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没有预设的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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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没有预设的轨道
我们可能从小就无数次设想过，如果长大了会怎样。我们可能看了很多英雄解救全人类的动画片，我们以为我们终将担负起拯救地球保卫全人类的重任。我们也看了很多公主和女王的故事书，我们总是看到女王陛下有着最忠实的仆人，她将历经千辛万苦最终还是会赢得王位守卫正义，我们总是看到公主和王子最终幸福快乐的在一起了。我们无数次幻想，长大了将要发生的故事。
后来，我们终于知道，长大，不过就是，长大，而已。
世界还是这个世界，人物还是这样的人，烦恼，却是与日剧增。
选择，选择一台电视机，选择去一个旅行的地点，选择一个伴侣，选择一个电视台看电视，这个操蛋的人生，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选择，那么多我以为平平淡淡就像溜进了煤灰中再也扒不出来的绿豆子一样的日子。每一个毫不起眼的念头，都最终永远影响了我的选择，进而就影响了我的一生，然后，我的命运就再没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
我是什么时候起决定要选择和程真海学长在一起的？
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在最终决定之前，我肯定在无数个梦境中已经预想过了很多次了，期待了无数次，说服了自己无数次，责备过自己无数次，正反两方互相辩驳过了无数次，后来才会行云流水般顺水推舟般，虽有这么多波折，却也理所当然的在一起了。
我们没有预想过结局。
邱灵玫和许杰也是如此。
水悠倩和李火华，更是如此。
后来，我们就一步一步更靠近这个结局了，恐慌，或者悲怆，更多的是不解，怎么就会走到这样一个地步呢？难道就在之前这么不经意的那一分一秒，那个打着呵欠听到看到不经意的一句话，太平洋这一边的一只蝴蝶煽动翅膀，那边就要发生海啸了。
邱灵玫最终还是告诉我：“染染，我要签约！”
第二天，许杰默默的搬走了所有的东西。
第三天，邱灵玫去找许杰，她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束，至少是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淡忘。而不是这么生硬的，就从此消失在彼此的世界。走到许杰的公寓门口，却看到何婷婷和许杰有说有笑的并肩走出公寓大门。
邱灵玫愣在原地，骄傲如她，再也没能迈出一步或者退后一步！
回不去的昨天，未知的明天，只能这样自己一个人壮着胆子走下去了。
我看着邱灵玫冲进房间里，门砰地关紧。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我在门口敲打着让她开门，她一直不愿意理我。
但是，只有那一次，就只看见她哭了那一次。之后，那个刀剑不入的邱灵玫又回来了，她接受了最严格的艺人培训。每天天没亮就起床，晚上很晚才回来，总是画着浓浓的妆，衣服一天一套，不停地，有男人开着豪车接送她，她收的礼物也越来越大牌，衣服鞋子，化妆品，珠宝首饰，她好像是在跟谁置气一样，恨不得将所有珠宝挂在自己的身上，以弥补她内心的空虚，但是我分明看到，回家后的邱灵玫，什么名牌包包，什么无价之宝，取下来之后都是用甩的，不屑一顾，很是瞧不起的样子。
我知道邱灵玫从来不是那种沉迷于物质沉迷于奢侈消费的人，她只是迷恋着贵族式的生活方式。她想要做的是贵族，而不是暴发户。
终于有一天，她闲了下来，没有早早出门，没有化妆，一件长T恤，一双人字拖鞋。
我问：“怎么了？”
“不想去了！”
“为什么？”
“不开心了，不
爽了，老娘不干了，真是什么人嘛，老娘又不是出去卖的，我一个一流大学的毕业生，还要靠出卖肉体生活，我有病啊！”
“说的好，但是，你就这样说不，会不会有麻烦啊！比如违约金什么的！”
“我会告诉你，我还没有正式签约吗？你觉得我会这么草率的签这么意义重大的合约而没有一个体验期？不可能吧？我在你心目中，就这智商？”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了，你在我心目中，总是英明神武聪明胜过诸葛亮的人物啊！但是，你现在是要做什么的节奏啊？”
“我是要妥妥的好好学习的节奏。”
我表示不相信，邱灵玫一直是不屑于学习的，因为再不济，家里也能给她安排一个像模像样的工作，就是再不行，她也相信自己真的能嫁一个身价不菲的富翁。所以根本不用像我一样这么拼命，为了奖学金为了找到好工作。
我说：“你确定？”
“当然确定，以后你去自习室必须叫上我，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大三开始就考研究生去。必须的，一定要去。不去我就是头猪，考不上我就连猪都不如。”
“我不打算考研额，我受够学校生活了，我要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自由的出走，自由的看出，自由的花钱，自由的，等等！”
邱灵玫突然坐正身体，看着我，嘴巴惊讶的塞得进一个鸡蛋了，她说：“你再把之前说的那句话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想要学校还有学生这个身份来限制我，我想要过一种自由的生活啊！”
“不是这一句，是那一句，你说要自由的做什么？”
“你真是，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我又不是保守派。”
“怎么难道现在你不自由吗？”
“程真海觉得，我们至少不能在大学期间发生关系。至少也要毕业了以后。因为他觉得现在什么都不能向我保证，什么都还不确定。所以，他不确定能不能最终对我负责。”
“所以呢？”
“不是吧，你不懂？”
“当然不是啦，我知道你的意思 ，我只是很奇怪，难道你主动献身了？”
