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59 th始料不及

59 th始料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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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th始料不及

59th 始料不及

冰冷的手指缓缓地刮过我的脸。

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这会儿不由得一惊,睡意飞光光。

自从笨蛋地给攻玉束发后,我的身体状况一直挺糟的,也睡不太好,也许是因为半囚在璀雪殿,潜意识有些害怕吧,……总是时睡时醒,数夜无梦。

这种冰冷的触觉……应该是攻玉吧。

我睫毛一颤,觉得他轻柔地为我掩了掩被角。

“醒着?”他淡淡地说。

……为了快些恢复灼华,我一般太阳下山就爬被窝补眠,准时得很。

抖了抖睫毛,我无奈地睁开眼。

天色似乎还未入夜嘛……我睡了没多久。

“有事?”我扯出个笑容,拉开被子想起来。

他笑着示意我不必动,“怎么又不吃饭?”

呃?……谁有胃口啊……“不好吃。”

“你想吃什么?”他悠然的坐到床边,架起修长的腿。

……别靠近我。

我不舒服地皱皱眉,敷衍地说,“冷饮。”

他淡淡地看着我。

“就是……就是那种很碎很碎的冰做成的雪泥。”

他弹弹手指,浅笑着将一个冰雕高脚杯构造而出,优雅托在手里。

细腻的雪泥慢慢在杯中积蓄,直到堆成一个漂亮的形状。

我呆呆地看着那杯冷饮,坐起身,靠着床架,犹豫了一下,接过。

有些好奇地用手指挑了一些放进嘴里,哎?有一点点泉水的甜味。

他塑成一根冰制管子,塞进杯中。

我无言地看着那东西。“……”

“好吃么?还想要什么?”他温和地笑,好像我真的是他的亲人似的。

我摇摇头,心里不怎么舒畅,“……你说是我亲人。”

“嗯。”

“什么样的亲人?”我故意问。

“相同的血液。”他顿了顿,摩挲着我淡灰的鬓发。

“可我们不像。”我有些不愉,“我们的发色就很不像!”你是骗了我才得到……呵,所谓的相同血液吧。

他定定地看着我。

“因为你受伤了。”他撩起我的发,轻轻一吻,“被担心,会恢复的。”

……呃……走开!

我不知所措地扭过头。

“仓央。”

……别叫我!

我闭上眼。

每次想到他冷漠的眼神……他的利用、他对渊欲的吞噬,我就不想再看他。

他捏着我的下巴,拨回。

“……嗯?”我控制住自己的一惊一乍,有些害怕地心跳,却被束缚着视线。

他手指拂过我的唇,我觉得有些腥味湿了唇齿。

——血?

“喝吧,会好得快些。”他精致的眸子凝视着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喝,……喝下去……’脑子里似乎有个声音在说话,催着我去喝,去咽。

不是没喝过血……那时候,攻玉为我束发的时候……

想起他对‘仓央’的好,我一时沉默。

对了,他那时为什么对‘仓央’那么好?还因我只是‘嘉措’而……将我弃之敝履。

这很奇怪不是么?

明明就这样利用‘仓央’。

我舔了舔唇上的血。……一样的腥味,带着些甘甜。

我不由自主地捧住他的手。

……他修长莹白的手指,还真是千年不变……

也许是因为相同的血对我特别有吸引力,等我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含着他的手指贪婪地舔舐了很久。

“啊……!”我触电一样低下头捂着嘴。

他神色有些奇怪,静默地蹙眉。

我注意到自己的额发变得有些暗了,似乎……恢复了一些灼华。

同样的血,那么有效么?

他脸色有些苍白地握紧手,收了回去。

“抱歉……”我咽了咽口水,觉得嘴里一股血腥味。

……我……我喝了多少血?

他揉了揉我的头,“明天开始,要按时吃饭。……睡吧。”

我擦了擦嘴角,心情复杂地钻进被子,复又蒙上头。

为什么给我灼华?他不是只想从我这里掠夺吗?

