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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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相处
“那要从一次本来很正常的吵架开始说起。”
……
“顾凉辰，你可不可以每次聚会都和我说一声啊！”叶梓萱还是那样的暴躁的脾气。
“你还有没有完了？”和其他的男生一样，顾凉辰实在忍受不了叶梓萱那份“过度”的爱。朝她大喊了起来。
“我只不过是和几个同学一起喝了点酒，你可不可以不这样大惊小怪的？”顾凉辰转为和她讲道理。
可是在女生的心里，哪有“道理”这么个词语，有的只是“爱与不爱”。
“你还不是和那个女同学有过什么，不然我会这么激动吗？”叶梓萱的眼睛瞪得很大，，因为她十分在意顾凉辰的过去，特别是和那些妖媚的女生。
“那只是我高中时特别好的朋友，OK？”顾凉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偶尔停下来，也是在胡乱地翻看着杂志，显得十分的不耐烦。
“那你为什么和她眉来眼去的？”叶梓萱好像找到了一个特别有力的证据，扬起了下巴，质问着顾凉辰。显然叶梓萱对自己不像以前那样自信了，好像生活了多年的夫妻，总有些隔膜，对对方，或是对自己。
顾凉辰实在受不了了，满脸气愤地走出了房间，留下了叶梓萱一个人。她抱起了胳膊，明显，还在生顾凉辰的气。
炎热的下午，街面上的人群都显得格外的少，大概都是留在家里避暑。毕竟这样的酷暑，任何人都会感到虚脱。
可顾凉辰却在被太阳的炙热烤的火辣的马路上独自行走，小麦色黝黑的皮肤在阳光的直射下，显得发亮。汗珠顺着额头和鬓角流下，而又瞬间汽化，随空气进入了下一次的循环。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
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顾凉辰的电话铃声响起来了，可是听到这样的话，让自己有些好笑：死了都要爱？
“我看，因为爱，我现在都要死了！”嘲笑着自己已经有些不太满意了的爱情。
“顾凉辰，你在哪里？老师把电话都打到了我这里？你难道不知道你已经成年了吗？”电话那端，父亲的语气生硬的很，像是在教训他上班故意迟到的员工。
本来就在叶梓萱那里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他又来骂自己，顾凉辰心里很是不快，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爸爸的身上，“你现在想到管我了！你看着那个女人的孩子一点点长大，就没想到过，你也有一个正在成长，正需要父爱的儿子吗?在你的心里，就只有那个女人的孩子，我看你早已经把我妈忘了吧！”他把这几年一直想说的话都攒在这一刻说了出来，就像一个被圈禁在牢笼里多年的麻雀，终于在这时飞向了天空。
“你在说什么？咳咳……”父亲在电话里传来了沉重的咳嗽的声音，明知道他有高血压和心脏病，顾凉辰故意气他，确实不像一个孝顺的孩子。此时的顾凉辰知道自己似乎做错了，马上和他道歉，“爸，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气你的，你在哪儿呀？”顾凉辰的一系列问题都是在父亲的喘息中说出来的。
而后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完全冲破了顾凉辰的心理防线，随后，又是一阵慌乱的汽车碰撞的声响，手机里也没有了老爸的动静。
“爸，爸！”顾凉辰拼命的喊着，不断地重复着。
可是已经没有了声音，“嘟嘟……”一切都没有了联系，顾凉辰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一向不讨人喜欢的老爸，在这个时候看起来对自己有多么重要。
“他到底怎么了，会不会是……”顾凉辰根本就不敢往坏处想，热气袭人地午后街道，泛滥的喧闹的嘈杂声响，仿佛所有的东西都在一瞬间变作了虚幻。
“不，肯定不是！”顾凉辰拿起了放在路边上的外套，从马路牙子上踉跄的站了起来，飞快的跑到了父亲的公司。
“李秘书，我爸在吗？”带着满脸的汗珠，顾凉辰的衣领早已经湿透了，通红的双颊，完全没有了往日帅气的本色。
“你爸爸？他刚刚出去见客户了，你找他有事吗？”几年都没见过顾凉辰这位大少爷的秘书小姐，看到突然之间出现的他感到十分的诧异，甚至在用一种吃惊的表情看着他。
“那他去哪了？”气还未喘匀的顾凉辰双手扶着秘书的桌子，身体似乎马上就要倒下去了。两只眼睛还在直直地看着她。
“哦，是往碧海路的方向去了，因为他说，那个客户对我们公司来说，很重要，而且还推掉了一个酒会……”出于职业的素养秘书小姐流利地将董事长的行踪又向这位小少爷叙述了一遍。
顾凉辰听了过后，一刻都没有多
