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这样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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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这样最好
白天睡了那么久，到了约定的时辰，南城都一直没有睡觉，直接灭了房中的灯盏，拿着一支灯笼就出门了。
“表哥～”
月光笼罩着，朦朦胧胧的院子里，突然发出了一声沙哑而又凄凉的女声。南城顿了顿脚步，朝声音那处望去。
言晓蹲在台阶上，旁边是一个大花盆，若不是月光皎洁，南城都还没发现那儿蹲着一个人。何况言晓还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表哥，你去看尸体都不知道叫上我！”仿佛今天的事都没有发生过，言晓还是叫着南城表哥，还是缠着他跟着他。
对于言晓的行为，南城也算震惊了，大半夜的出门突然看见一个人蹲在门口，脸色苍白幽怨，阴森森的开口：你去看尸体都不叫上我……
闭了闭眸子，南城甩去了那些奇怪的想法，再睁眼时言晓已经笑嘻嘻的凑在了他的跟前。不知道是她一身黑衣还是皎洁月光的缘故，南城总觉得言晓今晚看起来有些不一样，就像是想忽略也忽略不了的感觉，说不出来的感觉……
“表哥，你再不走也许云曜不等咱了！”言晓催促着，直接用手推着南城让他快点走，南城这才开始前行了。
橘红的灯笼在两人中间，一人白衣一人黑衣在小路上走着，没有黑白无常的感觉，云曜和董凡烟远远的看见二人的时候，只觉得一人沉静，一人欢喜，倒有一份宁静在了其中。言晓还在碎碎念着“表哥，我和你讲，你真的该穿黑衣服的！我们待会儿去那里，你穿白衣太容易被发现了啊！”
“咦～”言晓说着说着便看见了云曜和董凡烟了，惊奇的叹了一声“你们怎么也是白衣服，待会儿不怕太显眼被发现么？”
“噗！”董凡烟不厚道的喷笑出声“言晓姑娘，我们这只是去看看，又不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就一定要换黑衣呢？”
言晓楞在了那里，那自己穿着这身夜行衣是干嘛呢？被他们看笑话？
云曜总是最会打圆场的那个，他笑着道“穿什么衣服有什么要紧的呢？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快点儿去边房看看吧！”王霸的尸体就放在那里。
“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干嘛要大半夜去啊！”言晓没好气的说，反正她是横竖看着董凡烟不痛快的。
董凡烟哑然，这大半夜的过去，还不是因为南城和言晓的原因？这下倒是来呛她的话了。董凡烟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云曜还准备再说点儿什么，南城却已经举着灯笼先行一步了，言晓也没耗着，屁颠屁颠的跟着南城走了。
云曜帮董凡烟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揽着她也跟在他们身后前行。在这云海山庄，倒像是在南城家似的。
到了边房，院子门口有人守着，见着云曜来了，连忙走上前来，躬腰道“公子，进去吧！今晚五更那些人才会来换班。”
云曜点了点头，而南城却已经径直走进了院子。
一个黑木大棺材放在正中的那个房间里，房门大开，没有挂起丧帘，也没有点上香火，只是棺材前面有一盏油封，夜风吹过，它就晃晃悠悠。听丫鬟们说，那天早上，山庄的人一开门就见王霸躺在了大路中央，他们以为他是喝醉了睡着了，想着扶他回去他住的客栈，可是却发现他已经没了呼吸。因为他是死在山庄门口的，所以金远就带着王霸的尸体一同进了山庄，说什么一定要让云海山庄查清楚此事。而王霸不是云海山庄的人，又是枉死，所以在云海山庄也不能奉香挂丧。
