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正文_第66章 油画和骨灰盒

正文_第66章 油画和骨灰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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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66章 油画和骨灰盒

我和慕迟把饭菜带到莫白的家里,上次住在他家,我有他家的钥匙。

莫白似乎刚刚洗漱完毕,依旧一脸惺忪的状态,我和他说了刚才餐厅遇见江伯母的事,他立即精神抖擞。

“没穿帮吧?”他的声音透着惶恐。

我笑了笑:“多亏慕迟演技好,给圆过去了。”

莫白礼貌地朝着慕迟微微颔首:“慕先生,这次多谢你了。”

慕迟也只是轻轻地点头,没有过多的言语。

我到厨房拿了碗筷,把饭菜摆到客厅的茶几,莫白吃的狼吞虎咽,他是一个很好养活的男人,逮着什么就吃什么,忙碌的时候又经常忘记吃饭。

所以,隔几天不见,我都会发现他的体型有些变化,有时圆润了一些,有时瘦的只剩一把皮包骨。

我让他慢点吃,陪他说话,慕迟则在一旁安静地欣赏挂在墙壁的油画。

“那件事……慕迟还不知道吗?”莫白压低嗓音问我。

我挫败地说:“刚在车里的时候,车载收音机正好在播我的新闻。”

“你点儿够背的呀。”

“谁说不是呢。”我懊恼地说。

“慕迟既然知道了,看来不用我出手了?”

我轻轻摇头:“我不想当老师了。”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幽幽地叹息:“继续待在夜场呗。”

莫白点了点头,又扭过头望向慕迟:“慕先生,你对若兮这一次的事有什么看法?她在夜场走秀的视频,不会无缘无故被人捅到学校去的。”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慕迟对着墙上的一幅油画一动不动,背对我们说话。

“你速度够快的呀。”

“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一幅画。”

他的细心程度实在让人震惊,我在莫白的家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再次来的时候,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但他只来过一次,而且那一次还喝醉了酒,但他还是敏锐地发现房子里细微的变化。

莫白家里挂了很多油画,因为我对油画没有多少了解,所以一眼望去都是一片色彩缤纷,若不留心,确实难以发现他家多了一幅油画。

莫白站了起来,拿了纸巾擦了下嘴,走到他的身边:“一个朋友送的,看着不错,就挂出来了。”

“这幅画的作者叫Aries,拉丁语是白羊座的意思。”慕迟看着油画下方的签名,似乎陷入久远的沉思。

我不懂油画的艺术,但是那幅画的内容十分普通,只是一个残破的院落,漆落斑驳的木栏篱笆攀爬着碧绿的藤蔓,碧绿之中又有几朵零星粉嫩的小花,一只白色瘦而纤长的野猫安逸地行走,猫的颈部挂着一只铜色的铃铛。

“这幅画能不能送给我?”

莫白笑道:“当然可以,你是懂的欣赏的人。”

“谢谢。”

慕迟很快把画取了下来,莫白要帮他装起来,他说不用。

莫白饶有兴致地问:“慕先生,你似乎对这幅画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画里的景象,似乎是我家以前的院落。”

莫白一愣,继而又是一笑:“啊,竟有这么巧

的事?”

“如果可以,我想见一见作者。”

“这个没有问题,不过她刚去欧洲旅行去了。”

“等他回来,给我电话。”

“好。”

然后慕迟拉着我的手就走,我懵懵懂懂地跟着他走,到了门口的时候,才想起和莫白打声招呼。

莫白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朝我挥了挥手,又继续回去吃饭。

坐到车上,我弱弱地开口:“慕迟,你怎么了?”

“我想回家看看。”他焦急地踩着油门,车子一路狂奔。

慕迟的老家是在西洲,所有我们又坐了一程的渡轮,到了岛上转坐出租车。

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我感觉到他手心一片冰凉,像是出了很多的汗,他虽表面平静,估计此刻内心正在风云翻涌。

我轻轻地抱着他的头,让他的面颊依偎着我的脑袋,我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我知道此刻他的内心一定是不安的。

然而不安之中,又很焦急,他急切地想要回家。

不一会儿,我们下车,到了九碑山的一处独栋别墅,主楼前面的花园已经残破,依稀是有几分和画里的景象一样,碧绿的藤蔓,粉嫩的小花,没有看到那种挂着铜色铃铛的白色野猫。

站在主楼面前,我看到大门依稀还有封条的痕迹,只是被人撕碎了,估计曾经有人进去。

我诧异地望向慕迟,他家……曾被查封了?

