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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邪避紫 姽婳怜翩 2 残月轩 网
了?
楼钥紫再次醒来时,入眼便是一张俊美至极的完美面容,虽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表情,但那双狭长的凤眸里凝聚的坚冰好似少了些许,眼神竟略略柔和三分。难得流露出的绝代风华让楼钥紫一时看迷了眼,璀璨的大眼直直地盯着楼绝影。
**的指扣上少年纤细的腕,搭搏听脉片刻,蹙眉冷声道:“你这些年,怎么过的?”
楼钥紫愣了愣,苍白精致的面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意:“无论是怎么过的,都已经过了……”
深邃的眼霎时间暗潮汹涌,晦涩难辨:“你惧冷。”
“我……”
“心病。”浅绯色薄唇淡淡吐出两个字,寒气四溢。
楼钥紫移开眼,偏侧过头,苍白的脸依旧没有血色。单薄的身子完全掩在上方男子的影子里,更显其柔弱。
看着眼前与自己七分相像的面容,楼绝影突然将少年抱起,缓步向门外走去。少年一惊,毫无防备地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双臂不由环上楼绝影的颈,仅着单衣的身子微微颤抖。
十月份的天气虽不是寒冷刺骨,倒也萧瑟凉薄地紧。楼绝影走路看似极慢,几步却已在数丈之外。抱着怀中的少年,晃若漫步般悠然,一路畅通无阻,没遇到一个侍从。楼钥紫正觉得奇怪,不及多想,便来到一个巨大的水池旁。
登时,楼钥紫本就苍白的脸又白了三分。经过上次的落水事件,他现在对水可是怕得很。心理阴影啊!
不过那水池里的水芙蓉还真不错……香远溢清,亭亭而立。
呃……不对!现在还不是欣赏的时候。
果然……下一刻,他便被扔到了水中,与那艳红的芙蓉待在了一起。
第二次了!!!
怒视岸上不染纤尘的白衣男子,楼钥紫直想哭。这可是他第二次被爹爹扔到水里了……这次情况比上次好一点,至少没被点穴,至少不是夜晚,至少这水……不比上次寒冷。
脑中思绪飞快掠过,却聪明地没去揣测爹爹的想法。反正怎么猜也猜不到,还不如不猜。他爹的想法一向“惊人”,没有明确之前,谁都不可能琢磨地透。
刚这么感叹着,下一刻就差点被他爹吓死。
爹爹他……
爹爹他……
爹爹他居然在**?!
呼……楼钥紫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脱光。气舒到一半又卡住了,见多识广的楼大庄主红了脸,手足无措地呆楞着,脆弱的神经正被寒冷一点点侵袭。
惶恐地闭了眼,感官更加敏锐起来,身体再次接触到另一具温暖的身体,在刺骨的寒冷中尤显清晰。
温暖与寒冷明显的对比使一向畏寒的楼钥紫更加贴近楼绝影,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紧紧依偎在他怀里。在此时,这唯一的温暖好象就是他的全部,烙在记忆深处的某片柔软上。
不知过了多久,楼绝影低魅的声音才从头顶上传来:“紫,可冷?”
他霎时间明白了爹爹的用意,不并不是真正的怕冷,而是内心对寒冷有恐惧。爹爹这么做……是为了解除他的心病。红着脸摇摇头,柔软的发蹭在楼绝影胸前,乖巧而异常可爱。
在这个阳光绚烂的午后,于那潭盛开着美丽水芙蓉的池子里,两个容貌极其相似的男子相拥而立。水光潋滟,芙蓉美艳,却仅仅是那两人的陪衬,远不及其分毫。这极其美好一幕,沉淀在流逝的年岁里,每每回忆起来,总觉得虚幻如梦,飘散似烟。
如今,他已经不愿再去询问那个问题了,只要能在爹爹身边,只要……能安心依在这个怀抱里,什么,都不重要了。
对不对?炙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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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玩着玩着居然忘记更文了,这章奉上,我知错……
呼……紫和他爹的关系逐渐趋向暧昧化(MS很久以前就开始暧昧了……),算是进了一大步!啊哈哈~``(叉腰大笑)
伸手,我要留言,当然……如果有哪位大大愿意花时间写长评最好,某翩不贪心,真滴~(被PIA飞)
正文第二十六章
时隔九日,寐缃终于见着了她心心念念的楼大庄主,顺带着……也知道了将楼钥紫带走的幕后黑手!
寐缃半眯了眼,艳红的唇勾出一个玩味的笑,优雅懒散,全然不见这些日子以来的暴躁情绪。看见她这表情,楼大庄主心中“咯噔”一下,璀璨的眸子映照着朵朵水芙蓉,就是不愿再瞥她一眼。
楼绝影拥着楼钥紫,俊美无俦的面似水沉静,不见一丝波动。
气氛就这么僵持不下,最终还是少年先开了口,柔柔的声音有些细微的颤抖:“寐姐姐这几日……住得可好?”
女子艳丽一笑,妖娆魅惑:“好是好,就是不见楼公子,寐缃可想念地紧。”
你就扯吧……明亮的眸子里这么显示着,精致的面上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谢姐姐挂怀,钥紫好得很。”
“我有说你不好么?”丹凤眼内溢着满满的戏谑。
楼钥紫气节,不打自招……看来真是变笨了,怎么一不小心就说错了话……完了,这女人要没完没了了。
“不过,看楼公子这脸色,的确好得很。但也要注意休息啊~”眼神别有深意地扫过楼绝影揽在少年腰间的手,寐缃笑意盈盈。
注意到女子的视线,楼钥紫不禁打了个寒颤,强笑道:“姐姐哪的话……强留姐姐在庄中数日,想必钟三娘此刻已经急坏了吧,钥紫这就派人送姐姐回去。”
“不急不急。”女子笑意加深:“钟妈妈没了我,还有其他姐妹,可寐缃不能没有楼公子啊~”说着,低下头,绝美的容颜满是娇羞。
楼大庄主霎时间白了脸,死女人!这又是在玩什么?!猛然感觉到周身温度急剧下降,连忙转过头看向自家爹爹更为倾世的脸。细看,没表情;仔细看,还是没表情;仔仔细细看,依然没表情……
那为什么放冷气?楼钥紫微微偏了脑袋思索来这后的一举一动,好象没做什么不对的事啊……可是……
大大的凤眼小心翼翼地偷瞄男子一眼,可是爹爹明明在生气啊……
为什么?
心中暗暗笑翻了的绝美女子不依不挠:“寐缃一年才能见楼公子一面,所以……”
楼大庄主头痛地抚着额,懒得再陪她废话下去,顺着话头反问一句:“所以?”
“所以……”女子好似下了什么决心般咬着唇,道:“寐缃想跟在楼公子身边。”
头更疼了……
死女人!玩什么玩!
“寐姐姐说笑了,钥紫若带走了你,钟妈妈纵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会赶来杀了我的……寐姐姐舍得钥紫为难么?”少年柔柔的声音的确让人不忍心拒绝。
女子的笑僵住了,嘴角还难以觉察地抽了抽,果然是离国第一首富,还真难对付。不过……这才有挑战性!为了以后的美好生活……“楼公子劲可放心,钟妈妈那边,寐缃自会处理好,绝不给楼公子添麻烦!”
楼钥紫闻言,彻底瘫软在楼绝影怀中。拜托,他的病还没好就给他甩了个这么费脑力的难题,这不是折腾人么?!璀璨的眸子冷冷扫向站在一旁看好戏的聍烟,为什么他身边就没有一个正常女人?!
微微收紧环在少年身侧的手,楼绝影站起身,神色依旧淡漠冰冷,眨眼间便带着少年离了去,连空中的残影都来不及捕捉。仅余切金断玉的低魅声音清晰传来:“送客。”
寐缃两眼放光,绝配啊!一个冰冷,一个温柔;一个残酷,一个乖巧……世间难寻啊!而且还都长得那么美……不行,说什么都要留下来看美男!两个美男搂搂、亲亲、抱抱就更好了!
看那男子对她家小钥紫的反应就知道,肯定有戏!
待她从感叹中回过神,已经被绑在了马车上,强制送回冠玉阁。寐缃不但没发火,眼中的光反而更盛了。好强势!跟乖巧的小钥紫正好是一对!
一路气氛诡异,奉命送她回去的几名侍从心中直发毛,这女子……笑地好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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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将那死女人送走了的楼大庄主极度不悦,以后他说什么也不要见那个恐怖的女人了!想到这,楼钥紫忽然一笑,温柔至极,绝美逼人:“我说聍烟啊……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聍烟冷汗直冒:“没……没有啊。”
“那你怎么还有工夫站在这儿啊?”楼钥紫语气轻柔,如同对待**般关怀备至。
聍烟只觉寒毛倒竖,忽然一拍脑门:“啊!我想起来了,公子您前些日子定做的衣服今天应该到了,我去看看!”说着便疾步向门外走去。
“慢着。”少年独有的声音清亮悦耳。
女子只得硬生生收了脚步,筹措数时,才转过身来,强笑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楼钥紫好整以暇地喝口茶,漫不经心道:“昨日炙炎已经派人把避紫山庄上一个季度的帐单送了来,既然你这么闲,就去替我看了吧。”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悠闲至极。
聍烟瞪大了眼睛:“什……什么?!”
楼钥紫好脾气地重复一遍:“你去帮我把避紫山庄上个季度的帐单看了。”
聍烟急忙摇头:“公……公子!聍烟不懂那些,若是一不小心算错了,那损失……”
楼钥紫睨她一眼:“怎么说都跟着我这么久了,我想那些小小的帐单根本难不住你吧,就算有什么失误也没关系,庄里还不差那些钱。乖~去吧。”最后一句话说得尤其轻柔缓慢,如同催眠般迷魅。
聍烟深受打击。
绝艳的少年还嫌不够,又凉凉地加了句:“三天内看完。”
聍烟彻底被打到了十八层地狱,晃若幽魂般飘来飘去,脑中只有十个大字:避紫山庄一季度的帐单!避紫山庄一季度的帐单!避紫山庄一季度的帐单避紫山庄一季度的帐单避紫山庄一季度的帐单避紫山庄一季度的帐单避紫山庄一季度的帐单避紫山庄一季度的帐单避紫山庄一季度的帐单…………
游移到一棵巨大的古树下,聍烟泛青的脸色更加难看,动动唇,瞬间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可是避紫山庄一季度的帐单比离国一年的帐单还多啊!!!!!!!”
反观楼大庄主,却刹是惬意地笑眯了眼,终于摆脱掉两个麻烦!聍烟这丫头,早该教训教训了,主子有难不闻不问不说,居然还在那看戏?!他楼钥紫的戏是那么容易看的么?
不过,走了寐缃,还有个更棘手的人留着……
那个叫寰辕的……
**的指习惯性地握住,楼钥紫脸色忽然怪异起来,咦?不对啊……
注意到他的表情,一直斜倚在椅子上的楼绝影淡声问道:“怎么了?”
楼大庄主转过头来,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扇子……不见了……”
移开视线至自己手中的茶杯上,楼绝影应了一声:“哦,在我这。”
“啥?”楼钥紫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又问一句。
“你的扇子,在我这儿。”楼绝影重复一遍,俊美似神的面上全然看不出任何想法。如果说自幼经商的楼钥紫善于伪装以掩饰情绪,那么,身为他爹爹的楼绝影则更为超绝。除非他有意泄露,旁人根本无法从那张绝世的面容下窥视出丝毫波动。
“哦……”楼钥紫闷闷地应着,爹爹拿他的扇子做什么?那他岂不是又要再找把扇子来?
楼绝影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手中的杯子:“就当是……我送你纹寒紫凌的交换。”
纹寒紫凌?指的是那条媚紫丝绸么?“哦……”爹爹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哪有爹爹送儿子东西还要交换的?!就算有,他也不信就他那把破扇子,能抵得上纹寒紫凌!
“爹爹……”
嗯?
楼绝影投来疑问的目光,无声询问。
“爹爹为什么会出诡邪宫?”
闻言,楼绝影勾勾唇角,冰冷的脸霎时间生动起来,无情的凤眼好似汇集了所有光芒般:“若我说……是为了你,你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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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还好……今天更地早了些。更新完毕,任务完成……睡觉去了……
正文第二十七章
没了寐缃,寰辕似乎更加悠闲了,楼钥紫也不急着去见他,就这么磨磨蹭蹭地晃掉三天,楼绝影命沧泉去调查的东西终于有了结果。
恭敬地将得来的消息奉上后,沧泉很自觉地没了影。随意拈起那张纸,楼绝影看都懒得看,直接递给了楼钥紫。
楼钥紫狐疑地接过,却在看清楚消息为何时眯了眼,神情危险而诡谲。和他猜测的差不多,看来……当初那场看似巧合的相遇,并非偶然。寰辕的身份,还真有意思啊……
转过头,精致的脸又换上另一副表情,笑意盈盈,温暖若风:“谢谢爹爹。”
楼绝影神色淡然,却不冰冷:“不谢。”目光,停留在手中的描金折扇上。
楼钥紫见状,不满道:“这把破扇子有紫儿好看么?”
