微笑,“我从头开始说:你嫁给了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岁的人。你是没有爱情也不懂得爱情的时候结婚的。这是一个错误,就算是吧。”

“一个可怕的错误!”安娜说。

“但是我重复一遍:这是一个既成事实。后来,你比方说不幸爱上了一个不是你丈夫的人。这是不幸,可这也是既成事实。而且你丈夫也承认并宽恕了这事情。”每句话完了他都停一下,等待她的反驳,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回答。“就是这样。现在的问题在于:你能否与自己的丈夫生活在一起?你是不是愿意这样?他是不是愿意这样?”

“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可是你自己说了,你无法容忍他。”

“不,我没有说。我否认这句话。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明白。”

“对,但是你让……”

“你没法明白。我感到自己是一头栽到了深渊里,但是不该得救。我也没有办法。”

“没有关系,我们会垫好深渊,把你拉上来的。我理解你,我理解你不能自己说出你的愿望和感情。”

“我没有,没有任何愿望……但愿一切了结。”

“不过他看到而且知道了这一点,难道你以为他遭的罪比你小?你受折磨,他受折磨,而这会有什么结果呢?那就只好离婚来解决一切了。”斯捷潘·阿尔卡杰奇并非轻易地说出这个主要想法,并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

她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否定地摇了摇头发剪得短短的脑袋。但从她那突然闪烁出光芒的本来美丽的脸上,他看出她不愿这样做仅仅是因为在她看来,这是一种不可能得到的幸福。

“我实在替你们难受!要是这事儿办妥了,我会感到多么幸福!”斯捷潘·阿尔卡杰奇说,他的微笑已经比较大胆了,“别说,什么也别说!但愿上帝准许像我感觉的那样把话说出来。我到他那里去一趟。”

安娜用若有所思而闪闪发亮的眼睛看了看他,什么也没有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