“这王霸也挺倒霉的。”言晓小声的感慨着，之前一直因为草莽被人当靶子使，当挡箭牌。结果这死也死的莫名其妙，死了过后还要这么凄凉，连只香都没发给他烧。
云曜站在一旁，听到了言晓的话，便猜到了言晓是看王霸死后的凄凉，他解释道“枉死之人的魂魄会在他枉死的地方，要是在这儿给王霸烧香，说不定还会引来其他的孤魂野鬼！”
正巧一阵阴风吹了过来，言晓今晚又穿的有些单薄，只觉得背脊发凉，她一个人半夜赶路都不怕，这站在棺材面前却觉得有些胆颤了，倒她还是装作不在意的说着“云曜公子怎的也信了这鬼神之说？缪谈而已！”
云曜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董凡烟倒是不怕鬼的，还是她淡定开口“大家快看看那尸体吧！有没有鬼，我们没做亏心事它也找不到我们。”
言晓无趣儿的移开眼神，不怕鬼，那她靠着云曜那么紧！
南城已经动手开始推开棺材盖了，言晓刚好站在了棺材旁边，一打开，一股尸体腐烂的气味的弥漫开来，言晓立马捂住了口鼻，这气味确实难闻，这才两天，尸体居然臭的这么快！
气味飘散开来，董凡烟也皱着眉头捂住了口鼻，云曜和南城倒是没有，他们会闭气，南城站在棺材前看着尸体，薄嘴轻抿。
“这分明是中毒身亡！”
这是云曜看过尸体后说的话，站在才是初夏，尸体不可能腐烂的这么快。况且，那尸体身上泛着绿，王霸那一身结实的肌肉也松散了，要是再晚上几天来看，也许，王霸的尸体就已经化成了一滩尸水了。
“难道云海山庄在王霸死后两天都没发现王霸是中毒身亡？”言晓轻笑一声道，语气里的轻蔑倒是直接。她和董凡烟站的远远的，她也没有去好奇凑近去看那尸体。
云曜沉了沉眸子，没有直接开口，在这么臭的东西面前开口说话确实需要勇气。南城倒是不怕，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过后还在旁边拿了一根鸡毛掸子，倒拿着去翻那尸体。果然，那尸体一戳就流出了绿水，南城又把鸡毛掸子拿了起来凑在灯光下观看，那泛着绿光的尸水居然迅速变成了黑色。
言晓都还不知道南城手里鸡毛掸子上的绿水是哪里来的，只是好奇的问了一句“这棺材里放着绿水干嘛？”
“……”
云曜没有回答言晓的话，他也不想回答。南城倒是看了言晓一眼，眸子里滑过潜藏的笑意。
南城又用鸡毛掸子戳了戳王霸身体的其他地方就把棺材盖子推上了，他要看的已经看完了。从头至尾，南城都只是做了几个动作，没给任何人什么眼神示意，也没有写字告诉大家一些发现，反正云曜就在他旁边，把一切都看的清楚，他也想的明白。
言晓因为问了绿水的事没人回答，她也就不开口多说什么了，待会儿回去的时候再问问南城就好。董凡烟一向谨慎言语，也没有开口说话，云曜从开始看到尸体就一直紧锁着眉头了，大家都不说话，静默着各回各院子。
“表哥，云曜看到了什么啊？”一和云曜他们在小路上分叉走了，言晓就好奇的问着，之前一直不说话，她都憋坏了。
南城瞄了言晓一眼，把灯笼换了一个手拿着，这只手直接牵起了言晓的手。他的眉头轻皱，她的手很冰，他握着她时就感觉到了。
“快点儿写啊！”言晓催促着。
南城没有写，握着言晓的手就握着，也不放手。
言晓挣了挣，却没有挣脱的开，“喂！我可是黄瓜大闺女，你大半夜拉着我的手不放我可就喊了啊！”
“混蛋！放手！牵了你就得负责啊！”
“喂！”
“……”
最后，南城没有放手，由着言晓在旁边碎碎念叨。到了院子，他倒是直接放了手推开了他的房门走了进去，把门栓放好，然后点上了屋子里的灯盏。
言晓在屋子外，夜风那个一吹……
“南城！你到底什么个意思啊！！！”
听着屋子外的嗷叫，南城无声的勾了勾唇角。他就是故意把言晓晾在门外的，总不可能把言晓牵进屋子又让她误会，或者他进言晓的屋子，也会让言晓误会啊！还是这样做最好，南城无声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