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展露锋芒(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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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展露锋芒(94)
闻言,胤麟权一愣,一脸的不可置信。
季灵斐颔首,“果然,是陛下跟你说了什么。”
见季灵斐已经猜到了,胤麟权便也不再隐瞒,老老实实的交代,道:“父皇说,君沁云二嫁给东露冥衡的时候,国师是阻止过的。可君沁云的心意很坚决,国师这才没能阻止。”
“陛下是这样说的?”
季灵斐轻飘飘的眼神飘过去,胤麟权就没有脾气了。
“父皇说,国师在君沁云跟东露冥衡的大婚上,大闹了一场。本想强行掳走新娘子,结果国师没打过君沁云,反而被君沁云给重伤了。之后国师闭关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将伤势养好。至于君沁云,最后当然是嫁给了东露冥衡。”
“还有呢?”季灵斐的眼神又飘了过来。
胤麟权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就这些了,我后来又追问了几句,结果父皇却将我狠狠的训斥了一番。明明,就是父皇先提起君沁云跟国师的事情嘛。”
纤细修长的手指转着旋儿把玩着茶盏,沉默许久,季灵斐猛的将茶盏放在桌子上。砰地一下,声音虽然不大,但直戳人心。
“国师?”胤麟权唤了一声。国师脸上的神情,是……愤怒么?
优雅的抿了抿唇角,季灵斐云淡风轻的道:“你父皇说的,大致就是事实。”
胤麟权一下子慌神了,“什么?国师你真的喜欢君沁云啊!君沁云可比国师你大了七八岁呢!你怎么能喜欢君沁云呢!她都死了那么多年了!”
季灵斐淡淡的丢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平静的道:“我是打算将君沁云强行掳走,不让她嫁给东露冥衡。不过,原因不是我喜欢她,而是她自己不愿意嫁。是君沁云哭着来求我,让我帮她离开。”
“那君沁云打伤国师这件事……?”
季灵斐从善如流的反问:“你认为呢?”他的手,下意识的划过了肩膀。衣裳之下的肩头,是他从不愿意提起的狰狞图案。
胤麟权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我觉得不太可能。君沁云下嫁给东露冥衡,是十六年前的事情吧。那个时候,国师就已经是黄金斗气九段的斗皇了。君沁云虽说也是斗皇阶级,但她好像只是堪堪突破了黄金斗气,勉强到达了三段。三段对九段,怎么想,君沁云怎么也不可能伤了国师吧。而且还能让国师闭关静养了那么久。”
“我受伤是不假。也的确闭关静养了很久,可伤我的人,不是君沁云。”那样重的伤势,足足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季灵斐才保住了一条性命。可被他说来,却是这样的轻描淡写。好像,差点死掉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那是谁伤了国师?”问题脱口而出之后,胤麟权便后悔了,国师那般高傲的性子,肯和他提起多年前的过往,已经是难得。他怎么还能追问个不停,越发的逾越了规矩呢?
季灵斐也不在意,转而说了另一个话题,“我本不想探查个清楚。可现在看来,似乎有人在背后故意要让你对我心存芥蒂。恐怕我不得不探究一番了。”
胤麟权十分聪颖,他身子猛的一震,急促的问道:“国师!你的意思是……我父皇他……?”说到这里,胤麟权嘴角那抹轻佻的弧度,也有几分挂不住了。他的父皇,那个事事倚重国师的父皇,为什么要挑拨他跟国师之间的关系?
优雅的摇了摇头,季灵斐清冷的道:“不要妄下结论。陛下是你的父皇,你身为人子,岂能如此武断的怀疑你父皇。”
“不是父皇,那就是给我纸条的人了?”胤麟权眯了眯那双桃花眼,那抹轻佻的弧度重新挂了起来。只要不是他的父皇,那么其他人,都好说。
“麟权,你老实回答我,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
谎言就是谎言,一旦被揭开一个缺口,那么剩下的欺骗,就会悉数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胤麟权已经有所怀疑,当然不会再隐瞒什么。
他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六个字——”
“哪六个字。”
“九乃灵之骨血。”
“……”季灵斐哑然,好半天才道:“居然说东露君颜是我跟君沁云的孩子?这个幌子,权皇子也会信?”
