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正文_第28章 像我一样的疼!

正文_第28章 像我一样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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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28章 像我一样的疼!

其实,好几次我都在窗口看到一个人影,身形有些熟悉,但我又一时认不出是谁。

我把莫白叫了过来,我说:“莫白,窗下有一个人,你认不认识?”

莫白望去的时候,那人已经离开,落寞的背影隐没黑暗,我们住在12层,因此看不清是谁,大概判断是个女人。

或许是我多想,那人根本就不是在看我们的窗口。

次日,我和莫白医院探望苏樱,我对她,我和莫白在一起了。

苏樱眉开眼笑,眼角荡起了细密的波纹,因此我忽然发现她老的很快,仿佛是一下子就老了。

她很欣慰,就像当初我考上大学的时候,她躺在病**拉着莫白的手,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在我听来,都像是在交代遗言。

她说:“莫白,若兮这孩子从小就很可怜,我收养了她,却又没能好好地照顾她,以后就要多麻烦你了。”

她说:“若兮的性子很犟,有事都藏在心里,你有时间要多陪一陪她,偶尔会耍一点小脾气,你也多担待一些。”

她说:“我一直都不放心她一个人,但是现在有你,莫白,我很放心,我知道你一定会对她好的,她需要一个像你一样的男人。”

她像一个收到礼物的孩子一样高兴,我长这么大,似乎只有和莫白在一起这件事最顺她的心意了,她对莫白的印象一直都比顾小川要好的多。

我听不下去,默默地走出病房,眼泪无声地掉了下来。

我几乎没有为她流过眼泪,小的时候就算被她打的半死,我也只是隐忍着泪。

可是不知为何,今天她说的话,却让我一再一再地难过,我似乎第一次发觉,原来我的心竟是这么柔软,我根本承受不了苏樱突如其来的好。

此刻的她,多像一个母亲。

过了一会儿,莫白走了出来,我迅速地擦了眼泪,无力地倚着医院走廊雪白的墙。

他轻轻地抱着我的肩头,小声地说:“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莫白,她还是不肯动手术是不是?”我问。

莫白的沉默告诉了我答案,我瞬间就有一些恼火:“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主治医师说,只要切除了她的子|宫,她就有可能活下来。

我和莫白劝了多少次,我甚至为此与她争吵,可她就是消极应对,她说,她要做个完整的女人。

我根本就无法理解她,她本来就不能生育,她的子|宫从来也没有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为什么临了还要这么坚持,甚至不惜性命也要保住它。

“若兮,你别激动,以后咱们每天来一次,慢慢地劝她,总有一天她会理解你的苦心的。”莫白紧紧握着我的手安慰。

可我知道,苏樱一旦倔强起来,谁都拿她没有办法,我甚至会觉得,我的倔强很大一部分是受她的影响。

莫白扶我上车,等我平静下来,他才问我:“想吃什么?”

莫白家里有个很大的厨房,可他几乎长年不开火,他的身边一直没有一个女人照顾,和那些醉生梦死,寻找女人刺激灵感的艺术家完全不

同,他在女人这方面一向节制。

我想,作为他的女朋友,我该为他做些什么。

于是我说:“莫白,咱们今天回家吃吧?”

他有些局促地看着我:“我不会做饭。”他理所当然地就把做饭这样的事,都当成他该尽的义务。

我忽然觉得好笑:“我会。”

然后他很高兴地开车带我去了超市,我们买了一些肉和菜蔬,还有大米,食用油和调味料,让他的家很快充满烟火气息。

这样的日子,他很享受,每次饭后,他都会主动要求洗碗。而我坐在客厅心惊胆战地听着厨房乒乒乓乓的声响,他虽不做饭,但他家的餐具都是上等瓷器。有些还是从景德镇特意拍回来的,他很乐意收藏这些东西,或许这就是艺术家的毛病。

他不让我帮忙,他说他不想把我当成一个保姆,所以他要分担一部分的家务。

有一次,晚饭结束之后,我把厨房的垃圾拿到楼下去丢,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我打着黑色的雨伞,丢了垃圾回来,我又看到了站在梧桐树下痴痴仰望的人,由于离的很近,我一下就认出了她。

曲龄!

树影遮住了灯光,她像一个活在阴暗里的某种生物,她穿着一件大红的雨衣,在寒风里微微地颤抖。

她发现了我,一瞬她就明白了什么。

她狼狈地笑起来:“你和莫白同居了?”

