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话 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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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话 罪
47、第四十七话 罪
清早她顶着两只熊猫眼从朽木白哉的房间里逃了出来。ＵＣ小说网：Ｈttp://扑面而来的雨后清爽气息伴着还不算炎热的阳光,令她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朽木家鞠躬尽瘁的家主一夜没睡,坐在书桌前看文件。而她自己也因为担惊受怕而在被子里挺尸状，一夜未眠。直到恍惚间听见朽木白哉出门的声音，她才又活过来,小心翼翼地溜出那个比露琪亚房间还恐怖的地方。
没想到竟然已经是这个时候了。
那么朽木白哉雷打不动的，应该在吃早饭吧？
拖着疲惫的身体，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离饭厅很近很近。脑中浮现的画面是昨夜几乎把山茶花打落的雷雨，不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比起再见到那个莫名其妙的朽木白哉,自己还是回去补觉比较合算。
“露琪亚小姐。”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转身的瞬间像整个人浮在云端似的,竟然难以控制方向。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阿优一脸担忧地站在那里，“是不是昨天没睡好？”
她打着哈哈：“是啊……雷声很响呢。”心里抱怨早知道就不出门，也不会发生那么尴尬的事。
“咦？！听说露琪亚小姐昨天晚上在白哉大人房间里睡的,果然还是不行吗？”
她整个人僵住，仍挂在嘴角的笑此时也变得十分难看：“呃啊，优你怎么知道的？”
“白哉大人说的，”很自然的回答，“他好像很担心的样子，毕竟昨晚的雷声那么大。”
“哈哈……是吗……”她已经无力再说什么。
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提起精神，凑到那个女孩耳边：“优，你有没有觉得你家白哉大人最近很奇怪？”
阿优疑惑地看着她，又低头思考了片刻，才茫然地摇头说：“没有啊……阿优觉得挺正常的啊……”
“正常？”露琪亚惊奇了。
“怎么了吗？”少女更加疑惑了，“露琪亚小姐觉得白哉大人哪里有变化吗？”
重重点头，郑重地望着少女：“没错，可以说不是哪里的变化，而是很多地方都不正常！”性情大变……这种词完全可以加在他身上！
“哪里不正常？”又是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声音，平静的，听不出感情的熟悉声音。
刚才还说得煞有其事的人此时慢吞吞转身，谄媚地微笑：“早啊，大哥……”
她看到朽木白哉明显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着自己：“昨天睡得不好？”
“啊，没有没有，睡得很好的说……哈哈哈……”
果然背后说别人坏话是要遭报应的！朽木白哉不说话，她也不敢说话，只能撑着僵硬的笑容傻站着。
阿优却突然来了一句：“果然兄妹的感情很好啊……”羡慕的语气。
说不定也只有朽木白哉拥有这种能力，令所有信仰者都对其深信不疑。但她只觉得越发的难以揣测，那个人的想法。
仍然爆发：你哪只眼睛看出感情好的？！
但也只在心中想一想。现实中的她傻笑着：“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急忙说完之后没等那两人反应过来便匆匆离开。
“果然做到了呢，白哉大人。”
“什么？”望着拐角处那个人消失的方向，仿佛若有所思地问道。
“对妹妹的关心，要表现出来呀，白哉大人果然做到了呢！白哉大人能听阿优的意见，阿优真的很开心~”身后的少女仍然是语气悠闲地说道。
