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就这样骄傲的路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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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就这样骄傲的路过你
邱灵玫很快就上手了，为我制定了严格的减肥计划。每天吃的东西都标上了卡路里。吃蛋糕不叫吃蛋糕了，叫做摄入 2000卡路里，吃一个苹果也不叫吃苹果了，叫做吃 100卡路里，以及每天早起跑步健身。最重要的是，邱灵玫说，女生的身材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气质。为了塑造优雅清新的气质，邱灵玫对我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硬是逼我拿了半个月的工资去报了一个形体班。我哀叹，我的钱钱，我的肉肉。但愿钱钱没了，肉肉也能没了。不然我真是要肉痛了！
邱灵玫紧接着进攻我的衣柜，她对着柜子里只有格子或者黑白的T恤以及蓝色牛仔裤，恨铁不成钢般，长叹一声，说：“你说，林志玲穿上你柜子里的衣服，也立马变路人甲乙丙啊，你想变得漂亮，服装也得革命！”
我立马脑子充血，衣柜革命！那岂不是又要花钱！我大声叫道：“不用了，我觉得，林志玲穿什么都是女神。我还是好好按照你的指导减肥就好了。”
邱灵玫是个心细的人，她知道我的经济情况，也就不多说了。
星期六一大早，邱灵玫就敲开我的门，留下一句：“20分钟后，丽满地走起！”丽满地是我们学校附近最大的一个平价服装城，她的意思是今天去逛街？等等，只有二十分钟，我得赶紧了。
邱灵玫很快又将被窝里的水悠倩拖出来，水悠倩抱着被子不肯松手，迷迷糊糊道：“周末不睡懒觉？简直就是对不起周末时光嘛！”但邱灵玫不会给她太多时间哼哼唧唧，果断地将她的被子掀掉，高雄的冬天还没有过完，温度还是有蛮低的，水悠倩冷得，只能憋着嘴，迅速起来穿衣服。
我正刷牙，邱灵玫在我**丢下一套衣服，说：“穿好点出门，不然我会不想告诉别人我们是一起的。”
我接过那件衣服，是一件西瓜红的大衣，后背有一个非常可爱的蝴蝶结。我试了一下，刚刚好。突然鼻子一酸，很有想哭的冲动。邱灵玫却很不屑，说道：“别矫情了，赶紧的。我们今天任务繁重。”
出门前邱灵玫还特地为我梳理头发，我那长年不打理的长发，一直就服服帖帖挂在我脑袋上，了无生气，在邱灵玫这双灵巧的手的调理下，竟然鲜活了起来。她轻轻巧巧地转了几下，就挽了一个髻，水悠倩主动贡献了一个超级可爱的发卡。再抹上点BB霜，就这样出门了。水悠倩看着我，不可思议地说：“真是，染染，真的对不起，我一直忽视了你的美。你真的很可爱呢！是真的，你问邱灵玫！”
我看向邱灵玫。邱灵玫“嗯”了一声，很快就提醒我：“走路别低着头，挺起胸来。你又没欠别人钱，怕人家跟你要债吗？”
我立刻抬头挺胸。也许是我上的形体课真的起作用了，我感觉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我们在邱灵玫的带领下，杀进银满地。进出大大小小的店子，她们两个女人一进商场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的不得了，恨不得让我试遍她们看上的每一件衣服。两个人简直把我当衣架子了，看上一件就扔我这里来。这两个人还老是意见不统一，争来争去还差点吵起来，拜托两位，你们应该先问我的意见吧？
我默默地被她们两个拖来拖去，心里默默地为今天要散去的银子心痛。但是邱灵玫，一手大力的搭在我肩膀上，说道：“姐今天心情好，我请客！”
我正要拒绝，就算是好朋友，也是要明算账的。但是邱灵玫根本不会给我拒绝的机会，她说：“你别想太美，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很快就会让你还回来的。不用太感谢我，我会给你回谢我的机会的。”
听了这话，我只得接受了。
水悠倩咋咋呼呼地，这件好看，那件好看，那边那件更好看。还好有邱灵玫在一旁坐镇，耐心为我挑选适合我的体型和肤色的衣服。但是她好像给我挑的都是偏卡哇伊的，其实我是想做成熟女人的，但是这话不敢说出来。
逛了一上午，买了三件外套，两双鞋子。邱灵玫从最经济实惠的角度，买了长款的衣服，这样就能只穿打就好，可以省下买裤子的钱。真是人才。有了这个新思路，我打算今年夏天，果断买裙子，一件的钱，就可以搞定了。
