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正文_第四十八章

正文_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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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四十八章

果然不出黄梅所料,参劾窦光鼐的折子如雪片般从浙江飞入京中。接着京中御史言官以及吏部各司官员的折子也如暴风雪般的递入军机处。和珅开始还压了一天,第二天折子就摞的象一座小丘似的,他再不敢怠慢。急忙命人将弹劾窦光鼐的折子装了一筐子送到避暑山庄。

乾隆正在“四面云山”亭子上和协办大学士纪晓岚下棋。此处虽叫做四面云山,这一天四周却没有云遮雾绕,只是山风猛烈,凉爽如秋,站在这里,只觉两胁生风,如欲乘风一般。四周围的山峰皆低于此处,满眼秀色一览无余。只见万木迭翠,峰峦旖旎,溪漳蜿蜒,谷壑幽深,怪岩突兀,云雾游绕。乾隆心情大好,见和珅带着的人背着一箩筐东西,遂笑道:“和珅,你又弄了什么新花样?这筐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回主子,这些都是弹劾窦光鼐的折子。其中浙江有七十六封,京城有一百二十二封,其它地方有七封。奴才已经按轻重缓急分开,节略目录也已誊出,请主子过目。”

“不要看节略,将阿桂的折子递上来。”乾隆沉着脸接过和珅递上来的折子,展开来细细的看了一会儿,脸更沉的厉害:“还有谁的?曹文植的有么?伊龄阿的呢?”

“这两封便是。”

乾隆一声不响地看完,将折子往棋桌上一摞,竟没有发火摔东西,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道:“窦光鼐性情迂执,朕原以为若加以**尚有可用之处。看来,朕是看错他了!如今,窦光鼐已经犯了狂疾,只知哓哓执辩,全不明事理。他不是不要命不要官么,好!朕就成全他。纪昀,你来拟旨。”乾隆想了想道:“将窦光鼐革去一切官职,交刑部议处。窦光鼐断指、聚众、羁押县官,其行大异于常,可能是因气愤情急,加之其向来性情古怪,已经是悖狂失心了。因命姜晟带亲信干练之员弁,亲自押解入京,不得让其于路中自戕,否则更不成事体。沿途需小心管押,毋至疏虞!”

乾隆说罢,等纪晓岚那边写好了,又道:“五百里廷寄传谕阿桂,再依朕的这个意思,给伊龄阿也写一份密谕。今天就立即发出去,不得耽误了。”

上一次乾隆下谕旨,不过是让窦光鼐交吏部议处,这一回下谕旨却是交刑部议处。这个折子一到浙江,窦光鼐就是阶下囚了。和珅已经事先看过弹劾窦光鼐的折子,也觉的窦光鼐在浙江的所做所为匪夷所思,不可理喻,所以在乾隆面前,竟不知该如何替窦光鼐说话。待拿了谕旨回来,立刻写了一封给和琳的信,将此事详细告知,当下便以六百里加急送出去。又将阿桂和伊龄阿的两个廷寄匣子递给一位军机章机道:“老刘,现在是未牌二刻,两个时辰以后,你用五百里加急送出去。皇上下了旨意的,切不可送得早了,也不能拖到明日。”一切安排完毕,走出军机处,看着南边自语道:“窦光鼐,我和珅已经尽力,此番之成败,窦兄之生死,皆看天命了!”

和珅送出密信和两封廷寄的这一天,杭州乡试开考了。主考官本来应该是浙江学政窦光鼐,但因窦光鼐不辞而别,摞挑子去了平阳县。只得由李大鼎暂代主考之职。

日头刚刚升起,清晨的薄雾渐渐地淡了。李大鼎拆了考题,叫人送下去。自己又走到考场上巡视了一番,只见考棚内的各位秀才,有的两鬓斑白,有的正当少年;有的衣衫褴褛,有的锦袍玉带,各色人等都有。等到拿了考题,有的苦思冥想,有的奋笔疾书,有的正襟危坐,有的摇头晃脑,有的咬笔头,有的吃大饼。李大鼎感叹道:“我也是秀才、举人、进士一步步考过来的。今番做了学政,倒是头一次看到这科场百态。”

因时候尚早,并无人交卷,主考官亦自己一个。李大鼎独自坐在静悄悄的大堂上,觉的十分无聊,想起窦光窦此去平阳县吉凶未卜,心中又填几分惆怅。正思想间,见一个年轻秀才上来交卷。李大鼎问道:“如何就交得这么早?”

