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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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谢里耶夫在外面等急了,开始敲门喊:“娜塔莎同志,快走吧,上车前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做。”娜塔莎说:“你先走吧,我自己回去!”“伊万诺夫同志命令我把您带回去,请您遵守纪律,走吧。”
庞天德无奈地开了门,谢里耶夫进来说:“噢,庞主任,对不起,很遗憾,我必须把她带回去,请您原谅。”庞天德强忍悲伤:“娜塔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告诉我,晚上我去送你。另外,记住我说的话。”
娜塔莎极不情愿地走到门边,看着庞天德,依依不舍地出了门。庞天德环视着屋子——那被轻风拂动的窗帘,那两人的照片,那大红的暖壶,那**摆在一起的两只枕头,那地上的两双拖鞋,一样一样全都变得模糊起来……
娜塔莎突然又跑回来说:“孩子!孩子怎么办?庞,我请求你,把庞里奇让我带走吧。他就是你的化身,看到他,我会觉得你就在我的身边——当然,爸爸也是爱他的,我看出来了,可是……”庞天德看着娜塔莎期待的目光,点了点头:“孩子,你带走,我把我的和他爷爷的那份爱,都放在你的身上了,娜塔莎,你肩负重任,辛苦了!”
娜塔莎哭着跑上来,最后亲吻了庞天德,转身跑了。庞天德慢慢跪在地上,抚摸着又红又亮的地板,用拳头一下一下由轻到重地捶,嘴里也由轻到重地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娜塔莎走了,庞天德急忙去见贺书记:“贺书记,我请求,今天下午,跟娜塔莎同志,举行婚礼。”贺书记有点惊愣地看着他:“庞天德,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不太合适吧?”“贺书记,要是我不去天津进货,现在可能已经结完婚了。”“所以啊,世事难料,谁知道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庞天德说:“可是,我们怎么办?我们在战斗中产生的爱情,多珍贵,多难得,难道就这么完了?”贺书记说:“如果两国友好,那自然没说的。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个人的事就是小事,大局不是个人能左右得了的。他们这一撤,我们全厂的事都算不了什么,全市、全省,乃至全国,多少个项目,多大的事业一下子全瘫痪了,受损的程度有多大你知道吗?难以估量啊同志!这个时候你还要结婚,我真不好意思说你。你不说趁着他们还没走,多学点东西,多问点东西,留下一点有用的,把心思放到工作上去,你还想别的!别说我没权力批准,就算我批准了,婚礼一结束,人上火车了,从此一辈子不见面,咱们干吗哪?”
庞天德底气不足:“还会见面的,哪能一辈子不见?”贺书记又气又笑:“你!走火入魔了。行,我没时间说你了,你自己醒醒吧,快回车间去,把工人的情绪安抚好,好好想想今后生产上的事!”
庞天德跟着贺书记走出办公室,在贺书记走出几步之后喊:“贺书记!你不了解我们的感情!我们的感情是超越国界的,是超越政治的!”贺书记转身,快步走回到庞天德身边,控制着音量但很严厉地说:“庞天德!说话要注意!这话跟我说就算了,今后不许再说!你这样很危险,会犯错误的!”
庞天德失魂落魄地走进车间,看到工人们都围在一个地方,娜塔莎也在。他走过去。谢里耶夫在生产线前收拾东西,他把所有的图纸和资料都装进一个大袋子里,又查看技术员给他打开的工具箱,从里面往外掏,很仔细。
技术员说:“这个是我自己画的。”谢里耶夫用生硬的汉语说:“不行,你还记了一些数据,这显然是我的图纸上的东西,我要拿走。”庞天德冲上去说:“谢里耶夫!为什么拿走图纸?拿走了我们怎么办?请你放下!”谢里耶夫耸肩:“是我们上边的命令,没办法,我得执行。”
庞天德欲夺:“可是这是我们技术员自己画的,你不能带走!”娜塔莎上前拉住庞天德:“庞,别争了。所有的资料都没了,你留下一点也没用,不要发生冲突。”庞天德说:“娜塔莎,你们这是干什么?真有这样的命令吗?国家不好了,生产有什么错?设备有什么错?这不是报复行为吗?”娜塔莎轻声喝止:“庞!不要乱说话!”
谢里耶夫又背着大袋子到那套新的生产线旁找着,看到地上掉了两张纸,捡起来,举着对众人说:“按照命令,一张带字的纸也不会给你们留下!”庞天德又欲冲上去,被娜塔莎不动声色但死死地拉住。
这是多么紧张的一天,又是多么痛苦的一天。已经是下午了,娜塔莎觉得有话要对纪子说。她约了纪子,在厂区里一条僻静的小路旁,两人站着对视。
纪子说:“站了半天了,要说什么,快说吧。”娜塔莎说:“纪子,听庞说,你也是今天结婚。我要走了,没法参加你的婚礼,祝贺你!”“谢谢。我也祝贺你。”“我们结不成了,为什么祝贺我?”“祝贺你回到家乡啊。回到家乡不是好事吗?”
