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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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雁
“你在怪我?”沈寒笙低声问道,眉宇间抹过一丝忧郁。
“没有,只是感慨而已,若他日ni登上皇位,会不会与大莫为敌?”段沐嫣肃然开口,清澈如水的眸子似有深意的看向眼前的男子。不知怎地,段沐嫣就是相信,沈寒笙终究会成为南越的帝王。
“介时南越皇后便是大莫公主,你觉得呢?”沈寒笙薄唇轻抿,俊颜笑意更重。无言以对,段沐嫣收回目光,转看向眼前一片花海,如今自己已经卸下包袱,何去何从,是她唯一该考虑的事。
适夜,夏候玉莹紧握着手中的令牌坐在床榻上,额头沁出细密的汗水,美如蝶羽的眸子不时看向窗外,此刻,她的心无比纠结,明明知道沈寒忻与寒笙是死对头,如今将这令牌拿给沈寒忻看,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思忖许久,夏候玉莹陡然起身,正欲离开之际,却被那抹深蓝的身影拦了下来。
“这就是‘血雁’的令牌?”不知何时,夏候玉莹手中的令牌已然落入沈寒忻的手里。
“既然看过了,还我!”夏候玉莹急急开口,伸手却扑了个空。
“看是看过了,只是不知道真假,所以……”沈寒忻幽眸微眯,眼底的光芒尽显诡异之色,夏候玉莹闻声微震,登时出手欲夺令牌,奈何她的功夫远不及沈寒忻,三五个回合便被沈寒忻点住了穴道。
“借用一晚,明日便还!还有,此事你最好当作全然不知,否则不止荣王会重重罚你,你与风刃的好事,本王亦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了解本王的个性,说到做到!”沈寒忻说话间指尖划过夏候玉莹震怒的娇颜,旋即闪身,顺间消失在夜幕之中,内室,夏候玉莹怒目圆睁,自己当真糊涂,怎会信了这个禽兽的唆使!
寒王府,烛火摇曳,香熏袅袅,段沐嫣倚闯独立,如水的眸子静静望着夜空中的皎月,那月圆如盘,悬于空中,美轮美奂。既然大莫已无牵挂,或许自己该寻个世外之地,了此残生呵。
“主人不在府上?”暗处,冷冰心淡淡开口,冷眼直视窗边的段沐嫣。
“你还不死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动段沐嫣分毫!”夜离绝然开口,当日是自已乞求段沐嫣救冷冰心一命,若让冷冰心恩将仇报,他不止无法向主人交待,更无颜面对段沐嫣。
“若她的存在不会影响到主人的判断力,我便不会动手,否则,就算是你,也阻止不了我取她性命!”冷冰心狠戾开口,对段沐嫣的敌意有增无减。夜离不语,他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冷冰心的决定,与其如此,倒不如时刻护着段沐嫣来的实际。
就在此刻,一阵窸窣的声音陡然响起,冷冰心与夜离面面相觑,旋即潜入暗处,几乎同一时间,只见几道黑影咻咻咻的自院墙翻了进来,直奔段沐嫣而去。
“这么晚了,不知几位到寒王府有何贵干?”夜离先一步现身,赫然拦下三个黑衣人。黑衣人闻声并未回应,登时挥剑冲了上去,尽管夜离武功了得,可以一敌三对他来说仍有些吃力,而且此三人的武功也绝非泛泛之辈。
让夜离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与三人混战之时,自院墙又翻进数名身着夜行衣之人,直越过他奔向段沐嫣的房间。
“来人!有刺客!”夜离大声叫喊着,目光扫过暗处,正看到冷冰心毫无作为的看向自己,心,从没有此刻这般凉过!
