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雌雄双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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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雌雄双侠
四十九 雌雄双侠
停电对于现代化的大楼来说就是一场灾难，厚厚的水泥墙壁遮挡住宝贵的阳光，全楼一片黑暗；维持电视台正常运行的所有设备停止运转，这家巨大的机器立刻瘫痪；要把韩国总统的讲话稿播送出去，向广大韩国民众、向全世界宣告韩国政府的重大决策，眼前最需要的就是宝贵的电。
而大楼电源的总开关掌握在美军手里。
经验与灵感总是相伴而行同期而至，施磊问韩国导演：“金先生，去问问他们，是否有备用发电机。”
重要的场所一般都备有简易的临时发电设备，这应该是个简单常识，施磊在关键时刻想起了它。
韩国导演兼翻译金永会得到了播音室主任肯定的回答，电视台作为国家喉舌重地，备用的发电机始终处于待用状态，不过它的位置在一楼。
“冲下去，抢占发电室。”施磊毫不犹豫发出命令。在目前这个特殊时刻，播出总统的讲话稿就是三十名特战队员生命存在的全部意义，唯此为大。
美军已经封锁了十二楼通往外界的所有上下通道，守在各楼梯入口的战士正在与敌人交火，激烈的枪声持续不断，弹药爆炸的硝烟在楼层空间中弥漫。此时冲下一楼启动备用发电机几乎就是一个神话。
电梯已经断电，从步行楼梯往下硬冲已是不可能，各楼梯口始终处于弹雨之中，用不了两层，特战队员就会拼光，赔本的买卖施磊从来不干。他在楼中停电的黑暗中仔细观察着楼里的情况。
这座楼确实称得起高大宏伟，有很大的纵深，呈现出东方和西方相融合的建筑风格，最突出的体现就在于那个走廊围绕的、宽阔的天井。
天井呈正方形，两个对边相距约五十米，黑暗中往下探望，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最底下应该就是一楼宽大的方厅。
此时美军把注意力都放在各个楼梯出口，一楼方厅里一片黑暗，只是偶尔被楼梯处暴炸的火光映亮，这绝对是被敌人疏忽遗忘的角落，一条通往一楼的最便捷的通道。
施磊当机立断，从天井坠下一楼，占领一楼左边走廊的发电室。这个动作要快，他相信美军很快就会醒过腔来把这个漏洞堵住。
他环顾左右，此时只有葛峰和吕胜男两个弟子跟在身边，他们的意思自己明白，他们把师父当成了大熊猫级的宝贝，随时提供安全保护，特别是在目前枪林弹雨的情况下不能有任何闪失。这叫硬汉子施磊心里有点发暖。
在这一茬兵里，葛峰和吕胜男是他最得意的两个弟子，入道快，身手好，而且聪颖机敏，胆气过人。尤其这个半大小子似的女弟子吕胜男，摸爬滚打、格斗擒拿，样样都表现得比男兵们出色。两个人是战时的搭档，执行各种任务中配合得很是默契，在特战营里被那帮兵们戏称为“雌雄双侠”。当然，这个褒义的称呼中不可避免地被那群荷尔蒙正旺的小子们掺进
了暧昧的因素，这是可以理解的，性别有时就是一种色彩，它可以点缀生活。不过在施磊这个师傅眼里，两个人都是属于混沌未开那种，虽然在一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但都在师兄弟情谊的范畴之内，还真没发现有什么眉来眼去暗送秋波之类的迹象，都是农村来的兵，情商的开发总会比那些城市来的坏小子们晚点。尽管施磊有时也隐晦地敲打敲打，但基本上还是把二人列入信得过的名单。
眼下用人之际，他们俩不上谁上。两个人功夫好，胆大心细，也是完成这样任务的最佳人选。而从这里到一楼最好是潜行，人多了反倒容易暴露目标，恰好是两个人干的活儿。
施磊忍着肉疼下了决心，尽管他知道这个任务蕴藏的巨大危险——一楼是敌人最集中的地方，两个人要在没有任何援手孤军作战的条件下完成一个很专业的任务，其难度和风险不言而喻，但为了全局施磊这个当师傅的必须忍痛割爱。
“葛峰，吕胜男，”黑暗中施磊低声召唤。
“到。”二人齐声答应。凭师傅的口气，二人知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尽管师傅平时总绷着脸，但对两个爱徒的称呼多数是“黑子”和“丫头”，还是个很人性化的人。
