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迷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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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迷局(中)
第三章『迷』局(中)
太史慈走到营帐中间沙盘的前面,对徐盛道:“文响,文和他们现在在哪里屯兵?”
徐盛和史阿来到沙盘的前面,前者伸出右手在沙盘上比划着道:“作战初期,文和先生和张绣将军在斜谷关和五丈原与汉中的军队开战,后来刘备的军队加入到了战局之中,那时刘备的军队并没有和张鲁驻守在斜谷的军队会合,看样子是从汉中出发到城固,在渡过汉水之后便直『插』骆谷,想要从张绣将军的身后袭击张绣将军,不过文和先生早有准备,在子午谷和沈岭早有断后的军队,所以在得知刘备大军从后面杀到的时候,文和先生引领大军回撤,在郿城和沈岭和子午谷一带和张鲁、刘备军对峙。张鲁军和刘备军在斜谷会和之后,便兵出斜谷,与文和先生展开拉锯战。对了,张绣将军和张辽那小子就是在这里领教了关羽和张飞的绝世悍勇,至少在与文和先生失去联系前,两军对战的形势大概如此。”
太史慈仔细玩味着沙盘上的军队实力分布,询问道:“张鲁和刘备手下的军队到底有多少人?”
徐盛掰着手指头算着,缓缓道:“张鲁的军队现在还没有办法计算,这小子在汉中是五斗米教的教主,光是教众就有数十万,再加上长安局势动『荡』不堪,有很多长安地区的百姓逃到了汉中,所以,张鲁的手下应该并不缺乏士兵。至于刘备,他的军队据说都是张任拨给他的,大概有两万人左右,应该是益州军队的精锐,和张鲁手下的那种信徒军队还有不同。”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张任乃是益州名将,听子龙说,他这个师兄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精通兵法,尤其擅长练兵,在长安之『乱』时,我们还看到了这个张任的笑里藏刀、阴险和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对敌态度,这种人训练出来的士兵的确很有看头,不过文响也太小瞧张鲁了,邪教使人疯狂,你难道忘记黄巾军那种不要命的战斗方式了吗?”
徐盛一想起黄巾军那口吐白沫的样子,就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史阿却是眼中闪光一闪,森然道:“日后莫要让我见到这个卑鄙小人,上次长安之『乱』的时候,若不是因为这小子,我们损失又岂会那么大?”
太史慈心中再次闪过武安国那张有点丑陋却极为豪爽的面容,不由得神『色』一黯。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才勉强道:“若是如此说来,汉中的军队还是很强的,对了,文和他们的粮草在哪里?”
徐盛指点着道:“文和先生的粮草全部囤积在渭水河对岸的咸阳。嘿,即便是张鲁和刘备想要偷袭文和先生的粮道都没有可能。”
太史慈点了点头,虽然贾诩和张绣的军队现在全部集中在了沈岭一带,但是贾诩并非是孤军一支,要知道郿城背靠渭水大河,在渭水大河的对岸便是守护长安的扶风,那里王允自然会派重兵把守,这扶风在咸阳的西面,自然而然就变成了咸阳城的一道天然屏障.
在扶风以西,便是汉兴、陈仓等地,看沙盘上那些『插』着的小旗就可以知道,虽然渭水河南岸的散关在张鲁的手里,但是渭水河北岸的陈仓却是王允的势力范围,大河天险对方防守都有利,即所谓“争地”.
若是沿着渭水河的上游走,那便是西凉人的势力范围了:天水、冀城、北原、陇西乃至渭水源头的三座以三角形分布的城市:狄道、金城、抱罕,这一带都是西凉人的势力范围,虽然现在弄不清楚马腾韩遂和李傕郭汜的军队具体的交战情况,但是这里绝对不是张鲁的势力范围.
相反,为了提防蛮横的西凉人,张鲁还要派遣军队在上方谷、上邦、木门一带驻军。
因此,从汉中之战整体的局势看来,张鲁和张绣军的战斗应该完全集中在郿城和沈岭一带。
太史慈转过头来看向徐盛,道:“文响,你和文和上一次联系上的时候,文和有没有对他现在的军事动向有什么交代?”
徐盛皱着眉又苦苦思索半天,才道:“文和先生就说了一句‘按兵不动’,所以我才觉得奇怪,自从刘备加入到战斗后,文和先生的大军不是一直都在按兵不动吗?这还有什么区别吗?”
太史慈也想不明白贾诩的这个按兵不动到底指的是什么。看来不当面询问贾诩,就无从把握长安的形势,于是对徐盛道:“若是现在要你去联系贾诩,不知道你有几分把握。”
徐盛看了史阿一眼,才道:“若是在以前,我实在没有半点把握,但是史阿先生在这里的话,那一切都不一样了。”
史阿微微一笑,自然明白徐盛的意思,太史慈却笑骂道:“好你个徐盛,倒是知道史阿兄乃是这长安城的地头蛇,知道向史阿兄询问办法是不是?”