紧抿的唇角微微勾起:“破扇子?若我没记错,你这把扇子,可是至宝。”
少年睁着明亮的眸子,蹙眉道:“至宝?!骗人的吧……”
楼绝影挑眉:“你不知道?”
少年无辜地摇摇头,老实道:“不知道。”
另有深意地瞥他一眼:“若早知你不知道,我直接拿来就是。”
“…………”楼钥紫无语:“爹爹,紫儿早就说了,紫儿的,就是爹爹的,爹爹若想要……何必这么偷偷摸摸……”最后八个字,声音已经低了去,如蚊子哼般细小。
但楼绝影还是听见了……
周身的杀气猛然聚集,俊美的男子半眯了眼,口气云淡风轻:“紫儿,你刚刚在说什么?”
“没有啊!”楼钥紫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刹是天真无辜。
狭长的眸子闪过一抹戏谑,杀气渐渐淡了去,可逼迫感却丝毫没有降低:“是么?”
“嗯嗯!!!紫儿是好孩子,才不会骗爹爹!”自称“好孩子”的某人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楼绝影敛了目,将目光再次放到折扇上,未束的长发滑下,微微遮住了倾国绝世的脸:“这折扇哪来的?”
楼钥紫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炙炎给的。”
“你那个影卫么?”
“是啊。”楼大庄主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般:“啊!对了,炙炎昨天有来信,我还没看。诶?放哪去了……”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在杂乱无章的书桌上翻找起来:“我放哪儿去了?我明明记得昨天是放在这的,怎么不见了?跑哪去了……”
看着自家儿子热火朝天的寻找工作,楼绝影端起茶杯,淡声提醒:“今早被你当成废纸给撕了……”
“啊——”楼钥紫发出一声惨叫:“不是吧……山庄一级加密信函就这么一不小心被我给撕了?!”
看了眼少年一脸悔不当初的悲愤表情,楼绝影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已经拼好了。”
话刚落音,面前就出现了少年两眼放光的脸。楼钥紫感动道:“爹,您真~好!信呢信呢?”
“惊蛰。”淡淡唤了一声,伸出的手上就多了一张纸,极其破烂的纸……
惊叹于自己杰作的楼大庄主无比同情地扫了眼惊蛰所在的位置,当爹爹的影卫……真不容易!
极快地看了秘函的内容,楼钥紫深沉地眯了眼,笑意模糊,璀璨的眸子里闪动着名为“兴趣”的光:“爹爹,有好戏看,去不?”
“哦?”
“炙炎说,最近四王爷暮耐沂正想着怎么对付我,不过都被炙炎挡了回去。我们好不容易来一次皇城,当然要玩个够本不是……”
楼绝影冷冷地睨着楼钥紫,不发一语。
直到把楼钥紫看地全身发毛,败下阵来:“爹……爹爹?”
“实话。”
“…………”楼钥紫心虚:“实话?”
冷目一扫,杀气骤增。
“听说暮耐沂和十七王爷暮轨殇不和,这次妄想削弱避紫山庄势力的事肯定是擅自行动的,我只是好奇嘛……他哪来的自信……”语气很是委屈,可眼里,满是危险:“他就那么有把握,能斗得过我?”
楼绝影对于朝堂和商界一向漠不关心:“你去吧,我还有事。”
楼钥紫不满:“紫儿不想离开爹爹。”
“我杀人,你也跟着去?”
楼钥紫神色一正,认真道:“上穷碧落下黄泉,紫儿只认定爹爹一人!”
上穷碧落下黄泉,紫儿只认定爹爹一人!
所以……无论怎样,他,都跟定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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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在这申明一下下,虽然文案看似是悲文,但这文一点都不悲……绝对绝对的HE结尾!
再有……评~~论~~呐~~~(无限怨念)
正文第二十八章
楼钥紫见寰辕的时候,楼绝影并没有一同过去,只是冷冷看了自家儿子一眼,便转身很是干脆地离开。
眼神之凌厉,目光之冷冽,警告意味十足。
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长长舒出一口气,不就是去见个人么,这么凶做什么……复而又敛了神色,拈起刚刚从避紫山庄传来的消息,面无表情地翻看。一刻有余,璀璨的眼里漾出一抹似笑非笑。顺手将秘函碾成粉末,楼钥紫起身朝寰辕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前脚刚出,聍烟后脚就跟了上来,气喘吁吁,神色惊慌:“公子!山庄的事您知道了么?”
停下步子,楼钥紫带着柔和的浅笑,等女子缓下气来:“知道了,一级加密信函。”避紫山庄用于汇报消息的信函分为加密与不加密两中,前者只供在位庄主大人查看,加密的等级也有轻重缓急之分。
“那……”见主子丝毫没有透露出急色,聍烟的口气多了几分犹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您不就是一年没有亲自露面么,他们怎么能这样?!”
笑意不变,楼钥紫远望向皇宫方向的目光,逐渐悠远起来:“不就是那么回事么……”
“可是……这么一来,山庄五分之一的产业都会陷入瘫痪……”
“无所谓。”楼钥紫漫不经心道:“不是还有剩下的五分之四么。”
“…………”
许久没有听到回答,少年奇怪地将目光移回女子脸上,却在看见那双红红的眼睛时噤了声。
杏目里落下几滴晶莹,俏丽的侍女静静地站着,也不言语。
叹息一声,少年伸手抹去那些泪:“聍姐姐做什么哭,避紫山庄又不差那些收入。”
女子后退一步,侧脸避开少年的指:“公子您总是这么说,无论山庄遇到什么样的危机,您都是这句话。”
少年一愣,失笑道:“这是实话呀。”
女子摇摇头,道:“若您真的不在意,为什么要派司空公子去管理山庄?若您真的在意,为什么又对山庄不闻不问?”
闻言,楼钥紫再次敛了笑,认真道:“避紫于我,犹如鸡肋,留之无用,弃之可惜。待在我身边,会埋没了炙炎的才能,倒不如让他帮我接手这个鸡肋。”说到这,清越的声音顿了顿,随手折下一株花枝:“况且,这次的事,是我有意为之,那里对山庄不闻不问了?聍姐姐这话说得可严重了……”
聍烟呆住:“公子你拿山庄五分之一的产业开玩笑?!”
责怪似地怒嗔女子一眼,少年无辜道:“我哪敢,我这可是在帮避紫渡难来着!”
“渡难?”
“没错,内忧外患!”将花枝把玩于指间,楼钥紫继续说道:“内忧:离国四王爷——暮耐沂;外患:燎国澌坤山庄——宇文垣源。”
“公子指的是……四王爷打压避紫,宇文垣源抵制避紫的事?”
投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楼钥紫话锋一转,突然问起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还记得来皇城途中,被我扔掉的帐单么?”
一说起这个,聍烟就黑了脸,没好气道:“自然记得!”想忘都忘不掉!先是随意把帐单折成纸飞机扔出马车,又要她派人把帐单找回来,根本就是折腾人!
楼钥紫巧笑倩兮:“还记得遗失了哪几张么?”
“呃……”努力回想:“有些印象。”
“这次山庄名下产业之所以会瘫痪,原因出在哪?”
“供货商停止供货!”说到这里,聍烟咬牙切齿。那些商人居然以一年都见不到庄主,避紫根本没有合作诚意为由,拒绝为他们供货!
楼钥紫毫不在意地继续与聍烟一问一答:“记得是那些货商么?”
聍烟垂目想了想,突然抬起头,两眼放光:“公子,您太有才了!!!”
对于自家侍女的赞美,楼钥紫很是受用,眯了狭长的眼笑得高深莫测,内忧外患,前后夹击又怎样?一样动不了他分毫!看看前方凉亭里隐约可见的人影,楼大庄主撇嘴道:“丫头真笨!居然不信你家公子我,我难道会眼睁睁看着避紫出事?!”
聍烟委屈:“那也不一定啊……”
楼钥紫拉下脸来:“不与你说了,我还有事!”这么一折腾,时间都不早了!虽说如此,楼大庄主还是悠哉游哉地朝凉亭步去。
亭内,正是他此次要找的人——寰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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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概会2更……
再有,突然发现一个真理……
姽婳怜翩+诡邪避紫=姽+诡=鬼=我
啊……我真天才……
正文第二十九章
论到气质,公子寰辕与楼钥紫可谓是惊人的相似。同样是温润如玉,谦谦有礼的贵公子模样。论到容貌,寰辕俊朗,楼钥紫精致,同样世间难寻。论到待人接物,同样一模一样的圆滑。若总结一下,只剩下四个字:深藏不露。按聍烟的话说,那就更简单了:两只老狐狸!
此刻,两只狐狸都挂着温柔的浅笑,默不作声。
少了随身的描金折扇,楼钥紫很是不习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毕竟那扇子从不离手,都成了他楼大庄主的标志了。
寰辕始终笑着,凝望着湖中的大片芙蓉,宁静致远,淡薄飘渺。
楼钥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低声谓叹:“清水芙蓉,水媚妖姬,当属绝世。”
“在下以为,楼兄可堪比这玉池芙蓉。”
楼钥紫愣住:“寰公子说笑的吧……”
寰辕笑而不答。
楼大庄主尴尬地撇撇嘴,问道:“近些日子忙,疏忽了寰公子,不知寰公子在这儿住得可好?”
“在下很好,倒是听说楼兄你病了。”
再次尴尬,他总不好说是因为他爹把他扔进寒池,他又惧冷,这才感的风寒吧?楼钥紫干笑:“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多谢楼兄这些天款待,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今日是想来辞个行的。”
好自觉啊,他来意就是赶人走的,要是再让这个寰辕待上几天,那他岂不是天天要遭冷眼?说是这么说,场面工夫还是要做的……“这么快?”
寰辕抿唇一笑:“距上次宴会已经十五日了。”
楼钥紫只觉得满脸黑线,今天什么日子?怎么人人都与他作对?出门不利?!
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寰公子是做什么的?”
“平日无事,游手好闲罢了。”
“…………”把他当三岁小孩骗么?能在临羡阁仰慕亭设宴,并且请到冠玉阁头牌寐缃那个死女人的人,会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承影。”寰辕突然改了称呼,开口唤道。
楼钥紫浑身一抖,打了个大大的寒颤,好冷……
寰辕见状,奇怪道:“怎么了?”
继续干笑:“没事……天凉了点。”
寰辕点点头,又认真地望着楼钥紫:“承影如果有需要,可以去帝都东侧的丝庄找我。”
楼钥紫忙不迭地应下,心中却是有苦难言。能不能少叫几句“承影”啊……他的字难道就这么好听么?在楼大庄主万分期待的目光下,寰辕终于离了去。
他刚一走,少年就极没形象地瘫软在草地上,暗自骂道:唤什么不好,偏偏要左一个“承影”右一个“承影”,嫌他还不够烦是不?!
大大的眸子乱瞟几下,楼钥紫细声唤着:“爹爹……该出来了……”
话音落地,便觉一阵微风拂面而过,眼前无声无息地多了个白衣男子。周围的温度随着这个男子的出现而降低不少,本应心虚的人寒气四溢,本该生气的人心虚不已。
咽咽口水,楼钥紫颇有些悲壮:“爹爹的事处理好了?”
“嗯。”楼绝影冷声应着。
不安地扯扯长发,楼钥紫继续扯话题:“诡邪宫最近……没什么事吧?”
“嗯。”
“…………”楼钥紫欲哭无泪,爹爹这副不冷不热的模样是他最怕的。小心翼翼又问了句:“爹爹……怎么来了?”
另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楼绝影勾勾唇角:“不愿我来?”
“没有!”很是坚定地否认,楼钥紫依旧揣揣不安,爹爹今天……怎么怪怪的?
“很好……”满意于少年的答案,男子半眯起极美的凤眼,危险邪气,懒散魅惑。朝少年缓缓步去,楼绝影一字一顿道:“从今天起,你楼钥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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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总结就一句话:他爹受刺激了……
还有……他爹最后那句话没说完,就……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想让他们暧昧到底,可那句话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难道要绝影说:“从今天起,你楼钥紫就是我的人……”???????
可这符合人物个性么?所以!这句话,楼绝影没说完……
正文第三十章
楼钥紫不明所以地眨眨眼:“什么?”