“这很奇怪吗？我就说，我愿意做他的女人，然后，他就教育了我一番。巴拉巴拉的，我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都不计较，好像他倒是很计较的样子。”
“不对，不对，为什么我听着这么奇怪，不是这样的，肯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我再重新理清一遍思路。你说，你要和程真海那厮发生关系，但是，他说现在还在读书，还是学生，所以，不愿意。然后，你就是想要一份的自由，所以，不想再读研究生了？是这样吧，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很奇怪呢？不对不对，还是因为我打开的方式不对，我再想想……”
“哎呀，不是你理解的这样，我只是举个例子，这件事情和我不读研，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好吗？”
“不对，不对，还是不对。你确定，你们家程真海没有问题，比如什么障碍的？”
“你们家的才有障碍呢？我之前也是很惊讶的发现，许杰和你之间肯定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发生对不对，我上次给你换衣服，他还很不好意思的走了，脸好像都红了。呵呵”
邱灵玫的脸色暗下来，她说：“不要跟我提他，谢谢你。”然后就走进房间，关门之前对我说：“今天，不论是地震还是冰雹，都不要管我，除了火灾，我不想活活烧死，其他的情况，一律不要来吵我，我要睡觉，睡到天昏地暗。”
我很顺从的点点头，她关门。
然后伸出头来，对我说：“没发现，你是个文艺女流氓型的，失敬失敬。”
“呵呵，我难道给你一个保守的印象？”我在心里嘀咕，其实我老早就看过一些性描写豪迈奔放的作品了，外加欧美文艺片子，把xing爱都是塑造的无比美丽无比销魂的，我当然也就学着豪迈奔放了，不奇怪不奇怪。如果可以，我还想下几部东洋文艺动作片来，据说那些片子很是好看，但是，我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往外说，不然就没脸见人了。
最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程真海知道，其实我是最想让他知道的，但是，为什么，他会这么保守呢？
转眼就六月份了，繁花落尽，绿荫浓密多情，我和程真海之间的关系越发稳定，我们都享受着美好的大学时光。水悠倩就好像从我们的世界里面消失了一般。这是我们之间最深伤痛，后来水悠倩辞去了卡卡希的工作，上课也很少见到她，整个学校都见不到他的人影。所以，我们之间这条裂痕，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潜伏在了水底下，到了我们都察觉到的地方。
我有时候会想，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吧！
但是答案是，不会的，永远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和程真海约好一起去看一部最近很火热的电影。我在学校门口，等了好久，阳光晒的我头晕目眩，打电话，总是说关机了，我打给许杰，许杰也是不知道，早上看着他出门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左等右等，我知道，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爽约的，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我劝告自己，不要急，不要急，然后告诉我自己，肯定不会有事的，最近什么兆头都没有，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肯定不是什么意外。但是，难道是过马路……不是的，学校里的车子都是慢慢的开的，不会有车祸的，再不然，难道是掉井盖子了？还是，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号码打电话来了，一听声音，居然是水悠倩。她急得声音哽咽的，已经焦急到言语不清了。
我说：“水悠倩，怎么了，你说慢点，不要急好不好。出什么事了？”
“染染，你有没有看到程真海，我找不到他了？” “什么叫你找不到他了？”我对这句话的灵敏程度超乎我的想象，程真海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对水悠倩保持了联系，也没有告诉过我，水悠倩之前“找过”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的，我打他的电话，没有人接，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已经答应了我。但是，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什么意思？”我还是不懂，不是，是越来越糊涂，我感觉到，就在我毫无意识的时候，发生了许多事情，完全瞒着我，而且好像是只瞒着我一个人。
水悠倩说：“事到如今，也不能瞒着你了。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偷偷和程真海学长联系。”这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把我雷的外焦里嫩的，我不敢相信，我那么信赖的人，让我这么幸福这么快乐的人，其实一直在欺骗我。
水悠倩接着说：“不是的，你先别误会，这件事情，我必须当面跟你说，现在我的行动很不自由，而且，我现在是偷偷躲起来的。这都是多亏了程真海学长的帮忙，但是现在我找不到他了，我现在担心的是，肯定是李火华发现了什么，现在很危险，但是你千万不要随意报警，千万不要，如果确实是被李火华抓住了，让我来处理，我会救他的！”
我放下电话，瞬间明白，这世间永远没有预设的轨道，我们注定走向无数的分叉，颠沛流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