徐盛闻言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搓着自己的大手“嘿嘿”的笑了起来,涎着一张大脸道:“主上,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吗?要到沈岭去,那就先要穿过长安,要穿过长安,那就要经过长安的西门,可是长安的西门实在难以通过,我手下的特种精英根本就是没有办法,若是说化装成长安城的老百姓出西门吧,那里马『露』馅,因为长安城的西面全是战场,没听说过哪个老百姓直接奔着战场去的。”
玩笑归玩笑,太史慈却知道徐盛其实很无奈,要赶到贾诩那里,就那么几条路,若是想绕过长安,那就只有从长安城的北面,穿过冯翊、高陵、泾阳然后坐船过泾水,然后才能到贾诩在渭水北岸屯粮的地方,咸阳。
这其中要穿过长安成重重的重兵防守才可以成功,并不比进长安城要轻松多少。
而且那无疑是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子,而不知道要遇见多少控制长安城北面的吕布散在外面斥候和小股军队。一个弄不好,吕布就会杀出城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若是在平时,有机会会一会吕布当然是一件赏心悦事,但是现在就免了吧。
当然,还可以选择从自己这一片所在的密林出发一直向南,然后从渭水河的下游渡河,再到沈岭,但是这么做却更加危险,因为要穿过被华山和渭水夹在中间的化阴和渭南两地才可以,但要穿越这两座军事重镇,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还是如同徐盛所说,先进入长安城,然后从长安城的西门出发,赶到沈岭去。但是如何出西门却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现在看来,要混进长安不是难事,但要出西门,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要史阿想办法了。
太史慈看向史阿,还没有说话,史阿便笑道:“主上请放心,我自有办法。”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史阿兄这件事情尽快,因为我要亲自去见文和一面才放得下心来。”
徐盛『色』变道:“主上,这件事情绝对不行!主上冒险进入到长安城中,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叫我如何交代?”
太史慈冷然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况我太史慈是那种不知进退的人吗?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穿越长安城的。”
徐盛还要说什么,却被太史慈的凌厉的眼神阻止了,徐盛无可奈何下惟有答应。
太史慈对徐盛道:“首先我们应该确定一下王允到底知不知道我军渡河的事情,文响你明天便带领着你的一千特种精英出发,一直向西,故意引起王允的那些监视你的斥候的注意,若是在你走了以后,还有可疑的人物在这座密林的周围逡巡的话,那就证明王允已经注意到我军的动向,若如此,我马上放弃进入长安城的打算,因为那无疑是送羊入虎口。我手下的这五千人还不易暴『露』。”
事情很明显,若是在徐盛离开后还有人在监视这片密林,那只能说明王允一定知道自己渡河了,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还要去长安,那绝对是自投罗网。同时也证明史阿的那个徒弟已经被王允收买,自然他所说的话都难以取信。
徐盛点头应是,太史慈转过头来看向史阿,微笑道:“史阿兄,等确认我们安全之后,你我二人便随后出发,有你这识途老马带路,我想我们潜伏到长安城的东城外不是问题,然后史阿兄进城打点一切,我在长安城外等候你的消息,一旦史阿兄在长安城的西门外准备好一切,我们便穿越长安城如何?”史阿点头。
太史慈面容一整,冷哼道:“无论如何,长安定要成为我的囊中之物!”