“没什么。”楼绝影淡淡地回答,目光深邃悠远:“最近天气不太好,别乱跑。”
知他意有所指,楼钥紫乖乖点头:“紫儿明白……”
难得十七王爷不在朝廷,他避紫山庄也恰好陷入经济危机,这么好的机会,野心勃勃的四王爷会放过?
呃……这叫什么来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想必这些年,那个十七王爷遭到的暗杀也不少吧……
“在想什么?”
“紫儿在想……爹爹什么时候带紫儿出去玩!”少年笑意盈盈,看似撒娇,实则抱怨。
楼绝影当然知道他的心思,但他素来不喜去人多的地方,周身的温度又降了三分:“紫……”
“好嘛好嘛……”少年虽心有不甘,却仍是妥协了去:“我不出门就是!”
看着少年愤愤的表情,楼绝影竟漾出一抹笑,那双极美的眼仿佛汇集天下间所有光芒般耀眼夺目,浅绯色薄唇轻轻开启:“乖~”
“…………”楼钥紫盯着那抹难得的笑容出了神,在楼绝影越来越明显的戏谑注视下终于恼羞成怒地红了脸:“爹爹!!!”
一语既出,楼绝影马上敛了表情,变脸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望着那又恢复冰冷的俊美容颜,楼钥紫眼神幽怨,好不甘心啊!!!
笑意沁染的眸子绝美更胜往昔,忽然,眼神一凛,杀气骤然奔腾而起,攻势凌厉地朝暗处袭去。果不其然传来一声闷哼,一名黑衣人闪身而出,楼绝影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声唤道:“惊蛰。”
话音刚落,黑衣影卫就出现在男子身侧,低头恭敬应答:“主上。”
楼钥紫微微眯了眼,错觉?他怎么觉得那个黑衣人的身影很熟悉?“爹爹是要拿下他么?”
闻言,楼绝影的目光移到少年精致的面上,眼神深邃似海。默认……
楼钥紫轻笑道:“由紫儿来,可好?”语气云淡风轻,如同在论避紫山庄名下财产般随意。
不等楼绝影有所表示,黑衣人早已怒目圆睁,毫不留情地向楼钥紫攻了去,招招狠毒,直取要害。楼钥紫轻松避过攻击,好整以暇地近距离观察黑衣人,怎么看怎么眼熟,就是像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疑惑间,黑衣人突然射出三根细针,楼钥紫一惊,还来不及反应,针已到了身前,眼看就要没入体内。微风拂过,待楼大庄主回神时,黑衣人早没了影,而他么……安然地躺在他爹怀里。
前提是……如果可以忽略那冻人的寒气……
残酷的眼中泛起一抹噬血的光,危险非常,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晃若先前与楼钥紫调笑的人不是他:“紫。”
精致绝艳的脸有些苍白,楼钥紫大大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空洞。无意识地抬起自己被针划伤的手指,鲜红的血正向外流淌着,侧头看着那血,好似不明白发生了怎么事般。
蹙起眉峰,楼绝影周身杀气环绕,昭显出他极度不悦的心情:“紫。”
嗯?
将目光从指尖移到男子俊美的面上,楼钥紫疑惑而又茫然地看着他,眼神陌生疏离。
见状,眉蹙得更紧了些,狭长的凤眼内暗潮汹涌,紫……不对劲。“惊蛰,沧弦,惚筑。”冷冷抛下六个字,楼绝影抱着楼钥紫,眨眼间便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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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整整一天,还是觉得绝影那句话不要说完比较好……ORZ……好,我承认,其实是我不知道让他说什么好(望天)。
今天看电影的时候突然郁闷到了,觉得狗血很无敌,所以就有了这章……具体怎么狗血下去……看我心情,啊哈哈!~~```
正文第三十一章
沧弦检查结果:少主没病,伤口上也没毒。
惚筑检查结果:少主没内伤,也没中蛊。
惊蛰调查结果:黑衣人行迹可疑,入庄后到处乱闯,不排除因为走错地方才遇到少主与主上的可能。
楼绝影坐在大厅中央,面寒似冰,杀气缭绕,低下的一干手下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就这么提心吊胆地僵持了一个时辰有余,极为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惊蛰,派人回宫里把那东西拿来。”
惊蛰一惊,瞪大眼睛,惊异道:“主上请三思!”
楼绝影冷目扫去:“本座做何事,还要征得你同意不成?”
惊蛰连忙曲膝跪地道:“属下知错,望主上恕罪。”
其他人面面相窥,却都极有默契而没有询问出声,但是……谁能来告诉他们一下,宫主说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收回目光,楼绝影眯起眼睛,紫和那个黑衣人……好象认识。
聍烟战战兢兢地望着自家主子,神色犹豫。
感受到那道目光,楼钥紫疑惑道:“聍姐姐怎么了?”
聍烟慌忙摇头:“没事没事!”然后继续盯着他看。
很正常啊,连她的名字都记得,可是……也很不正常!看他手里拿的是什么?避紫山庄年度帐单!!!公子平时不是最怕看那个的么,今天居然主动要她拿了来……是不反常,那就是受刺激了。
自那天公子从外面回来就很不对劲了,宫主也是!
以前这两人不总是腻在以前的么?最近怎么连见都不见一面了?
楼钥紫无奈地放下帐册:“可是聍姐姐你再这么看着,我都写不下去了!”
“那就不要看啊……”又没人逼着你看!聍烟理所当然。
“…………”楼钥紫黑了脸。
“对了,公子您……怎么不去看看宫主?”
“宫主?你是说爹爹么?”楼钥紫奇怪道:“我为什么要去看他?”
这倒把聍烟问住了,是啊,为什么一定要公子去见宫主?咽咽口水:“他是您爹啊……”
“是爹就一定要在一起么?那我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
这十年?聍烟机敏地抓住这个字眼,公子……
“您不是一直都想见宫主的么?”
“什么时候?”楼钥紫眼神怪异,但又认真思考起来:“我什么时候说我想见爹爹了?”
见此,聍烟脸色有些发青,这是……出什么事了?慌忙转身,正想去找惚筑过来看看,却见门口正立着一人。白衣胜雪,纤尘不染,俊美似神,冷冽如冰。
“宫主?!”
听见惊呼,楼钥紫寻声望来,看见来人时,敛下眉目,低声唤道:“爹爹……”
楼绝影缓缓向他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他心尖上,令他心悸不已。璀璨的眸子再次染上疑惑,好奇怪的感觉。耳边传来男人低魅的声音,语调中竟带着冰冷的轻柔:“紫不想见爹?”
他一下子红了脸,精致绝艳,呐呐地应道:“不……没有……”
凤眼一沉,似乎有什么正在酝酿,楼绝影问着:“是么?那为什么不来见我?”
“我……”疑惑转为迷茫,是啊,为什么?“紫儿……不知……”
冷冷瞥了眼被少年置于案上的帐单,楼绝影勾勾唇,似笑非笑:“因为事务繁忙么?”
迷茫更甚,楼钥紫只觉思绪朦胧起来,难受地蹙紧细眉,伸手按住眉心:“大概……”
冰冷的眸子闲适地落在少年身上,楼绝影吩咐道:“聍烟。”
聍烟闻言,就差没跳起来,什么?!又交给她?!一年的帐单?!这可是一年的,一年的!!!!!哦,天!直接让她去死算了……但是……算了算了。认命般抱起一人高的帐册,聍烟的背影很悲壮,算了,还是先把这半个月的看完,指不定到时候公子不反常了,派人来帮她下呢?
没了旁人,楼绝影依旧勾着唇角,俊美的脸看不出任何想法:“几日不见,紫可有想爹?”
少年身体轻颤,思绪愈发飘渺:“我……不知……”
极美的凤目内是一如既往的无情冷漠,薄唇微启,不带丝毫感情地吐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来:“紫,可喜欢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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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心血**的后果就是……没办法自圆其说……我ORZ了,我想后悔,不知道还来得及不?
抹汗!咳!这句小紫问了三遍的话,现在由绝影问出来了,别怀疑,你们没看错!是那五个字!至于为什么这么语出惊人……别来问我,直接去问绝影。呃……如果他愿意回答的话……
正文第三十二章
楼钥紫大大的眼内透着满满的迷茫,隐约可见几分挣扎与痛苦,一只手紧紧握起,关节隐隐泛白。红艳的唇开合数次,这才答道:“紫儿…………不知。”
“是么……”楼绝影冷着眼眸,并没有深究这个问题,只是将一把描金折扇递到少年面前。
少年愣愣地接过,自言自语道:“我说刚才怎么找不到……”复而又诧异地抬起头望向男子:“爹爹什么时候拿去的?”
楼绝影悠远了眸子,淡声道:“很久以前。”
“很久以前?”楼钥紫拧紧了细眉努力思索。
“久到……你还不是现在的样子。”
楼钥紫瞪大了眼睛,疑惑地望着他。什么意思?他不一直都是这样么
男子无意多做解释,转身便离了去,只留楼钥紫一人在原地出神。
怎么怪怪的?他与爹爹之间……好象……不应该是这样。可……他们不是父子么?为什么爹爹问他那句话时……会有那种感觉?就好象……刹那间,便是永恒,即使就此逝去也无所谓。
怎么说呢……就好象……他与爹爹,不是父子,而是**……
**?喜欢就是那种感觉,但是……
额叫渗出冷汗,少年眼中的迷茫更甚,如迷雾般模糊了璀璨的眸子。
紫,可喜欢爹?
为什么当时……会有一股冲动,坚定地想说出那两个字?
——当然。
之后楼钥紫回忆起这件事时,总是一脸悲愤,如果当时他肯定了答案,不就容不得他爹躲着他了么?!多好的机会!!!就这么……跳掉了……归根究底,还是他爹不好!问他这么重要的问题,偏偏挑在那时候!看见楼大庄主咬牙切齿,楼绝影淡淡飘来一眼,嚣张的老虎立马变成温顺的小猫…………
望着男子离去的方向出神,少年满眼迷茫怔忪,单薄的身影出奇地孤寂落寞。
不知过了多久,聍烟慢悠悠地“飘”了来,脸色苍白,看来是着实被那些帐册恶心到了。
聍烟开口犹豫地唤道:“公子……”
“什么?”少年的目光依旧涣散,仅是下意识地接口。
“方才山庄传来一极秘函……”
“是么?”
咬咬唇,女子吞吞吐吐:“说是……”
“什么?”
“十七王爷回朝了!”
“哦……”楼钥紫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惊人:“你说什么?!”
“十七王爷已经还朝了……”
方才如刃的眸子又黯淡起来,仿佛刚刚那一眼是幻觉般:“我知道了……”
拼命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聍烟烦躁地抓抓头发,真的很反常啊……这么大的消息居然都没一点反应。莫不是鬼上身?!那她是不是应该去请个道士过来看看?
望着自家公子神游天外的美丽侧脸,聍烟很认真地考虑起这个问题来。
不过这个想法尚未实现第一步,就已经胎死腹中,因为……楼钥紫从那天起,就一直拉着她处理堆积已久的事务。
说是堆积已久,是很夸张的。避紫山庄分工明确,零零总总地负责下来,够资格到楼钥紫手中的,只有几张薄薄的纸片而已。就是这几张小纸片,也有炙炎在前面替他决断。所以说……楼大庄主其实可以非常悠闲。但是!但是……但是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偏偏没事找事,拟定起向北方殊国发展的计划来,一天从早议事到晚,折腾地聍烟大叫投错了胎,要是能当一只猪,那多幸福啊!!!
以上……是聍烟的原话,而事实是:由于避紫山庄五分之一的产业已经陷入瘫痪,为了挽回损失,伟大的楼大庄主纤手一指,指向了殊国辽阔的国土,面带春风般的微笑,薄唇柔柔地吐出几个字:“既然离国内受打压,燎国内受抵制,不如就去殊国算了。”
就这样,避紫山庄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部开始了朝殊国进军的准备。就这么一个无心之举,导致了短短一年后,殊国就丧失了对本国经济命脉的掌握,拱手送给了楼大庄主……
忙,是如愿以偿地忙了起来,其直接后果就是……避紫山庄非但没损失丝毫,反而在原有的基础上,又翻了一倍。间接后果是……离国经济萧条,燎国经济动荡,殊国经济直线上飙。
至于这件事的出发点,其实,很简单!简单到可以用六个字予以概括:他……不想见爹爹。
最起码现在不想见。
在爹爹问了他那句话之后。
他不止一次地困惑、迷茫,爹爹……为什么会那么问?难道……爹爹从没有把他当儿子看?
普通父子间……会问儿子喜不喜欢爹爹这样的问题?
