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今夜星星很少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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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今夜星星很少 7
“呃?”刘检瞪大眼,不知该说什么了。这小姑娘看不出来还是个小三?
“其实我也是无辜的,”白雁抬起头,眸子中笼上了一层水汽,“我妈妈和康剑的父亲是故友,我们是父母包办的婚姻。康剑的母亲高位截瘫,他很孝顺,为了不让他母亲伤心,就答应了婚事,和伊桐桐老师分了手。”
刘检和高检嘴巴张成了“O”型。刘检眨眨眼,好半天才挤出一句,“那……那你知道他送她车和公寓吗?”这话一说,他很有罪恶感。
白雁咬了咬唇,十指绞了好一会,才点点头,“我知道的。因为伊老师是为了爱他,才追到滨江。他感到对不住她,给她买房买车,是想让她生活得舒适点,让伤害少一点。”
“那房那车可不是小数目。”刘检眯细了眼,凝视着白雁,“这钱是谁出的,你知道吗?”
白雁苦涩地一笑,长睫毛一眨,一滴泪从浓密的睫毛下滚了下来,“我是在结婚后才知道的,那些是用我的新房抵来的。”
“呃?”刘检和高检都惊住了。
“我们结婚办了几十桌酒席,又买了套复式建筑的新房,这些钱有他爸妈给的,也有他工作后的积蓄,但差不多也倾其所有。他再送房送公寓,哪有钱?他瞒着我,把新房的房契抵押给了华兴集团的老总,让他垫支了那笔钱。”
“你们的房契抵押给了华兴?”
白雁抹去眼中的泪,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过去,“这是华兴打的收条。康剑一直藏得很好,我有天发现了,然后,我……觉得我的承受能力有限,我向他提出了离婚。我能容忍他的过去,但我无法容忍婚姻生活中充斥太多另一个女人的痕迹。”
刘检把纸条拿过来,白纸黑字,华兴歪歪扭扭的签名,华兴集团鲜红的戳印,很真实,假不了,收条的时间是九月十号。
“那车那房好像是五月份就有了,这收条怎么是九月十号的?”刘检犀利地发现有一丝不对劲。
“我也问过他,他被我逼得无奈,说本想暗暗筹钱还上的,没想到结婚开销太大,他想不出其他办法,又不敢拿自己的仕途开玩笑,只好拿房子抵了。”
刘检看看高检,高检也看看刘检。这样一解释,很合情合理呀!一点都不违背原则,二百多平米的复式建筑,按市价有二百万呢,足够抵单身公寓和一辆跑车了。康剑真是被载脏的?他是无辜的?不会吧,华兴怎么敢拿这事瞎说,可证据在此,还真挑不出什么刺来?
刘检挠头,“白雁,这事先搁一边。我再问你件事,十月十四日,你是不是曾从华兴办公室提走二百万现金?”
白雁眨眨大眼,慢悠悠地点了下头,“是呀!”
“那是什么钱?”
“华兴行贿给康剑的呀!”
刘检、高检脑袋上的头发全立着了,刘检直接站了起来,“你肯定是行贿?”
白雁认真点头,“华
兴说感谢康剑这些年对他的帮助,帮他顺利投中旧城改造的标,他不知道我喜欢什么,这些钱送给我买喜欢的东西。我和他不熟,就因为我是康剑的老婆,他才对我这么好,这不就代表是给康剑行贿?”
“然后你就收了?”
“我当然没有,那时我和康剑都离婚了,我不想与他有任何牵扯。我拒绝了,可是华兴说康剑还爱着我,不知从哪打听到了我的存折卡号,要他秘书把二百万打进了我的卡里。”
“钱还在你卡里?”
“呃?”白雁讶异地瞪大眼,“你们不知道钱在哪吗?”
“我们怎么会知道?”刘检和高检愣住了。
“这事差不多地球人都知道了,这两天网上和报纸上都有登的。你们有空上网或者看看报纸吧!”
“你能讲具体些吗?”刘检咽了咽口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嫌那钱脏了我的卡,也不想便宜了康剑,就把那钱捐给了汶川红十字会。”
刘检和高检有好一会儿大脑处于空白状态,面面相觑,不知是说这姑娘是傻呢,还是任性呢!
许久,刘检才找着了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的事?”
“十月十五号吧!”
“这事康剑知道吗?”
“我不知道华兴有没有和他说,我们那时很少联系了。”
“二百万呢!很大的数字,你就那样捐了?”
