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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香港是一个华美但悲哀的城。

在香港的第七日,返程的机票都已经定好,陈自谨对着落地玻璃窗喝咖啡,想起来的话。

杜义还在房间打电话,他们数日来几乎完全处于休假状态,大致敲定了金额和时间,细节都交给了随同的助手处理。

可怜公司的几个主管,日日西装革履地出入酒店,晚上回来还要通宵知会公司合作律师事务所反复修改合同,每次看到陈自谨一身休闲装气定神闲地过来签文件,都是有苦说不出的压欲表情。

陈自谨笑笑:“再熬几天,分红不会少你们的。”

明天公司还有最后一个合作案要签,单子签定,货物便直接在码头装进集装箱,剩下的交际酒会,便是可有可无的了。

杜义打完电话,走了过来:“明天早上十一点,酒桌上放倒那几个香港人,签了合同然后回家。”

陈自谨喝完了咖啡,将杯子搁在了桌面上:“还是要回去了。”

杜义笑:“舍不得?下次我们再来。”

他翻出衣服,扔给依旧在房间中站着的男子:“换衣服出去吧,你不是要去坐山顶缆车吗?”

从花园道开出的山顶缆车,陈自谨多年曾坐过一次,那时母亲仍在世,假期来旅游。

他一直念念不忘如同童话一般的那辆红色巴士,穿梭在绿树成荫的山道上,在山顶俯瞰城市和海港,望着眼下积木一般的高楼,风光壮丽无匹。

杜义语带嘲笑地说:“不就一破车开往山顶吗,有这么值得怀念。”

却还是陪着男人,来到了中环的花园道。

买了两张双程的票,两个人手拉手进了车厢。

午后的阳光从树yin中渗透进来,身边两个游客用四川话低声地交谈,偶尔传来暧昧的笑声。

陈自谨神色平淡,凝神望着窗外的班驳树影,山顶的别墅形状优美的屋顶,和湛蓝的天空。

手一直被轻轻地握着,这样心安。

不一会就困了,靠在身边男人的肩头上昏昏欲睡。

杜义托住他的脸:“平常见你一日工作十几小时也精神奕奕,现在倒好,一天睡十几小时都不够。”

陈自谨半张开了眼,有些委屈地抱怨:“商业社会,不进则退,我有什么办法。”

杜义有些心疼,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再做十年,我们退休,你如果喜欢,我们在海边买栋房子天天晒太阳。”

陈自谨眼波流转的眉眼轻轻瞥了他一眼:“还要十年?”

杜义赶忙讨好地笑:“好好好,那我工作,谨少爷在家就好。”

“瞎贫嘴。”男人淡淡垂下了睫毛,嘴角却流泻了细微的笑意。

“阿谨。”杜义喊了一声,将陈自谨的手放到了他的裤裆间。

陈自谨白皙的面容轻微地动了动,笑着骂了一句:“禽=兽!”

他的手,已经摸到了他胯|下的勃热着的胀大,

杜义邪气一笑,可怜的表情:“弟弟的表现最真诚了。”

陈自谨伸手一掐,杜义哀嚎一声:“靠,你不怕我真的憋死啊——”

陈自谨俊美的脸上荡漾着开朗的笑容。

他低头,看到了班驳的阳光中,两人的手指交叠在一起。

手上的一对戒指,照耀着阳光的影子,凝固成了他们最好的时光。

又一个深夜才回到酒店。

陈自谨洗了澡正在房间内看明日要签的合同,扔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接起,听到了纪榆有些慌乱的声音:“三少,义哥手机怎么不通?”

陈自谨开了一眼正在床头充电的手机,答:“没电了吧。”

“他现在和你一块吗?”

“恩。”陈自谨简单地应了一声,心头略过不详的预感:“纪榆,发生了什么事?”

那端说了一句,陈自谨手上一颤,手上握着的金属质感的机身有些滑,掉到了沙发上。

他脸色变了一变,但还是迅速地拿起了电话,问:“脱离危险没有?”

人已经飞快的走到了门前,奋力地拉开门,低声唤了一句:“阿宇!”

守在门外的保镖从未见过陈自谨这般凝重的脸色,猛地跳了起来。

男人有些发白的脸,急促的声音,吩咐门外的保镖:“马上打电话定最近一班回去的机票。”

阿宇都有些慌乱:“我马上去!”

陈自谨合上门,绝望地闭了闭眼。

身体被包裹住,杜义围着浴巾走了出来,轻轻抱住了他:“怎么了,身上都发抖?”