若没有,那还说地过去……若有,那他岂不是太大惊小怪了些?
一念及那个傲尘绝世的身影,他总是忍不住一阵心悸,很是奇怪的感觉……
在没弄清楚爹爹于他的想法,与他对爹爹抱以何种情感之前,他还不想见爹爹。
其他的明明很清晰,为什么会在思及爹爹时……
那般模糊,以及……前所未有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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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就是这样,紫什么都记得,偏偏就是忘了他喜欢他爹这件事。我思前想后,觉得这件事应该可以算在狗血的范围之内,至于那个黑衣人……大家有兴趣的可以猜猜他是谁,现提供以下几点线索。
1:黑衣人是男的。
2:紫好象认识他,觉得他的背影很熟悉……
3:那人不是来行刺的……
正文第三十三章
没日没夜地忙碌了多日,聍烟终于在一个午后,偷偷摸摸地搬了张椅子到后院,舒舒服服地晒起太阳来。待楼钥紫发现少了一人,前来寻她时,她早已熟睡。
看着女子毫无防备的俏丽容颜,楼大庄主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索性也放松身体,懒懒地躺在草地上。温暖的阳光照耀着身子,温暖透人心脾,蹙着眉哼哼两声,不久便也跟着睡了去。
他做了一个梦。
梦境瑰丽斑斓,大片大片的紫色花朵中央,静静地立着一名紫衣男子,身形**挺拔,过长的柔顺墨发被凌厉的风挽到半空,**万千。似乎是感到了他的到来,男子转过身,望向他所在的方向。那张与他九分像的面容上带着淡漠疏离,却在看见他的同时变为忧伤。薄薄的柔唇一张一合,无声地吐出一句话来。本应溢着浅笑的狭长眸子蒙着一层水雾,神情悲戚,让人有种……哭泣的冲动。
那男子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绪,使他的心情,也跟着沉闷起来。刚想出声询问,只觉面前一黑,思绪一个波动,迷迷糊糊便醒了来。
楼钥紫是被吵醒的,但这不是他目前最关心的,他最关心的是……为什么他会躺在爹爹怀里?!
呐呐地瞪大了璀璨的眼,很明显的惊讶表情使楼绝影眯了眼,周身杀气猛然腾出,冰冷摄人,低魅的声音也是极冷:“可饿?”
“…………”楼钥紫依旧睁着眼,不应也不答,凤目内迷茫如初,却又好象……多了点什么。
梦中的紫衣男子……为什么要那么悲伤地问他……
——你忘了谁都好,怎么能忘了他?
忘了他?他忘了谁?记忆……明明很完好啊。可是……
好象真的漏了些什么。
是什么呢?
心中好似缺了一角,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被他遗失了。
“唔……”难受地用手指抵着眉心,楼钥紫微微**出声。
下颚被人轻轻勾起,不意外地望进两潭冰池中,勾魂夺魄的绝美凤眼正静静地看着他。他的心猛然一跳,忍不住红了脸。
预料之内的反应使杀气猛然散了去,周围的温度也渐渐回升,大有春暖花开的趋势。
爹爹心情很好。他这么想着,却又立即愣住了,他怎么会认为爹爹心情好?眼前那张与他七分相似的俊美容颜上根本没有丝毫笑意嘛!
好奇怪……
最近一直很奇怪……
先是炙炎突然提出要回他身边保护他,接着又收到寐缃的消息,说是宇文垣源已经来了离国,然后又是左丞相大人要来亲自与他会面……
炙炎要过来,还可以解释解释,毕竟相处多年了么,至于宇文垣源与左丞相就……莫名其妙了!
好吧,就算他宇文垣源是来经商的,那步捺珂要见他干什么?
下颚传来的力道稍稍加重了些,冰冷却异常低魅的声音自言自语般传来:“紫,看来你是真忘了……”
他疑惑道:“我忘了什么?”
闻言,楼绝影松开手:“忘都忘了,还有何必要去追问?”
楼钥紫突然有些激动,抓紧了男子雪色的衣襟:“有!我若是把最重要的事忘了呢?!”
“既然重要,如何会忘?”楼绝影淡淡反问一句,目光,落在少年扯住他衣服的手上:“紫,放手。”
“…………”楼钥紫沉默,可是……谁规定最重要的事就不能忘记的?!撅起红润的唇,少年耍赖道:“不放!爹爹不说清楚就不放!”
眉峰蹙了起来,寒气也跟着开始凝聚,楼绝影的声音冷得能掉出冰渣:“本座再说一遍,放手!”
“…………”少年讪讪地收回手,但又很不甘心,眼角瞟了男子数次,环在男子颈间的手,带着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依赖:“爹爹……我明天要入宫一趟。”
楼绝影颔首:“记得活着回来。”
“…………”搞什么!跟生离死别似的,皇宫有那么恐怖么?!
楼钥紫发现,与爹爹在一起时,他好象经常无语,果然是……命中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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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狗血了,是不应该狗血地彻底点捏?
我觉得小紫这应该不算失忆呀,他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来着,只是忘了喜欢他爹。就是莫名其妙了点,不管了,反正这文早就莫名其妙了。
接下来……就是寐小缃同学出场了,啊哈哈~
正文第三十四章
第二日,楼钥紫吩咐聍烟乖乖待在这座与避紫山庄一模一样的诡邪宫分宫里,等着炙炎的消息,说完便翻身上马,朝冠玉阁急弛而去。
聍烟一脸惊诧,公子前几日不才说……死也不要再见到寐缃小姐的么?
话说这天,寐缃正百无聊赖地辣手催花,只闻一阵喧闹过后,她最近一直心心念念的楼大庄主就出现在她面前。媚紫的华服,媚紫的丝绸,果然人如其名啊!
女子绝美的面上立即浮现出一抹玩味的浅笑:“哟!楼大庄主来了呀~怎么没见你爹爹?”
楼钥紫一愣,奇怪道:“小缃,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爹?”
寐缃也愣住:“怎么?难道那天将你带走的不是你爹?”
楼钥紫迷惑道:“哪天?”
寐缃呆住:“小紫,你脑子进水了?”
楼钥紫黑了脸:“你才进水了呢!”
寐缃奇道:“那天明明听见你叫他爹爹来着……你怎么不记得了?”
“…………”楼钥紫深感头痛:“算了,这事儿以后再说,我来是找你办……”
话还没说完,寐缃就一脸“我了解了”的神情,看得楼钥紫心里直发毛,怎么最近所有人都怪怪的?!
楼大庄主愤怒了:“寐小缃!听我把话说完!!!”
寐缃也愤怒了:“寐缃就寐缃,什么寐小缃?!楼小紫,你不想活了?!”
“…………”楼钥紫终于败下阵来:“好好好,缃姐姐,是钥紫的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别生钥紫的气。”
一声“缃姐姐”叫得好不柔软乖巧,寐缃最吃这一套,立马笑眯了眼,气势恢弘得一挥手:“有事尽管说,只要我办得到!”
见达到目的,楼钥紫细长的凤眼微微弯起,笑地好象只狐狸:“凭缃姐姐的能力,自然是办得到的。”
“少跟老娘拐弯抹角,直接说!”于楼钥紫面前,寐缃一向难掩其本性……
楼钥紫“唰”地一声打开折扇,姿态**:“我要……左丞相步捺珂其子——步怃倪的所有资料。”
闻言,寐缃却皱起了眉:“你怎么注意到他了?这人一向默默无闻,怕是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楼钥紫高深莫测地眯了眯眼:“就是这样的人,才不得不防。不说了,我今天还要入宫,缃姐姐什么时候能把资料给我?”
“唔……这次难度大点,后天给你……”寐缃说着,忽得一抬头:“你入宫去干什么?”
楼钥紫叹口气,好似极为无奈:“左丞相大人有请,钥紫敢推辞么?”
寐缃一笑,明艳动人:“还有你不敢的事么?”
“有啊,多得很呢!”
“比如?”
“比如……”比如他就不敢在他爹面前放肆……明亮的眼难以觉察地闪了一下:“比如……我就怕缃姐姐不肯帮我的忙。”
寐缃笑得温柔至极:“楼钥紫,你少给老娘得了便宜还卖乖,快滚吧,下次来时记得把你家美人爹爹一起带上,否则别怨老娘闭门不见你!”
“…………”楼钥紫顿时苦了一张精致的小脸,这个难度可大了……他爹最讨厌吵闹,怎么可能跟他来这种地方?璀璨的眼泫然欲泣:“缃姐姐,换个条件罢……”
寐缃笑颜一僵:“收起你那眼泪,老娘我…………不吃你那一套!”
少年柔柔地唤道:“缃姐姐~~”
“好了好了~老娘啥条件都没有,你爱来不来!”
这时看起来……好象是寐缃被楼钥紫卡地死死的,而不是楼钥紫怕寐缃。若拿这问题去问楼大庄主,他肯定晃悠着描金折扇,答道:“商场混的,就讲究一个‘诈’字,若我表现出一丝一毫怕那女人的情绪出来,以后我就没翻身之日了。”
若把对象换成楼绝影,楼钥紫肯定会眯着眼,笑**地回答:“爹爹么?寐缃那死女人哪能与之相比的?我对爹那不是怕,而是……”说到此,立即噤声,楼绝影冷眼扫来……
得到寐缃的应肯,楼钥紫好心情地走出冠玉阁,悠闲地上马,朝皇宫晃去。
步捺珂约他见面,不是在丞相府,不是在避紫山庄,不是在离国的其他地方,偏偏就是在皇宫里……
抬头望望明媚的阳光,楼大庄主感叹道:看来还真如爹爹所说,要变天了……尚未感叹完,楼钥紫便僵硬了全身。
如爹爹所说?爹爹……何时对他说过那句话了?
难道……他真的忘了什么么?极美的狭长凤眼危险地眯起,有人竟敢暗算他?真当他好欺负不是?
可是……被他忘记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先前一直没有觉察?
唔……下次还是问问爹爹吧,爹爹应该不会对他说谎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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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收到长评我心情好,明天MS有空,决定2更……
再有……紫那个莫名其妙的狗血原因,我已经想好了,所以……别再说我莫名其妙了……ORZ,我素好孩子。
正文第三十五章
楼绝影再见到楼钥紫时,他已经从皇宫回了来,火红的夕阳在少年背后孑然下落,无尽的凄美,而少年却带着盈盈的笑意,温暖柔软。
“回来了?”
“嗯。”楼钥紫晃动着折扇,璀璨的眸子里落进点点金光,媚紫与火红的金色交相辉映,衬得少年出奇地妖娆魅惑。懒懒地伸个懒腰,长叹一声:“皇宫真不是人待的地方,累死我了!”
男子冷酷的绝美凤目在夕阳下,竟显出平日没有的温柔笑意来。然而,“笑”的,仅仅只有眼睛而已。“是么?”
“嗯嗯!”少年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累地我连路都走不动了!爹爹……”
嗯?
男子的目光疑惑地望去,却见那张绝艳的面上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无辜而纯净的,好似一个撒娇的小猫般:“抱!”说着,便展开双臂,站在原地不动。
楼绝影微敛下眉目,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神情晦涩难懂。
不知过了多久,那一身白衣的冷傲男子这才缓步走至少年身畔,轻轻将他拥住,眨眼间便消失在原地。
自这天起,他们似乎又回到了遇见黑衣人之前。至少在聍烟看来,没什么不同。但楼钥紫与楼绝影自己,却很清楚。
有些事,是早就回不去了的。
纵是如此,楼绝影于楼钥紫的态度,并没有多大改变,依旧是有求必应。而楼钥紫,则是异常悠闲地待在他爹身边。
反正他也可没事做,避紫山庄有炙炎,年度帐单有聍烟,消息情报有寐缃,哦!生活原来如此美好!
而关于那日皇宫内的一切,两人都很有默契地闭口不提。
丞相的召见是个幌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楼绝影又怎会不知?
唯一一件天下人都知道的大事,便是一个月后,由刚刚还朝的十七王爷主持的秋猎。
秋猎的地点,正好死不死地选在避紫山庄附近。这不是……摆明了有目的性的么?
但楼钥紫丝毫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爹爹……”少年低低唤着,狭长的眼在暗夜中显地分外迷茫。“紫儿有问题想问爹爹。”
黑暗中,那道熟悉的低魅声音缓缓流动着:“问。”
“紫儿……”少年忽地又停下,好似在筹措言辞般:“紫儿……是不是,是不是忘了什么?”
那声音停顿了一下,方才道:“紫,爹仍是那句话,忘了,便是忘了。”
“…………”少年咬咬唇,精致的脸掩于黑暗之下,看得不甚明了。“爹爹您……不在意么?”