“我本是不会相信的。可昨天父皇才跟我提起了国师跟君沁云的事情。我这不是一时冲动,失去了理智嘛。”胤麟权有些委屈的眨了眨眼睛。
季灵斐已经不会再被胤麟权给欺骗了,他无视了对方的装可怜,严厉的道:“这种不着边际的谎言,你也会信。君颜今年十六岁,而我也才三十二岁。我怎么可能是君颜的生父。”
即使是严厉的斥责对方,除了加重了几分语气之外,季灵斐的脸上,没有一丝半点的怒气。
“十六岁生子,这也很平常嘛……”胤麟权小声的反驳,“琴妃生大皇兄的时候,父皇也不过十七岁而已啊。”
“权皇子。”季灵斐又加重了语气唤了一声。
胤麟权立刻摆手示弱,可仍旧是死鸭子嘴硬的道:“哎呀,国师大人啊,这也不能怪我啊。我会误会,那也是有理由的!”
季灵斐轻哼了一声,道:“那便说说你的理由。”
“第一,国师你这种清冷的性子,即使面对父皇也是不冷不热的,可独独对东露君颜态度很不一般,是不是有些不对劲?第二,虽然父皇也误会了国师跟君沁云的关系,可我之前不知道啊。我会怀疑,是不是情有可原?第三,就是今天我收到的那张纸条了。这三点加起来,就是搁在国师身上,你也会怀疑的对不对?”
季灵斐抿了抿唇角,道:“第一第二点都算你混过去了。可这第三点,你是无论如何也混不过去的。”
胤麟权顿时有些心虚起来,他扭了扭身子,诡辩道:“我当时太气愤了,刚看到纸条国师你就回来了,根本来不及多想。如果多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想到的。”
“想到什么?”季灵斐反问。
“想到这张纸条的来历很奇怪啊。”话说到这一步,胤麟权觉得也没什么好掩饰的了,他大大方方的道:“昨天晚上我等不见国师,就出去寻你了。”
季灵斐反应很快,他问道:“东露府?”
“是的。我去东露府寻国师的时候,正好看见你坐在床边,抱着东露君颜,而且还特别仔细的给她擦汗呢。”胤麟权的语气酸溜溜的。这种待遇,他都从来没有过!可东露君颜却得到了,这怎么不叫他气结?
原来是这样。季灵斐颔首。如此一来,他全部都明白了。他对东露君颜好,陛下跟权皇子说的那番话,还有权皇子昨夜看到的一幕,这些加起来,本就足够权皇子怀疑的了。那张纸条的出现,无疑是在少年心头怀疑的种子上浇了一汪泉水,彻底的将怀疑给深植于心了。
这么算起来,少年今天的反常,全部都在人家的算计之中。
“麟权,你被人监视了。”季灵斐语气少见的带着几分凝重。
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蹊跷,此刻被季灵斐这么一提点,胤麟权就全反应过来了。他瞳孔猛的紧缩了一下,笑得有些狰狞。昨儿个父皇才跟他说了国师的事情,今天,那张纸条就到了。如果真的如国师所说,有人在背后故意挑拨离间,那么这个人,还真是够可怕的!
不是一直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怎么会如此恰到好处的送来那张纸条?如果没有他父皇先前说的事情,他肯定不会轻信那纸条上写的内容!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监视他,放眼整个斗气大陆,一双手就数的过来。
先不说皇宫里坐镇的高手,单单就说跟在他身边暗中跟着的人,便不下十多个。每个皇子身边,由皇室豢养的暗部派出至少三个死士,全天跟随保护。公主的话,没出嫁是两个死士,出嫁了便只有一个。
具体跟他在身边的人数胤麟权没有算过,可他深的皇帝的宠爱,光是暗部派来的死士,就没有低于过十人。暗部的死士人数众多,实力大多在赤炎斗气徘徊。最顶尖的高手,自然是跟随在皇帝的身边。能够瞒过这些死士并不困难,但是,胤麟权的身边,可不止光有这些死士!还有季灵斐派给他的蔡家两兄弟!