“是么。”淡淡的语气，转身，径直朝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太阳的热度还没上来，空气弥漫的水汽和新鲜的青草的味道仍然还在。她缓缓将身体向后倾倒，直到后背接触到那一层软绵绵的东西。从潮湿中散发出的经久不衰的阳光味道。
手中的瓷碗壁传来冰凉的温度，渐渐渗入手掌深处，似乎可以传入整个身体。
虽然从昨天起就十分想吃冰淇淋，结果在这条街上果然找到了一家卖刨冰的店。故作欣喜地买了一大碗，以为吃着这清爽的感觉就可以忘记那些令自己无比苦恼的事。
然而却却来越烦躁。
少女躺在茅草铺成的屋顶上，望着湛蓝的天，由于昨夜暴雨的缘故，天空一丝白云都见不到，天气好的不得了。
本来在这个时间她应该留在道场里接受朽木白哉的训练，可她却无论如何也不能鼓起勇气再去面对那个人。
太过平静的面孔，猜不出心思的眼，就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胸有成竹。
——你自己好好保重吧，朽木白哉要比我厉害，小心不要在他面前露出马脚。
既然阿散井恋次都是逢场作戏的态度，那么这个朽木家优秀的家主又能有什么理由还能将自己当做他的义妹留在身边？
果然，自己还是胆怯了。
或者她应该找个时间跟朽木白哉摊牌，而不是整天心惊胆战又得装模作样。
越来越烦躁。
四周一片安静。她实视线当中的世界只有自己一人。
“哎呀……可恶……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既然没人看见，索性就自己发泄一下。少女手脚并用地在屋顶上乱扑腾，好像只有运动造成的满头大汗，才能让她忘却内心摇摇欲坠的莫名害怕。
屋檐的茅草窸窸窣窣地往下掉。她并没有在意。
直到下面传来一声怒吼：“可恶，谁啊？！”
她才回过神来，爬起来探头下去。
志波岩鹫就坐在屋檐下，手里端着一碗浇了红色果汁的刨冰，此时一脸怒意地仰头看着她，而他的头顶上，挂着几根黄色的干草。
“啊啊……对不起啊……”她也有些慌乱，几乎是无意识地伸手捂住嘴，却在手指接触到嘴唇的瞬间突然想到自己手中也拿着一碗刨冰。
而她那碗红豆刨冰，此刻当当正正地扣在下面人的头上。
落汤鸡，也不过如此了。
接近正午时，天气终于开始变得炎热起来。清爽的空气敌不过炎阳的照耀，悻悻地消散不见，就连一丁点影子都找不到了。
少年和少女却要在屋顶上，修补刚刚掉落的茅草。
“拜托，分明是你弄掉的，为什么我也要跟着修理啊？！”志波岩鹫忿忿地小声嘟哝。
少女则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我又不会修……况且你一定不希望看到一个柔弱的少女站在屋顶上干这种体力活吧？”
“哼，‘柔弱少女’？！哼哼……”
“还是说，你希望明天被传为‘流魂街的破坏大王’？你姐不打死你才怪呢！”
“我是无辜的好不好？！”志波岩鹫越说越来气，虎着脸就朝露琪亚吼。
故作可怜状：“哎呀，不好了，志波岩鹫又欺负女生了——大家快来救我啊——”声音大得惊人。
志波岩鹫头顶着黑线将工作做完，才咬牙说：“没工夫跟你这种人理论！”说着就要从屋顶上下去。
然而一只手拉住他的衣服。
“先别走。”
“干嘛？！”
“时间还早，你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带我去吧！”
志波岩鹫先是一愣，之后才别别扭扭道：“你……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今天我很闲而已。”不以为然的语气。
也只有此时，面对跟从前的露琪亚没有过多交集的人，她才会觉得安心。说恐惧也好说逃避也好，除了那人身边，对她来讲哪里都是安全的。
以为自己见到了海。风徐徐吹过掀起的波浪，一层一层的，似乎能在平静如深潭的心底扬起涟漪。
一望无际的绿色，除了心旷神怡没有更好的词可以形容此时的感觉。
在扑面而来的阳光味道中，她的头脑中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如果在现世的话，肯定见不到这样的景色吧？”志波岩鹫语气中带着自豪，“尸魂界的人大多不用吃饭，所以本应该用作耕种的土地，才会生长出这么好的草。”