“阿义。”陈自谨的声音,低低的,包含着宿命般的无望:“重阳自杀了。”

机场里永远是川流不息的人潮。

身形颀长的男人架着墨镜,身旁围绕着数位汉子,面目冷淡地穿过大片的人流。

等在门外的人马上迎了上来:“三少。”

陈自谨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线条锐利的下巴透露着清冷的气息,他一言不发地坐上车子。

坐在驾驶坐前的阿宇小心地请示:“三少,是要回山庄还是——”

“去医院吧。”男子淡淡地答了句。

陈自谨静静地坐在车后坐,取下了墨镜,垂目呆呆看了半晌,忽然意识到什么,修长的手指沿着左手的无名指,轻轻地转了一圈。

指腹摩擦过金属清凉的边沿,他的目光,低沉的,带着丝丝的眷恋。

却手指一动,戒指从指间褪了下来。

杜义那日深夜匆忙地离开香港之后,剩下的签字以及应酬事宜,都由他留在港内完成。

他心里焦躁难安,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全力做完剩余的工作。

纪榆已向他描述,重阳那一日下午独自呆在山庄,行为并无一丝异样,晚上吃了饭还跟润叔打了几圈麻将,夜里,却在家中浴室割裂了自己的手腕。

他独自留在香港的第二天,润叔给他打过电话,说重阳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需住院观察。

偏偏在码头的货运临时出了些状况,陈自谨在香港多留了几日。

男人轻微地揉了揉眉间,他心底很焦急,却带着无法言述的恐惧,独自呆在香港的几日,他住在和杜义一起住过的房间,睡在和杜义一起睡过的床,眼前都是曾经的幸福。

那些甜蜜的时刻却如同针芒一般,刺得他每一寸肌肤都痛楚难当。

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的难熬。

杜义回去之后,没有再同他联络。

才隔了几天而已,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沧海桑田,一切早已时过境迁。

陈自谨觉得自己甚至没有勇气回来面对着一切。

车子平稳地在医院大楼前停了下来,阿宇拉开车门,微微躬身,轻声唤他:“三少,到了。”

陈自谨回过了神,掏出钱包,把手上握着的戒指塞了进去。

走廊间弥漫着淡淡消毒酒精的味道。

陈自谨太熟悉这样的味道,母亲生病住院的那几年间,他每天放学的作业,都是在医院写完的。

以至于后来闻到这样的味道,都隐隐的反胃。

电梯停在五楼,他走了出来,病房里边安静得过分。

走廊间有保镖守着,看到他来,从墙上立起身,恭敬地喊:“三少,回来了。”

男人点点头,朝最里面的一间病房走了进去。

还没走到门口,陈自谨就听到了里边女子低声的啜泣。

杜义声音中含着无奈,低低的劝慰:“重阳,你先吃点东西,不吃东西身体怎么恢复。”

坐在病**的女子不言语,仅是一直的哭泣。

杜义隐忍的声音:“重阳,你误会了——你听我说好不好——”

重阳抬起空洞的大眼睛,怔怔地望着他,仿佛许久才反应过来,她语调幽凉:“杜义,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她挣扎着从病床边的抽屉里摸出了一大叠的照片,仿佛木偶一般,平平地递了过去。

女子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后的平静:“你还有什么好说?这些照片说得还不够吗,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是爱我的,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嫁给你过一辈子,谁知道,到头来,我居然是全世界最大的傻瓜。”

重阳的声音开始有些无法控制,夹杂着抽搐压抑的哭泣:“那时候我们住在那间小房子,大坪不在家的时候,你半夜总是跑到阿谨的房间,我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你们不过是兄弟感情好。”

“看着这些照片,我才发觉,我真是全天下最大的白痴。”

重阳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宽阔的房间中,显得有些恐怖。

杜义手上攥住了那叠照片,脸上难看到了极点:“你哪里来的这些照片?”

女子似乎没有听见,只愣愣地望着他:“杜义,除了在香港,是不是还有新加坡?美国?”

重阳的精神已经有些无法控制——

“杜义,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挂瓶撞击的声音传来,杜义慌张的声音:“重阳,你冷静一点——”

“我宁愿去死,我死了,你们一辈子都不会好过!”

“乖——”男人隐忍的语气,轻柔地抱住了**的女子:“你要听医生的话,先不要激动,听我说——”

“阿义——”重阳哀哀的哭泣:“当初我爸妈离婚时,我就发誓,我一定要找一个爱我的男人,有自己的幸福的家,一辈子也不分开,后来我们高中又遇到了,你答应我的——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忘记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的?”

“杜义,你知道吗,你让我觉得,我活过的二十多年,完全是一个错误。”

重阳扯掉了手上的针头,哭泣着捂住了脸。

无声地哭了许久,女子安静了下来。

重阳发泄过后,睁着失神空洞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宽大的玻璃窗。

平日里那个温婉可人的女子完全不见了踪影,现在躺在**的,只是一具空洞苍白的布娃娃。

男人跪在了地上,英俊的脸上灰暗的脸色弥漫着愧疚与绝望的苍茫迷雾,他精疲力竭地哑着声音:“我错了,我和阿谨,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你知道,我们不过走错了路,我们两个男人,是没有未来的,我是要和你结婚的,阿谨也是要结婚的——你冷静想想——你原谅我,我们结婚——”

他亲吻着女子的的手指:“我们结婚好不好?”

躺在病**的女子,脸上消瘦憔悴,只剩下一双无神的大眼睛望着他。

时间凝固般静默。

陈自谨站在病房的门外。

他几乎没有办法站稳,轻轻将身体倚在了墙上。

眼前有些模糊,他努力地睁大眼睛,夏日正午的阳光,穿过窗户投射在医院走廊的地板上。

明晃晃的一晕,光线映照在眼中,却变成了一团黑雾。

这样炎热的夏天,阳光能把皮肤灼伤,陈自谨觉得自己血液已凝固成冰,冷得全身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