“你们两个立刻换衣服，带足弹药，从这里坠下楼，任务是开启备用发电机。现在赶快找播音室主任学会方法。”施磊的话简洁扼要，句句点到要害。
“是，保证完成任务。”两个人利落地齐声回答。在转身的时候，两人感觉到师傅带温度的手在自己头上摸娑了一下。
两条软索选择了有粗大支柱的天井两个对角缓缓放下去，两个黑衣人（夜行服）在暗色中燕子般飞速坠下，在一楼和二楼之间悄然停住。
他们在观察一楼大厅的动静。
很显然美军把注意力和大部分兵力集中在对十二楼的攻击上，一楼显得静悄悄的。借着楼门口射来的光线，葛峰发现方厅里有六七个人，有的原地站着不动，有两个好像在焦急地渡步，火星一闪一闪的，明显是在抽烟。
两人正要继续降低高度看个究竟，大厅的几个人中间有人的步话机响了，传来呜哩哇啦的鬼子声。双方对讲了几句后又回复了平静。
葛峰凭经验做着判断，乍看上去大厅里的人队形比较乱，但仔细观察有几个人始终端着枪站在四周不动，这几个人应该是当官的和他们的卫兵，他们正在遥控指挥楼上的进攻。
凭直觉葛峰认定，敌人的大部队还没有赶到，这些人只是电视台的守卫部队，眼下美军之所以对十二楼的攻势还比较微弱，原因是兵力太少，他们正在等待援兵。要不了很长时间，这个大厅里将布满鬼子兵，十二楼的特战营将承受更猛烈的攻击。
不能再等了，借着楼外射进的阳光，葛峰向天井对角的师妹做出了进攻的手势。两人同时沿着软索突然快速下坠，在坠落的途中，两支消音冲锋枪连续
吐出了火舌，密集的子弹从两个角度将大厅中的人群整个覆盖。等到两人双脚落到地面上，那几个人已全数躺在了地上，自始至终没来得及吭出一声。
两人拉动软索发出信号，上面的人迅速把软索收上去。葛峰警觉地观察四周，令人欣慰的是没有任何动静，看来没有惊动敌人。
地上的几头死猪显然容易成为惊动敌人的警报信号，“雌雄双侠”运气提神，每人一手拽着一头，轻飘飘面不改色气不喘，往返两次就把他们拽到了大厅角落一个堆放清扫工具的房间里，摆放整齐，用屋中的杂物将尸首盖严，活儿做得干净利索。然后两人直奔东边的走廊而去。
走廊两边的所有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自从大楼里第一声枪响之后，电视台所有韩国职员都已作鸟兽散。两人进入无人之境，毫无阻挡。
发电室设在东面走廊尽头的一个库房里，这种位置叫葛峰心里一激灵。从地形上讲这就是个死胡同，是兵家忌讳之地，一旦敌人从外边封死，就将是没有水分的瓮中捉鳖，不留任何余地。等会儿随着发电机的转动，敌人把这里封锁并发动攻击已是毫无悬念的事，两人当之无愧就是那瓮中的鳖无处可逃。
不过，两人已无暇考虑这些后事，他们一边走一边把每人身上仅有的五块固体炸药依次挂在库房走廊旁边的房间门上，这是阻挡进攻拖延时间的有效办法。
紧闭的库房大门就在眼前，葛峰将冲锋枪对准锁孔几枪打烂，沉重的铁门沿着滑道轻轻地被推开，两人闪身而入，反身关好大门。
据播音室主任介绍，这是一台用干电池带动的发电机，功率不大，属于救急性质的，只能同时对主播室以及楼顶的电视塔供电，当初的设想是能在临时停电的情况下保证正常播音就足够了。
正因如此，启动发电机的程序变得十分简单。吕胜男用微型电筒照亮了葛峰手中的启动程序简易图（金永会导演将播音室主任提供的开启程序中的韩文翻译成汉字），葛峰按图索骥，立即开始了启动发电机的操作程序。
首先是对操作程序再次进行确认，接下来按下了干电池的启动开关，接通发电机的电路，按下电机预热按钮，然后再将控制发电机转速的特定手柄置于合适的档位。。。。。。
一切操作完成后，葛峰按下了总开关，发电机的转子轰然转动，库房里顿时响起了电机的轰鸣声，闪烁的指示灯显示，十二楼的主播室通电成功。
两个人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雌雄双侠兴奋滴击掌相庆。尽管已经迸发出拥抱的强烈欲望，但被理智叫停，还是暂时放弃了，他们想起了师傅的告诫——在部队里，军人的全部职责就是战斗，儿女情长那点事儿回家再说。
俩人心里都清楚，任务到此仅仅完成了一半， 他们俩必须守护在这里，阻击即将到来的美军攻击，直到韩国总统的讲话稿全部播送完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