我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一刻我忽然为她感到心疼

“若兮,你好虚伪!”她留下一句话,转身决然而去。

我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我和顾小川分手不久,就和莫白走在一起,她自然而然就会以为我在之前就和莫白有过什么。

毕竟,当初她勾搭顾小川报复我,就是因为这个理由。

冬天的雨夜十分寒冷,她的雨衣帽子被风吹开,雨水落在她的头和脸。

很多记忆在我心头涌现,当时那么美好的时光,我们携手一同走过,可是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个样子。

我大步地追了上去,把伞举到她的头顶:“龄子,你身上都被淋湿了,我送你回家吧?”

“你赢了,梅若兮。”她扭过头,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现在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龄子……”我有很多话要说,可在那一瞬间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谁对不起谁,但我知道我们之间的裂痕再也难以修复了,女人之间的战争,永远都是为了男人。

否则,她们都是温和的动物。

“若兮,你知道顾小川为什么会背叛你吗?”她得意地笑起来,笑的极其诡异,“有一天你会后悔,你的心会狠狠地疼,像我一样的疼。”

我确信顾小川身上,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可他没有解释,我也不愿深究。

或许,我们彼此都觉得,分手之后,这些都没有意义了,我们都该更为体面地活着。

“像我一样的疼!”曲龄捂着心口,又把她的话重复一遍,然后狠狠地推向我的肩头。

我摔到地上的时候,看着她掩面跑进婆娑的雨帘,橘黄的灯光将她的身影拖的细长,她的头发飘洒出来,像是晒干的海带。

默默地回到楼上,莫白见我浑身湿漉漉的,紧张地跑了过来,扶着我的双肩:“摔着了吗?”

我摇了摇头,抬头问他:“莫白,你知道一直在咱们窗下守望的人是谁吗?”

莫白愣了一下,缓缓地松开了手:“你遇到她了?”

“你知道她是龄子?”我很诧异。

莫白轻轻颔首:“她给我打过电话,说我不接受她,她就一直等下去。”

我一直都很讨厌爱情里的绑架方式,你要离开我,我便如何如何,你要不爱我,我便如何如何,就像一种威胁,和强盗没有分别。

但我不得不承认,曲龄是爱莫白的,爱的就像一种魔怔。

我问莫白:“你为什么不会喜欢龄子?”

他说:“爱一个人或许需要很多理由,但不爱一个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我知道他说的很对,谁也没办法勉强去爱一个人,就算强迫走在一起,然而心却无法挨近。

我甚至无法分辨,莫白对曲龄的拒绝,是一种残忍,还是一种慈悲。

“莫白,你喜欢我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仿佛都是静止的,我很想知道答案,但又害怕知道答案。

“我喜欢你。”他说,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一句,“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

我有些失落,但好像又松了口气:“莫白,你太诚实了,这一点可不大讨女孩子的喜欢。”

他伸手揉了揉我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男女之间,不该仅仅只有一种感情,你说是吗?”

“那我该把你当成什么?男朋友?还是哥哥?”

“你没男朋友的时候,就把我当成男朋友,你有男朋友的时候,就把我当成哥哥。”

“可是……”我嗫嚅地望着他,“你不觉得对你不公平吗?”

“这世上任何一种感情,你如果执著地去追求公平,最终都会成为一种买卖。因为只有买卖,才会讲究公平。我不想我们变成那样。”他的笑容依旧温暖的像个春天,拿着干毛巾细心地擦着我的头发。

我忽然就把他紧紧地抱住,把头埋入他结实的胸膛,小声地哭了出来,我说:“莫白,你不要对我那么好,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内疚。”

虽然,我把自己定位为莫白的女朋友,但我心里清楚,我对他的爱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定。

我越来越理解他的话,女朋友真的只是一个身份而已,和爱情没有关系。

“傻瓜,一切都是我甘愿的,别想那么多,去洗澡吧。”他仍旧温和地对我笑,就像一个长辈宠溺一个孩子,带着一丝无可奈何。

走进浴室,关起了门,内心仍被感动充盈,毋庸置疑,莫白是个很好很好的男人。

泡在浴缸,洒了精油的热水浸润我的机会,我闭着眼睛想了很多,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用尽全力去爱这个男人。

如果仍旧无法爱上,我将勇敢地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