很丢脸……

喝了血我睡得格外安稳,还鬼使神差地梦到带攻玉过七夕的那天。——奇怪的游戏、花车、有些好奇的他、试穿的大小猫猫衣、仸零的天籁演奏、漫天的烟火……掉落的火花有点像雪……

我傻傻地对侊孝说,我帮你束发吧。

像魔法师一样的他……点头说好。

我苦笑……

也许是喝了他的血,我像是感受到了他的记忆。

虚着脚步缓缓地飘进那家装饰得像北极似的小店,推开店门,便能见到天顶上尽是大小不一的风铃,依稀还能听到铃音,清脆、悦耳。

我们许愿的那个风铃下,两条小小白纸缓缓飘动。

第一条上写着:【希望今年能束发并成功。】

另一条空白的纸上,如同灼烧一样,烙印上几个字。

……【初衷易变,无论阻止与否。我愿说抱歉。】

我困惑地看着在风中舞蹈的纸条,直到所有的一切归于黑暗,跌入更深的梦境。

……

……

……

隔天起来的时候,我是被啄醒的,没错……就是被某只鸟啄醒的。= 口 +……

某只金红色的身影熟悉得很……

“鸾尾!”

他歪了歪小脑袋。“叽叽。”

呃?他怎么回宫殿了?在这里不安全啊,……渊欲他……

我担心地摸了摸他漂亮的羽毛——这孩子似乎完全康复了呢。

“叽叽叽叽!”他退后几步,似乎对人还有种潜意识的畏惧,圆圆的小眼睛啪嗒啪嗒地眨了一会儿,却终究乖巧地拍拍翅膀飞到我手心里。

“怎么了?”

他啄啄我的手指,飞到空中转了几圈。

……看不懂,什么意思?(我想到了蜜蜂貌似也是这么报信的……= _ =|||,下次一定要教教他怎么说人话……)

我穿上外衣,疑惑地跟着他跑了出去。

小林子里风声呼呼,跟着他走近些,就可看到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在练剑。

……有些眼熟,似乎是银白龙纹剑?

剑身在层层树荫下反复泛着银光,黑衣人的长发在风中张扬地舞动。

我一怔的空挡,他横扫剑锋,削下一排树干,一剑插在地上!

“呵……”他撑在剑柄上,黑发垂下,似乎很疲惫,身上有几个明显的伤口,此刻正在流血,“……侊孝,你也不过尔尔。”

鸾尾飞到他的肩膀上,金红的色泽在黑衣的衬托下显得夺目。

他说侊孝?啊,他是……他的灵魂又占据攻玉的身体了么?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抬起头,看到我似乎并不惊讶,只是抬起一边的眉毛,像是要开始一番嘲弄。

那个眼神,……确实是渊欲。“笑话看够了?”他邪气地勾起唇,眼里却没有笑意,反倒微微地眯起精致的眼眸。

我默不作声地撇嘴。

——要分辨他们,就像辨别黑白两色一样容易,即使现在……同时存在于‘攻玉’的身体里。

他低头一笑,从坚硬的土壤里拔出剑身,明晃晃的银光有些刺眼,“装失忆很好玩么?嗯?”

“攻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记得无论那个状态在‘外面’,另一个灵魂都会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事的,在没有能力逃脱之前,我不能让侊孝知道我的失忆是装的。

他不爽地看着我,我霎那间觉得有冷风吹过脸颊。待意识过来,才发现他的剑已经插在我身边的树上。

我后怕地握紧了拳。

“仓央,你欠我的,什么时候还?还是就打算这么装下去,什么都不管了?”他气息危险地踱步过来,拔出树上的剑身,一把揪住我的短发。

“……嗯……”痛……

我踉跄了一步,被迫向他靠近,“抱歉,我都忘了,你你……说的是什么?”

“哈……笑话,别告诉我你真忘了。”他眼神复杂。

“忘了!”我挣扎。“你走开!”

“做了那种事,一句忘了就可以了?!你以为你是谁?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啊?”

“我……对不起。”我紧紧地咬着唇,脑袋上生痛,欲退不能。

他抬起膝盖,狠狠地给了我肚子一下,顿时痛得我直冒冷汗。“啊!!……你……”

对不起……渊欲,我不是故意的……但我知道你确实失去了身体,那是我的错,是我的大错……可是……可是……

“嗯……咳咳……”我弯着腰咳嗽,差点摔倒,手胡乱地抓住他的衣服。“你……”

他扶住我倾倒的身体,“哼,以后再找你算账。”他蹙着眉,不爽地将我扛到肩上,天旋地转,我重心失衡地抓着他,“你做……做什么?!”我神经紧绷。

“处理你这个笨蛋。”——口吻寻常得就像刚才只说了一句‘去吃饭’……

处理?……我哭丧着脸,肚子好痛……渊欲他要把我毁尸灭迹?虽然是我不对……“那个……”

“闭嘴。”他走到后殿,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匹天马,将我横扔到马背,再翻身坐到我身后。

我不稳得差点摔下去,手忙脚乱地侧坐起身,手不知往哪里放。“我我……我……你……你你……”

我脑子几乎当机……我会被杀掉然后抛尸荒野吗( ⊙ 口 ⊙ |||)……

但我又没资格讨饶,确实是我的错,甚至是没法弥补的错……!