沉默。
楼钥紫急切地想知道答案,无奈再怎么睁大眼睛,都无法看清那袭白衣。摸索着向前走去,心中好似被什么揪住了,压抑地喘不过气来。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双冰冷无情的眸子在暗夜之中,更显其危险诡谲。
低沉魅惑的声音淡然响起,于寂静的夜里,带出一抹难以觉察的惆怅:“纵是在意,你也已经忘了。”
少年抬起头,努力想看清男子的脸,道:“爹爹若是在意,紫儿怎么也要记起那些事来;爹爹若不在意,那……紫就舍弃它,让它,只存在于你们的记忆里。”言语间的认真,不似玩笑之语。
又是一阵沉默。
时间好似停留了千万年,楼钥紫再一次坚定了将此事彻查的决心。现今这般不明不了的状态,还真是急人!
“紫。”那道声音轻轻传来,如虚幻青烟般飘渺:“我在意。”
正文第三十六章
紫,我在意。
紫,我在意。紫,我在意。紫……
楼大庄主现今满脑子都在无限循环着这四个字,唇边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静坐在池边出神。
寐缃来时看见的便是这副诡异的画面,某女子两眼放光,绝美的容颜勾勒出更为诡异的笑容,自己寻了个地方,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楼钥紫发呆。
这一看,一直从日出看到日中,聍烟过来请楼钥紫前去吃午饭,才得以告终。
在聍烟小心翼翼地呼唤数十声后,楼大庄主这才回神,同时也发现了不知看了他多久的寐小缃……
少年起身,将长发拂到身后,奇怪地瞟女子一眼:“既然来了,怎么都不叫我?”
寐缃这时早已经收了笑,摇摇头道:“不碍事儿。”
“啊……都中午了……”楼钥紫自言自语着,忽地又望向女子:“一起吃饭吧,人多热闹些。”
女子听了,脸色有些许变化,人多……热闹些?!“怎么?你家美人爹爹不在?”
楼钥紫悠然漫步向主厅,却还是回答了女子的问话:“爹爹办事去了,中午不回来。”
就因为他走在前面,所以才没见着女子一脸的悲愤。好不容易有个正当理由来一趟,正主居然有个不在家?!简直天理难容!!!
可寐缃还没悲愤多久,极度能吸引她兴趣的事情发生了——楼钥紫以前曾与她提到过的一影卫——司空炙炎竟然来到了皇城。
楼钥紫身为离国首富,虽然不会武,却有不少武艺超绝者环于身边,影卫司空炙炎为其中之最。
她所知道的,也仅限于炙炎已经跟了楼钥紫不少年,这一点,至于其他……像什么炙炎为什么会跟着楼钥紫啦?楼钥紫是怎么看待炙炎啦……之类的问题,虽然好奇到暴,却仍是不敢询问那再次沉浸入自己思绪内的少年。
哀叹一口气,这年头……
司空炙炎来是来皇城了,却没来这诡邪宫分宫,而是住进了避紫山庄在皇城的一家古玉店里。
“小缃,我让你查的东西呢?”楼钥紫一手支着额,神情略微有些涣散。
一拉到正事儿上,寐缃好似换了个人似的正色道:“老娘已经查到了,都在这。”说着,便取出一个秘函递过。
“麻烦了。”示意聍烟接过秘函,楼钥紫只是淡淡地朝寐缃点点头。
寐缃妖娆一笑:“不麻烦不麻烦,那个步怃倪也算是个俊朗少年,莫不是你对人家有意思?”
楼钥紫愣住,马上就黑了脸:“寐、小、缃!少说几句话也不会死人!”
寐缃也黑了脸,看来是对“寐小缃”这名字深恶痛绝:“楼、小、紫!老娘早告诉你不要那么叫老娘呢!”
“…………”楼钥紫放弃争执,一遇到这死女人,准没好事!
看见眼前绝艳的少年头痛地揉揉眉心,寐缃笑得三分狭促,七分得意,慢悠悠地端起茶盏,好整以暇地品起来。
楼钥紫放弃抵抗,十足十的有气无力,突然脱口而出一句问话,连自己都觉得突兀:“小缃,若有人……什么都记得,偏偏忘记了一件好象最重要的事。你觉得……有可能么?”
寐缃不以为异:“怎么不可能?唔……你说的这情况,南疆好象有种异术可以达到。”
璀璨的眼瞬间闪过一抹锐利:“什么异术?”
“具体叫什么我不清楚,只知道那异术因人而议,但能达到同一种效果——其他记忆完好无损,只会将他这生中,最重要的事忘却。”寐缃睨他一眼:“怎么?难道你中了?来,跟姐姐说说,你忘了什么呀?”最后一句话,语气极至温柔,甜得能掐出水来。
楼钥紫很配合得温柔一笑:“姐姐?!我好象还真忘了一件事呀……”柔柔的嗓音使寐缃寒毛倒竖,急忙换上足以称为谄媚的表情,道:“玩笑话玩笑话!”
少年疑似漫不经心地打开描金折扇,不发一语。
寐缃冷汗直冒,咬牙道:“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楼钥紫不紧不慢地问着:“这异术,可有破解之法?“
“有。”寐缃肯定地答道,又想了想,添了一句:“有也等于没有。”
“怎么说?”
寐缃翻个白眼:“那破解之法就是诡邪宫秘不外传的镇宫至宝,你想想,诡邪宫啊!魔道之首啊!听闻宫主楼绝影无情无心,残忍冷酷,哪有人能拿到那东西?所以说,有也等于没有。”
“…………”楼钥紫登时无语。
按寐缃所说来看,自己应该是中了那南疆异术没错了,而那常人看来毫无期望的破解之法于他来说也不算太难,只要爹爹肯。
他这……算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
唔,应该算是……不好也不坏吧?
“我说小紫,你今天真的有点不对劲啊。难道是思念成疾?啊哈,情窦初开啊!”寐缃戏谑地调侃:“咱们都这么熟了,你就别不好意思了,跟姐姐说说,对象是谁啊?多大年纪啊?身高多少啊?家世如何啊?对了,是男是女啊?……”
楼钥紫只觉额上青筋直跳,她以为她在干什么呢?给他介绍对象?那就算了,最离谱的还是最后一问,什么是男是女?!
由此,楼大庄主再次肯定了一件事:这女人生来就是跟他作对的!!!
“你给我停!”实在压制不住烦躁心情地大吼一声,果不其然就在下一秒看见那女人红红的大眼蒙上一层水雾:“小紫……”声音轻颤道:“小紫……你讨厌我了么?”
倾国**的楼大庄主当下黑了脸,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寐、小、缃、如、果、你、再、不、停、就、别、怪、我、把、你、从、这、丢、出、去!!!”
寐缃马上敛了神色,起身面无表情道:“我还有事,楼公子,告辞了。”
楼钥紫依旧咬牙切齿:“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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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2更终于完成,哦耶!
咳!我答应虐情大人的番外是一定会写的,具体什么时候写,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一点,那番外素甜滴。
正文第三十七章
当日,避紫山庄就对其下所有势力下了一道密令,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找到关于南疆异术的一切。
密令发是发出去了,收到消息的日子应该也不会太长,但让楼钥紫一直疑惑不解的,不是这异术本身怎样怎样,而是他为什么会中这异术……
他问过聍烟,聍烟说不知道;他问过寐缃,寐缃说不知道;他问过“溯缔”,那七个人一致摇头说不知道;他甚至还去问过惊蛰,得到的答案依旧是——不、知、道!!!
这件事……爹爹他就算不清楚,应该也是知道一些的,但为什么每次他问起来,爹爹都不回答?
很伤脑筋的问题……
不想也罢,还是那句话,爹爹不愿他知道的,纵是他猜破脑袋,也是枉然。
“我说……楼小紫啊,你把老娘找来,不会就是让老娘在这看你唉声叹气的吧?”绝美的女子半死不活地趴在桌子上抗议。
“…………”楼钥紫充耳不闻。
“楼小紫,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就是!老娘一定帮你解决了!”寐缃握拳,大义凛然道。
楼钥紫淡淡看她一眼:“我在想我到底忘了什么。”
“…………”寐缃瞬时间泻了气:“我怎么知道你忘了什么,你忘都忘记了,怎么可能想得起来。”
楼钥紫不语,继续发呆。
寐缃死阳活气:“你想你的,我不管你,但你把我拉过来干什么?!”冠玉阁新来的美少年都还没来得及调戏呢……
“我高兴。”
“…………”寐缃气结:“楼、小、紫!!!”
“寐姐姐,在下楼钥紫。”
绝美的容颜忽然勾出一个惑人的微笑:“楼钥紫?怎么我记得当初有人自我介绍时,说他叫楼承影来着?”
楼钥紫愣住:“我有这么说过?!”
“有的。”
“真的??”
“真的。”
“你没耍我?”
“我敢么?”
“你开玩笑的吧?”
“我没有。”
楼钥紫终于拉了脸:“还有谁知道我的字?”
“啊,原来‘承影’是你的字啊,我说呢……”女子完全无视掉少年。
少年不紧不慢道:“你说了,我就放你走。”
寐缃瞟瞟守在门口的诸多侍卫,衡量衡量利弊,大大的杏目转来转去:“小紫啊,你家美人爹爹呢?”
楼钥紫答得干脆:“不知道。”
寐缃诧异:“不对啊,聍烟不是说,你这几天一直和他在一起的么?”
楼钥紫半眯了眼,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聍烟,道:“爹爹有爹爹的事,我难道要与他形影不离么?”
“这有什么,影子嘛!”寐缃不以为异,小声嘀咕道:“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个问题?好反常……”
“别转移话题,说,还有谁知道我的字。”楼钥紫懒得再与她耗下去。
“好象只有那个什么寰辕公子的……”一说到这个,寐缃马上精神抖擞:“寰辕公子长得也很不错啊!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小紫,你要不要考虑下他?”
楼钥紫一听,立马黑了脸,这女人的习惯怎么还没改掉啊,从认识他开始,就一直不遗余力地向他介绍对象。唔,如果只是介绍对象那还可以对付过去,偏偏她介绍的全是男的!!!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你想多了,来人,送寐缃小姐回冠玉阁。”楼钥紫很是干脆地吩咐。
“是,少主。”两名侍卫进来,架起寐缃就往外走,
“我话还没说完呢!”寐缃开始抗议:“我先要走你不让我走我现在不想走你又要我走楼小紫你什么意思……”声音越来越远,终于消失不见。
楼钥紫擒着一抹笑意,指间转动着描金折扇,为商时才有的深沉心机于此刻暴露。寰辕是么?记得以前调查过他,他的身份,根本就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要见面么?
还是算了吧,现在他记忆不全,少些人知道比较好。
“聍烟~”楼钥紫开口唤着,语气及至温柔:“看来你和寐缃的关系很好啊……”
聍烟嘴角僵硬到抽筋:“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
“哦~”楼钥紫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只是见过几次面……你就把我卖了么?!”后面的几个字,根本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公子,您想多了……”
“是么?看来最近真是累了……”楼钥紫以手抚额,神情看似很是疲惫,接下来的话却让聍烟吐血:“那这剩下来的,就交给你了。”另一只手指向堆砌于书桌旁,五大摞半人高的册子。
聍烟悔不当初,欲哭无泪,移目看向窗外,果然秋风萧瑟……
“为什么最后检阅帐册的总是我?!”不甘心地大吼一声,惊起飞鸟无数。
摆脱了帐册苦海的楼大庄主很是悠闲地往楼绝影的住处溜达,这个诡邪宫分宫虽说是按照避紫山庄的格局来建的,但细微处还是有些不同。最大不不同就是他爹居所外的那片红叶林。
爹爹难道就这么喜欢枫叶?在诡邪宫时天天待在劫忧林里不说,出了宫还照样……
思量间,已走至楼绝影门外,正准备踏入,屋内传出的一句惊呼让他脸色煞白地停了脚步。
“主上!这会出事的!”
熟悉的低魅声音冷冷流动着:“退下。”尾音一顿,楼钥紫只觉一股强烈的杀气骤然袭来,还来不及反应,胸口便是一痛,晕了过去。
正文第三十八章
意识渐渐从黑暗中苏醒,尚未来得及睁开眼,一个冰冷而暗含怒火的声音已传入耳:“紫,不许再有下次。”
他蹙着眉,打开璀璨的凤目,脸色苍白,无力道:“我也不想有下次。”他最近昏迷的次数也太多了点……都能和那段时间媲美了!
楼绝影站在床前,俊美的脸笼着寒霜:“以后别躲着,若我再不小心伤了你,怎么办?”