我不知道这个男人身上到底发生了多少事。

大门紧锁,门边有个密码输入器,但是已经被人破坏。

他是用脚踹开的门,里面空空如也,他家既然是被查封的,值钱的东西自然都被搬走了。

脚下的灰尘很厚,四处都能看到蜘蛛网,一只硕大的蝙蝠从我头顶掠过,把我吓出一身冷汗。

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别怕。”

走上灰蒙蒙的螺旋楼梯,气氛诡异的吓人,毕竟这一带比较偏僻,四周也就这一栋房子,房子太久没人住,没有人的一点生气,犹如一潭死水。

推开一间空荡荡的房间,正对面的窗台放着一只紫檀雕花的骨灰盒,盒上镶嵌着一张黑白照片,少女温婉的笑容栩栩如生,似乎正在对着我们在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隐藏着许多美好的故事。

可是,这样一个豆蔻梢头的少女,她的笑容竟是在一个骨灰盒上。

慕迟整个人瞬间就僵住了,他盯着骨灰盒的照片很久,一言不发,可我分明看到他眼眶里蓄的泪水,汹涌的就像泉眼,只是隐忍着没有落下。

“不可能的。”他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慕迟。”我小声地唤着他,想要给他一点安慰。

“我不相信。”他像是自言自语,失魂落魄地转身朝外走去。

我急忙追了上去,抓住他的手,却被他一把将我甩开,我重重地跌在地上,他没有管我,发狂地跑下楼。

自从和他认识以来,他的脾气就没有这样失控过,除了上一次在莫白家我问他身上伤痕的时候,可是那个时候,他就算把我甩开,也会马上地回过头来扶我。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他头也不回地就把我丢下了。

我回头望了一眼窗台的骨灰盒,我知道睡在里面的小女孩儿,一定和他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我迅速地站起来,也顾不得身体的疼痛,急忙追下楼去:“慕迟!”

他疯狂地奔跑,跑出了别墅,我在他的身后上气不接下气,然后看到他就像一座高山,轰然地倒塌,白色的身影无力地跪在路边。

我加快了脚步,跑到他的身边,他整个人仿佛死了一般,眸光呆滞,就像一个萧索的冬。

“慕迟。”我跪在他的身边,轻轻地将他搂在怀里。

他浑身都是冰冷的,仿佛血液都被冻僵了似的,我想以自己的身体去温暖他,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温暖,不足以融化他那颗冰冷的心。

“瞿籁,你说过会好好照顾她的,你骗我,你骗我!”他攥起的拳头青筋暴突,狠狠地砸着水泥地面,砸出了血。

瞿籁?

我依稀记得这个名字,十几年前澳市家喻户晓的钢琴家,在我小的时候,梅清愁曾经带我去听过他一次的演奏会。

在我的印象里,瞿籁是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穿着笔直修长的黑色燕尾服,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艺术的光环。

我没有心思多想,紧紧地抓着慕迟的手,看着他依旧紧紧攥着的拳头,骨节之处已然血肉模糊,心疼的就像被刀剜着一般。

他没有落泪,可我却已泪流满面。

“慕迟,你不要这样。”我紧紧地抱着他,很紧很紧地抱着他,如果可以,我想把他揉入自己娇弱的躯干里,让我替他去承受那些的痛苦。

“若兮,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他忽然按着我的肩膀,大手施加的强大的力道,仿佛要把我的骨骼捏碎一般。

他的眼眶急剧充血,目眦似乎就要像炸弹一般爆炸似的,他那么急切而又惶遽地看着我,他想听我告诉他,所有一切都是假象,可他又害怕我告诉他相反的答案。

我不知道那个小女孩儿和他到底什么关系,可是这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敢问,我只知道她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我双手圈住他的后颈,默默地亲吻着他单薄的唇,我期盼我的温柔能够略微地抚平他的疼痛。

“看到油画的时候,我以为她回来了。结果没想到,她离开了,彻底地离开了。”他粗噶地笑了起来,笑的充满绝望,“我找了她十几年,就找到了一个骨灰盒,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摇了摇头,哽咽着说:“慕迟,你想哭就哭出来,这样会好受一点。”

他仍隐忍着,全身的神经似乎都在紧绷,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承受强大的痛苦,原来倔强的不只是我一个人,他甚至比我还要倔强。

倔强着……不肯落泪。

他轻轻地把我推开,一副心灰意冷的神情:“若兮,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无力地撑起身体,转身落寞地走开。

“慕迟,你去哪儿?”

“你别跟着我。”

他就像一只孤独的兽,总是习惯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地舔舐伤口,他不会把伤口暴露给任何人。

我终于明白,很早很早以前,他和我说过的话,他说,其实我们是一样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