“啊!”天马腾飞起来,我不稳地抱住他的腰,直到白色的马儿平稳地飞翔。

地下的景色变得很小,宫殿渐渐成为玩具般大小。

不多久,天马就慢慢的在空中停下脚步,微微顿着蹄子喘气。

我抬起头,左右望望,满头黑线。

渊欲剑光一闪。

“不要!@#%#¥%……!”我抱头。——他要砍我了?> 口 <。!?

“……”他哼了一声,在虚空中顿剑微微一割,一层薄膜似的水结界顿时可以眼观,天空仿佛开了一个口子般渐渐裂开,如同撩开帘幕似的。

“呃?结……界?”我抱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睛。

“你以为他会随便给你喝血?若你飞走了怎么办?”渊欲弹我额头。“喂喂,你这什么表情?怎么?想跳下去?”

我拨浪鼓一样拼命摇头。

“那就坐稳啊!”他一抖缰绳,从越来越大的裂缝处俯冲下去。

我仰视着天空上的结界,默然。

攻玉到底相信我是失忆,还是因为我不提渊欲的事、不试图为他恢复,所以对我缓刑?顺便再提取我的剩余价值?……呵。懒得去想了……

可渊欲这是在做什么?他看起来似乎不是想找我报仇……

耳边喧闹起来,天马俯冲下去,蹄子刚一踏地,我就被人横抱起来,扔到地上。

“啊咧……痛死了……”我揉着腰背,哀叫。“你干嘛啦……”

渊欲的表情有些不对,他微微颤抖着手,掩盖住眼睛。“逃吧!”

我愣住。“你……说什么……”

渊欲迅速地拉着缰绳,调转天马的方向,黑发如同点漆一样闪耀。

他搞那么大动静……是为了放我?

我以为……

我腾地站起来,带起一些落叶,浑身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了,“那个,我……”

“闭嘴。”天马不安地原地踏着蹄子,渊欲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战栗。“快从我眼前消失。”

我拉住他的衣摆,“可是……”他看起来样子不太对……好像不舒服来着?

“放手!”他蹙着眉雷厉风行地用龙纹剑拨开我的手,缰绳一抖就御马飞奔而去。

黑色的身影在白色的天马上显得格外协调俊逸,只是他那个样子,我超担心的……就像……像快支持不下去了一样。

“为什么……你不是应该很恨我吗?”我有些不解地看着手上的血,那是从他衣摆上粘到的。

好容易压制住侊孝,却将时间用来放走我……这样好吗?渊欲?

一直到看不到他,我反应过来,跺了跺脚,向人多的地方跑去。

跑出来以后我才发现人界无论躲在哪里都没用,也许暂时应该去魔界?可我没有足够的灼华打开眼湖,而且……在那种地方更不能保身了吧(都是魔物),况且若攻玉真想杀我,魔界对他来说又有何惧?——又不是去不了。

我降落的地方离涅槃学园不远,我从小巷子的旧物堆里捡了件灰色的袍子,戴上连衣帽,从头遮到脚,才放心地吐出口气。

“什么啊?他要邀请神子殿下和殿下跟前的那个红人?那自然难办啦。”一个身着文殿衣装的人在几个文官的陪伴下疾步向某个方向走去。

“可是,大人,虽然武试最后一轮还未进行,但他在第二轮里的表现你也知道……而且文殿考试的笔试……他也是第一名来着,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

“哎,别说了,那事儿我们管不着。”那文殿没好气地打了文官一下脑袋,“我们只管评分就好。快跟上,废话那么多。”

“大人!那桃夭可是考武试的哎,你……你敢得罪啊?不怕他火大了……咔嚓你?”那文官做了一个剖心的动作,表情夸张。

“那他就别想通过文殿考试了!!”文殿老大不爽地踩着靴子向主台走去。“同时报文武殿试就够奇怪了,竟然还选在武考的地点展示。他就那么确定自己是武试的头名么?简直匪夷所思。……如果到时候不能留到武试的最后,我倒想看看他怎么丢脸地爬上台继续文殿的第三轮考试!”

呃?桃夭?我顿住脚步,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犹豫了一下,就跟着他们跑进另一个人堆。

他要文殿第三轮考试啦?那就是……公开展示了吧。

大家围着一个擂台,头顶一个“武”字格外明显。

我挤进去一些,张望了很久,才发现桃夭就在台上!