说起来,这蔡家两兄弟的名号,在斗气大陆上也响亮的很。倒不是他们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不是他们击败过哪些高手。就冲着蔡家两兄弟得到过季灵斐的指点,便足够他们傲视群雄了。蔡家两兄弟都是玄紫斗气的斗灵,能够不动声色的瞒过他们,显然不可能。
被这样一个高手给盯上了,胤麟权的心情自然好不起来,连语气也阴嗖嗖的,他冷哼:“哪个狗崽子,居然敢算计本皇子。还妄图挑拨我跟国师之间的关系。如果被本皇子知道了,定要他五马分尸。”
季灵斐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少年,“说大话。”
闻言,胤麟权有些心虚起来,如果不是国师发现的及时,他还不是差点就被人家算计了么。
“我年纪小,涉世未深,被人家算计了也情有可原嘛。”胤麟权耍起无赖了。
“还小,十七岁了。不害臊。”季灵斐似是宠溺的责备了一句,而后问道:“给你纸条的人,可有头绪?”
谈起正事了,胤麟权也不再胡闹了,他直起身子,严肃的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头绪。我左等右等也等不到国师,心气正不顺呢,本想在软榻上小憩一会。这才刚躺下,就有人从窗外丢进来个东西。”
说着,胤麟权从袖中摸出一个石子,放在了茶桌上,道:“就是它了。那张纸条裹着的就是这颗石子了。”
季灵斐不说话,只是眼神闪烁了一下。他伸出食指中指,修长的手指一拈,便将那石子捏在了手里。他仔细的瞧了瞧,下了定论,“鎏楠石。”
胤麟权对石子没有研究,但对宝石却十分有研究,他立刻道:“鎏楠石,属岚系,岚系权杖上不可多得的名贵宝石。产自西镰国的赤幻火山,它之所以千金难求,是因为他的形成十分偶然。只有赤幻火山喷发之时,滚滚的岩浆覆盖和席卷了木楠石,将木楠石表面那一层比较脆弱的杂质给融化了,才会得到鎏楠石。因为,鎏楠石是融化之后剩下的,最最精华的宝物。”
一边说着,胤麟权一边捻起那颗石子,在阳光下仔细的端详起来,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道:“鎏楠石虽然千金难求,但是这颗鎏楠石,实在是太小了,而且根本未经打磨,里边的杂质也多。如果拿来做权杖,效果实在是鸡肋。通常来说,这种大小和成色的鎏楠石,多半是用来给做装饰用的。”
而且因为鎏楠石是淡粉色的,所以很少有人把它当镶嵌到男子的物品上当装饰。想想看,哪个男子腰带上的宝石、头冠上的宝石、剑柄上的宝石,会是淡粉色的?于是,鎏楠石多半是用在给夫人小们身上的。
“觉得奇怪?”季灵斐不咸不淡的扫了一眼胤麟权。
他连连点头,“是很奇怪啊。这个大小,拿来当戒面或者挂坠,有些小家子气了。我估计这颗鎏楠石,应该是镶嵌在簪子上的装饰。”
重点是,哪有人会为了给他扔个纸条,就跑去把人家夫人小姐头上簪子的装饰给扣下来一颗啊。这不是有病么。
季灵斐神情不变,淡淡的道:“不是簪子上的装饰。”
自己的推论被人给反驳掉,胤麟权有些不开心,他问道:“不是簪子上的装饰,那是什么?”
“就是石子。用来铺路的石子。”
“这真是有病啊!”胤麟权一下子炸毛了,“这颗鎏楠石,成色再怎么差,杂质再怎么多,那也是价值不菲的!拿来当铺路的石子,疯了吧!难不成钱多的烧不完?”他现在宁愿相信,给他丢纸条的人,跑去抠了人家小姐脑袋上的簪子,也不愿意相信这鎏楠石被当成了铺路的石子
别看胤麟权身为东霖国的小皇子,可他口袋里的银子,或许还不如那些个贪官。没办法,谁让他父皇这个人,是心怀天下百姓的君王。不铺张浪费是好事,但他父皇却节俭的令人瞠目结舌!
