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告别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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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告别24

无处告别24

车在距离艾雨家最近的街心公园停了下来，两人下了车手牵手向家里走去，雨后初霁的天空干净得一片澄澈。几颗星星孤单地 在云缝里闪耀着。公园里的冬青树，被雨水洗得闪闪发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清香。

章涵握着艾雨的手，驻足凝视着她的眼睛，艾雨也停住了脚步，深情的看着她。一阵风吹来，一缕长长的卷发覆在了她的脸上，章涵伸手替她理到耳后去。

“雨儿，你真美！会不会有一天你不再爱我，爱上别人，”

艾雨瞪他一眼“不会的!”

“假如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再次重逢，我告诉你我很快乐。”

“那么一定是假的。”艾雨调皮地接下去。笑容花一样绽放开来。

“对，因为假如只能与你相识，而不是相守，我的心会痛得死掉！怎么会快乐？”章涵的眼睛似两潭深幽的湖水。艾雨的心突然一疼，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风悠悠地吹过来，两人深情的凝视着，时间仿佛要凝滞了。艾雨突然明白不是所有的山盟海誓都该来得惊天动地，云淡风轻的誓言，一样能镂刻人心，永不漫漶。

从打开的窗户，可以看见大门外相拥的两个人，陈玫看着那不忍分离缠绵在一起的身影，气恼地拉上了窗帘，自己真是太大意了，以为女儿总有一天会想通的。谁料女儿根本就没有死心，不行，再这样下去，非出什么乱子不可。她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盯着只见其人，不闻其声的电视，渐渐蹙眉。

“卡啦”一声门开了，她转过头去，只见女儿的臂弯里，躺着一把花束，不由生气起来。

“妈！我回来了！”艾雨一边站在玄关换鞋，一边探进头来。

陈玫继续看着无声电视，没搭理。

“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艾雨偎依在她身边，搂着她的胳膊。

“是，我心凉啊！”陈玫拖长调子，并不看女儿。

“胃不舒服吗？”

“我哪哪都舒服，就是女儿大了不肯听这当妈的话，觉得自己挺失败的。”她瞪了女儿一眼。

“哦？”艾雨呵呵地笑起来。什么时候母亲说话也兜起圈子来了。

“笑，笑什么笑？”陈玫没好气地戳了一指女儿脑门：“今晚是章涵送你回来的吧？花也是他送的？”

“半对半错！”

“什么？”

“人是章涵送回来的，花是李博轩送的。”艾雨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会，电视有了声音。

“李博轩？”陈玫吃惊地睁大眼睛，继而笑了，喃喃着：“那太好了，太好了。”

“我就说嘛。博轩那孩子，温文尔雅的，又聪明能干，”陈玫慈祥地握着女儿的手：“雨点，不是妈说你，为什么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章涵有什么好？我看博轩就挺不错的。你要好好珍惜才是啊！”

“哎呀，妈，我要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我不爱博轩，我爱的人是章涵，你要是觉得他爸爸可恨，大不了我们结婚后搬出去，不会让你看见他的。”

“糊涂，我是为了我吗？要是只顾我自己的感受，用得着这么伤脑筋吗？我是为你好？老话不是说吗?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妈，你是不相信章涵会一辈子对我好是吧!”

“是，他看起来太没安全感。”

“反正我爱他！”艾雨的眼神定定的。

“傻孩子，爱情不是唯一的。”她叹了一口气。

“但真爱却是唯一的。”艾雨没有退让。

“你这孩子——”她惊异地看着女儿，什么时候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说起爱情头头是道。比她还有见地。她长大了！一瞬间，陈玫似乎听到了来自体内衰老的声音，像阳光下爆裂脱落的笋壳，一片片扑簌着落下来。她的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情。

“妈，你还好吧！”艾雨担心地扶着她的胳膊。

“总之，不许你再和博轩来往！”她下了最后通牒，冷冷地推开女儿的手，向房间走去。艾雨怔怔地坐在沙发上，好久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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