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话 暗恋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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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话 暗恋进行时
第二十二话 暗恋进行时
她趴在窗台上，斑驳的树影撒下在她水蓝色的卷发。专心地看着什么。
初夏，树上传来阵阵蝉鸣。
午后气温急剧上升，小小的社团活动室门窗大敞，但屋里的人仍觉得闷热难当。
除了某胖子。他几乎被汗水浸透，却仍然专注于电脑，没有半点因闷热而烦躁的感觉。藤崎舞衣曾一度认为这屋里最怕热的高桥前辈会中暑晕倒，所以一语不发地盯着胖子几个小时，希望能在胖子晕倒的第一时间到外面喊人抢救。直到看的自己心烦不已，那胖子还像一尊佛似的坐着，没有半点痛苦表情。
于是小舞痛苦了，拍着桌子大喊：“嘛……已经受不了了！凭什么我要管这种德性的人？！”
“也没人强迫你。”看漫画的露琪亚抬头。
“真是的，”小舞愤愤道，“我是为我们社团成员着想好不好？你以为我愿意管这个成天像摆设似的呆在这屋里的某人啊！又不是长门有希！”
（长门有希出自《凉宫春日的忧郁》三无少女一只，成天坐在活动室里看书，真实身份是宇宙人。咳……从某个角度上来讲，俺家胖子学长也算是有希类的人吧？哈哈哈……只是俺家胖子的真实身份就是胖子……）
小舞转头，看见了趴在窗户上的小林唯。
“你在干什么？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马尾少女说着，走过去站在小唯身边。
“那是……茶渡吧？”小舞望着楼下墙角的一个身影。
露琪亚一惊，放下书跑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在远处看呢？”露琪亚望着窗下的人，喃喃道。
茶渡坐在墙角下安静地望着远处，她看不出来那人究竟在干什么。
小舞则拍了拍小唯的肩膀：“这就是机会呀小唯！你快去，下去问问他在干什么。”
卷发少女站直了身体，理了理波浪般的头发：“对呀，为什么要接近呢？”
露琪亚和小舞转头看她。
小唯圆形眼镜下的眼睛依旧盯着远处，嘴角溢出幸福的笑。
“这样看着，不好吗？”
“不好，当然不好！”小舞大喊。
她毫不客气地指着小唯说：“……难道你希望自己一直这么看着，直到他被别人抢走吗？愚蠢，太愚蠢了！”
小唯有些惊讶地看着小舞。
“喜欢就去追！难道你要浪费这大好的春光吗？！”
露琪亚摆手：“现在是夏天……”并且她并不认为茶渡会被人抢走……换句话说，能跟小唯抢茶渡的人应该还没出生呢吧？
小舞越说越激动，双手把住小唯的肩膀：“小林社员，拿出我们社团的样子来，听姐姐的话，把茶渡给追到手！”
“藤崎副会长，请淡定……”露琪亚满头黑线。
而在此时，三个少女身后的胖子学长缓缓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当然这个动作，没人看见。
有那么一瞬间，五味陈杂的感觉一股脑涌上来。那些寒冷的，悲伤的，痛苦的情感，像海浪般猛烈地扑打着身体。双眼恍惚中，一股冰冷的气息迅速布满周身。令这个女孩难以呼吸。
她猛地双手支在桌上站起来。
下个瞬间，她感觉到整个屋子里三十多双眼睛全都望向她。
“黑崎夏梨，你怎么了？”站在讲台上的男老师担忧地问。
她缓缓动了动，发觉自己手脚毫无力气，她想说话，从喉咙中发出的却像另一个人的声音。
“老师……我，想去保健室……”
黑崎游子一边搀扶着夏梨，一边关心道：“怎么了嘛？夏梨，刚才上课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夏梨觉得自己每挪一步都像在试炼般艰难，整个身体的重量恨不得全都压在身边自己的姐妹上。然而她必须强忍着，潜意识里告诉她，不要给游子添麻烦。
“没什么……可能是中暑了……你扶我去保健室就好……”
“实在不行咱们回家吧？可以让老爸看看。”游子说。
夏梨摇头：“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夏梨你觉得这是给我添麻烦了吗？不要这么想啊……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没有！你别瞎想！”对于这个心思细腻的姐妹，夏梨所采取的对策是冷言相对。这一方面让游子知道自己很好，另一方面给自己此刻逐渐将要瓦解的意志力一点支撑。
因为是上课时间，走廊里十分安静。两个女孩的脚步声在长长的走廊里久久回荡，好像一曲单调而又令人不安的歌。
夏梨转头望向窗外。碧蓝的天际，还有刺得睁不开眼的阳光。