邱灵玫说：“这些衣服，都还可以照着那些大牌子的款型挑便宜的，但是女人的有一件东西，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偷工减料马马虎虎的！”
是什么？我和水悠倩都等着邱灵玫揭晓答案，只听邱灵玫说：“内衣！”
水悠倩没心没肺地笑了。我惊诧问道：“这里面的，别人又看不到，不至于吧！”
“哪里不至于，一个女人的品味，是要靠内衣来提升升华的懂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懂。
邱灵玫又是那般恨铁不成钢的长叹，说：“染染，你可别怪我说你！”你说吧，我不敢怪你。
“我看过你在阳台上晒的那几件内衣，说真的，要是我是你男人，我掀开你的外衣看到你的内衣，我会瞬间没兴趣的！”
你说什么！我满脸黑线，如果我的脸能变色，估计已经黑的跟墨汁一样了。悠则无比夸张的笑了出来，引得商场里的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我当时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这真是伤到灵魂深处去了。
但这句话的功效，也是立竿见影的，我二话不说，拉着邱灵玫和水悠倩，出来银满地，让邱灵玫赶紧带我去买，就算是卖血，我也要买内衣！
水悠倩还没有从这个年度最好笑的笑话中回过神来。时不时还要捂嘴笑一下。怕伤害我想拼命忍住，但是又忍不住只想躲着我的样子。我给她一个白眼，你就笑吧！
我们三人乘公交去了市中心一个繁华的商区，邱灵玫是个很会为人考虑的人，她并没有带我去那种真的贵到要我卖血的店子。但是
，这两个外形设计参谋，在内衣店里，你们能不要再争了吗？拿着内衣在我身上比，还要各种惊叹好可爱好可爱，连服务员都憋笑到内伤了！
出了那家店，邱灵玫和水悠倩还在争，水悠倩不依不饶说，绝对是她看中的那件好看一些。但是我最后买的是邱灵玫挑的，水悠倩批评我和邱灵玫落后的审美。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件岁及不上另一件好看，但是相对而言，便宜一点。
我听着她们两个人斗嘴，心里觉得很是温暖。但是很快下一秒，我就像是掉进了了冰窟。是何湛明，还有苏敏兰，那个带头欺负我的高中同学。他们两个并肩走着，迎面向我走来。那一瞬间，他们也看到我了。苏敏兰看到我，神情有些错愕，但是很快她就又是那副得意的神奇，皮笑肉不笑地“热情”的向我打招呼：“Hi，这不是陆晓染吗？”说着就挽着何湛明的手，向我走来。
我在心里骂道，打什么招呼，我跟你很熟吗？还要故意在我面前牵手，表示所属关系？拜托，关我屁事啊！
如果是以前的我，我会停下来，礼貌地向他们问好，甚至忐忑不安地与他们进行虚伪的寒暄。但是，那一刻，我牵动嘴角，给他们两个一个淡漠的微笑，算是我对他们的回应。然后，挽着邱灵玫和水悠倩，抬起头，直着腰板，从他们身边走过，那一刻，我终于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骄傲的白天鹅，是一个骄傲的公主！那种自豪与成就感，比我拿到第一等奖学金还要让我兴奋。
我听见背后，苏敏兰的尖细的声音：“切，她还以为她是谁！”
我笑了笑，我知道，这场瞬间战，我完胜，因为谁先指责动怒，谁先感到委屈，谁就输了。
我也看到了何湛明的眼神，那么惊异，那么不知所措，呵呵，我终于不是你可以玩弄于鼓掌之上的小女生了。
我长了这么大，第一次尝到这种无上的快乐。果然，人就是要自信，自己自信起来，世界都在我脚下。
从今往后，我都要这么骄傲的路过你。把从前的卑微和委屈，全部找补回来。
突然之间，我的手臂被人拖住，是苏敏兰，她气冲冲地冲过来，凶恶地抓着我的手，显然她无法接受我当着众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
人就是这样，一直以来逆来顺受的人一个轻微的反抗，对那些高傲冷漠的人来说，那就是地动山摇一般。苏敏兰气得眉毛都倒竖了，骂道：“贱人，你以为你是谁？”
我甩开她的手，“我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但绝对不会是可以任你欺负的人了。你把你的贱蹄子拿开。我看你不知道多恶心，你碰我一下，我这一个礼拜都不想用这只手吃饭了。”