他穿着件紧身的白色布衣,外面又着了一套红色短装,环着金属腰带,再配着暗红的长发,看上去利落迷人。

我兴奋起来,好久好久没看到他了!他考试好像很顺利嘛……

嗯……看来他都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些什么。——呃,这样才好,他……才能专心考试……

桃夭的对手是个翱翔灼华,虽然身体轻盈,速度敏捷,却丝毫不敢与桃夭对视,——似乎是害怕眼神接触(是因为**灼华的关系吧),剑术虽然优秀,却无法将能力发挥出来,渐渐处在下风。

桃夭终于玩腻了似的,剑光频闪,带着一阵暗香,给了对手最后一击。

啊,……他的剑术已经出神入化了,简直是战斗的艺术了。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强的啊?……完全地利用了自己的灼华呢。

啊!对了,我本来是时空灼华啊。之前一直控制不好,所以都没使用过。如果我也能好好利用的话……

我看看手腕。

契约之绳也已经去掉了,嘉鱼已经去到七千年后了吧,也许我也可以……?呃,之前怎么没想到呢?现在灼华也恢复了一些,完全可以穿越到明天的另一地点啊(大概)。囧……是了,从昨天喝了攻玉的血开始,我就可以试试看了。

他不知道我有这灼华,要不然,也不会只设置水结界了。呵……或者干脆地……不会给我喝血。

我挠了挠头,低笑。

也许会任凭我虚弱吧,只要不妨碍他的目的……

“现在开始文殿第三轮展示。请考生选择主题。”主考官就是刚才那个文殿。像不让桃夭休息似的,紧接着拉开文殿终考的序幕。

桃夭漫不经心地抬抬高挑的细眉,手插在口袋里,气息有些不平稳。——看来武殿的考试确实让他有点累了吧。

他环顾四周,凤眼扫视,仿佛在寻找着些什么。

文官凑到桃夭身边说了些话,又回到主考官身边。

“他选的是什么?”身边有人问。

有人指了指主位上头刚拉出的横幅。“看到没,——【天堂】。”

“嘿,这小子有趣,他去过啊?”

“哈哈哈……”

桃夭拨了拨头发,似乎有些烦躁,不怎么高兴地撅着淡桃色的唇,像小孩在倔脾气。——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很漂亮,^_^。

——想通能用时空灼华逃走后,我有些安心,放心地观赏起‘表演’来。

“可以开始了。”考官提醒,“请注意,展示时间是有限制的。”

呵呵,桃夭还真是怕麻烦啊,竟然直接在武试结束后直接文试呢,桃夭啊桃夭……唉~选的是个什么地方啊,真是的。既然入围了,就好好干嘛~。

其实他的能力得到肯定,我很开心呢。(*^__^*) 不过还是低调点吧,等他考完再说。

桃夭凤眼微垂,脚边缓缓地生长出绿色的细苗,纠缠、蜿蜒,渐渐拔高,成为一座拱门。

绿意渐渐布满了擂台,白色的小花隐隐约约地绽放。一颗桃树芬芳了周遭,花瓣在空中飘洒,有如淡淡的迷雾,沁人心脾。

他从门中弯腰走过,用藤蔓构成秋千,漂亮的手指轻轻一推,木椅便在绿意中缓缓摇荡。

我觉得有些站不稳,脑子昏昏糊糊的,觉得眼前仿佛雾蒙蒙一样,花瓣掉在鼻尖上,软软的。

啊,桃夭对我们也在用**灼华,这孩子真是……

我踉跄一下,发现众人受到的影响更大,眼神简直就直勾勾了。= =|||……

你这个好天堂啊,简直就是勾人魂魄的地狱啊,桃夭。

这样可不好哦……他要是想色诱,似乎很简单嘛,简直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不过,呵,这样的天堂,很漂亮。

我环顾四周。

这就像伊甸园似的,在人类犯下原罪被驱逐前,最美的天堂。

桃夭缓缓地转动脚尖,向我们这里走来。

我头晕晕地数着他的脚步,一步、两步、三步……

脚步停止。

“宫里过得太舒服了吧?还知道来看我?”

啊呀,这润耳的声音,久违了。现在听起来可不像是天堂里发出来的哦,你是撒旦么,桃子?呵呵。

他勾起我的下巴,“还笑?”,凤眼里带着孩子气的责备和看不清的喜悦。

我用力地抱住他,用脏兮兮的旧衣蹭了蹭他的红裳。“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