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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气温和,阳光柔柔地照在身上,甚为舒适。念家二公子非拖着流小妖孽前去书社,理由说得那是个冠冕堂皇……什么陶冶情操,修身养性。
流风醉想了想,反正自己没什么事儿,于是就打着哈欠,慵慵懒懒地跟去了。
书社的人大都是书香子弟,官宦名士,像流小妖孽这样的风流少爷倒还真是独一份儿。虽说人家是当朝丞相大人的幼子,就算不学无术,可也不能开妓院整日鬼混啊!
流风醉将他们的不屑看在眼里,却不曾将他们放在心里,打开手中的玉骨折扇把玩,笑而不语。这是天成的傲慢,无关场合,不论多寡。
都到这相看两厌的境地了,念家二公子就算再木讷,也该知道现在没爆出几句难听的话已经是很给面子的了,更何况念矢殊是个相当善于察言观色的人。
好吧,激愤青年们自誉清高,一时半会儿看不惯流小妖孽也在情在理,于是识相地找了个借口,带着妖孽遁了……
走出书社,拐进一家酒楼,流风醉晃着扇子,笑睨念矢殊,调侃道:“经过这么一次,你以后怕是也难在那书社里立足了。”
念矢殊不甚在意地撇撇嘴,“我稀罕么?要不是我爹叫我和朝中官员子弟打好关系,我才不会去那卖弄风雅的地儿呢!”
“不是我说,念伯伯这可就大大的不对了!”
“就是嘛!”念矢殊一副深有同感的模样。
流风醉合上扇子,眉眼间多了些戏谑,“就你这书呆子模样,风雅得起来么?”
“…………”念矢殊一口气憋在胸口,脸色都发青起来,“公子我再怎么着,也比你这个死骚包强!”
“啊——”流风醉拉长了语调,调笑道:“爷我怎么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雏儿吧?要不要去我家青楼?看在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的份上,爷不多收你钱。”
念矢殊脸色青了又紫,“你说什么浑话呢!”
“爷哪句是浑话了?哟~这么说你不是雏儿?第一次的感想如何?与爷说说吧~”
念矢殊气的手指都抖了起来,“我今儿个得罪你了么?玩笑都开到我头上来了!”
“就是当你自己人,爷才开玩笑的,普通人爷理他么?”
“…………”念矢殊黑线,“这么说我还要谢谢爷您了?”
流风醉大度地摆摆手,“不用谢爷,爷一向如此知情趣~”
“…………”念矢殊爆发了……“公子我一巴掌拍死你这个死祸害!”
“祸害总比书呆子强!”流风醉对“祸害”这个形容深感荣耀。
念矢殊气闷……想想这都相识多少年了!说话就不能稍微好听点么……
凤眼中流溢出愉悦的笑意,流风醉优雅地执起杯子稍稍饮了一口,思绪一转,又开始继续打击念矢殊,“诶诶,我说……书呆子啊,你爹还真是忒不厚道。”
念矢殊抬起眼皮瞥他一眼,照着这么多年的了解,下面的话必定不是什么好听的……
果然——
流风醉摇晃着手中的玉骨折扇,一边道:“你看你爹给你起的这名字,念矢殊念矢殊……分明就是念诗书,从你出生你爹就打算把你往书呆子这方面培养啊~”
念矢殊瞪他,“那你的名字就好了?流风醉流风醉……最风流!”
“哈!”流风醉露出一个微笑,甚为自得地道:“那是~爷我多人如其名儿啊~”
“流相还真会起名字……”念矢殊盯着自己面前的水杯幽幽地道:“想想你大哥,流逝夕,逝夕者:朝闻道,夕可逝。看看你哥多有这做派!再想想你二哥,流九烟,九烟九烟:齐州客去九烟青,送别蓬山第二亭。看看你哥多有这风范!一到你身上,就变成了流风醉,暂且不论你那最风流了吧,单看这出处!风醉赤壁潇湘雨,火映残霞乌林红。你就是一祸国妖孽!”
流风醉合上折扇,眨眨眼,唇边笑意不减,“虽不知我爹当初取名时是如何想的,单就看你这解释,的确不错,特别是说爷我的那句~当真是道出了爷我的梦想啊~”
“…………”念矢殊几度无语,默默流泪……
事实证明,书呆子是永远敌不过流妖孽的……
“好了~爷不与你玩笑了,说正事儿~”流风醉稍微敛了些戏谑的神色,指间把玩着折扇,十三道白玉拟的扇骨,象牙做的扇叶,当今圣上亲笔作的泼墨桃花,反面是流相题写的字。这么一把扇子,可谓价值连城,千金难买。他随意地打开合上,白皙修长的指灵巧地翻转着,“你说……我手下青楼女支院如何?”
念矢殊翻个白眼,“日进斗金,销魂金窟,又似瑶池仙镜,不复出世。”
流风醉支着下颚,线条清晰地显现,“连你都这么说了,怎么还会有人拒绝爷我的邀请?”
念矢殊一听,来兴致了,连忙追问:“拒绝你的邀请?你是请人家去青楼还是女支院?是请人家前去做客还是什么?”
流风醉明显的不甘心,蹙着眉思索起来,完全无视了念矢殊的诸多疑问。念矢殊恼火,有这么吊人胃口的么?!
“啪”地一拍桌子,终于把流风醉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怒气冲冲地询问:“你至少要告诉我那人的名字吧?!”
“轩绯。”流风醉用扇子抵着头,“我以前好象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念矢殊“咦”了一声,“轩绯?那不是……”
“风醉!念公子!”突如其来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念矢殊未完的话,念矢殊寻声望去,只见一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兴奋地走了过来。
念矢殊瞬间觉得自己头大起来,他宁愿去书社面对那些附庸风雅的虚伪人士,也不愿和这纨绔子弟打交道。
被念家二公子惟恐避之不及的这位纨绔子弟,就是帝都有名儿的二世祖——葬廷尉家的大儿子,葬晚归。
其实流风醉见到葬晚归时心里也有些不豫的,只是他从不表露出来。
不是因为这葬晚归尊容难以恭维,也不是因为他举止猥琐,更不是因为他草木脑袋。毕竟葬廷尉其人清风修骨,生出的儿子不至于差到哪里去,容貌这关都过了流三公子挑剔的眼,但很明显,他的心思过不去……
葬晚归谄着笑脸凑到流风醉身边,“风醉,几日不见,可想我?”
=我终于回家了……今天起开始更文……直到我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