“能死在爹爹手上,紫儿也满足了。”他眼神深沉,不似玩笑。
楼绝影周身的寒气愈发浓厚:“紫,你在惹爹生气。”
闻言,楼钥紫无奈地眨眨眼:“我没有……爹你想多了。”
楼绝影冷睨他一眼,忽然伸手执起那段晶莹流转的媚紫丝绸,道:“以前的事,你可想起来了?”
明亮的眼一闪:“还没有……”
“你真的在意?”
楼钥紫直直望进那双极美的冰冷眸子里:“爹爹在意,所以我在意。”
男子敛下眼帘,寒气渐渐淡去:“你已经没必要想起来了。”
少年愣住,不明所以:“为什么?”
“因为……”男子转身,**的身影于逆光中显得高大而朦胧:“因为……你忘记的,已经找回来了。”
找回,不是记起。
楼钥紫抓住了这个不同,但还是有些不明白。按爹爹的话来说,应该就是……他忘记的事已经重新回来了,所以没必要再去努力想了……
楼钥紫纠结了,可总要说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事吧?!不明不白的真的很难受啊!!!
视线落在那段媚紫丝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东西,同样莫名其妙!突然,璀璨的眼一眯,细长的眉皱起,楼钥紫远远看向男子离去的方向,目光中暗潮汹涌。被他握在掌心的丝绸上点着几点嫣红,媚紫的颜色因此而变成半透明的浅紫,竟流动着淡淡的光芒。
是纹寒紫凌……
诡邪宫三大至宝之一,怎么会到他手上来?简直匪夷所思!
暗自运气调息,身上多处脉络受损,看来内伤不轻。唔……他爹的内力是不是太强了点?这还只是杀气,就能把他伤成这样,那要真动起手来……楼大庄主脑海中只有四个字:不能想象。
记住教训了,下次再也不在爹爹房门外偷听谈话了,不然再被误伤,他可不保证自己还能活下来……
要偷听也要正大光明地站在他爹身边偷听。
在魔教教主大人的照顾下,楼大庄主的内伤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说是照顾,其实很简单。楼绝影每日输了内力予他打通经脉以后,就坐在案前看书,任楼钥紫躺在**瞪着他。
“爹爹……”
“…………”沉默。
“爹爹……”楼钥紫加大了音量。
“…………”依旧沉默。
“爹爹!!!”
“…………”沉默。然后冷眼扫来。
“…………”楼钥紫无聊地找话题:“爹爹在看什么?”
目光又回到书上,却很给面子地淡淡吐出几个字,算做回答:“《天衍论》。”
唔……没看过。继续找话题:“爹爹……我的伤,什么时候能好啊?”
“明天。”
“…………”多说一个字又不会出人命……“爹爹……您下手真狠。”
“这是最轻的。”
很好,突破了五个字。“最轻的都能让我躺上十天?!”楼钥紫登时说不出话来。
“…………”再次沉默。答案显而易见,问题太白痴,拒绝回答。
又过了一会儿,楼钥紫受不了了,一天两天还好,可这十天他都躺在**不能动,实在无聊过头了,现在就算拿本帐册来,他也能看地津津有味!
一无聊,就会乱想。从他有记忆时开始,一直回忆到现在。最后想得实在没有可想的了,就开始着手某些事的策划。原本觉得很费脑子的事都想了个遍,可是……
“爹爹……”
再次听到这十天来出现频率最高的两个字,楼绝影终于放下手中的书,冷冷地直视他,声音宛如三丈寒冰:“说。”
“我很无聊。”
“看出来了。”
“…………”精致的脸皱成一团:“那您还…………”话没说完,却停了下来,慎重考虑言辞后,这才挤出几个字:“您继续看,当我什么都没说。”
看着**很是无语问青天的少年,那双始终堆砌着无数坚冰的凤目竟盈出点点笑意,淡得让人无从觉察。唇角几不可见得勾了勾,楼绝影看看窗外艳丽的桃花,心中猛然升起一个念头。
就这样过下去……好象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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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幕式,很激动人心的说……
唔……已经决定再追加一篇番外了,可是还没想好写什么,有米人提意见?先声明,除H!
正文第三十九章
诡邪宫三大至宝,一为九天玄珠,被楼钥紫五岁那年当糖果给吃了……
二为纹寒紫凌,被楼绝影送给了楼钥紫,充当起了发带一条……
三为……不知道。
除了历代诡邪宫宫主外,没人知道那另一至宝到底是什么。
虽说如此,但连楼钥紫都不知道的话……就有点……呃……奇怪了。
但对于从小就在诡邪宫乱跑,拿至宝当玩具的某少宫主自己来说,这很正常。现在两大至宝现在都在他身上,若再加上那第三样,他说不定会被四大长老给活剥了……
小时侯他爹好象很纵容他来着,无论什么事,只要他说出口,他爹肯定办到。怎么长大了就……
“爹爹……”终于可以下床走动的楼大庄主敛下眉眼,轻柔地唤着。
“嗯?”
“爹爹……”快速看了他爹俊美的脸一眼,楼钥紫又低下头去:“爹爹可喜欢紫儿?”
“…………”气温骤然降低,宛如狂风暴雨前的声势渐渐凝聚。楼绝影不发一语,垂下的长长睫毛挡住了眼中所有的端倪。
“爹爹?”少年清越柔软的声音继续唤着。
楼绝影拂开长袖,入坐东侧,低魅惑然的冰冷声音流动如水:“紫,你可知,何为喜欢?”
闻言,楼钥紫偏过头,微蹙的眉好似在思索怎么回答:“紫儿于爹爹,便是喜欢。”
“非亲情?”
“不是!”
“非依赖?”
“不是!”
“非习惯?”
“不是不是都不是!”楼钥紫摇晃着脑袋,柔亮的长发于风中舞动,**万千。
顿了一下,楼绝影反问一句:“当真?”轻敛的眉眼间依旧无从得知其想法。
楼钥紫撅起红润的唇:“爹爹将紫儿看做三岁孩童不成?”他怎么可能将那些与喜欢混淆?“紫儿……紫儿喜欢爹爹,很喜欢喜欢,喜欢到了……爱的程度。”
柔软的声音若羽毛,细细飘散于半空,凌风摇曳。
**的指尖猛然一颤,冷傲转为邪肆,噬骨缠绕。楼绝影抬起眼眸,极美的凤目中映照出楼钥紫绝艳的面容:“那好。紫,爹许你一世。”
没有惊讶,没有兴奋,好象一切都是理所应当般自然。“既是一世,便无其他。爹爹可要记得今日所说,永远不和紫儿分开!”
楼绝影颔首道:“自然。”
爹爹许了他一世,却不曾回答他那个问题……
但,得到一个承诺。
唔……就把这个承诺,算做爹爹于他的回应罢。
他爹没警告他已经很不错了!
楼钥紫有写发愣,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先前他问过爹爹这问题?怎么他不记得了?
璀璨的眸子弯了弯,似笑非笑。被他遗忘的事,莫不是他喜欢爹爹?
啊!这还真是……该怎么说呢……
对他下异术的人,应该查到了吧。
耳边传来一声呼唤,是那人消掉冰冷后,略带慵懒的声音:“紫,于世间,此生……”尾音消迹,那人凤目睨来,傲尘绝世。
他盈盈一笑,金色的晨光恰好照在那段浅紫的流华上,衬得那精致的面愈发绝美。
十数年,弹指间便已逝去。十数字间,则是永恒。
爹爹……一世的时间,纵是你不喜欢我。
你也不能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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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完全不知道在写什么了……54我吧……
唔……文案上的话到现在好象已经出现三句了……
咳!别再跟我说楼绝影别扭了……就算他不能称做正常,但也还没到别扭的级别……
这一章……我已经磨了2个小时了……想哭,怎么表个白就这么难呢……
再有……最后楼绝影说的那句话,其实说完了……(至少紫听到了)和上次没说完的不同……不许挑刺来着!
最后……我觉得这章有点万众瞩目……ORZ,我知道没到那程度。
正文第四十章
聍烟最近很郁闷,非常郁闷,极其郁闷!因为司空炙炎已经回到楼钥紫身边,担任影卫一职。
其实这本来没什么,但到了她这儿,就有什么了。
炙炎一回来,楼钥紫就要亲自处理避紫山庄的主要事务了。但是!她家公子最喜欢做一件事——帐册全由她负责……
聍烟恨得咬牙切齿。然后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个以后她追悔莫及的决定!
楼大庄主近日过得好得很,一天到晚都与他爹在一起。可碍于自己的计划,这日终于离了去,随手在诡邪分宫里吩咐下去,准备马车。完全将这儿当做了避紫山庄。呃……其实也没差。格局一样不说,地位也没什么不同。
楼钥紫半眯着眼,笑得好不和熙温暖,令见者惊世,如沐春风的神情一直挂在脸上。
接着……入了宫。
暮耐沂最近很阴沉,非常阴沉,极其阴沉!不明不白不知不觉地被削弱了大半势力不说,已经还朝的十七王爷暮轨殇还一直针对他。他都要怀疑,那楼钥紫是不是与什么人有所勾结,怎么连皇上……都因忌惮,而不愿动他。
大将军安涉歧也在着手调查楼钥紫,可始终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甚至连他的父母亲人,都找不出一个来。难道他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么?!
就在这两人对他无可奈何之际,楼大庄主悠闲地荡进皇宫,与人聊天去了。
午时过后,楼钥紫**的身影才再次出现在皇宫之外,伸手遮住眼前仍有些刺目的阳光,狭长的眸子沉静一片。
“回去告诉爹爹,晚饭不用等我了。”淡声交代一句,楼钥紫驾马,绝尘东去。
走了很久,方才远远看见那宏伟的建筑,稍稍勒了马,闲散地踱到丝庄前。
这里,有他要找的第二个人。
公子寰辕。
刚停步,一道英挺的身影便从丝庄大门内缓缓走出,俊朗明亮的面容带着笑意,丝毫不意外楼钥紫的到来:“楼公子,在下已恭候多时了。”
楼钥紫盈盈一笑,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柔亮的墨发被带至空中,凌风舞动,**万千。漫不经心地打开折扇,迫人的气势却已然曼延:“那么……”浅紫的光华与发间晃动,流光溢彩:“你是以丝庄主人——寰辕公子的身份来邀请我的,还是以……”说到这儿,楼钥紫拉长了尾音,璀璨流转的眸子似笑非笑:“澌坤山庄庄主的身份来邀请我的呢?宇文公子?”
被道**份,寰辕没有一丝惊异,依旧笑着:“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楼钥紫也笑了开,语气中不带分毫质问的意思。
寰辕笑而不答。
楼钥紫也不追问,又道出一句:“当初的一切,都是你精心安排好的?”
他听完,仅是问出一句不相干的话来:“你是如何知道的?”
“猜的。”细长的眸子流露出丝丝玩味:“遇到你那日,我曾将三十八张帐单飞出马车。之后令人去寻时,仅找回二十六张。剩余十二张,除去被风吹走,被马踏破等可能性外,最少还留有七张……”
不等楼钥紫解释完毕,寰辕便已明白了所有。原来从一开始……他就被他算计了。
故意遗失的帐单,手下人意外拾到的惊喜,被打劫时的相遇,之后山庄的扶摇直上,避紫一夜间的危机……
不愧的楼钥紫!
本以为自己掌控了大局,却不曾料到如此。
“在下可帮了楼公子一个大忙啊!”
“所以啊……钥紫特来道谢。”
没错!是大忙!那些帐单上所记录的,是避紫山庄的供货商名单,由澌坤山庄出面拉拢,但凡是摇摆不定、倒戈相向者,皆为避紫隐在的安全威胁。此次一番举动,使得楼钥紫一举间将其尽数拔除。
澌坤费劲心机,却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寰辕眼神复杂:“很冒险的决定。”同时,也是最有效的。
楼钥紫不以为异地晃晃折扇,道:“因为我不在乎。关心则乱,若太将它当回事儿,便无法做出最明确的决断。”纤指勾开颊边的发丝,继续道:“宇文公子也要当心了……”
寰辕唇角擒笑,望向楼钥紫的眼神中带着一抹异样:“楼庄主赐教,在下受益非浅。”他后退一步,侧身让出丝庄大门:“在下乃此庄之主寰辕,邀承影入庄一叙。”
楼钥紫全身可疑地一抖,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面色有逐渐转黑的趋势:“既然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就别叫承影了……”再叫下去,他爹虽然不至于拿刀砍了他,却会无视他不搭理他……
为什么他爹生气时的反应这么与众不同呢……
闻言,寰辕低敛下眉,神情中似乎有一闪而过的失落与悲哀,而再抬起头时,仍是那张温文笑颜:“好的,楼公子。”
楼钥紫蹙了蹙眉,一股烦躁之情忽然涌现。指间描金折扇打开,冬雪红莲映出,眼神闪烁片刻,这才步进丝庄大门。
路过寰辕身侧时,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眨眼间便消失于空气中,晃若从未出现。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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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番外的问题……我说我写恶搞吧,群里的人不同意,不写吧……还真想不起来写什么好……ORZ。
唔……这章开始解惑。
小紫打劫的时候遇到的男子到底素谁捏?
