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正文_第219章 曼珠沙华

正文_第219章 曼珠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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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219章 曼珠沙华

慕迟眼眸清浅地凝视着我,忽然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他就笑了:“逗你玩的。”

“你——”我瞬间眼眶红了起来,狠狠捶他一拳,他都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

“扯平了。”他说。

我说:“混蛋。”

可我心里清楚,他一点都不混蛋,他甚至这么轻易地就原谅了我,反而是我有些混蛋。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又恢复了往常的相处,可是,我能感觉出来,他仍旧忧心忡忡,只是他从不在表面流露他的心绪。

那一天,他带我去了医院检查,医生确实了我怀孕,他的喜悦比起上次我骗他怀孕的时候,来的淡薄的多。

男人的谎言骗女人一夜,女人的谎言能骗男人一生。

但是谎言一旦拆穿,男人也会比女人谨慎的多,所以女人发现男人出轨,大多数还能抱着容忍的态度,但是男人不行,他会把这个女人恨到骨子里。

有些男人,是不能骗的,因为他太聪明,你不可能骗他一生。

“慕迟,你不高兴吗?”

他淡淡地道:“我很高兴,亲爱的。”

“可我觉得你不高兴。”

他轻轻地揉着我的头发,温和地说:“若兮,我们结婚吧。”

“可是,我和莫白还没有办离婚。”

“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了。”

但是我等到莫白的消息,却不是慕迟先找到他的,而是曲龄告诉我的。

在电话里,曲龄跟我说:“若兮,你来冷城一趟。”

“怎么了,龄子?”

曲龄失落地道:“你来一趟。”

当时,我还没想到是什么事,但曲龄能够给我打电话,说明一定是极为要紧的事,毕竟我们现在感情已经不比从前,她不会无缘无故给我电话。

我们曾经找了曲龄很久,一直没有她的音讯,她忽然给我打来电话,我只道她是遇到什么困难,因此二话不说,就往冷城赶了过去。

曲龄到了机场接我,一路也不言语,我见她神色又比从前憔悴许多,知道莫白的事,对她打击很大。

一个深爱多年的男人,倘若他一再地拒绝她,她起码心里还存着一份期待,但可惜的是,他根本不给任何女人一个机会,曲龄也就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这才是真正的绝望,就连一个盼头都没有了。

到了机场附近的一个酒店,曲龄才对我说:“我找到莫白了。”

“他在哪儿?”我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

“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明天我们一起找他。”曲龄的神色说不出的疲倦。

虽然,我现在恨不得插上翅膀去找莫白,可是看到曲龄一脸说不出的悲伤,我也只有暂时先在酒店休息一晚。

这一晚,我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想起莫家种种的变故,不禁悲从中来。

莫白能够扛的住这样的打击吗?

爱上一个男人,整个社会都在反对,眼睁睁地看着最爱的人死在他的面前。

母亲害死了他的父亲,而一直被他当成爷爷的人,却才是他真正的父亲,一个百年的书香门第,瞬间

崩塌离析,这样的打击,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发疯的。

到了次日,我和曲龄打车到了冷城著名龙泉山,车子停在一个路口,前面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车子根本就开不上去,我们只有下车徒步行走。

山路两边杂草丛生,零露瀼瀼,曲龄的心思始终十分沉重,我弱弱地问她:“龄子,你干嘛带我来到山上?”

曲龄轻轻地道:“莫白就在这里出家。”

我一惊:“他出家了?”

曲龄缓缓地点头:“或许,这是对他最好的归宿。”

我心下沉重不堪,默默地叹息,一声又一声。曲龄说的没错,或许,这对莫白来说,确实是个最好的归宿。红尘之中,纷纷扰扰,他非被困死其中不可。只有空门,才是他的解脱。

可是,六根一断,他就再也不能爱了。

本来,他就不喜欢女人,现在他连男人都不能喜欢了,一生都要青灯伴古佛。

我不禁回头望向曲龄,我知道这个女人受的苦,一点都不亚于我,痴恋一个永远都不可得的男人,就像一个蛹,把她牢牢地束缚在了里面。

我知道她一直都没有放弃对莫白的非分之想,否则也不会是她先找到莫白了,我们所有的人都在寻找莫白,却没有她来的迅速。

她要承受怎样的压力,才能面对这一切?