“是挺大,我捐的时候,银行转账的会计看了我半天,我催了好几次,她才转成功。”
“你为什么不缴到廉政账户上?”
“廉政账户的钱不也是给灾区吗?我这样不是还少了一道审批手续。是不是这钱不合规矩,那能不能向红十字会再要回来?”白雁不安地搓手。
刘检、高检哭笑不得,“这个报道是怎么回事?”
“汶川红十字会的人前天特地过来致谢,宣传部的人接待了,然后就传开了。那个捐款的转账单也被他们复印过去了。”
“这谢得还真是时候,巧呀,巧呀!”刘检脑中像有一团丝,错综复杂地缠着,无法理得清,可是有一点他确定,这样一来,康剑那小子没事了,毛事都没沾上,还有可能镶上一圈光辉。
不巧,书就编不下去了。白雁在心里嘀咕,没心没肺地笑着。
黄昏时分,白雁出了检察院,给陆涤飞打电话。过了不到十分钟,陆涤飞的车就到了。速度之快,让白雁觉得他好像啥事都没做,就一心一意在等这个电话。
这次,他没让司机开市长专用车,而是自己开了辆很拉风的越野车。车门关上,他呼地一下就把车头一转,朝着江边方向开去。
这个时节,江堤上非常的萧索,奔腾的江水在寒风中一波波地拍打着江岸,溅出数米高的浪花。堤上的树木,枝干冻得灰白,被风吹得满天飞着落叶。
陆涤飞把车停下,车头对
着江水。车后,落日慢坠,晚霞映红了西方的天空,也在眼前的江水上铺满了一层金光。金光随着浪花翻涌,一点点褪去。眨眼之间,眼前突然一黑,暮色四临。
“好看吗?”陆涤飞扭过头看白雁。刚刚两人一直注视着车外,没有一个人讲话。
“很壮观。”白雁对着他嫣然一笑。
陆涤飞开了车顶灯,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向白雁晃了晃。
白雁点头,“抽吧!”
他笑笑,从后座拎出一个纸袋,里面装着蛋糕、牛肉干、话梅、巧克力、水果……一堆女孩子爱吃的零食。白雁撕了包话梅,捏了颗塞进嘴里,酸得一张脸都挤到一块了。
陆涤飞朗声大笑,指着车外,“我和别人不同,我喜欢看落日,而不爱看日出。落日有一种凄美感,像壮士的临终惜别,场面非常悲壮,但不可怜。我心里面烦闷的时候,有时就开车来江边看落日。唉,这天太冷,不然我们晚上可以去江心岛看星星了。”
“陆市长,也会有烦闷的时候?”白雁挪谕地扁了扁嘴。
“我是人,当然有七情六欲。你以为官二代就那么好混?”
白雁皱皱鼻子,“好不好混,我不清楚。不过,陆市长这官当得可是非常轻松,你都不做事吗?”
“要做事,谁还愿意当官?当官就是要有领导能力,会决策就好。当然,我也不是时时闲,但在我心中,陪你比工作重要。”陆涤飞高亢的嗓音突然一哑,让车内的气氛一下朦胧、暧昧起来。
白雁咬咬唇,把眼神挪向车外,“你把我看得如此之重,我以为一个正常的人会先问问我下午的谈话的结果如何?”
“我不需要问。”
“呃?”
“你的能力应付他们足足有余,而且现在媒体的力量那么大,这么大的光圈足够遮住一切瑕疵。”
“可是那也是我的一面之词,如果他们去找华兴对证,华兴会不会不承认?”白雁细细地把下午的谈话回响了下,还是有些担忧,生怕哪里出了错。
“他们就是心里面有疑惑,也不会再追问了。谁会和一个廉洁正直的偶像过不去,那会犯众怒的。我和汶川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打过招呼,他们会在这等到康剑出来,再当面向他道谢,我已安排了记者跟踪采访。至于华兴,他现在讲什么,还有谁信?”
“那个刘检和高检会去找华兴吗?”
“程序上是要去的,必须要把所有的事和他对证下,然后签字,就差不多结束了。”
“接着,康剑就能回来了?”白雁抑住心里面的激动,故作平静地问。
“应该能在除夕前回滨江,我想可能会有许多人抢着去接他的,其中,也包括我一个。”陆涤飞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他这次因祸得福,睡着都能笑醒。”
白雁侧了下身子,面对陆涤飞,“谢谢你,陆市长。”这话,白雁说得很真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