身边的矮小少女微笑着默默地点头。令少年有种比什么都开心的感觉。
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少女的身份是死神，承认杀死自己大哥的人。
于是明显柔和下来的脸又绷起来。
“真是了不起，谢谢你。”少女这样说。
“这也没什么啦……”不好意思地挠头。
志波岩鹫这才发现，在这个人面前，即便想着那仇恨，也恨不起来。
因为她会狡黠笑着挖苦自己，装作可怜地嫁祸自己，展露没有防备微笑的感谢自己。很平和而令他想起了邻家女孩。
明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总是变换，从小时候到现在，根本没有过什么邻家女孩。却在心里惋惜地感叹，如果她就是邻居的那该多好。
揉了揉鼻子，循着少女的目光方向望去，那里是蓝与绿交接的，泛起光晕的地平线。
“我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死大哥。”努力令自己的语气，按捺不住内心说出疑惑的激动。
露琪亚缓缓转头，望着他：“曾经这么说过吗……我是说我本人？”
“没错……”看见少女目光逐渐暗淡下去，连忙摆手解释，“我只是疑惑，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因为恐惧吧……”
“恐惧？”
“对，想屏蔽掉失去一个人的恐惧，于是将沉重的负担压在身上，让别人以为她是有罪的。心想着也许这样自己就可以遗忘过去。”
莫名其妙，志波岩鹫捉摸不透她的话。却望着她双目盈盈流动的光芒无法挪眼。
“然而她不知道，这样只会令自己越来越对那段往事记忆犹新。”深吸一口气，扬起嘴角：“志波岩鹫，你的大哥，志波海燕，其实是为了他自己的尊严而死。值得尊敬呢！”
说得好像史学家评论一个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的某位英雄。不带任何个人情感，不卑不亢。
这叫志波岩鹫一时间有些气愤：“喂，人家再怎么说也曾经是你的上司吧？”你怎么可以，如此平静地评价他？
“我已经忘了，”依旧微笑，“已经抛弃从前的一切。活在过去中的人，如何能够看清未来呢？”本来就没真正见过志波海燕，又谈什么怀念？都说黑崎一护和他很像，可是在她眼中，那橙色头发的男孩子才是独一无二的。
露琪亚你不会骂我狂妄吧？心里苦笑。
她听见一声铃铛的声响。瞬间世界融化作一片雪白。
又是那山路，耳边不见了风声，不见了草叶摩擦发出的窸窣声，静，凝滞的安静。她发现自己，正沿着脚印朝山上走去——
“喂——”有人抓着她的肩膀用力摇晃，“你怎么了？”
她睁开眼，视线中那个头上包着绿色头巾，眼睛小小却睫毛很长的少年的面孔离自己很近。
“你怎么突然……”
她用力推开志波岩鹫，从地上站起。有些泄气，虽说感知袖白雪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明显的进步硬生生被别人打断，这种感受实在不好。何况，也许差一点她就能看到那脚印的主人了。
“没什么，应该是天太热了有些中暑吧……我们找个地方凉快凉快。”
在大树下一直做到太阳落山暑气未消之时。
志波空鹤很早就离开了说是去帮大姐准备今晚焰火。只剩她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望着远处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地发呆。
天空晕开紫红色，身后树林中叽叽喳喳的鸟鸣。好像置身世外桃源，南柯一梦，醒来会不会发现自己是爱丽丝？那么兔子先生在哪里？
轻笑，摇了摇头。已经到这个地步自己竟然仍在憧憬，仍然希望这一切只是梦境。
如果这真是梦境，那么什么时候才能梦醒？
天色更暗一些的时候，少女才缓缓站起身，朝树林深处走去。
志波空鹤的宅子已经搬到山顶。抬头借着初升的星光依稀可以看见那直冲云霄的炮筒。流魂街的人们大概会逐渐聚集在山坡上，夏日的盛典，无论哪个世界的人都不会错过。