第二天,徐盛便带领自己手下的一千人马向西前行,直奔冯翊。因为现在在表面上看来,王允和太史慈还处在合作期,而且在长安一带负责寻找汉献帝是双方说定的事情,彼此都撒下人手寻找,互不干扰,所以即便是徐盛的军队向西,王允也说不出什么来。
不过现在双方都在拿寻找汉献帝作借口作其他的事情,不说太史慈,就是王允派出斥候来监视徐盛这件事情,可是假托寻找汉献帝的名义。
徐盛的大军缓缓西行,果然引起了冯翊守军派出的斥候的注意,这些斥候开始不管的出现在徐盛大军的身前身后,徐盛也不以为意,在外面东游西『荡』两天之后,徐盛带领着自己的军队回到了密林处。
此时,经过两天的侦察,太史慈已经十分确定王允没有发现自己渡河的事情,故此心怀大放,更可以初步确定史阿的那个徒弟没有问题,于是便和史阿装扮成一般的青州特种精英,混入到徐盛的军队中,在第二天随着徐盛的军队出发,再一次向西面前行,当然这一次行军速度快了很多。
而那五千特种精英仍然留在密林中和汉献帝在一起。
冯翊的斥候被徐盛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徐盛这么来回折腾什么呢,不过这回徐盛西进比上一次深入了不少,居然来到了冯翊城的南面,更跑到了渭水河边,若是渡过渭水,那边到了渭南。
冯翊的手军有点慌张,不知道徐盛道地想要干什么。
徐盛的动向也引起了渭水河对岸的渭南的注意,居然开始在河岸一带布防。
虽然徐盛的青州军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是上次长安之『乱』的时候,青州军的骁勇善战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安地区,只用了二百人,便消灭掉了有吕布、张辽、华雄等人带领将近三千人的西凉骑兵和并州骑兵,更是全部战死沙场,宁死不屈,若是没有吕布等人的阻拦,只怕这二百人还会逃走呢。
这种军队没有人敢招惹,所以面对徐盛的一千军队,渭南城的守军如临大敌。
徐盛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于是不停地在渭水的北岸来回游『荡』,最后还装腔作势要渡河,弄得冯翊和渭南的守将最后派出使者询问徐盛到底想要干什么,毕竟徐盛的任务是寻找汉献帝,而汉献帝是不能渡河去渭南的。
经过一番交涉,徐盛“勉强”地同意不在渡河,只在渭水河边驻扎。
当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这一场人为制造的冲突的时候,太史慈和史阿早已经偷偷地渡河到了渭南城的西面了。
唯一比较麻烦的事情是太史慈的战马没有办法渡河,因为上一次史阿渡河并非靠船只,而是游泳过去的,毕竟坐船过河在这里实在是过于明目张胆,为了安全起见,太史慈也唯有弃马不用。
说到游泳,太史慈当然不在话下,毕竟这具身体本身就是在海边长大的,而且身为特种兵,游泳只是小菜一碟,虽然现在是秋汛涨水的时候,倒也难不倒太史慈和史阿两人,倒是在过河之后没有战马只能步行,令太史慈大感头痛,毕竟太史慈和史阿不同,史阿一把长剑便可以傲视天下,即便是骑马的战将遇见步行的史阿也不是这大汉第一剑师的对手,骑上战马的史阿反而受到限制,太史慈是马上的战将,没有了战马武功会大打折扣的,但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当渭水北岸『乱』成一团的时候,太史慈和史阿已经来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脱下不必要的装备,经过一番化妆,太史慈和史阿便向长安的东城赶去。
两人脚力甚快,只用了半夜的时间,便来到了长安城外。
史阿把太史慈安顿在长安城东城外一个小村子的朋友家里,然后自己便匆匆进长安了。而此时,正是黎明时分。
太史慈一晚没有睡觉,虽然站着的时候还是精神奕奕,但坐下来后便困意上涌,倒在地席之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间,太史慈觉得自己站在了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汉献帝黯然失『色』地离开了自己的宝座,许子将大笑着对着自己说着什么.
转眼间自己回到了冀州,和张夫人与貂蝉抵死缠绵,忽然,又回到了青州欣赏起了孔悦与蔡文姬的美妙琴声。转眼间又是刘璇跑到自己的面前哭诉,希望自己去劝一劝刘方那老狐狸放刘岱一回,不一会,就连自己的母亲都来求自己,弄得太史慈浑身燥热。直到赵云跑过来,向自己说幽州已经全部平定,太史慈在觉得在梦中的自己心情平复下来。但旋即又是一番金戈铁马的场面,两支大军隔江鏖战,染得长江都变成了红『色』。
蓦地,太史慈大叫一声醒来,一下子坐起身来,全身大汗,喘着粗气,就在刚才的梦境中,太史慈看见浑身是血的自己面无表情的把自己的好朋友曹『操』的人头一刀剁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居然做起了这种奇怪的梦,难道是自己这一段太累、精神压力太大了?太史慈有点发呆。
太史慈的叫声引起了一阵『骚』『乱』,只见房门一下子被推开了,第一个跑进来的便是不知道何时回来的史阿,一脸的神『色』紧张。见到太史慈安然无恙,只是有点面『色』苍白,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来到太史慈身边关切道:“主上,你没事吧?”
太史慈勉强笑了笑道:“我没事的,对了,史阿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时候,门外脚步声响起,太史慈向外面望去,只见史阿的那名朋友和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站在门外。
史阿站起身来,走到门边向两人吩咐了几句,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史阿的朋友便放心地走了,那个陌生的年轻人却跟着史阿走进屋来。
这年轻人身材魁梧,比太史慈低不了多少,走起路来极有气势。一看便知不是易与之辈.
太史慈正『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史阿向太史慈笑着介绍道:“主上,此人便是我向你说起的我的那徒弟。”
徒弟?这个史阿怎么回事,现在这人的嫌疑还没有被排除,怎可贸然把他领来?
太史慈心中奇怪,一双虎目紧紧地盯着这个年轻人.
莫名地,心底的杀气不断地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