看这章……就知道鸟……
咳!想问我为什么会出现?那好,我告诉你:老娘我走读了!
(寐缃:别抢老娘台词!
翩:这孩子,真不乖~
寐缃:老娘跟你拼了!
翩:…………)
正文第四十一章
那日,楼钥紫从丝庄出来后,又驾马去了冠玉阁。待回到诡邪宫分宫时,早已月满西楼。
勒了马,紫衣少年站在门口思考:要是从正门进去……大概免不了一番折腾吧?这都快子时了诶,再折腾下去……那他就不用睡觉了!
于是!楼钥紫决定——
翻墙!
翻墙……说来简单,其实不简单。
这里虽然与避紫山庄一模一样,不用担心会迷路,但是……庄里设的阵法却根本不一样。如果一不小心入了阵……等他破了阵,天也应该亮了吧。
再于是,楼大庄主翻墙翻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蹙了蹙细眉,算了,折腾就折腾好了,总比破阵强。还没等他找着侍从下人开始折腾,只觉一阵寒风袭来,楼钥紫抖了一下。好冷……
然后一转身,他神通广大的爹就立在他身后,负手观月,神色漠然。
楼钥紫一惊,马上心虚地笑着,小心翼翼地唤道:“爹爹……您还没睡啊……”
楼绝影听到声音,这才淡淡地将目光移至少年身上:“知道回来了?”
“唔……”少年愈发心虚起来,摸摸鼻子,拿眼角瞟瞟他爹,小声道:“当然知道的……”
“是么?”低魅的声音是惯有的迷离与不可捉摸:“我还以为你野了去,不愿回来呢。”
“爹你想多了……”他敢么?
楼绝影再次移开目光:“我倒觉得不尽然。”幽墨的长发落于身后,少了平日的冰冷,竟带出几丝绝代风华的韵味来:“宇文垣源那里……怎么样?”
楼大庄主彻彻底底愣住:“爹……爹爹,你派人跟踪我?”
冷目睨来:“就你,还用得着跟踪?!”
楼钥紫深受打击:“爹你什么意思?!我好歹也是你教出来的啊!!!”怎么着……也用不着这么看不起他吧。
“没错,是我教的。”楼绝影颔首应道:“就是没想到居然教了个笨蛋出来。”
再次打击……
他要是笨蛋,那天下还真没几个聪明的了……“爹你……”奇怪得看看面前的白衣男子,楼钥紫欲言又止。
“说。”
“爹爹你……”再次欲言又止。
“…………”如同有实质般的杀气萦绕于周身,温度立即下降。
楼钥紫咽咽口水,道:“爹爹……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杀气猛然增强,寒冰似的声音缓缓传来:“一日未见,胆子倒是见长啊。”
楼钥紫神色一变,低下头,严肃且认真道:“爹,我错了!”
楼绝影闻言,移步走向少年,每走一步,楼钥紫都有转身逃跑的冲动。凤目在暗夜中不时流转出丝丝戏谑:“知错就改,才是好孩子。”
楼钥紫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样:“爹,我改!”
极美的眸子中戏谑更甚:“乖~”
楼钥紫几乎吐血,越活越回去了。“爹爹……这么晚了,你怎么没睡?”
言语间,楼绝影已来到楼钥紫身前,轻轻抚开他额际的碎发,指间随着优美的轮廓细细摩挲:“捉贼。”
楼钥紫只觉那指尖所到之处,皆微微发烫,干笑道:“这里可是诡邪宫分宫啊!谁……谁敢来当贼……”就算真是捉贼,由魔教教主大人亲自来捉,那贼好有面子!
唇角稍稍弯了弯,似笑非笑:“这不是捉住了你么。”
黑线……他一时心血**翻个墙而已,这就成贼了?!这里也算是他家好不?!“爹你……太侮辱贼了。”
这下,楼绝影是真正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哪比得上贼。”
贼才比不上他呢!楼钥紫不满地瞪向男子,却一下子陷入那双如冰雪初开的美丽眼眸之中,甘心沉沦。愣愣地忘记了所有语言,仿佛天地间只有那双映照着自己的眼。仍在面上游移的指轻轻覆上他的唇,楼绝影眼中的颜色愈发深沉起来。
于一地清冷的月光下,缓缓俯下身,在少年浅绯色的唇上印下一吻。
“曜堙,我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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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留言来看,要虐的和不要虐的对半分,所以……我决定了!!!
先小虐一下,再来甜的!
放心……只虐心不虐身,而且也不会虐得死去活来……
唔……还有,哪位好心的帮我写个人物性格分析……以后……要用到的说。
正文第四十二章
楼钥紫这才明白,当初爹爹弃他而去后,让沧弦问他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少主姓“楼”名“钥紫”字“承影”,可知主上名为何,字为何?
原来“绝影”只是爹爹的字,而名……他今日才知道。
曜堙。钥紫。绝影。承影。
还真搭调……不知道他爹给他取名字的时候是不是故意的……
楼钥紫……少年轻念着这三个字,忽然想起什么般黑了一张精致的脸。
楼钥紫,不就是楼要紫么?!
啊啊啊啊……他的名誉啊!
于是,少年严肃了一张精致的脸,郑重道:“爹,我要换名字!”
楼绝影淡淡瞥了眼怀中的少年:“怎么?不满意?”
少年连忙摇头否认:“不不,是这名字太好了……我担不起……”
闻言,楼绝影微微勾起唇角:“担不起?这么多年,不都担过来了么?”
那是他不知道这名字的……呃,咳!少年眼眸一转,扯着男子的衣袖,腻声唤着:“爹爹~~”
男子丝毫不为所动:“撒娇也没用。”
少年委屈地撇撇唇:“这都十八年了,我今日才知道爹爹的名,不公平……”
男子把玩起少年缕缕发丝,漫不经心道:“虽说是晚了十八年,可你到底知道,宫里的那些长老,至今,还不知道呢……”
一句话,顺利地封住少年的口。算了算了,不改就不改……要是给改,还指不定他爹再取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名字来。
落缨纷飞的林间,白衣男子拥着紫衣少年,静默无语。而这一幕的温和宁静,是以往任何时候,都没有的。如同展开一匹长长的画卷,将这满山满水的瑰丽景色尽收其中,却偏偏收不进这丰神俊秀的两人。
“爹爹……”
“嗯?”一向冰冷的声音于此时,竟带出懒懒的邪肆来。
“落城的秋猎,爹爹去么?”
楼绝影的眼神闪了闪,极美的眸子里再次映显出寒气:“吵闹之地,不去。”
“…………”楼钥紫眨眨眼,水雾蒙尘,泫然欲泣:“爹爹你要抛弃我么?”
杀气瞬间流溢,楼绝影半眯了眼,面无表情。
楼钥紫全身可疑地一抖,随即干笑:“说笑的,说笑的……爹爹你别放在心上……”
冷目似笑非笑地睨着,楼绝影道:“若再说出这话来,我便当真弃了你。”
一点情趣都没有!怎么着……也应哄哄他吧?
“知道了,肯定没下次!”坚定的语气里,微微有些不甘。描金折扇握在手中,紫衣少年突然恍惚起来,兀地迸出一语,连自己,都愣住了。“爹爹不是把这扇子拿去了么?”
楼绝影却只是淡淡回着,没有丝毫惊异:“后来还予你了。”
“…………”少年咬唇不答,纤细的指抵着眉心。记忆……好似有些混乱,怎么回事?那个南疆异术,没听说有这样的效果啊。
觉察出怀中人的异常,楼绝影几不可见地蹙了眉,一手抚上少年的后背,缓缓输了些真气:“休息会儿。”
任那温暖的气息流遍全身,四肢异常疲懒,倦意袭来,少年却不愿合上眼,只是扯着男子的长袖,低低唤着:“爹爹……”
“我在。”
埋首于那只为他敞开的怀抱里蹭着,意识开始模糊朦胧,呓语般道:“爹爹……爹爹永远和紫儿在一起……好么?”
低魅冷清的声音顿了顿,凤目内暗潮汹涌,终于沉淀下来。楼绝影柔和了眉眼,应着:“好。”
似乎是听到回答,楼钥紫安心地笑着,在他怀中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看着那美好而甘甜的睡颜,冷傲的男子不禁也跟着勾勒出一抹惊绝倾世的温暖笑意来。俯身吻吻少年红润的唇,仰面远眺落城方向,喃喃自语道:“罢了,秋猎而已,随你去便是。”
怀中人哼哼两声,不知是醒非醒。
暮轨殇,正好去会会你……
正文第四十三章
离国国土极广,地形复杂,三川五湖冠于世间,而这四年一度的秋猎地点偏偏选在了落城附近。天知道落城哪来的猎物给他们打……
楼钥紫自然是知道他们的目的的。
秋猎,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就是想去查探查探避紫山庄的势力么,用得着这么麻烦?
害得他还要从皇城帝都赶到落城去!还好他爹也一同前去,不然楼钥紫一个郁闷,派人去边境“打扰打扰”,或者让避紫山庄搬个家,那些个心怀不轨的人肯定被气到吐血。
唔……让避紫山庄搬家这个想法不错啊,正好可以搬到秘境去,跟诡邪宫当邻居。
绝艳的少年瞬间流露出贼笑,流光溢彩的眸子里满是狡黠,看得聍烟头皮发麻。
“公子……”
“…………”没反应。
“公子!”
“…………”还是没反应。
“公子!!!”
“…………”继续没反应。
周围温度猛地一寒,一道低魅的声音破空而来:“紫。”
“爹爹!”楼钥紫马上回神,甜甜唤着,笑**地看着眼前骤然出现的白衣男子。
差、别、待、遇!!!聍烟咬牙切齿。
楼绝影负手而立,傲尘绝世:“不回避紫?”
楼钥紫拼命摇头:“才不要回庄呢!”开玩笑,他一回去,还能像现在这么逍遥自在么?
聍烟在一旁黑了脸,他们现在已经到落城了诶!落城什么地方?避紫山庄的地盘啊!他这个当庄主的居然宁肯住客栈,都不愿回山庄。咳!他们自然是没去客栈的。
就算楼钥紫能忍受那简陋,楼绝影也不能忽视那人山人海……
于是,他们再次住进了诡邪宫分部。
初闻这里还有诡邪宫分部,楼钥紫马上变了脸,为什么他不知道这里还有分部?!看来庄里应该修整一下了,自己家里有什么人都不知道,还怎么混啊!事实证明,楼大庄主是行动派的,当天晚上就派炙炎去了专门负责情报的掬门……
楼绝影凤目半眯,眼神漠然,竟显出残酷无情的冷冽来:“紫,商场斗争,我不插手;朝堂明暗,我不在乎;但是你,不能出事。”
楼钥紫笑地极魅,仿佛集尽天地所有光芒于一身:“爹爹是在关心我么?”
楼绝影睨他一眼,挑眉,冰冷于一瞬间转为邪肆:“你说呢?”
璀璨的眸子更加明亮起来,细细的眉忽然蹙了蹙,露出一个略带困惑的无辜表情,张开双臂,晃若一个五岁孩童:“爹爹抱~”
凌空传来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叹,叹息声还未消散,猫儿似的少年已被男子拥在怀里。
讨好般地在男子肩窝处磨蹭着,被长发掩住的面容看不见表情。满足地搂住男子,声音却是郑重而认真:“既然如此,紫儿定不会留下任何能让自己出事的威胁。”
弱肉强食,生存之道。无知的善良根本不会出现在这自幼便在商界混迹的楼大庄主身上。对于威胁,更不能心慈手软。
世间,没有绝对的公平。
这一点,楼钥紫五岁那年便已知晓。
似乎是对这个承诺极为满意,楼绝影眼中的冷冽渐渐消散了去,轻抚怀中少年的指温柔如羽:“乖~”
听到这个字,少年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上方那双极美的凤眸:“爹爹,承诺不应轻易许下……”
意图明显。
楼绝影眼神深邃起来,反问道:“所以?”
楼钥紫同样沉淀了眼中的情绪,伸出一指点点自己的唇,天真无辜:“爹爹亲!!!”