谁能想到,东霖国是斗气大陆上国事力量最强的国家,可东霖国的皇帝,一年到头,连件新衣裳也舍不得做!也就是每年开国祭天的时候,他父皇会命令户部从国库里拨些银子,给各宫嫔妃、皇子、公主们做几身新衣裳。
上行下效,一国君王都如此做了表率,谁还敢铺张奢靡?想到这里,胤麟权的目光下意识的飘在了季灵斐的身上。整个朝野,恐怕也只有这位美的不似人间之物的国师大人,才敢明目张胆的穿冰晶丝制成的衣裳了。
似乎是感受到胤麟权心中的腹诽,季灵斐轻轻的掀起唇角,一字一句的道:“东露舜威。”
东露舜威四个字一出,胤麟权的眸子猛的闪烁了一下,然后便了然的点头,如果是人称二爷的东露舜威,那当然说得过去了。谁不知道,东露舜威的家产简直富可敌国。毫不夸张的讲,国库里三分之一的银子,那都是东露舜威的功劳。
“可是,国师怎么就能确定,这颗鎏楠石被当成了铺路的石子?”即使如此,便简单的断定为东露舜威,似乎还是有些轻率了。
季灵斐眨了眨那双漂亮的眸子,“权皇子,你难不成忘了,我几日之前,才刚刚去过东露家代替陛下巡视么?”
“哦?”胤麟权挑眉,说不出的轻佻风流。
“在东露府巡视的期间,我曾经见过用鎏楠石铺成的小路。”季灵斐云淡风轻的道:“东露舜威似乎是很骄傲他的富可敌国,几次三番的提出想让我去他的府上看看。”
“所以呢,国师瞧见了什么?”
“银子,铺天盖地的银子。”
胤麟权不屑的勾了勾嘴角,“我能够想象的到。东露舜威别的不会,用银子堆砌自信,他是这个。”说着,胤麟权伸出了大拇指。
似乎是想起东露舜威那财大气粗的土财主模样,季灵斐唇边淡淡的勾起一抹弧度。他隐了隐眼中的精光,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东露家有个传统,不论何时,不管有什么情况,即使是兄弟几个为了争夺族长的位置斗的你死我活,可有一点是绝对不允许破例的,那就是——断然不许分家。这条家训,是东露一族的创族之祖立下的规矩,传承至今,已有上百年的历史。
所以,说是东露舜威的府上,其实也不然。东露舜威的宅子严格来说是跟东露府连在一起的。只是东露舜威财大气粗,他硬是将旁边人家的宅子也一并买了下来,然后将自己的院子无限的扩大,修葺成了一个独立的宅子。
于是,东露舜威的宅子,便成了一个小小的国中国,府中府。虽然被包含在东露府的祖宅中,但是,东露舜威和其子东露杰泽所住的地方,俨然要比东露府的住宅要豪华的多,占地面积也丝毫不逞多让。
在这一点上,三爷东露崇明的做法跟东露舜威一模一样。东露崇明的院子也是在东露府的祖宅之内,他也是将自己的院子扩大翻修。只不过跟自己富可敌国的二哥想比,东露崇明没有那般的财大气粗,再加上东露崇明身为军人,也不是很注重这些东西,所以他的院子,只是比普通的院子大上一些,并没有东露舜威那般夸张罢了。
季灵斐看似清冷的很,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可熟悉他的人就会知道,这个典雅的国师大人,实际上比任何人都要精明。如果不是这样,陛下又怎么会将朝中的大权,悉数托付于他的手上呢?
当时碍于东露舜威的富可敌国,季灵斐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便匆匆的去他的宅子上视察了一番。以季灵斐在东霖国朝堂之上的权利,和他在斗气大陆上崇高的地位,这个匆匆一瞥的含金量,那可不是一般的。只是在每年抽出一天的时间,去某个家族巡视,这已经是莫大的恩宠了。更何况是分出时间,再去某个人的宅子视察呢?
由这一点来看,东露舜威的财力,便可想而知了。毕竟,东露舜威是个连陛下都想要拉拢的人。为什么东露崇明的军队能够成为东胤**事力量,军事装备第一的部队,其很大程度上都要依赖于东露舜威。东露崇明的部队战斗力十分强悍,但如果不是东露舜威砸了大把的银子给弟弟,这样一支军队,在武器的精良上也不可能比得过戍卫皇宫的禁卫军。
说实话,东露舜威的奢靡华贵,是连季灵斐也要咂舌的。琼楼玉宇,金碧辉煌,用这八个字来形容东露舜威的宅子,一点也不过分。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凭借着季灵斐的眼力,一眼便瞧出来了,那铺在地面上的石子,赫然就是鎏楠石!