停留，直接从公司的门跑出，甩动着的外套，就像一匹脱缰了的小马，任凭自己的心思开始了征途。
顾凉辰一路寻觅着，就害怕哪里遇到了交通事故，他全力的奔跑着，就好像如果自己能够再快一些，父亲就会多一份保障。
可事情总是那样与自己作对。
穿过一条条街道，经过无数条路口，顾凉辰的心里满是悔恨，如果那真是最后的诀别的话，自己竟然说了一堆伤人的话。
顾凉辰一路都在骂自己，为什么要那样说，焦急的泪水在眼角打转，仿佛一阵清风吹过，就会将其吹落。
“顾凉辰，你在哪里？”叶梓萱的电话突然到来，打乱了顾凉辰节奏。
“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说话！”顾凉辰无奈地挂断了电话，眼神里透漏出了一丝的厌恶：难道这个时候还要让我向你道歉吗？只做了短暂的停歇，顾凉辰又继续在碧海路上的每一条小路甚至是街角不断地搜索着……
“顾凉辰，你怎么了？”叶梓萱的语气变得柔和了不少，或许是听出了顾凉辰有些不对头。
“你怎么那么烦？”他硬生生地把手机的电池拔了出来，还不是因为叶梓萱，因为她无聊的吵架，自己才会把火气全部撒在爸爸的身上，一想到这，对于叶梓萱的所有的好感似乎都已经被消磨殆尽了。
当顾凉辰皱着眉头把手机塞进裤兜里的时候，猛然抬头一看，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
远处，一滩血迹横撒在道路的中间，周围一帮围观的人群，右方早已堵起了一条长长的车龙。侧翻在路旁的轿车已经冒起了黑烟，交警，消防队员，救护车，他们似乎要比自己早到了很长时间。
此时，顾凉辰就感觉到自己好像是在梦里一样，车窗外露出了一只带血的手，灰黑色的西服外套被鲜血染透，一颗掉落的纽扣在道路中间旋转着，似乎他就像不甘心走开的父亲，一直在那里挣扎.那件西服还是自己和父亲唯一一次上街时候买的，可是现在，它早已面目全非，完全没有了当初的光鲜亮丽。
周围虽然在汽车的鸣笛声和人群的嘈杂中，可顾凉辰好像处在一片孤寂的荒野，看到的只是在那里不断晃动的人，宁静的天空，没有一丝风，也没有一丝云，顾凉辰的头就像被从天而降的石块砸中，瞬间被“轰”的一声占据。
手中即将揣进兜里的手机“啪”的一声掉落了，他扔下一直拿着的外套，直奔向了那个车祸现场。
“这里需要勘察，你不能进去！”周围已经被拦起了警戒线，顾凉辰被两个中年的警察拉住了。
“不，那是我爸！你们让我进去！”顾凉辰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被几个人拦在外面的滋味或许是他到目前为止最难受的事情。
白色的短袖衬衫已经被汗水打透，眼看着父亲被装进了一个袋子里，眼看着一个自己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从自己的身边离开，顾凉辰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用刀剜着自己的心脏。依然坐在道路边的马路牙子上，可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他双手搭在膝盖上，看着周围在忙碌着的人们，他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而顾凉辰的眼睛已被滚烫的泪水浸红，那原本尖锐刺眼的阳光仿佛因为什么而躲了起来，就连顾凉辰想抬头让光线刺向自己的眼睛，从而用疼痛来麻痹自己痛楚的神经，好像老天都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随后，父亲公司的车就赶到了，接着，就是一系列的电话，不断地催促着顾凉辰要他去看望父亲。
而顾凉辰只是应声的答应着，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其实自己早已经在原地等着了，只是那些愚钝的人却一直吵闹着自己有多么的不懂事……
顾凉辰一直坐在那里，知道所有的人都已经走完，直到道路上的交通不再瘫痪，直到夜幕的降临，直到黎明的到来……
顾凉辰呆呆的坐在一个石板凳子上，看着穿梭着的人群，看着父母带着的孩子，看着那些孩子脸上的笑容，眼里不自觉地就从泪窝里奔涌而出，汇成两道晶莹的路，在偶尔闪耀的灯光下显得明亮刺眼。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叶梓萱一整个晚上都在不停滴拨打着顾凉辰的手机，害怕他会出事，毕竟最后和他通话时，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强硬，自己也有些害怕。
“佳露，你说顾凉辰的电话打不通是怎么回事呀！”已经进入了梦乡的童佳露被叶梓萱哭哭啼啼的声音吵醒了，还以为自己在做恶梦。
“什么，叶梓萱，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不睡？”刚刚被叶梓萱吵醒的童佳露并没有听见她刚刚说了什么。
