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二章 被弃回京(2)
昊天至尊 小叔老公不像话 重生成了小三 圣人吟 妃若倾城 五夫临门 错染小萌妻 鲛人血泪 丰臣遗梦 忒修斯
廿二章 被弃回京(2)
白术接着道。“夏将军。若是无事。我们便就此别过了。”
夏力的目光缓缓落至我身上。又朝她幽幽看去。我见他的眸中一时竟露出些许迷蒙之色。索性别过头不去管他。
阿留小声道。“苏苏……”
我低低教训他。“现下要叫阿娘了。沒大沒小叫为母的名字。像甚么话。”
他吸吸鼻子笑了一声。将我脖子搂住道。“我小舅舅呢。娘怎么舍得离开他的。”
我将他后脑勺轻拍了一下。撵他进了马车。道了句。“多话。”
白术将帘子放下來。点头告辞道。“夏将军。我们这便走了。”
我听见车夫赶马扬起的马鞭声响。却再未听见夏力发出任何声音。
车缓缓停住。白术掀了窗子眉开眼笑道。“苏苏。这就是若仙斋了。”
我将阿留给白术抱下车。对她轻声道。“夏将军知道我回了上京。现在陛下必定也知道了。我此时必须即刻进宫一趟。以免陛下生气。白姐姐。阿留托你照看。拜托了。”
她神情一凛。“进宫可有危险。”
她知晓我从前是陆景候那边的人。我心里默默算计了一番。抬首冲她道。“若是我今夜子时还未出宫。你还是将阿留托付给夏将军罢。阿留虽小。却也是忠臣之后。不会有事的。”
我话中有着叹息。阿留将嘴撇了就要掉泪。我连忙道。“你以后就是男子汉了。别给我丢脸不是。”
他孩子气就要挣开白术的手臂朝我扑來。我心里一紧。不敢多看太久。匆匆放下帘子朝马车夫道。“将车往回赶。到了宫门处再停下。”
阿留似乎是哭了起來。我知他伤怀不已。可我若是再留几刻。只怕便真沒有命回來了。
宫门还未锁钥。那侍卫似乎对我还有些印象。须臾地一怔之后便让我进去了。我已是许多时日未踏足这一片皇城。意识有些恍惚。
花匠们都是匆匆在收拾东西准备歇工了。我却还像个要去赶集的百姓匆匆走着。一路行來那些面孔似熟悉似生疏。无一例外都是远远地与我行礼道。“参见姑姑。”
每有一人这么对我称呼。我的心便跳快一分。我离开这宫里有两月有余。他们竟都还像昨天才见过一般似的。
御书房照旧是王喜在守着。我见到他时已经差点就以为前些时光都是南柯一梦。他却打破了我这一幻象。跳着脚低低叫起來笑着道。“苏苏。你回來了。”
我胸腔中莫名被一股子热气膨胀得有些酸涩。他的笑是我经历众多事情后仍然觉得温暖舒心的事物。我在那一瞬间。恍惚觉得我今日应该是沒有什么大碍的了。
他将我扶着上了御书房的台阶。低声道。“陛下在里面午休。睡到现在了。还未传晚膳呢。”
我看了天色道。“陛下几时睡的。”
“未时歇下的。”
“未时。”我狐疑道。“到现下都快一个多时辰了。一点动静也沒有。”
他道。“陛下这几日睡得少。都是实在熬不住了才眯会眼。我们也心疼着。便沒去叫嚷。”
我点点头兜着手站了。“我再等等罢。若是吵着睡意正浓的人。只怕要闯祸。”
他笑了笑。“也正好小声说会话。”
他倒是沒问我这些日子发生了些什么。只是轻声慎重地问道。“苏苏。你可有在外头吃了苦。”
我怔了一怔。他眼里尽是满满的关切。倒像是从未知晓我曾经算得上**分叛国之人。
他嗯了一声。追着我回话。我忙笑道。“沒吃苦。我聪明着呢。苦都让别人吃了。”
我沒等他有所回应。加了句道。“我还收了个儿子。你应该知道的。”
他是陛下身边的眼线人。宫里宫外朝堂市集。只要是传给女帝知晓的事情。他沒有一件是不知道的。此时我这样说。他便也这样答道。“我知道。只要你自己喜欢便好。旁人怎么说都不必去管的。”
我拍拍他的肩。“王喜哥。还是你最懂我。”
这件事淮宁臣有过顾虑。夏力沒有表态。还有陆景候。若是他知晓或许会雷霆大怒。斥责我想一套來一套。可唯有王喜。他虽是经历许多奸猾之事早已养得四面逢源的性格。他也还是对我轻着笑着说。只要你喜欢便好。
我叹了口气。“人的命短。还是要赶在有口气的日子里把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情都做完才好。”
他袖了手。也是叹道。“是啊。往后的日子。谁又说的准。先把眼前的事情弄妥当才是顶好的。”
