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10章 跌停?涨停!6

第10章 跌停?涨停!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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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跌停?涨停!6

而有些事,则是黄雄告诉他“姐夫”的。“英、雄”的家境本来不算差,黄父从工厂买断工龄后,借了一些钱,开了一家电子游戏室,那时候,电子游戏刚刚开始流行,黄家的游戏厅每天都是生意爆满,黄家人的日子过得很不错。后来,公安部门严打赌博机,当时哪个游戏厅没有赌博机,但黄家人正好撞在枪口上,游戏厅开了一年多,就被查封,游戏机也全部被没收。这样一来,原本很富足的生活就变得捉襟见肘起来。

后来,黄家人又借钱开了一家餐厅,慢慢地也赚了一些钱,把开游戏厅时借的钱全还了。正当黄家人的日子又开始好过时,黄父却病倒了,查出来是癌症,只好把饭店卖掉,给黄父治病,所有的储蓄全花光了,甚至又一次欠了钱。

再后来,黄父又中风了,完全丧失了劳动能力,仅凭黄母一个人靠做一些手工活勉强为生,黄雄由于家境原因还休学了一年……黄雄得以复学,完全靠姐姐在h市打工寄钱回家。黄雄还从黄母那里听说,黄英把家里欠的最后一些尾巴债也还清了。但这笔尾巴债究竟是多少钱,黄母却没告诉黄雄。

黄母和黄雄对未来的女婿和姐夫都很满意,尽管黄家人一向生活简朴,但肖川来的第一天,黄家人还是杀了一只鸡款待。而意识尚在的黄父,看见肖川,也流露出欣慰的眼神。

肖川第一次知道,原来黄英家这几年一直过得这么难。

第二天,黄英家的七大姑八大姨,甚至邻居们全来了,俨然把肖川当做动物园里的动物。黄母更是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向大家炫耀,我家闺女出息了,男朋友是h市的大记者,是名牌大学研究生,以后一定前途无量……这些话,听得肖川不免有些脸红,黄英见状一个劲地扯着黄母的衣角,要求别再这么夸了。可是黄英越劝,黄母就越来劲,同样的话,和每个来“动物园”参观的人都要说一遍,不厌其烦。

第三天,邻县的亲戚也要来“动物园”参观。黄英不想让肖川为难,就拉着肖川和黄母请了假,说她几个朋友也要见见肖川,中午要一起吃饭。

中午,和黄英的几个朋友一起吃饭时,其中一个被黄英称为“孙二狗”的人显得特别激动,黄英小声地在耳边告诉肖川,孙二狗曾经追过她。

尽管孙二狗现在已经成家了,但看见曾经喜欢过的女孩领了一个“外人”回老家,还是吃了醋。为了表现自己的豪勇,拼命地和肖川喝酒,大有酒桌上一较高下的架势。黄英告诉肖川千万别和孙二狗多喝,此人酒量甚海。于是,肖川表示服软。

得意洋洋的孙二狗,见肖川原来是个软柿子,便更加张狂起来:“我就搞不懂,你们财经记者有什么了不起?我也炒股啊,你收益有我多吗?”

任职财经记者以来,肖川也在股市上赚了一点小钱,毕竟有一大群专业人士作为采访资源兼智囊,想亏大钱也难。虽然与李清如、潘飞翔靠股市吃饭不能比,虽然肖川只在股市里维持10万元的资金,但基本也能每个月都从股市赚个三五千元。

孙二狗夸夸其谈,不断炫耀着自己的炒股水平,说自己炒股一个月能赚3万多。尽管肖川知道孙二狗吹嘘的成分比较大,但不想在一群人面前不给孙二狗面子。于是再次服软,承认自己不如孙二狗。

孙二狗更加得意了,用挑衅的眼神望着黄英,意思是说:你不选择我,是错误的。

见黄英毫无反应,孙二狗又开始对肖川展开第三轮挑衅。“其实你们这些所谓的财经记者,对社会真的没啥贡献,你们就会顾着写稿子赚点稿费,在报纸上说的全是假话,有本事你们就去揭黑啊,股市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我家有个邻居大爷叫张守涛,因炒股亏得血本无归,每天被高利贷催债,在家喝农药死了。三天前的事。”

肖川心中一震,突然想起张守涛也是新昌人。得到欧阳婷对西湖雨伞走势的预测后,肖川第一时间忠告过张守涛,但张守涛不但不以为然,还告诉肖川自己的操作逻辑。肖川当时就知道,张守涛此举只会亏得更加凄惨。“二狗兄,你刚才说什么?”

“哼!我说什么?有个股民叫张守涛,前两天自杀了。你们这些记者,有本事写稿子教股民怎么赚钱啊!”

肖川不理会孙二狗的挑衅,再次问:“你说的张守涛,是不是以前开过工厂的那个?”

“是啊,怎么着,你认识啊?张老头以前在我们这里还算个小名人呢,玩了股票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搞到最后,连亲戚都不认他了,他儿子死得早,一直拿小侄子当儿子待,结果小侄子都不认他了。现在可怜啊,她老伴也50多岁的人了,连棺材钱都要借,她以后怎么办,张老头欠了一大屁股债,她一个老太婆怎么还啊!到现在,老张还躺在家里没下葬呢!”

