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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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股大股地凉风窜进我的嘴巴里,整个胸膛都冷缩缩的,紧紧地咬紧牙关,使劲地抓住身边的东西,“梆”一颗树拦住了我下滑的趋势,我扶着摔痛了的腰慢慢站起来,衣裤被树枝划烂,挫伤的腿部刺痛刺痛的。天色慢慢变亮,确认为一条乡间小路,一瘸一拐地往前走,黎明时刻光影幢幢,似乎有无数个黑影在每一处角落里盯着我,浑身流着汗,心中涌起一股叫做恐惧的情绪,我开始胡乱地哼着不成调的歌,大概走了一个小时,天边终于亮起鱼白色,见到了一条溪水,蹲在岸边洗了个脸,喝了口水,继续沿着河水往前走,等太阳进入地平线上时,我已经到了一片宽阔的绿油油的小麦地。
荒凉小道上有两个穿粗布麻衣扛着农具的庄稼人,懒洋洋地朝我走来。
其中一人抱怨道:“大家都去老爷家里帮忙了,却让我们兄弟二人来守着。”
“是啊!他们都去吃香喝辣的,凭什么老子要到这里干活。”另一人将手里的工具狠狠地扔在地上,怂恿身边人道,“老爷统共就这么个女儿出嫁,以后可没机会热闹,咱们也去吧。”
“要是被发现了可就不好了。”身边人犹豫道。
“那你一人在这守着,我自己去凑热闹了。”说着便转身自顾走开。
“诶诶!”犹豫的人也不在犹豫,捡起地上被扔下的工具,也转身走开。
见得两人走远,经过一天的劳累奔波,肚子开始咕咕地叫喊起来。
“嫁女儿?”我嘀咕着打定主意,“去凑凑热闹,顺便打听下情况?”
远远地跟在两庄稼汉身后,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便可看见大大小小的木屋,再走半个多小时,四周一片繁华之景:喧哗叫卖的声音,车马奔驰的声音,“吱呀”店铺开门的声音,“唰唰”扫地的声音。
我站在人来人往此起彼伏叫卖的热闹街道上,张开双臂,闭上眼睛享受四周扑鼻而来的香气。
“驾驾”有马疾驰而来的声音,我忙睁开眼,身边的行人已自动退到了两边,我也忙闪身小跑到边上,四五个长相凶煞的青年人骑马护着一辆装满箱子的马车横冲直撞,全然不顾路中来不及躲避的行人。
“真是一群嚣张的人。”我轻哧嘀咕道。
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接着是身穿喜衣吹锣打鼓的队伍出现在视线里,街上行人和路边摊迅速撤退到两边议论纷纷。队伍中间骑着高头大马着大红色礼服的瘦弱青年,苍白的脸上带着微笑朝两边恭贺的人点头表示谢意,紧逼其后是抬八人大轿,边上跟着打扮靓丽满脸堆笑皱纹横生的媒婆,轿子后面是两人一抬长长的彩礼队。
我夹杂于汹涌的人群之中跟随于娶亲队伍后,想着若我真得嫁入南回太子,那会是怎么壮观的场景!
穿过一条闹市区,便到达一处装点的喜气洋洋的大宅前,上面写有一个大大的“林”字,林府门前已铺有一条长长的红地毯,一直延伸到府内,大门口处站有一个发福的中年人笑眯眯地和前来的媒婆说话,瘦弱的新郎从马背上翻身而下似乎还有些气促,拱着手对着发福中年人一弯到地。
“这张公子确实是一表人才。”身边有人唠叨着,“和林小姐真是天作之合。”
“是啊!张家可不比林家差了,也算门当户对。”另一人接口。
“两家都很有钱吗?”我凑上去好奇地问道。
两人正谈论地津津有味被我突然插话,回头上下打量番我的模样便斜了我一眼走到其他地方。
此时我披散着头发,身上衣服划破不少地方,且粘满灰尘,腿部还渗有血迹,整个就是一乞丐模样。
突地传来一阵欢呼声,我忙抬头看去,身穿暗红色喜服的媒婆背着盖着红色盖头穿大红色喜服的新娘子出来。
说着恭喜的话要转交给新郎,一股风刮起,灰尘四扬,一个黑影跃到前面,接着听那媒婆一声尖叫,被狠狠地推倒一边便不在出声,尘土散去。一个身穿黑色长袍左脸颊有条淡淡地刀痕的青年人横抱着新娘,站在林老爷面前。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呆怔于原地。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那林小姐,使劲捶打着黑衣青年厉声问道:“你是谁?”
“你……你是什么人?”林老爷惊慌地指着那黑衣男人问道。
“放下我的妻子。”瘦弱的张少爷上前一步紧盯着男子厉声道。
“妻子?还没拜堂可就不算。”黑衣男子大笑道。
“老大说得是。”一个大嗓门传来,随之是轰隆隆的马蹄声。
不一会一群骑着彪悍黑马的壮硕大汉出现在空地上,每人身后都驮有扎着红色彩带的箱子。最前面的便是那大嗓门,一个胖乎乎的黑脸汉子身形矫健地从马上跳下来走到黑衣青年身边,咧着嘴大笑地看着瘦弱的张少爷。
“林小姐只能是我们老大的妻子。”
大嗓门又大步走到林老爷面前,指指后面井然有序放箱子的队伍道:“这些是聘礼。”
“哦!对了,小婿忘了自我介绍。”黑衣青年将怀中闹腾不安的新娘点晕,笑着说道,“千丰寨,藏夜。”
“千丰寨?”
“藏夜?”
众人听得纷纷后退几步,看众人态度,这千丰寨及这藏夜不是好惹的对象。
张公子脸色惨白捂着嘴咳嗽起来。
“你们这伙土匪,现在要强抢。”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的张公子憋红了脸指指藏夜的脸厉声道。
后面的林老爷慌忙抓住他的手往后拉拉。
“林老爷,彩礼全都到齐,放心,我会善待你女儿的。”永凛说着,抱着昏过去的新娘跃上大嗓门所牵的马,慢步离开,看热闹的人慌忙躲闪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