想到这里,我忽然转身紧紧地抱住她,将她柔弱的身体搂在怀里,小声地说:“龄子,你要振作一点。”

曲龄那一刻忽然就崩溃了,眼泪扑簌簌地下来:“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

我心下一片悱恻,是呀,为什么?可是命运就是如此,仿佛上帝就是喜欢开玩笑。一段真爱,需要经过多少的波折,才能修成正果?

真爱如禅,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了悟的。

这世上很多人结婚,很多人恋爱,可是有几个人爱的不染纤尘?

倘若没有这些外在的条件,我们还会继续爱下去吗?一个男人经济跌到谷底,女人离开了他,一个女人容颜不再,男人离开了她。

会有人接受无性的婚姻吗?会有人接受没有面包的爱情吗?

为什么爱情一定是在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

倘若抛弃了外在这些种种,就从我们内心出发,我们其实没有爱情。

真正的爱情,或许只在我们出生的时刻,对于外界懵懂无知,那一刻,我们是真心的,却很快又会遗忘我们的本心,彻底地想不起来了。

也无法再去理解。

因此,佛家教导我们,如此探索最早的本心。

《维摩诘经》里说:深入缘起,断诸邪见。就是这个道理。

莫白现在做的,或许就是这样的功课吧?

很快,我们到了宝月禅寺,来到大雄宝殿,一个知客僧迎了上来,问我们是来祈福还是还愿,我们只说找人。

知客僧领了我们到了一间修禅的静室,然后我就看到久违的莫白,他一身单薄的缁衣,趺坐在地上,一手数着金刚菩提的念珠,一手敲着木鱼,头发已经悉数削落,露出光洁的头顶。

那一瞬间,恍若隔世,我和

曲龄纷纷落下眼泪。

他真的出家了!

莫白缓缓地抬起眼眸,一如从前的温柔:“你们来了。”

“莫白。”我哽咽着说不出话。

他起身缓缓地揩去我的泪痕,又拿衣袖轻轻地拭去曲龄的泪痕,一脸怡然自得的微笑:“我现在很好,你们不必为我感伤。”

他拉着我们坐下,亲自为我们煮水烹茶,问道:“若兮,你和慕迟还好吗?”

我点头:“很好,你不必担心。”

“很好就好。”

“家里的事……”我本想和他说一说莫家的近况,还有江伯母的事情,但想现在他已出家,这些俗事就不该去打扰他,免得影响他的修行。

他好不容易才从红尘之中跳出来,不能让他再跳进去,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所以我就立即改口:“家里一切有我,你不必担心。”

他把沏好的茶,斟了两杯,放到我和曲龄面前,说:“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过去的一切,都已过去,现在我的法号,叫做缘灭。”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要与从前一刀两断,我们虽然内心虽然不舍,但对莫白而言,却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最好,就是不要让他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那些龌蹉不堪的事,那些生死大痛的事,再也不要想起,只有一直向前,他才能够看到黎明的阳光。

我们不舍,只是出于我们的私心。

曲龄幽幽地问:“莫白,你……你过的习惯吗?”

莫白微笑:“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我现在才是真正的自在。”

我很感激,这世上还有一个收容苦难的场所,可以教会人怎样去面对过去的疼痛,又如何从容地迎接每一个新的黎明。

过了一会儿,莫白这才想起什么,说:“若兮,咱们好像还没离婚?”

我轻轻点头,说:“慕迟向我求婚了。”

“好,等我有时间,我们一起去把婚给离了。”

“谢谢你,莫白。”

中午,我和曲龄留在寺庙吃了一顿斋饭,莫白带着我们到了后山散步,漫山遍野开着张牙舞爪的曼珠沙华,殷红如血,触目惊心,这是幽冥传说里的花,开在忘川的两岸,接引亡魂。

亡魂经过忘川,就会忘记前世的一切。

莫白轻轻一叹:“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我和曲龄都明白他在说什么,曼珠沙华花开叶落,叶生花谢,有花就没有叶,有叶就没有花,花和叶永远无法共生,这说的不正是他和韩叙的事吗?

我知道他没有忘记,叶倾城说,很多事情不是忘记了,只是不再想起。

他飘逸的缁衣迎着午后的暖风,飘飘欲仙,那一刻的莫白皎若明月,说不出的安静和祥和,就像一个玉人,我从来没有发现,原来他长的也是这么好看。

可是,从此我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想着想着,我又偷偷别过脸去,默默地揩着眼泪,我明明应该为他高兴的。

然而,我只是尘世里的一个凡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