许久未见的小顺子恭恭敬敬地垂眉与我道。“姑姑安好。”
我笑了声。“好。怎么不好。”
岁月静好故人仍在。再大的权力荣华也及此不上。
女帝似乎在书房里有了些动静。我连忙使眼色让王喜去看。王喜悄悄踮起脚从门窗格子往里面一觑。用手在背后比了个大拇指。随即便推门躬身走了进去。
他们在里面不知在低低说着些什么。女帝的声音有些疲。有一搭沒一搭地说着。不多时。王喜含笑从里面出來。朝里面一指。示意我可以进去了。
抬脚跨进门时。他偷偷与我道。“陛下心情平稳。不可你也要注意些。”
我凝眉点点头。垂手便进去了。
她沒有像以前总是埋首在桌案上批折子。此时只是有些出神地望着门槛处。我朝她看时。她也正睁眼望过來。眉目中有一瞬的诧异。很快又恢复到波澜不惊。
我不敢怠慢。走至她对面跪了道。“臣参见陛下。陛下近日來可还安好。”
她低低嗯了一声。将肩上披着的暗金色外袍往椅背上一搭。踱步往我这边过來。轻声道。“你先起來。”
我依言垂眉站起來。她道。“把头抬起來。”
我只得缓缓抬起脸來。却还是垂着眉眼。她默然看了我半晌。忽然道。“听说你与白术打过照面了。”
我忙答:“臣正是与白术姑娘一起回的上京。”
“她与白师父云游四海许多年。也终于回來了。”她言语里有些叹息。竟不像是平日里威风凛凛君临天下的女帝。“她怎么舍得回來。”
我低头拱了手道。“陛下有所不知。白姑娘此次回上京是养胎的。”
“哦。”她莫名低笑了一声。听不出情绪。“是吗。那朕先恭喜她了。”
她说完这句突然不再出言。我怔愣着不知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她在这正值二十出头未过五的韶华年纪里。却突然显了对人生的惶惑颓意道。“若是他还在。我的孩儿只怕也有三五个了。”
我心惊胆颤之时突地觉出些许悲凉。蓦然记起。先帝走后。女帝便再未谈及情爱之事。
她主张皇位让贤。将朝中大臣的建议充纳后宫之言一律驳回。铁了心要与先帝永远忠贞。
我暗 ...
地里叹了口气。一个女子坐这江山本就不易。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信念才让她硬撑着到如今。
陆景候的叛乱对女帝來说无疑是一次重击。否则她也不会放下一直抬高着的架子。去让淮宁臣招降陆景候。
我兀自默默想着。她转过身來与我道。“白术可有被你的面容诧异道。”
这话问得奇怪。也不太奇怪。我战战兢兢想着该怎么说。她又道。“你是江南人。”
我惊了一惊。不知她是何用意。偌大的书房之中隐隐有股苏合香。淡淡的清幽让我神志有些迷蒙。一时脱口道。“臣是江南木雪岛的人。”
她眉目一凛朝我看來。我回过神來叫苦不迭。却还是装作面色自若道。“臣是小时候被母亲带出的木雪岛。之后便一直未回去过了。途中与母亲走散。后來便进了当时的上将军府做侍婢。”
她唇形抿得只剩一条细线。问了句。“果真。当年木雪岛一夜被灭门。你在何处。”
我不敢犹豫。快声答道。“正是那次与我母亲偷偷逃了出來。才躲过此劫。”
“你可知是谁人下的手。”
“臣当时还小。”我低了头。暗暗攥着衣角将手心里的汗拭了道。“现下再去想一时忘得差不多了。”
她若有所思嗯了一声。缓缓坐下來道。“你当时既是与陆景候一起的。为何现在又改了主意。莫不是想当细作來打探情报的。”
我忙道。“陆景候脾性不好。对属下不够亲近。臣私心想着。与其受他的气。还不如顶着被他杀了的风险來投靠旧主。况陛下仁和。对臣子尤其体谅。臣不敢欺瞒陛下。望陛下明察。饶了臣当时鬼迷心窍被陆景候所蒙蔽之罪。”
“叛国造反。这是要诛九族的头等大罪。”她低低说着。仿似在谈述着与她不相干的事情。“你既是想通了。何不让陆景候也一齐回來。”
回來。
她这词轻而易举地便打动了我。似乎从前对陆景候要逼至绝境的猜疑都是过眼云烟一般。
可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女帝面前。转眼便将罪责推卸得一干二净。叛国。造反。全都成了陆景候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