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资本游戏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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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资本游戏7
平涛笑笑，梁诗妃对肖川不满，自己早就发现了，这样很好，肖川可以成为制衡梁诗妃的一个筹码。“这只是暂时分一下嘛，魏枫和潘飞翔都走了，过完春节报社肯定还要再招人的，到时条线再重分好了。”
“好，我先去找大潘聊聊，他也真是的，一点儿也不把我这个首席放在眼里，连辞职也不和我先说一声。”
看着梁诗妃一脸不满的表情，平涛心中暗笑。论能力，论对新闻的执著，梁诗妃比自己年轻时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梁诗妃输就输在境界不够大，她对首席记者这个虚妄的职位看得太重，对权力看得太重。
相反倒是肖川，好像对什么功名利禄都不在乎一样，不知道是装的，还是本性如此。不过，这样也好，肖川和梁诗妃一样，都是对新闻很执著的人，只是执著的方式不同罢了，报社也需要肖川这样的记者。
如果肖川和梁诗妃对于干旱的大地而言，都是雨水的话，那梁诗妃就是连绵不断的细雨，保证土地长久的湿润；而肖川就是暴风骤雨，这雨要么不下，下起来就伴随着雷鸣闪电。不过，这一次，恐怕还要对不起肖川了。
在郭密请客之后，平涛拍着胸脯保证：关于西湖雨伞重组前后那说不明道不清的事，不会让肖川的任何一个字见报。
沉默了一路，没有人说话。
坐在驾驶座上的欧阳婷，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
肖川百感交集，他是多么想问问欧阳婷，你过得好吗？又想狠狠地骂上欧阳婷一顿，为什么一条短信就把自己打发了。肖川想说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千言万语却无言。
而对于欧阳婷来说，此刻却是无声胜有声。离开肖川的日子里，她没有一天不牵挂着这位白衣男子，每天看着《吴越晨报》，只为看一看那个熟悉的名字。
而今，这个熟悉名字的拥有者，正坐在欧阳婷身边，欧阳婷听得见肖川的呼吸。当在路上追上肖川的时候，当在街上凝视他的时候，欧阳婷是多么想冲上前去，扑进肖川的怀抱，告诉他，这几个月，婷儿没有一天不在想他，没有一天可以停止爱他。
车子停在了湖边，临近春节，万木凋零。
肖川多少次幻想过，可以和心爱的婷儿牵着手，在夕阳下，漫步在杨柳依依的湖边，在h市的这座湖边，有一座长堤，传说，只要牵着手走完这段长堤的恋人，就会白头偕老。那应该是一个春天的傍晚，夕阳映射着湖面，波光粼粼，暖风掠过，杨柳枝随之起舞，夕阳将恋人的影子拉长。
而今，冷清的湖面，突兀的枯枝，熟悉的陌生人，午后冰冷的阳光，凛冽的冬风吹散了游人。偌大的湖边，只停着一辆鲜红的车，车外，站着两个人，茕茕孑立。
下车，肖川将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也不理会欧阳婷，独自踱步。望着满目凋零，毫无生机的孤独之湖面，肖川不由地作起诗来，并大声地朗诵出来：
天旷野清，冰阳封川。硝烟无影，战鼓闭音。枯枝哑哑，千鸟飞绝，中原不见半点红。纵日照湖暖，万木逢春，却也绿肥红瘦。亿万散户同日死，喋血共残阳。
欧阳婷笑着从肖川身后追上，与肖川并肩而行。“是不是太悲观了一些呢？”
望见欧阳婷笑了，肖川也微笑起来：“不是吗？股市里的红色数字，难道不是散户的鲜血染就的吗？”
欧阳婷不语，静静地陪肖川走着，就像在车子里一样。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话题，并肩走着，看着彼此熟悉的面容，彼此熟悉的微笑，言语则成了一种多余。
突然一阵寒风吹来，欧阳婷一阵哆嗦。肖川知道，如果按照电视剧的剧本，自己应该将风衣脱下，柔情地为欧阳婷披上。但此时此刻，肖川知道，自己已经丧失了这么做的资格。
“冷吗？那就回去吧。”肖川侧过面，对欧阳婷轻轻一笑。
“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有，有很多。”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不也没说话吗？”
欧阳婷笑着摇摇头：“你是男人，为什么不能主动一点呢？”
“我为什么要主动？我又不是在追你？”说完这话，肖川自己也觉得一阵好笑，自己追过欧阳婷吗？似乎什么话也没说，谁也没有点明，就这么悄悄地牵了手，就这么确定了恋爱关系。
“唉！”欧阳婷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白衣渡江的肖公子，绝情起来也是这么冷酷！”
是自己绝情吗？是谁的一条短信，把自己打入了十八层地狱，让自己在地狱里仰望天堂。这个世界上，是谁发明了手机，发明了短信。
见肖川不语，欧阳婷还是笑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是在心里骂我，说不知道是谁绝情，对吗？”
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我想，你今天有备而来，不只是为了来看看我是不是还活着吧？”
在车上的时候，肖川就一直在想，欧阳婷为什么会出现，是为了策划第二次西湖雨伞重组，还是特意来对自己补上一声“对不起”。欧阳婷有什么可“对不起”的呢？或许，和欧阳婷根本就不该认识。如果不是在南京秦淮河畔的琴声，有了自己发动的第一次“冷战”，和欧阳婷还会有那么一段回忆吗？会有二见钟情吗？绝对不会有。
就算自己因为西湖雨伞重组，欧阳婷作为财务顾问，双方可能会认识，但最多不过是职场上的熟人而已，又或许，连熟人都不是，换了一张名片后，恐怕就再也没有联系。
记者，是一个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结识最多人脉的职业，这就是记者生涯的精彩，你每天都可以认识不同的人，你认识的人会越来越多，而这些人每天都会向你诉说不同的故事。但是，这些人中，90%，你都不会与他们再有第二次联系。哪怕是认识才一个月，你打电话过去，说：我是xx报的xxx，你还记得我吗？对方都会回想至少10秒，然后才告诉你：啊啊啊，记得记得。其实这10秒的过程，就足以说明，对方早就把你忘了。这也是记者的可悲之处，你认识很多很多人，但这些人却不记得你。
欧阳婷突然停下了脚步，肖川也跟着停下。“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我今天还有采访任务，没有多少时间。”
欧阳婷低下头，牙齿咬着下唇，脸上闪过转瞬即逝的失望。缓缓地抬起头，直勾勾地望着肖川的眼睛：“抱抱我，好吗？”
“对不起，我拒绝！”肖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拒绝欧阳婷，为什么又恢复了秦淮河畔相逢时的冷酷。难道，眼前的美女不是让自己朝思暮想的婷儿吗？如是，多情注定只被无情恼，又何必多情？
欧阳婷站在原地，泪水夺眶而出，肩膀抽搐着。
肖川见状，一阵心如刀绞，也许下一秒钟，自己就会什么话也不说，紧紧地将欧阳婷搂在怀中。心中的声音告诉肖川，走吧，快点走，再多一秒，你就会崩溃。
就这样不欢而散吧，这不是报复，这是绝望。
见肖川的身影渐行渐远，欧阳婷无力地跪在地上，双手捂住脸。泪珠刚在脸上滑过，就被寒风吹散，散落在空中，脸上生生地疼，如刀割。
只是欧阳婷不知道，那个逐渐消失在远方只剩下一个小点儿的男子却也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