“你……”她没有想到我的火力突然这么强，加之何湛明在身边，她肯定有很多更恶毒的话，在她的王子身边不好发作，只好憋红了脸。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扬起得意的笑。拉着何湛明，挺起胸，叉着腰，对我说：“这个人，你认识吧！现在是我男朋友。”
我看到何湛明的神情，好像吃了一坨屎，说出话，咽不下，吐不出来。那种神情，够我一个月不看十万个冷笑话了。
我看看何湛明，笑笑，说：“好像见过，但是没什么印象。叫什么来着，郭湛明？啊，不好意思，记不太清楚了。”
邱灵玫和水悠倩在旁边配合我，说：“这什么老同学，做个自我介绍吧！我们也好认识认识。”
何湛明冷笑，说：“染染，才几天没见，你真是……”
我抢白他：“刮目相看是吧！我倒是觉得，早该让你刮目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好了我们要去吃中饭了。不打扰你们的二人好世界。”
但是苏敏兰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她已经升级进入了一级战斗状态，笑得优雅从容得体大方，我只想一拳打歪她的嘴。她说：“老同学这么多年没见，好不容易碰到，总要一起吃个饭吧！走吧，湛明，你要请客哦！”
何湛明也呵呵笑起来，却不知道是该请，还是不请的好。
邱灵玫说：“我们没空，没时间，没心情和你们吃。明白了吗？我说的是中文，你们不会听不懂吧！”
苏敏兰两只眼睛，本来就贴了美瞳，胀得跟个牛眼睛似的，听了邱灵玫这么不客气的话，睁得更大了，就像是贴了美瞳的牛眼睛。
Yes！我在心里狂欢起来。邱灵玫，我真是爱死你了！又一次，完胜！
邱灵玫像个很有气度的大姐姐，即使说出这么直接无礼的话，还是很礼貌的微笑，对苏敏兰和何湛明说：“我们先走了。”
一转身，我们就笑得花枝乱颤。
咱个老百姓，今个真高兴！
我们找了一家过桥米线，犒劳我们因为劳累和狂喜而无比虚弱的五脏庙。
我真是太高兴了，大手一挥道：“今天的午餐我请客！”
邱灵玫和水悠倩四只眼睛放出四道闪电。我请客，有这么难得吗？其实我也是很大方的好吗！只是钱包不允许，所以我大方的不明显而已。
水悠倩说：“那我一定要好好宰你。我要一个人吃两个人的份。”
这两个人还真是不客气，点了最贵的状元米线，又是果汁饮料，又是小蛋挞小蛋糕，满满摆满了一桌子！
我知道她们肯定要问我刚刚那两个人的事情。邱灵玫肯定不会问的，因为她知道不需要她开口。她只是从容地拨开蛋挞的锡纸，小口小口地吃着。
水悠倩忸怩了一会。最终还是忍不住了。将脑袋伸向我这边，小声地问：“染染，刚刚那两个人，是什么来路啊？好像和你有仇的样子。”
我想，她们两个这样对我好，我要是还是对她们藏着掖着，会太伤她们的心了。索性也就不顾及什么了。这么多年，从来不对人提起的伤痛，我决定要全
部说出来。
我说：“他们是我高中的同学。那男的叫何湛明，我高一的时候，喜欢过他。他也有段时间和我走的特别近，但是，他那个时候其实已经有女朋友了。她的女朋友为了报复我，挑拨了我和班上的关系。让我们班的同学都特别讨厌我，排挤我。那个女的，就是当年经常带头欺负我的人。”
“啊！”水悠倩很是同情的看着我，说：“染染，她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呢？你才是受害者不是吗？”
邱灵玫倒是冷静的多，说：“你就这么任她们欺负了这么多年是不是！我大一的时候，看到你总是一脸防备的样子，就知道你肯定是曾经受过伤的人。但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你们班的同学没有一个人站在你这边吗？还有没有一个有人性的人？”
我说：“有，就是何湛明的女朋友。所有人都欺负我的时候，只有她在关心我，我那个时候哈真的以为她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好人了呢！但是，你们知道，当我知道她就是何湛明那个女朋友的时候……”我耸耸肩，表示那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伤痛。
邱灵玫气的把筷子甩桌上。骂道：“什么人嘛！哪天看见她，你告诉我一声，我帮你好好羞辱她一顿。真是，最讨厌这种要做biao子还要立牌坊的贱人了！”
水悠倩说：“是啊，真的好过分哦！可是染染，那个何湛明，你是真的喜欢过他是不是？他呢，他是在故意耍你吗？”
“是，”我吃下一口米线。很平静的回答这个问题。