笑意沁染了冰冷的眼,弯起的完美薄唇漾出一个足以使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的弧度。于楼钥紫看愣了眼时,俯身吻住了怀中少年。
楼绝影的吻,不似他这人。
他冰冷无情,残忍漠然;他的吻,却是温柔缠绵的。正因如此,才尤显难得。
那是……勾魂蚀骨的,使人**的。若罂粟,绝美而致命。
纠缠许久,楼绝影方才离开那红润的**,怀中人儿与他七分相似的精致容颜染上绯红,更加绝艳媚惑。
好整以暇地看着少年喘气,笑意不减:“淘气的后果。”
楼钥紫气结,他淘气?!唔……就算他淘气好了,那也不用…………把他吻地不能呼吸吧?
忿忿地将脸埋进男子温暖的胸前,细细的声音撒娇般入耳:“爹爹坏!”
楼绝影闻言,竟轻笑出声:“这可是你自找的。”
好……恶劣!
为什么以前就没发现他爹原来怎么斤斤计较?
果然人不可貌像!
而被两人完全忽视的聍烟,此刻已经晕倒在地上,不知是因为惊吓过度,还是因为……失血过多。
正文第四十四章
其实楼钥紫之所以会对这次秋猎如此重视,完全是因为十七王爷暮轨殇。
他前两次入宫都没能见着那位传说中的小王爷,不知是当真如此凑巧,还是……有意为之。唔……说起来,他上次在御花园里遇见一人,觉着很是眼熟。
难道又是以前认识的,现在忘记了?
费脑子啊,好费脑子啊~~~
日子就在楼大庄主的感叹声中,这么一天天过去了。皇室的大队人马早已抵达,悉数安置在落城城主为其所建的行宫内。
当初城主落黎曾来告诉过他,从四王爷的态度来看,很想让避紫山庄接待他们。依着楼钥紫的性格,自然是回绝了。
他避紫山庄,岂是让人随便出入的?就算是与楼钥紫关系非浅的上任落城城主,也只入过山庄三次而已。
在选定的秋猎之日前三天,在外悠哉游哉的楼大庄主突然接到了庄里传来的秘函……
蹙着细眉,绝魅的紫衣少年皱着一张精致的小脸,抱着他的白衣男子丝毫不为所动。
“爹爹怎么看?”
男子眼眸深邃:“我说过,朝堂之事,概不插手。”
少年不满地嘟嘟红唇:“可这也涉及到紫儿啊……”神情霎时间转为楚楚可怜,好似一只被遗弃的小猫:“爹爹居然忍心……”
寒气沁染的凤目危险异常:“你信不信我马上走人?”
少年幽怨地瞪他一眼,不甘道:“信!”
寒气瞬间消散,极美的眼中满是戏谑:“乖啊……”
少年欲哭无泪。
算了,不就是暮轨殇找他么?他还早想见他了呢!
十七王爷……
楼钥紫走后,楼绝影静坐许久,一动不动。直至斜阳西下,眼神,这才移向面前已经跪了四个时辰的“溯缔”七人。**匀称的指尖竟显现出诡异的紫色,惊蛰在一旁看得心惊:“主上!”
迫人的杀气缓缓流动,座上冷傲的男子不发一语。
冷汗涔涔直往下流,惊蛰双腿有些发软:“属下请主上回宫!”
半瞌的眸子郁暗深沉,好似睡着了般,俊美的容颜愈发让人不敢直视。
“溯缔”七人齐声道:“请主上回宫。”
楼绝影仿佛被这声响惊醒,渐渐打开的凤目内不见一丝光亮,微微侧过身子斜倚在座上。银光闪过,指尖突然间破开一个口子。深紫的血液凝聚在地上,逐渐形成一个诡异的图腾。
冰冷而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回旋于空:“回宫。”
暮轨殇将楼钥紫约在了落城城外的亭阁内,亭外是大片大片的绯色花朵,层层叠叠的花瓣随风舞动,翩跹如蝴蝶。
楼钥紫下了马,打开折扇轻轻摇着,姿态**,倾国绝世。盈盈浅笑着,步向立在花丛中的华服男子,柔软的声音流动着,仿佛在对**耳语般轻缓:“你,什么企图?”
华服少年转过身,低低笑着:“很简单……”
一语毕,杀机现。
两道身影于绯色花丛间纠缠,杀气卷起花瓣,绝望而美丽。
“取你性命即可。”
正文第四十五章
秋猎如期举行,只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少了两个人。
——楼绝影与楼钥紫。
身为一国之君的暮肆天并未参加这次秋猎,一切全交由暮轨殇负责。
秋风萧瑟,梧桐叶落,满城砚黄。暮轨殇立于台上,挺拔**的身姿显出隐隐的孤寂。狭长的眼闪过一片锐利,兀地举起一手,朗声道:“落城秋猎,开始!”
一语出,蓄势待发的众王侯贵族立即策马飞腾,疾弛向林间。望着那远去的众多身影,暮轨殇冷冽了眸子,侧身翩然入坐。举目遥望万里晴空,喃喃道:“今天……真不是一个好天气。”说完,便执起茶杯,轻抿一口,悠然闲适,与这秋猎的激烈氛围格格不入。
低目随手打开一把折扇,看着扇上的图案径自发起呆来。
一旁的官员见此,讨好地笑着:“王爷手中的这把折扇当真应属珍品啊!”
暮轨殇闻言,冷冷地勾起唇角:“何以见得?”
官员不曾发现异常,接着道:“此扇边角描金,扇面留影,想必入水不化,遇火不焦。”
“哦?”暮轨殇挑眉轻笑:“还有呢?”
仿佛被那笑所迷住,官员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还有……扇上的图……应是出自名家之笔吧……”
暮轨殇“啪”地一声合起扇子,似笑非笑道:“避紫楼钥紫,算名家么?”
官员大惊:“离国首富楼钥紫?!”
暮轨殇玩味地睨着那官员:“没错,就是他。”
“…………”官员瞬时变了脸色,如临深渊,冷汗湿透了整个背心,突然双膝一跪,扣地求饶:“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微臣再也不敢了!”
这一幕,看地旁人莫名其妙。暮轨殇却是漫不经心地挑开额前的细发,懒散道:“算了,本王也没有追究的意思,你也打猎去吧。”
官员颤巍巍地直起身,面色灰白发青。
“还有……”暮轨殇邪气一笑:“本王奉劝一句,官场无情,管好一张嘴,比什么都重要。”
官员僵笑着应下,接过侍从递来的一匹马,不时便了没踪影。
见此,暮轨殇冷哼一声,半眯着眼看着林子,神色中隐隐带些嘲讽,只是不知……讽的是谁。慵懒得舒展身子,打个哈欠,暮小王爷百无聊赖地将折扇转来转去。
负责秋猎安全的侍卫统领见此,不禁笑道:“王爷不去打猎么?”
暮轨殇摆摆手:“不去了,让他们玩吧……”若他去了,这头彩定又来他手上。
就这么过了两个时辰,在暮小王爷都快睡着之时,一名青衣侍从神色匆匆地越过众人,跑到暮轨殇身边,低低耳语几句。只见暮轨殇脸色瞬时一变,站起身交代道:“宣统领,本王有要事处理,这边就交给你了。”
侍卫统领也不敢怠慢,随即道:“请王爷放心。”
暮轨殇颔首,跨上一马便绝尘而去。
待那抹**的身影消失不见,皇宫侍卫总统领这才注意起那青衣侍从:“我怎么没见过你?”
那侍从弯腰行礼:“大人自然不曾见过小的,小的以前在十七王府当差。”
“十七王府?哦……你下去吧。”
聍烟从昏睡中醒来后,却不见了楼钥紫的身影,找遍了整个诡邪宫分部,却发现了另一个更加诡异的事实。
——楼绝影也不见了,顺带着诡邪宫在此的所有宫众。偌大一个庄园,竟不见一人……
聍烟立刻回到避紫山庄,山庄里也没有楼钥紫的消息。
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莫名其妙地……没了人。
就在聍烟欲哭无泪之时,庄里突然来报,十七王爷暮轨殇登门造访。
楼大庄主不在,这所有事儿便落在了司空炙炎身上,但此刻司空炙炎也没了人影。
聍烟黑着一张脸,这下好了,除了要看帐单,当个帐房打杂的外,现在又升级成了山庄跑腿的……
人生啊……你为何如此黑暗?!
“请他进来。”
侍从听命下去,不时,便见一道身影极快地出现,手中握着一把描金折扇。
聍烟不禁惊呼出口:“公子?!”
暮轨殇由远及近,踏步而来,狭长的眼斜挑着,似笑非笑:“公子?是在叫我么?”
聍烟脸色一变,蹙眉道:“十七王爷,我家公子的折扇怎么会在您那儿?”
暮轨殇邪邪一笑:“若我说……是你家公子送我的,你信不?”
“不可能!”聍烟断然否认:“公子一向扇不离身!”
暮轨殇貌似极为无奈地叹口气,道:“算了,不于你争这个。”
聍烟面无表情道:“不知十七王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呵呵,也没什么……”暮轨殇悠然地晃晃折扇:“只是想问你一件事儿。”
“王爷请问。”
暮轨殇神色一正:“楼绝影去哪儿了?”
聍烟一愣:“十七王爷怎么跑到我避紫山庄来问诡邪宫宫主的下落?”
邪肆上挑的眼角**万千,盼顾间盈盈惑人:“聍烟姑娘不愿意答么?”
聍烟咬咬唇:“不知道……”
“什么?”
“我不知道……”
暮轨殇眉头一蹙,连告辞都不曾,瞬间便没了踪迹。
运起轻功飞身到极其隐蔽的诡邪宫分部入口,暮轨殇静立不前,就这么站了许久,直至大队人马寻来。
一侍卫踌躇数时,方才上前轻声唤道:“王爷?”
“…………”暮轨殇闭着眼,恍若未闻。
“王爷?帝都来报……让您马上回京。”
“…………”暮轨殇依好似没听见般。
“王爷……大将军兵变了。”
一双动人心魄的眸子缓缓打开,锐利如刃,薄唇习惯性地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懒散的声音及至魅惑:“是么?那就回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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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鸢驾清风千象,诡邪御琉华避紫。
白衣傲霜尘绝影,绯裳对阡陌百疏。
炙炎绕日纠轨殇,聍烟笑嘲睨寰辕。
血色枫林碧水池,冬雪红莲映折扇。
畅九歌之话离暮,窥小楼于承曜堙。
当是生死隔阴阳,原为流转天地间。
这诗……乃我某日RP爆发的后果。写得不好……不许拍砖。
ORZ……好吧……你们其实可以54它。
正文第四十六章
天涎历489年,于落城秋猎之际,大将军安涉歧发动兵变,四王爷暮耐沂政变。后为十七王爷暮轨殇所镇压,仅费时十日,实为空前绝后,传为千古一话。
——《离帝史》
暮轨殇眼角含笑,邪肆摄人,懒散地倚在红木椅里,手拿一本厚厚的册子:“哎呀呀,这场政变兵变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了?啧啧,真伤人心。”
立侍一旁的艳丽侍女不禁掩唇轻笑:“王爷不满?”
暮轨殇低低笑着:“无所谓满不满意,反正它都过去了。”放下册子,转手执起描金折扇,“啪”地打开,姿态**:“对于这种事,本王不在乎。”
侍女依旧笑着:“王爷傲立天地,自然是不把这虚名放在眼里了。”
闻言,暮轨殇反倒敛了神色,晃若忆起了什么人,一双上挑的眸子晦涩难懂。转瞬间好似下了什么决定般,缓缓握紧了手中的折扇,眼神忽地锐利起来:“更衣,本王今日需入宫一趟。”
暮耐沂纵使政变,仍改不了他身为皇族的身份,而暮肆天也只将他压入天牢,一切交由暮轨殇处理。
呵呵……他皇爷爷还真相信他,自己的四儿子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交给小孙子办了。
暮轨殇出了宫,便径自去见暮耐沂。退下左右侍从,名满天下、手段狠戾的十七王爷翩翩立于阴暗潮湿的天牢之内,格格不入。
低敛着眸子,微弱的光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俊美的容貌宛若天神。暮轨殇负手轻笑,描金折扇在手中转来转去。
牢中曾经意气风发,自信狂妄的四王爷如今只能落魄地呆坐着,与满室老鼠跳蚤为伍。
两位王爷就这么对立良久,皆沉默不语。寂静中传来清晰的滴水声,暮轨殇闭目聆听,突然低笑出声:“四皇叔可曾后悔?”
暮耐沂嘲讽地勾起唇角,冷哼一声:“纵是再让本王重来一次,本王也不悔!”
闻言,暮轨殇睁开眼,叹息一声:“就算被人利用了,也不悔?”
暮耐沂瞬间变了脸色,声音也微微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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