“佳露，顾凉辰不见了！”叶梓萱从自己的**满眼含着泪珠地跑向了童佳露，一
下子扑到了童佳露的怀里。
被叶梓萱突然而来的拥抱吓了一跳，童佳露下意识地往后倾了一下，“不至于吧，他都那么大的人了，还会被人拐卖失踪吗？”她推开叶梓萱的胳膊，将被子盖好，打算重新进入梦乡。
“佳露，你陪我去找好不好！”娇滴滴的声音似乎一直是叶梓萱对付人的长处。
本来已经躺下，并且把被子盖好了的童佳露实在忍受不了叶梓萱的“纠缠”，只好在半夜里和她到街上瞎逛。
一边找，一边聊，两个人从校门跳出来后的感觉就是有些不一样。伴着昏暗的路灯，童佳露和叶梓萱一直走了两个多小时，最后，在童佳露的不劝说下，叶梓萱终于同意可以在路边的一处石凳上坐下来休息一会。
“还是晚上的景色好，”不断的摇晃着已经疲倦了的脖子，童佳露一脸无奈的样子。虽然心里对于叶梓萱的做法有些看法，可是也不能就在她十分需要的时候说出来，即使在童佳露看来这只是徒劳。
“佳露，你快看，那是不是顾凉辰！”黑夜里叶梓萱的眼睛似乎已经放出了光芒，让童佳露在这样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感到十分的害怕。
的确，在对面的那个长条的石凳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生，从背影看去，和顾凉辰十分相像。就在童佳露还在思考的时候，叶梓萱早已拿起手电筒朝那个人的方向跑去。
“顾凉辰，是你吗？”叶梓萱不停地试探性的问着，只是那个人始终没有回过头，这确实让叶梓萱在这样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产生了一丝恐惧。
当手电的灯光照射到了顾凉辰的脸上的时候，叶梓萱笑了，“终于找到你了！”一个亲切的拥抱就扑到了顾凉辰的怀里。
如果是在平时，他一定会用力地向后仰，假装倒下去的样子，然后把叶梓萱吓一大跳后，搂着她的腰，哈哈地笑起来。
可这次，当叶梓萱深情地投入顾凉辰的怀抱的时候，却没有了以往的热情，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漠的表情。她十分惊讶于顾凉辰的表现，从他的肩膀上抬起了头，看着他一脸的冷漠，叶梓萱的心都凉了。
“这么晚了，我出来找你，至少你应该对我说点什么吧？”依然抱着顾凉辰的脖子的叶梓萱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眼睛里满是疑惑：为什么会这样？
顾凉辰轻轻地推开叶梓萱的手，从凳子上踉跄地站起来，由于一整晚都没有吃过东西，甚至从那个地方动过，刚刚站起来的顾凉辰似乎是脚已经麻了，一只手突然间就扶住了身旁的一棵不算笔直的小树，瞬间被摇晃地掉路了叶子。
“啊，”顾凉辰蹲在地上，双眼紧闭着，不断地揉着双腿，表情十分地痛苦。
看着蹲在地上的心爱的人，叶梓萱忘记了刚才对他的怨恨，起身为已经抽筋的顾凉辰轻轻地揉起了腿部。
“怎么样了？没事吧？”片刻过后，看着顾凉辰的表情似乎已经有所缓和之后，叶梓萱温柔地问了。
“没事，你回家吧。”从地上试探着扶着树站起来，而不是叶梓萱。顾凉辰自从她来过后，就一直没有看过叶梓萱一眼。眼看着不正常的男朋友从自己的什么像风一样地飘过，而叶梓萱却没有任何语言去形容此刻的心情。
本来是以一颗真心去寻找他，可此时找到了的感觉，还不如就留在宿舍里默默地担心着好。看着顾凉辰渐渐远去，叶梓萱的眼泪就掉落了下来，犹如一匹小马，不知天高地厚地顺势奔腾，她仰望着天空，深呼吸着，不想让从对面正在走过来的童佳露看到自己这样懦弱地哭着的样子。
“梓萱，怎么回事？”一路从对面小跑过来的童佳露因为刚刚目睹了两个人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紧皱着眉，问了还在故作坚强的叶梓萱。
“没事，他可能是心情不好！嗨，年轻人嘛，多多少少都有些情绪的，没事，咱们回去吧！”叶梓萱抽泣了一下，带着微笑转过了头，掩饰着自己的泪痕。在童佳露的前面朝着学校的方向跑去了。
“可能就是普通的吵架吧，哦，或许这次有些严重。”童佳露自言自语地说。跟着叶梓萱的脚步，一路跑回了学校。虽然有些无奈，可谁让叶梓萱是自己的好朋友呢！
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拖着疲惫的身体，童佳露一回到了宿舍，立马翻开了被子，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倒头就睡。
虽然开始时叶梓萱走在了前面，可一路都心不在焉，结果让一心想要睡觉的童佳露赶在了前面，当她进入寝室的时候，发现童佳露早已经进入了梦乡。独自坐在没有开灯的**，看着大路和童佳露都在安稳地睡着，叶梓萱的心突然间酸了一下，紧接着，一滴眼泪就掉了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