当时季灵斐还小小的动容了一下,不是不知道东露舜威的奢靡成风,但如此的奢侈,却也在季灵斐的意料之外。可季灵斐从来不是个喜形于色之人,这样说似是不太确切,应该是,季灵斐从来不是个有感情的人。所以他只是淡淡的赞扬了一句,还不错,仅此而已。
对此,东露舜威似乎是不太满意的。因为每一个到他宅子里的人,无一不是惊讶而归的。东露舜威以为国师大人并未认识到这宅子的穷奢极欲,所以还特意的告知了这宅子里铺路的石子,全部是那价值连城的鎏楠石。
听了季灵斐的叙述,胤麟权连连感慨,“这个东露舜威,真是有些太过于嚣张了吧?居然还敢再三重申。他这般的奢靡行为,如果被父皇知道了,父皇哪里会轻饶了他!”
季灵斐淡淡的扫视了一眼身边的少年,伸出食指中指微微蜷起,不轻不重的敲打在茶桌上。
“权皇子,你注意的重点在哪里。”他好看的眉毛轻轻的蹙起,似是有所不快。
被警告了……他又惹得国师不高兴了。胤麟权讪讪的摸了摸鼻尖,“我知道,重点不应该放在东露舜威如何的穷奢极欲上,应该放在那张纸条的来历上嘛。”
“东露舜威。”季灵斐轻轻呢喃了一句这个名字,然后侧头问道:“权皇子,你见过东露舜威吧。”
胤麟权点点头,双手向身体两边一撑,脑袋向后一扬,笑嘻嘻的道:“见过,见过的。富可敌国的东露二爷,我怎么可能没见过。”
对于胤麟权的不拘小节,季灵斐已经看到的太多了,所以他连警告都懒得给,直接问道:“说说看你对他的认识。”
“个子虽然很高,但身材却很臃肿。东露家的人,都生得一副好皮囊,可惟独这个东露二爷,总给人感觉很奸诈。或许是太胖了点吧,把东露舜威那双原本还算标准大小的眼睛,硬是给撑了个眯眯眼。”
顿了顿,想了想,胤麟权补充:“贼眼放光。”
“莫要凭外表去判断一个人。”季灵斐不咸不淡的斥责了一句,“能成为声名显赫的大盐商,东露舜威绝不会像表面看上去那般好对付。”
“那国师的意思就是,想要挑拨你我二人之间关系的人是东露舜威咯?”
季灵斐不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脑袋。
虽然那鎏楠石出自于东露舜威的宅子里,但那也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证明,给权皇子纸条的人,是出自于东露府,或者仅仅只是从东露府经过而已。鎏楠石那般价值千金,有人动了邪念,想要偷上一两粒,简直轻而易举。铺路的石子少了一些,谁能觉察的到?
区区一颗鎏楠石而已,根本无法证明东露舜威就是幕后主使。搞不好,对方是连环计,一计套计。不能挑拨他跟权皇子之间的关系,还能栽赃给东露舜威。看似简单,可这件事的背后,仔细思考的话,牵扯的东西太多了。显然,那幕后黑手的目标并不单纯是想要挑拨他跟权皇子之间的关系,更重要的,这矛头直指了多年前的那件事。
可这些话,季灵斐不能,也无法跟胤麟权说。因为少年心中的怀疑,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打消。的确,就如少年所说,他本就不是那种会轻易对某人好的类型。如果他对谁好,这背后,很值得探究。除非,他能给少年一个更确定的答案,来解释他为何会对东露君颜好。可他偏偏无法将这个解释说出口。
因为这背后,牵扯了太多的东西。太沉重的真相,这不是该由少年来承担的。上一代人的事情,在他这里终结就好。将东露君颜牵扯其中,他已经是考虑了再三才决定的。毕竟没有东露君颜,他的计划便无法达成。至于权皇子,他不想将少年再牵扯进来。归根结底,这与少年本没有任何关系。就是有,那也是微不足道的。
于是季灵斐道:“这件事先到此为止。剩下的事情我来查,权皇子还是多用点心思在朝堂之上的好。”
“到此为止啊……”胤麟权眯了眯那双桃花眼,轻佻的扬起那菱角分明的下颚,他轻笑道:“可以。但我需要国师一个答复,一个确定的答复,而不是一个模模糊糊的敷衍。”
不用少年特意说明,季灵斐便已经知道他想要的答复是什么。
“东露君颜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少年想要的答复,他给了。至于相不相信,他无法左右。
“好吧,既然国师这么说了,那我就相信了。”胤麟权爽快的点头。
“但你不会就此收手,你会继续追查。”
胤麟权狡黠的眨眼,“国师应该最了解我的性子才对。如果我说我不会追查,国师也不会相信,对吧?”