窗前,段沐嫣眼见着有人自远处飞奔而来,正欲转身逃出房间,至少不能坐以待毙,奈何毫无武功的她,在下一秒便被人狠敲了下后颈昏厥过去,在陷入黑暗的那一秒,她只求自己不会给沈寒笙带来太多麻烦,否则,她要如何偿还这许多的亏欠。
见黑衣人将段沐嫣扛出房间,夜离心急之下,完全不顾防守,陡身冲向黑衣人,奈何刚刚的三个人根本没有放其离开的意思,攻击越发的凶狠。
“噗~~”就在夜离欲越起拦截之时,身后利剑猛的刺透夜离左踝,剧烈的疼痛使得夜离扑通摔倒在地,三人利刃同时刺向夜离,千钧一发之际,三人同时一阵哀嚎,不过两秒便已命丧黄泉。
“你没事吧?”冷冰心忧心看向夜离,伸出的手却扑了个空,只见夜离冷眼瞥过自己,旋即拖着依旧涌血的左腿,拼尽全力点足欲追向扛走段沐嫣的黑衣人。
“以你现在的状况根本不可能拦下他们!”冷冰心淡淡开口,第一次感觉到夜离如此疏远,那双眼正透着她从没看到过的冷漠。
“可你能!!”夜离几乎咆哮着开口,足踝的痛远不及他心痛的万分之一,他从没想到冷冰心会如此冷血,不只眼睁睁看着段沐嫣被人劫走,纵是自己与她相识多年,她竟然可以无视自己腹背受敌。
“多说无益,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向主人交待吧,至少也该知道这些人的来历。”感觉到夜离眼中的愤怒,冷冰心刻意回避道,遂将目光移至被她暗器所杀的三个黑衣人身上。
“他们什么来历你早该知道的一清二楚,何必多此一举!”夜离几乎咬牙切齿回应,旋即拖着依旧血涌的腿背离冷冰心而去。
“你怀疑这些人是我叫来的?”冷冰心闻声微震,自己纵然不喜欢段沐嫣,却也不会为了她做出背叛主人的事。没有回应,夜离一步步艰难向前,那抹孤寂的身影已然道出了他对冷冰心的绝望。
心,忽然很痛,冷冰心只觉心脏似被人狠揪着疼,仿佛再重一分,她的心便要砰然碎裂一般,直到夜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冷冰心方才收回视线,泪,毫无预兆的滑落,滴在冷冰心指尖的一刻,她竟有些愕然,自己这是怎么了?她问心无愧,何必如此。
拭了眼角的泪,冷冰心垂眸看向地上已然断气的三个黑衣人,左翻右找时,一块牌子赫然自其中一人身上掉了出来。冷冰心眸色微凛,登时捡起令牌,借着月光,冷冰心看的很清楚,那牌子上面赫然刻着‘血雁’二字!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的无法化开,月光透过树枝洒下斑驳的光影,树林内,那抹深蓝色的长衫束手而立,轻风拂过,衣袂翻飞,一股肃杀之意弥漫在整个树林内。
“回禀主人,事已办妥。”一抹身影倏的闪现,黑衣人跪倒在地,说话间已然将身上的女子撩了下来。无语,沈寒忻挥手示意其退下,待黑衣人离开之际,沈寒忻缓缓转身,幽暗如鹰般的眸子紧盯着地上已然昏迷的段沐嫣。
淡泊的月光下,那张脸依旧散着与生俱来的圣洁气质,淡如烟雨的眉,纤长浓密的眸,虽紧闭却仍然红润饱满的唇,无一不在诱.惑眼前的男子。沈寒忻情不自禁的俯身将段沐嫣揽入怀里,修长的手指轻撩起她额前的长发,晶莹剔透的肌肤在月光的照耀下散着淡淡的光环,怀中的女子就像九天玄女般圣洁的让人不忍亵渎,沈寒忻的手指停留在段沐嫣几乎完美的下颚处,旋即轻轻勾起,正欲吻下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
沈寒忻不动声色的揽起段沐嫣,回转身形间,正看到风刃恭敬候在一侧。
“回主人,属下亲眼看到冷冰心搜到‘血雁’令牌,只是…”风刃欲言又止,眸间闪烁不定。
“怎么?在担心夏候玉莹?”沈寒忻声音寒蛰,幽眸顺间冷冽。
“属下不敢,属下是担心冷冰心不会将‘血雁’令牌交到寒王手里。”风刃敛略带心虚回应。
“多余!”沈寒忻说话间陡然点足而起,幽蓝色的身影有如一道光影在暗夜中划过一抹绚丽的惊鸿,下一秒,一切如故,风刃怔在原地,脑海里尽是夏候玉莹绝望的表情。想要忘记,却偏偏刻骨,有什么办法呵。
寒王府,内室
沈寒笙脸色阴沉无比,冷蛰的眸子凌厉如锋,薄唇紧抿一线,那目光仿佛要将眼前之人生吞一般
“夜离,本王是如何交代的,你可还记得!”沈寒笙狠戾开口,眸底寒意使得整个屋子的温度降到了极点。
“属下自有知罪,只求一死!”夜离没有争辩,说话间已然将准备好的匕首对准自己的胸膛,他死不足惜,只是害了段沐嫣一条性命,他纵是万死难辞其咎。就在夜离欲自绝之时,冷冰心陡然冲了进来。
“主人且先听冰心一言再行处置夜离不迟!”见夜离没有停止动作,冷冰心倏的上前,单手猛的握住匕首,鲜血自其玉腕处蜿蜒而下,夜离微怔,旋即松开匕首将冷冰心推离自己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