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首席记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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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首席记者2
“这件事，我会负责的。”魏枫不亢不卑，并没有求着平涛帮忙。
“其实，也不像你想的那么严重。这件事可大可小。不过作为律师来说，肯定希望把事情搞大，这样自己才好出名。”
“要不，我先和对方律师沟通一下，看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如果对方要求索赔的话，我愿意个人承担。”
“你先不要这么急，容我再考虑考虑，这件事，报社和你绝对不是敌人。”
“好。”魏枫耸耸肩，转身离去。除了汇报工作外，魏枫几乎不往平涛的办公室跑，即使是工作上必要的沟通，魏枫也总是三言两语，把问题交代清楚就离开，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也正是这一点，让平涛给她戴上了帽子—绝对不是自己人。
魏枫离开后，平涛挂了电话给林向阳，把魏枫出的事从头到尾描述了一番，林向阳的态度是：魏枫是个优秀的记者，报社应该以人情味为主，不能在记者遇到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这件事，得罩着魏枫。更正道歉是要登的，但登载之前，应该和对方律师沟通一下，最好能找到当事人本身，态度诚恳地道歉一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能不打官司就尽量不打官司。
林向阳表示，自己此刻不在报社，让平涛明天上午去他办公室详谈，商讨一下对策。
《葫芦里的药》一引起的轰动，自然少不了欧阳婷在专业性上的指点。肖川决定晚上请欧阳婷一起去泡吧，以示感谢。结果电话挂过去，却被欧阳婷拒绝了。理由是：西湖雨伞这两天就要复牌了，自己手边还有最后的一些件需要修改。
但肖川听得真切，尽管欧阳婷的语气很诚恳，不像推脱，但欧阳婷电话旁边，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催问，“谁啊，到底是谁啊”的声音依稀可闻。
不知道为什么，欧阳婷有正当理由的一次推辞，却令自己心里有些失落。自己和欧阳婷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在同里的星空下，和欧阳婷一起牵着手，踏着比两个人年龄加在一起还要老几十倍的青石板走回小宾馆，这让自己似乎有找到一种初恋的感觉。80后的初恋，大多诞生于高中时代，诞生于初中时代的，也有，却是极个别。肖川这代人，高中生初恋牵手差不多就是极限了，不像现在的中学生，穿着校服在公交站台激吻是家常便饭，穿着校服去医院打胎也是屡见不鲜。
牵手回宾馆的路上，自己和欧阳婷一句话也没说，到了宾馆，各回各屋，两人只有对视一笑，并没有goodbyekiss。肖川心里期盼过，欧阳婷会不会在晚上来敲自己的门，甚至幻想过三个场景：一，欧阳婷穿着睡衣跑过来，说自己房间的热水器坏了，没法洗澡，得借用一下自己房间的热水器；二，欧阳婷跑过来说，自己房间的电灯坏了，肖公子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三，欧阳婷像女王一样地打个电话过来下达命令：“肖川，你给我过来！”
以上三种情形无论出现哪一种，下一步就可以顺理成章，但一种情形也没有发生。肖川有些不甘心，试图打个电话和欧阳婷道晚安，看看欧阳婷会不会有暗示，但电话打过去，却一直占线，至少在肖川从回屋之后到放弃打电话前的一个小时，欧阳婷的电话始终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候再拨”。
肖川躺在**，和欧阳婷从认识到牵手的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浮现在脑海中。