对于东露君颜不是国师的亲骨肉,这一点,他信。可是国师对东露君颜好,这个理由,国师并没有给他。如果真的说起来,这或许是他多管闲事了。可只要事关国师,他好像真的没办法视而不见啊……
季灵斐摇了摇头,他就知道,少年不会轻易罢手的。旁人或许不清楚,但季灵斐太清楚了。少年看似风流不羁,轻佻的很。实则不然,少年的心思,总是那般不可捉摸的。尤其是皇室中的孩子,一颗心,那更是玲珑剔透,来不得半点的猜疑。
胤麟权对他的依赖,甚至更甚于婴儿时期的东露君颜对他的依赖。这两个孩子,心思都是细腻又**的。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声从季灵斐的嘴巴里轻轻的呼出。
“好了,我的国师大人你就莫要叹气了。你这一叹气,我的心都要难过的碎掉了。”胤麟权轻佻的勾了勾嘴角,桃花眼深处的情绪被他隐藏的很好,“能让国师大人如此煞费苦心的遮掩,这件事肯定不如表面上那般简单。国师且放下心好了,我不是那般没有分寸之人。我只是想要揪出来那个害我误会国师的狗崽子罢了。”
“你呀……”季灵斐轻轻的勾起唇角,麟权这孩子在固执的方面,简直跟东露君颜一模一样。有谁敢在背后算计他们,这两个孩子都会狠狠的反击一番,绝不让对方好过。这一点上,他们真是像极了他们的父亲。
季灵斐唇边的那抹弧度虽然很淡,可也足以让殿外的阳光失色了。如果不仔细瞧的话,根本看不出他的神情又任何的变化。可胤麟权与他相处了十多年,想要不了解他,真的很困难。
国师的这个表情,好像是在怀念什么似的……
“好吧,你要查,我也不拦着你,那你就去查吧。我姑且看看,你能查出些什么来。”
“还是那句话,国师且放心好了。我是你看着长大的,我有几分能耐,国师难道不清楚吗?不出三日,我定能找到传话之人。”胤麟权说的自信满满。
三日的时间,他或许找不出那个隐藏很深的幕后黑手。但那纸条是谁传出来的,他却是能够查的一清二楚。他绝不会放过那个在暗中使坏的卑鄙小人!
“我自然相信你。”季灵斐这么说,唇边的弧度加深了几分。
看着季灵斐淡淡的微笑,胤麟权忽然觉得,他今天真的是过于冲动了。和国师相处十多年,他怎么能轻易的就因为一张来历不明的纸条而对国师发火呢?而且,他还出手弄疼了国师。可即使他出手弄疼了国师,国师却连反击的心思也没有过。
国师对他,是如此的关爱。事事以他为重。可他呢?他却没有回报给国师同样的信任。他还自私的以为,国师欺骗了他的感情。归根究底,是他辜负了国师的信任才对!
一想到这里,胤麟权的心便不可抑制的开始愧疚起来。
季灵斐从少年还是个婴儿时期起,就一直看着他,直到少年长大成人,长成现在这般倜傥的贵公子。少年心里想些什么,季灵斐只一眼,便看的清清楚楚。
于是他淡淡的道:“麟权,今天的事,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也无须心怀愧疚。如果真算起来,有些事情,你问我了,我也的确是瞒着你的。”
“瞒着我,我不怕,只要国师没有骗我就可以。”胤麟权老老实实的回答。即使亲密如母子俩,都会有些隐瞒,更何况是国师呢。他生气的,只有欺骗。
“你等了我一晚上,心气本就不顺,又看到了那张纸条,做些冲动的事情,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