“二狗兄,你能不能带我去老张家一趟。我和他有一面之缘,元旦了,我想去拜祭拜祭他老人家。”肖川心里颤抖着,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走了吗?因股市大亏而走上绝路的故事,肖川没少听说过。但也只是听说,自己认识的人因股市走上绝路,张守涛是第一个。

“这有何难?他就住我家不远处,不过你要是认识他的话,也真该去给张老头烧些纸钱。”

余下的时间,尽管没有再提张守涛,但肖川的心中却一阵又一阵的难受。和张守涛没有交情,但毕竟有过一面之缘。和欧阳婷不再联系后,肖川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再关注西湖雨伞的股价。如果自己能一直关注这只股票,又或者在这50天内,能给张守涛打一个电话的话,张守涛还会选择离开吗?

生命,没有如果!

孙二狗喝得有点多,把肖川领到张守涛家门口,就自己回去睡觉了。

“我们不要去了,好不好?大过年的,很晦气,我有些害怕。”在张守涛家门口,黄英扯着肖川的衣角不断地摇着。

“要不,你先回去。你帮我收拾一下东西,下午5点,我们车站见。”

“那好吧。你自己一个人注意点哦,我再回去陪陪我爸。”

敲了张守涛家门后,开门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肖川自报家门,说是老张一个朋友,听说老张走了,特意来看看。

老太太疑惑地打量着肖川,见肖川质彬彬,像个城市人的样子,便闪身让肖川进了门。

一进门,肖川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张守涛的遗照放在灵堂,而尸身则躺在**,只是被白布盖住。

人之落地,婴啼呱呱,人之西归,其婴也哇哇。生命就是这样一个轮回,你哭着来到人世,当你离开这个世界时,你的后代则哭着为你送别。而张守涛的灵堂里,既冷得吓人,也冷清得吓人。除了老太太外,真的如孙二狗所言,没有一个亲戚来上香。

死者为大,张守涛的年纪介于肖父和肖祖父之间,怎么也算是长者。肖川恭敬地在遗像前跪下,为张守涛上了两炷香,泪水也顺着肖川的鼻梁流下。

肖川哭张守涛,不是因为和张守涛有多深的交情,相反,肖川一点儿也不喜欢张守涛的愚蠢和自以为是。只是想起张守涛撒手人寰后,老太太的余生惨境,不由地觉着心酸。

肖川一哭,老太太也跟着哭了起来。肖川不忍让老人伤心,起身扶着老太太,让老太太坐下,肖川想为老太太倒一杯热水,却发现张守涛家里的水瓶都是空着的。肖川为老太太烧水时,老太太目光一直呆滞着。

肖川把热乎乎的开水杯递给老太太,也说了一些节哀顺变之类的套话,但老太太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肖川从包里翻了翻,点了2000元给老太太:“把老张的后事办了吧。”

老太太也不客气,颤抖着手,接过肖川的钞票:“哟,这么多啊!”这是肖川进门快半个小时后,老太太和肖川说的第一句话。老太太甚至都没问,肖川究竟是谁,从哪儿来,是做什么的,什么时候认识张守涛的。

“不多不多,老太太你拿着用吧。”

“娃娃,谢谢你。你叫啥名字?”直到这个时候,老太太才想起来问。

“我叫肖川,h市来的,在西湖雨伞的股东大会上见过老张。”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做记者的?”老太太的音量很低,但肖川听得真切。

“是的,我是《吴越晨报》的记者。”

“你等一下。”老太太蹒跚着走进内屋,拿出一张皱巴巴的、折叠着的纸递给肖川。“老张走时,留下了这个,我不识字,邻居念给我听过,里面好像有你的名字。”

“哦?”肖川小心翼翼地打开折叠着的纸。张守涛的遗书字迹很潦草,错字连篇,很多句子都读不通。但肖川很快还是在遗书里“扫描”到了自己的名字。肖川吃力地辨认着字迹,提到自己的一段话是这样的:

“肖川说得对,股票真的连着跌停。我们投反对票的股东都上当了,那些庄家害人啊,天理不容,他们一定是早就把股票出掉了,才投反对票,我们全都上当了。我们都被媒体骗了,重组失败后,根本不会有什么新的重组方,股票跌了,庄家可以更便宜地买,我们这些可怜人,却永世不得翻身了。我知道,我没有听肖川的话,我活该,但股票永远也没有指望了……逼死我的,都是天杀的恶庄,天理不容!天理不容!天理不容!我好恨!”

肖川突然一个激灵,似乎顿时明白了些什么。难怪杨佳武人间蒸发了;难怪股价连续跌停了8个交易日后,媒体全部都偃旗息鼓了;难怪所谓的新重组方至今没有浮出水面,连半点声音也没有;难怪……难道,杨佳武是庄家的人?难道,一切都是假象?难道,一切只是一个局?

离开张守涛家时,外面刮起了大风,肖川将白色围巾紧紧地裹起。大步流星地走在街头,寒风呼啸着吹过,如利刃般割过脸颊,肖川一点儿也没觉得冷,肖川的胸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张守涛活得窝囊,死得冤枉,这件事绝对没完,绝对不能这么结束。

欧阳婷之后,肖川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激动过了。胸中的熊熊烈火再次将肖川的斗志点燃。他是一个新闻的孩子,他也是一名新闻的战士。

黑暗从来都是世界的主题

光明只是方向

当方向在我心中越来越清晰

黑暗也可能

化为生命中的一丝暖意

所有的方向都是对人性的一种召唤

“老张,你安息吧,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肖川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立即返回h市,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