……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银？”温和的声音。
轻笑声：“我还能怎么办，自然是一切听从大人的指挥。要知道，我已经发誓永远追随蓝染大人了。”
少女循着声音小心翼翼地从大树干后面探头出去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
同样穿着白色羽织的死神，浅蓝色头发眯着眼微笑的那个后背靠在树上。而棕色头发的那个，站在其面前，一手抵在树干上，浅蓝色死神的肩膀上面。
多么暧昧的一幅画面，配上头顶的星光和柔和的夜风……
——原来奸情就是这么出来的。
捂住差点就要尖叫出声的嘴，露琪亚瞪圆了眼睛大气不敢喘。
蓝染跟市丸银竟然会出现在这里！那么他们在干什么，该不会是￥%*@￥%&%吧？（乱入的某鲸：=口=打住，此文为BG！！）
正胡思乱想着，抬头却发现五番队队长正站在自己面前。
眼镜片后面的眼睛，读不出感情。
“蓝染队长……哈哈……真巧啊……今晚的月亮好圆啊！”一身冷汗。
对方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这个身着普通和服的少女，而就在此时，市丸银也眯着眼走到蓝染身后。
“哦呀，很眼熟呢……朽木家的小姐？”
“市丸队长……晚上好……那个，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你们继续……”说着颤抖着就要转身。
“原十三番队无席位，在现世执行任务逾期未归队，现已革职。嘿，这可算是朽木家的污点呢，你说是不是啊，朽木小姐？”
刚转身的某人一下子僵硬。
“刚才，你有听到什么了吗？”蓝染的声音愈发温和，他走过去站在露琪亚面前，微笑着说。
迫人的气势，令少女瑟瑟发抖。
“没有……我只是路过……路过……”
“请说出来吧，这样对你对我们都有好处，你说不是吗？”伸手搭在少女瘦弱的颤抖着的肩膀上。
少女动摇了：“真的，要我说吗……？”
“请说吧！”人畜无害的微笑。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破坏蓝染大人你的好事的，虽说银子圆滑不好泡，好不容易又一次可以压倒的机会却被我给破坏了但是你们完全可以不用在意我不用管我请继续吧，我会消失的——”机关枪似的吐出这些话，紧闭着眼睛根本不敢看对方。然而却感觉到一只手将自己的下巴抬了起来。
露琪亚睁眼，愕然地看着蓝染放大的脸。
“啧啧，朽木家的小姐什么时候这么狡猾了？”市丸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双手环在少女的腰间。露琪亚明显感觉到市丸银的气息，就在颈边，很近很近的地方。
喷在耳朵上的气息是温热的，可她却不知为何想到了蛇。
“骗不过的，”蓝染说，“我看见你在闭眼之前眼睛转动了。想拿那种话敷衍我们？”
好可怕好可怕——
心里无力地叫嚣着。自己怎么好奇心就这么强听见声音就跑来偷看呢？！这下好了，落入魔头手里了。
而自己……身体里有个非常重要的道具——崩玉。
蓝染的笑容让她有种必死无疑的感觉。
这两个人不会要在小树林里把自己毁尸灭迹吧？那她可就对不起露琪亚了……
正胡乱想着，却突然感觉到两片温暖柔软的东西贴在自己嘴唇上。
哄的一声脑袋炸开，空白一片。
被松开，整个人瘫倒在地的瞬间还看到市丸银一副看好戏似的戏谑的笑。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呢，朽木家的小姐。或许不是今天听来的。也好……我很中意你的眼神。”蓝染看着一脸茫然的少女。
“不在吗？”市丸银问道。
“不在，浦原喜助那家伙，似乎把东西转移了。但是，她很有趣呢……”蓝染仍然盯着露琪亚。
市丸银耸肩，似乎在说“你自己玩吧我不管了”，随后绕过露琪亚消失在黑暗当中。
“你要努力好好表现，我很期待，朽木露琪亚小姐。”大BOSS蓝染转身，也消失在夜色当中。
作者有话要说：让诸位久等了……
这章写冒了……分成两章来贴……明天再贴一章……
先给俺自己撒鲜花，蓝染大人出场了……真不容易啊……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