看似平静而又普通的午后，却令夏梨心莫名地加速跳动，好像眼前的这一片碧天白云都是假象，撕开这些色彩，才能将那背后所隐藏的秘密展现出来。
熟悉的恍惚感又上来了。夏梨定了定神，转头给游子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果然，还是回家吧……”游子轻声说。
夏梨却突然止住脚步，怔怔地站在原地。
“游子，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如果刚才在教室里令自己拍案惊起的声音只是幻听的话，那么此时回荡在耳边的悲哀呼唤，又作何解释？
游子摇了摇头：“没有。”她的眼神更加担忧了。
夏梨突然想起来，黑崎家兄妹生来具有的特质，那就是能看见幽灵。从小时候起就经常受到幽灵骚扰的夏利和一护，一直都在羡慕着对幽灵免疫的游子。
而此时，夏梨是在庆幸只有自己感受到这种悲哀而又痛苦的感觉。
这意味着危险不会让游子遇到。
“果然，我还是回家吧。”夏梨说。
游子连忙点头：“好，我这就回去收拾，咱们一会儿就回去。”
“不，”夏梨吃力地挣脱游子，转身面对着她站定，“你回去上课，我一个人回去。”
窗外的蝉鸣声越来越急促。
两个头从自行车棚的栏杆处伸出来。
“喂，我说小舞，你说这样能行吗？”露琪亚看着从教学楼陆续走出的学生，一脸担忧地说。
蹲在她身边的马尾少女嘿嘿笑了两声：“信不过我藤崎舞衣？”
“也不是，信不过……就是……”还是很担心啊！
很快两人等的人就进入视线当中。歪歪扭扭地推着一辆自行车，水蓝色的刘海，圆形眼镜下面宝石红色的双眼因为因为寻不到要找的人而显得不安焦虑。
“不出去吗？她找不到我们现在一定很着急。”露琪亚又问身边的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蹲在栏杆下面，一动不动的，脚都蹲麻了。
“不行，绝、对不能出去。小唯必须自己去，这事我们只能说说，实际上谁都帮不了她！”身边的少女倒是目光坚定。
于是到自行车棚来取自行车回家的学生们，一进来就看到两个蹲在栏杆下面的人。奇怪地多看几眼，却没人敢上前。
这事要是要从下午说起。
还是在活动室里，藤崎学姐给小林学妹上了一堂内容丰富的恋爱课。
旁听并且负责做笔录的，是露琪亚。她也只敢心中抱怨，可惜下午大好的课余时光，浪费在小小的活动室中。
“追男生也是一门学问，”小舞开门见山地说，“其实，一般上来讲，男生都不会一直让女生主动的，所以女生的追求只是一个开端，之后男生会反过来主动追求女生。所以由女生引起的开端，是至关重要的，直接关系到对方对这个女生的印象！”
露琪亚惊奇地抬头：“咦，这样吗？”
“完全没错！朽木书记官！请做好记录，以方便你以后复习用！”
“……我复习它做什么？”露琪亚小声嘟囔。
小林唯乖乖的坐着，心不在焉地听着，也不发话。
眼神有些空洞。
露琪亚看着她，隐隐的有些担忧涌上来。
看来那事对她打击不小。毕竟在学校里别人眼中是个很乖很文静的女生，学习好，不良记录为零，买□□漫画看这种事情，换作是谁都不会相信小林唯会做。
也许这就是腐女隐藏起来的本质吧？
小唯也是，小舞也是，但从外表来看，大家都不会相信她们所狂热的东西，与常人不同……
小舞突然凑到小唯面前，端着下巴仔细端详着。
“我们家小唯给别人的最初印象一定很好，”小舞缓缓摘下小唯的眼睛，少女因为眼前模糊，而微微眯起了眼，那红色的眸子，似乎泛着水雾，“所以这个开端绝对能开好！”
小唯抢过眼镜戴上，做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对她来说，眼镜不仅仅是看清世界的物品，还是隐藏心灵的工具。
小舞有些恼火：“你就这个样子，怎么能让茶渡知道你心里所想？”
小唯也皱了眉头：“我都说现在这样很好了，追求呀什么的，我不需要……”话音没落，她的脸颊已经被小舞揪起，弄出令人哭笑不得的鬼脸。
“小舞……你……”
“试一下就好，小林唯，你希望永远躲在黑暗中吗？”小舞郑重地说。
小唯不再说话，望着眼前人的目光有了变化。
小舞松开小唯，转身用手敲了敲桌子：“专心一点，朽木书记官！发什么愣？！”
“其实，如果换作是我的话，这事就好办多了。我会时不时地去找几个话题跟他凑近乎，时不时暗示一些东西。这样一来用不了多少时间，对方就会来主动追求了。”
“咦，这样吗？很强啊！”露琪亚用笔杆支着脸抬起头来。
“但是这招对小唯不适用。因为她跟本班的男生都很少说话，就别提追外班男生了。”
“那怎么办？”露琪亚问道，下个瞬间，一只手呼地落在自己眼前，并竖起食指。
小舞的脸离露琪亚不到半尺。
“很好，你问得很好！——那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露琪亚黑线：姐姐，你太投入了吧……
远处的女孩子仍然怯怯地四下张望，神情迷茫无助。
露琪亚叹了口气，挪动了一下位置，活动活动已经麻了的双腿。