初识美人，在暧昧的秦淮河边。一别就是一个月，本以来萍水相逢，永无再会美人之日，欧阳婷的名字却再度出现自己的生活中，准确地说是工作中。为了见到欧阳婷，特意又跑了一趟西湖雨伞，肖川不愿承认却无法不承认，没见到欧阳婷，心中充满了失落，可是为什么会失落呢？在失落的时候，欧阳婷又明眸皓齿地出现在眼前，共进晚餐，甚至和自己回了家，泡吧到深夜。然后就是徐金斌的破事，自己一度认为欧阳婷是个功利的女人，下定决心没必要再过多联系，可是欧阳婷却显示出对自己的关心与挂念，像这样的富家女，和自己见面后，不再提自己不愿帮忙徐金斌的事，就算是道歉了。甚至，欧阳婷还特地从h市开车赶来，和自己共度这惬意的周末。牵着欧阳婷的手，欧阳婷一点儿拒绝的意思也没有。
欧阳婷究竟是怎么想的呢？为了报复自己在秦淮河畔的无礼，故意和自己频繁接触，证明一下自己的魅力？不成立，像欧阳婷这样的女人，应该很忙，不至于无聊到这种地步！
欧阳婷爱上了自己？不大可能吧，尽管肖川从来不妄自菲薄，但欧阳婷的条件，的确是10个自己也配不上，欧阳婷怎么可能屈就？
欧阳婷很无聊，对自己有一种征服欲？这个还有点儿靠谱，但欧阳婷没必要把自己也贴进来吧，手也被牵了。肖川很后悔，为什么没有吻一下欧阳婷，以进一步试探。征服者，有可能被征服，就像希特勒入侵苏联，却在苏联兵败如山倒。欧阳婷如果想玩一场游戏，自己将奉陪到底，和欧阳婷玩暧昧，起码感觉棒极了。
可是，欧阳婷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呢？
想到此，肖川灵光一现，立刻从**爬了起来，对，大西洋制药的这篇调查新闻的标题就叫《葫芦里的药》。本来打算带回h市写的稿子，肖川有了标题的灵感，立即挑灯夜战。期间，只收到欧阳婷的一条短信：“晚安，明天见。”
《葫芦里的药》是见报了，但欧阳婷的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呢？为什么欧阳婷拒绝赴约，自己会这么不舒服呢？肖川无法欺骗自己，他知道自己完了，当一个女人的一举一动足以牵扯到你的神经时，你就完了，或者说，你已经输了。
输了吗？在肖川的人生字典里，从来就没有一个“输”字。
平涛带着律师函来到林向阳的办公室，将律师函呈上让林向阳过目。
林向阳瞄了几眼后，就放在一边：“其实，这真的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哪个记者不会忙中出错呢？”
平涛附和着干笑了几声：“的确算不得什么大事，我估计登个更正道歉就没啥事了，就算打起官司来，也不会有什么说法，不过……”平涛欲言又止，看了看林向阳的表情。
林向阳示意平涛继续说。
平涛又递上一封信：“你看看这个。”
一封读者的匿名信。在信上，这位读者强调自己是《吴越晨报》的忠实读者，最爱看贵报首席记者魏枫的新闻，个人觉得，在贵报的财经新闻中，魏枫的新闻是最好看的。
见林向阳一边看一边皱着眉头，平涛补充说：“上午刚收到的。”
林向阳面色有些阴沉，草草地将读者来信扔在办公桌上。在平涛来之前，一位副总编来了一趟，也给自己递交了一封读者来信，内容和平涛递上的这封大同小异。尽管信是寄给副总编的，但那位副总编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怎么魏枫第一天收到律师函，第二天就有读者写信来夸奖她，就把这封信呈给了林向阳。现在，平涛又呈上一封。
“你是怎么想的？”林向阳问平涛，但没有将自己已经看过一封类似的读者来信的事告诉平涛。
“我觉得魏枫有些画蛇添足了，忙中出错，以后稍加注意就好，何必在这个时候导演这场蹩脚的戏呢？”
林向阳继续皱着眉头，没有搭话。突然想起，办公室的行政人员早晨给自己送来报纸时，也说有一封信，但一直没顾上拆。此刻，林向阳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将信拆开，只瞄了一眼，就递给平涛。
“呵呵，”平涛阅毕，将信还给林向阳，“原来你也收到啦！”
林向阳看到的，正是第三封关于魏枫的读者来信。
林向阳继续阴沉着脸：“其实，财经新闻部最近的表现都还不错。梁诗妃写的徐金斌，肖川写的大西洋制药，都是上佳的作品，李清如和潘飞翔的稿子也很棒，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可以在时机成熟的时候，把财经新闻部单独分离出来，办成一份《吴越晨报》的子报，就叫《吴越财经》。这批记者稍加锻炼，都能成大气候的。”
林向阳的这个想法，平涛是第一次听说。“哦，就像成都那边单独搞了一份《每日经济新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