我以为，当我终于决定说出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一定要备下好几卷的餐巾纸来讲述。那些流泪到天明的夜晚，那些于人群中抱着双臂蜷缩在角落的卑微和懦弱，那些在暴力和羞辱中，连哭泣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委屈！我以为我会哭，至少会掉一两滴眼泪。
但是，，没有想到，我竟然是如此平静。平静的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我只是那个事不关已的旁观者。
所以说，那些我们以为会念念不忘的事情，竟然就在念念不忘中，淡忘了当年曾经有过的撕心裂肺地动山摇的疼痛和凄楚。
我说：“其实，我真的觉得，我当时应该反击的。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她们只是嫉妒我。你们看那个何湛明，长得还可以吧，在我们学校也算是校草级别了吧！”
“他还校草级别！”邱灵玫打断我，说：“鼻孔朝天，眼角向下，一副纵欲过度，肾亏尿频尿急尿不尽的样子，还校草呢！我们学校那个烧锅炉的大叔都比他强。”
我和水悠倩都被邱灵玫逗笑了，邱灵玫啊邱灵玫，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犀利啊！我知道邱灵玫是要为我解气，故意这么说的。她未必就真觉得锅炉大叔也可以秒杀何湛明。只是要在口舌上，彻底灭了何湛明的威风罢了。
我还是要为何湛明辩解一下的，毕竟我也是曾经是喜欢过他，这么贬低他，不是也同时贬低了我自己吗？
我说：“那个，当年，他是真是我们学校的校草额！我们班好多女生都在偷偷喜欢他。她们就是嫉妒我居然和校草搭上了关系，所以报复我，而且又有那个赵米娜在中间搞鬼。所以她们就玩得更欢了。那个时候，班上的同学都以敢欺负我表明，他不是班上的边缘人物，他是紧靠中央精神的人。我想想都觉得好笑。人性就是这样。”
“还不是因为你太好欺负了！”水悠倩为我打抱不平，说：“染染，你放心，这里已经不是你们高中了，那个何湛明和赵米娜，再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了。我一定不会让你高中事情再发生的！”
邱灵玫也说：“哼，当时要是我在你们班上，我绝对会站在你那一边。就像那谁说的，‘在一堵高墙和撞向这堵高墙的鸡蛋之间，我永远站在鸡蛋一边’，就是这样，我实在不敢相信，你们班居然没一个有胆子的人！”
说了那么悲惨的往事，我没有掉一滴眼泪，但是听了邱灵玫和水悠倩的话，我的眼泪就像是拧开了的水龙头，眼泪掉进米线中。水悠倩握着我的手，安慰我道：“染染，那些已经过去了，我们会站在你身边的。不要难过了。”
我还想哭，但是又想笑，我苦笑不得的表情，把她们逗笑了。邱灵玫说：“你到底是哭还是笑啊！”
我说：“我想哭，又想笑。我根本就不是难过，我早就不为那些事情难过了。我是好感动，好幸福，好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你们。”
邱灵玫抖抖肩，搓搓手，说道：“额，好肉麻！”
我哭着笑了。友情，真是世间最璀璨的珠宝。
回到公寓，我放下东西，就急急忙忙要赶去卡卡希上班。刚出门就看到何湛明等在我上班必经的那个路口那里，我躲也来不及。他已经朝着我走过来了，我不想看见他，不想跟他说话。我不想理他，快步往前走，努力逃开他。
他却蛮横地抓着我手，把我拉到靠墙的角落里。我挣扎着，要推开他，但是男人的力气太大了，我就像一个拖把一样被他拖过去。
我骂他：“你要干嘛！你给我放开，你再不放开，我就叫了。”
他松开我的手，说：“你知道今天看见你你像个什么样子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什么样啊！站在那里任你们欺负的样子吗？我告诉你，我受够了！”
他无可奈何，一拳打在墙上，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没有和苏敏兰在一起。我明明用眼神示意你不是她说的那样的，你是不是在生气？不要发脾气了好不好！”
“我气什么？你爱跟谁在一起，跟谁在一起，关我屁事啊！”
“为什么不关你的事，你难道要说，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我听他说完这句话，百感交集，迎着他的目光，直视他的双眼。曾经高耸在我心里的大厦，瞬间倾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