身边的人倒是全神贯注地看着，一点都不疲惫的样子。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那就是创造两个人见面说话的机会！有了这个机会，以后两人再见面的时候，至少可以点头打个招呼，或者有话题可谈！”
所以两个人才会出现在自行车棚中，所以小唯才会推着自行车在外面。
露琪亚突然想到了什么。
“小舞，小唯她，是不是不会骑自行车啊？”
身边人兴致勃勃的神情一僵，之后恢复笑容，干笑：“好像是啊……我从来没见过她骑自行车……”
“那你把你的自行车借给她之后，也没教他骑车的方法，就这么让她推着车出去了？”
“……”
“哈哈啊……没关系的吧？小唯是天才嘛……肯定一学就会，一学就会啊……”
露琪亚腹诽：原来藤崎舞衣也有这种表情啊……
刚走出教学楼大门的启吾突然将目光停在自行车棚的方向。
“那边好像是朽木啊！”背景少年手搭凉棚，惊奇地大喊。
露琪亚听见喊声，同时发现好多人都随着喊声朝她所在的地方看，连忙将头缩回去。
“不好，他们怎么还没走啊……”露琪亚小声嘀咕。
“什么还没走？”身后突然蹦出的说话声把露琪亚吓了一跳。
然而此时小舞在旁边说：“不要动，茶渡来了！”
露琪亚一急，两忙将那人拽住使其蹲在旁边。
“你们在干什么啊？！”橙色头发在栏杆后面挣扎。
露琪亚心里着急，对于一护也只能说：“再等等，一会儿就好了！”
于是少年不再挣扎，很合作地跟另两人蹲成一排。
小舞扭头，惊呼了一声：“呀，原来是草莓君~真幸运~”
一护皱着眉头抱怨：“放学找不到你，竟然跑到这来了！”
“咦，等我一起回家吗？我好感动哦！”露琪亚故作惊叹。
少年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说：“不是我，是……”
“朽木同学，终于抓到你啦！”又有一个人在身后拍她的肩膀。
露琪亚无奈地竖起中指在唇边：“小声点！”
背景少年启吾君仍然兴致不减：“本来一护说不管你就我、水色和他一块回去。但是我没同意！这一路上少了朽木同学，该有多无聊呀！”
“拜托了浅野同学，你……先蹲下再说吧……”露琪亚欲哭无泪。
而在小舞身边，也蹲下一个人。
马尾少女闷声抱怨：“越来越挤啦！”
而那身边的人却悠悠然说：“你好呀，藤崎学姐！”
小舞瞟了他一眼：“哦，原来是小岛学弟啊！”
“藤崎学姐好冷淡啊……”
“哼……”
露琪亚从启吾后面探头过去：“小舞跟小岛同学认识？”
插在中间的启吾插嘴说：“何止是认识——”下个瞬间却被以惊人速度移动到他面前的小岛水色捂住了嘴，表情痛苦地挣扎不已。
“我跟藤崎学姐是旧识……嗯，对，是旧识。”水色干笑着说。
“其实也没什么可遮掩的，”小舞说，“就是他曾经追过我，被我拒绝了。”
“咦？？？”
启吾挣脱水色的手：“于是水色的告白三十四连胜就终止在学姐这里了。”
“……真不可思议……”
水色呵呵笑道：“所以我的最高记录就是三十四连胜。没突破三十五……”
“我说，我们是不是遗忘了什么？”露琪亚突然说。
三位少年疑惑地看着惊慌失措的小舞。
露琪亚叹气，探出头去看外面发生的事。
然而，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法生。
那条路上的学生已经变少了许多，小唯还是推着车站在路中间。传说中的茶渡不知所踪。
露琪亚起身跑过去。
水蓝色卷发的少女目光呆滞，毫无焦距地望着远处。
“你刚才跟茶渡说话了？”露琪亚问。
“嗯。”对方淡淡答道。
露琪亚望着小唯看不出悲喜的面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回事？”小舞抓着小唯的肩膀猛摇，“之前不是跟你说好了吗？叫你骑车去撞茶渡。这样就算撞不到，弄点小伤出来，你不就有机会接近他了吗？为什么又放他走了？”
“我……没撞上……”
“没撞上是什么意思？你不会骑车？还是……”
“我不会骑车，但是我试着骑了……可惜还是没撞上……”少女抬头，朝小舞展开一个微笑，有些心酸的感觉，“对不起，小舞。”
藤崎舞衣松开小唯的肩膀，别开眼睛不去看她的笑，轻声抱怨：“什么嘛，就好像你是在为我追茶渡似的……”
“但是我今天很开心，真的。”小唯的笑容惨淡。
“那位，是不是一年一班人称冰山大小姐的小林唯？！”背景少年隆重出场，打破僵住的气氛，“真好啊，朽木同学，你的朋友都是美、人啊~~~哪天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浅野你就别眼馋了，小林唯可是出奇地难追。目前为止出手人的成功率为零。并且每人能打破这个记录。”水色在一旁搭腔。
“可是，”启吾小宇宙爆发，“小岛你没有权利干预一个身心健全的高一男生对这种事情的想法——！”
“是是……我知道了……”水色无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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