那秀才亦笑道:“晚生拿到考题后,突然文思泉涌,下笔千言,一挥而就,所以就交得早了。如今急着要赶出去,去看看杭州的飘香桂子,黄后槐花,东浙潮来,西湖月满。”

李大鼎道:“出口成章,果然好文彩!不过莫要得意,还有两场呢。”遂让那秀才出去。喝了口茶,慢慢将那秀才的卷子展开,刚刚看了两行,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惊得竟站了起来。连忙叫人立刻去唤方才的秀才回来,差人领命出去找了半日,方回来道:“李大人,那秀才跑的倒快。我们十几个人在周围寻遍了,竟没有找到。”

李大鼎道:“不妨事,陈录,你带人去查找一个叫做吴日功的秀才。找到了就告诉他,说他的卷子犯了圣讳,又多有污损卷面之处。已是作了落卷,下两场也不必考了。不过,文章确实是写得不错,一字一珠,我十分喜欢,叫他晚上到我府上,我要与他谈谈。”

陈录答应一声下去了。李大鼎坐回去,拿起吴日功的卷子再细看一遍。看着看着却又得意的笑起来。那卷子并非写得是制艺文章,而是吴日功所列平阳县黄梅之昭彰罪状!密密的写了一大页!

李大鼎接连等了三天,直到乡试三场结束,也未见吴日功来府上见他。直等得他心焦气燥,又怕阿桂等人看出破绽,所以还不敢派人频频去催。直到乡试结束的第二日一大早,才听有个叫做吴日功的求见,还带着两个人。李大鼎急忙道:“快叫进,带他们来我的密室。”

吴日功等三人一见到李大鼎,便齐齐跪下,泣不成声:“李大人,我吴家冤深似海,平阳百姓如临水火。您要为我们作主啊!”李大鼎将吴日功扶起来道:“都起来,莫作此儿女之状。有什么冤情,窦大人与我可以为你们作主。吴日功啊,我都等了你三天了,怎么现在才到?”

“杭州按察使福邑派人将通往您府的六个街口都封了,凡进出者都要搜遍全身。学生身怀重要证据,不得不小心。所以想了两天,总算想出了一个法子。这才敢带着我的两个家人来见您。”说罢,吴日功与两个家人将身上的衣服一层层脱下,直露出贴身穿着的一件棉褂子。

“这是什么意思?”

“大人请看!”吴日功将棉褂子脱下撕开,从里面掏出一张印票来,接着又是一张……。吴日功足足掏

了大半个时辰,三件棉褂共藏有印票、图章、收据、飞头、谷领、收帖、催帖、借票等黄梅赃证一万余张!仅按亩勒捐的田单就有两千多张!

李大鼎激动的脸都红了:“吴日功,你为皇上立下一大功。你也是我李大鼎的大恩银!你且坐好,我李大鼎给你行大礼了。”说罢,朝着吴日功深深一拜。

吴日功急忙跪下道:“大人可折杀我了。”

李大鼎满含热泪道:“浙江吏治将清,浙江百姓将安,你此举不仅是救了窦大人,更是救了浙江一省,一拜难表其情,理当受我一跪。”说罢,也跪倒在地。

八月初一凌晨,浙东的天气十分晴朗。一弯新月如钩,满天繁星璀璨,秋风习习送爽。窦光鼐的车队急急向杭州驶去。此时的车队,已经不是当初的两辆辂车了。因为带着四十五名人证,这个车队已变得浩浩荡荡。二十多辆车在官道上蜿蜒而行。窦光鼐在这一天刚刚接到和琳派人送过来的密报。圣上已下谕旨,将他革职交刑部拿问。上谕正以五百里加急的速度在赴杭的路上。上谕一到,他窦光鼐便立刻罢官丢职、锁铐加身,到时候既无权向皇上密折奏事,也不能与阿桂等人当堂对质,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所有人证、物证也都将派不上用场。看完和琳的密信,窦光鼐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心如火烤一般,他问王义录道:“我们行到哪里了?”

“现在海门境内,再往前走就是天台。”

“这样走,还需五天时间。太慢了!”

“大人,咱们日夜兼程,已是不慢了。”

“时不待我,情势非常!还要再快些才行!命所有辂车加快速度。跑死骡马,路上买了再换。八月初三必须到杭!”

骡马的铃铛声响的更急了,几十辆辂车压在石子路上的扎扎声,在山谷中回荡,如山泉奔涌之音。正在纵马狂奔,听后边有人啊的一声惨叫,接着车队停了下来,身后一阵大乱。窦光鼐问道:“怎么停了?”

一个戈什哈跑过来道:“车夫包老二掉到悬崖下头了。崖深岩陡,恐怕已经粉身碎骨!后面的人停了车,正准备放绳子将尸身吊上来。”

“不要停!”

“什么?”戈什哈以为自己听错了。

窦光鼐提高了声音大吼道:“不要停,继续行路,不得耽搁!”他语气缓一缓道:“留一个人报当地官府,天明后找到包老二的尸首。”

王义录提醒道:“窦大人,包老二生死未知……”

“别说了--。”窦光鼐叹口气。从车上下来,急急的向后走,王义录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此时车队又开始行路,一辆辆辂车从窦光鼐身边经过。窦光鼐走到包老二落崖的地方,问道:“是这里么?”

“是!”

窦光鼐猛的撩袍跪倒,面朝悬崖之下,大声道:“我窦光鼐活了六十七岁,扪心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人的事情。而今,为了浙江百姓,为了大清江山,我窦光鼐对不住你包老二了。”说罢,已是老泪纵横,他朝着崖下叩了一个头,随即起身道:“走,去杭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