娜塔莎摇头:“纪子,我现在很难过,请你不要再说不友好的话了。我们曾经是一对敌人。可是我,多么希望我们是一对朋友啊!”纪子说:“我早就说过,我不是你的敌人,请不要再说我们是敌人这样的话了。”“不管怎么样……算了,代我向庞爸爸问候。”“说吧,请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吧,真正想说的那句。”
娜塔莎终于说出了她不说不快的话:“纪子,请你记住,庞是我的,永远是我的,他的心在我这儿!”纪子点了点头:“好,说出来了,你可以安心地走了。”
傍晚,庞家的院里很热闹,不少人来参加纪子和小路的婚礼。庞天德被临时叫去开会了,纪子还没下班,小路忙着招呼客人。
纪子总算推着自行车进院了,小路急忙迎上去说:“你没回来,怕耽误吃饭,我姐和我嫂子正忙活着。”纪子堆着笑脸,把手里的菜兜递上去说:“我这里都买了,一会儿我来做,姐姐和嫂子就别忙了。”
客人们围着纪子看,都夸纪子又俊又白又苗条,一笑真好看!
纪子把小路拉到葡萄架下轻声说:“小路君,今天,婚不结了,真是对不起。请大家吃完饭,就回去吧。真的请原谅。”小路瞪大眼睛:“不结了?你干什么?哪有这么办事的!”纪子鞠躬:“真是对不起,但是婚不能结了。请原谅。”
小路说:“你还尊不尊重一点别人?你不能这样不负责任啊!你是不是在玩弄我?”纪子说:“小路君想怎么骂我都行,但是,今天不结婚。”“为什么?”“也不为什么,就是,现在不想结了。对不起。”“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怎么跟家里交代啊?”“那,我去跟他们说。”
纪子走到院子里,转着身子向客人们鞠躬:“我有句话要对大家说,我,庞纪子,对不起今天来的各位,我现在,不想和小路君结婚了。我代表我的干爹,向大家道歉。真是对不起,请大家原谅!我请大家吃一顿晚饭,我去厨房,请大家等着,很快就好。”
纪子进了厨房,大家才反应过来,立即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庞善祖急忙站起来,摆手让大家平静:“各位,我给大伙作揖了,对不住!纪子这孩子,一定有她的难处,暂过几天,我一定给大家一个说法。”众人还在七嘴八舌地议论,小路突然喊:“行了!都别吵!回家!有啥话冲我说!”
就在同时,工业局的秦处长带着两个干部,面无表情地站在铁路职工通勤通道入口处,看着苏联专家一个个进去。两个穿铁路制服的人和干部一起核对着人数。娜塔莎带着庞里奇进去,一步一回头地走向停着的列车。
庞天德气喘吁吁地跑来,喊着娜塔莎要进去,铁路人员拦住他。庞天德恳求着:“秦处长,我是汽车厂的庞天德,你不认识我了?我想跟娜塔莎告个别……”秦处长对铁路人员说:“他的情况特殊,让他进来见一见吧。”“不行,上边有指示,出了问题我们负不了责任。有话就在这儿说吧,我们当没看见。”
娜塔莎听到喊声,急忙拉着庞里奇跑过来,隔着铁栏,和庞天德一起避开入口处,面对面站着。庞里奇说:“爸爸,你贺(和)我们,一气(起)走吗?”庞天德眼睛湿着,隔栏杆握着庞里奇的小手说:“爸爸不走,爸爸以后去找你们。要听妈妈的话啊!”
娜塔莎从衣服里面的口袋掏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伸出栏杆,急急地塞到庞天德的怀里说:“快收起来!庞,我斗争了一天,还是决定给你留下,里面是关于那两套设备重要的数据和资料。千万别拿到厂里去,只能在家看。”
庞天德说:“娜塔莎,我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通信,你只要记住一件事,河边!”娜塔莎哽咽着点头:“嗯,河边,我记着!”庞天德加重语气道:“记住我爱你!”娜塔莎热泪盈眶道:“嗯,你爱我!”庞天德颤声道:“记住我们要在一起!”
娜塔莎双唇抖动着说:“嗯,在一起……”庞天德从胸腔里发出心声:“只要活着,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事!”娜塔莎实在忍不住哭出了声:“嗯,只要活着……”
庞天德长出一口气,努力释放胸中的痛苦和郁闷说:“好了,走吧,我看着你上车。庞里奇!儿子,跟爸爸再见了——”娜塔莎双手拉住铁栏:“不,我不走……庞!我不走——”伊万诺夫和谢里耶夫一同走来,把娜塔莎拉走。
庞天德突然跑到自己的自行车旁,拿下小手风琴又跑回来,拉起了一首苏联民歌。栏杆里面的娜莎听到歌声,两步一回头,风吹拂着她凌乱的金发,热泪从她那美丽的碧眼里纵情地涌出……
秦处长吼道:“疯了你!放下!”庞天德的琴声戛然而止,时间在庞天德的意识中也同时定格。一阵带着海腥味的凉风忽然刮过,送来些许寒意,豆大的雨点接着从天空无情地砸下来,瞬间,雨点就成了雨鞭,抽在庞天德的身上……
庞天德骑着车走在大街上,那风,正刮得猛,那雨啊,正下得急。自行车的后架上,放着雨衣包裹的手风琴,庞天德任凭风吹雨浇。
雨水顺着老屋的屋檐往下流淌,纪子站在窗前,一手举着伞,一手撕门上和窗户上的红喜字。庞善祖站在自己的房前举着伞说:“纪子,到干爹屋里,说说话吧。”“天德君,还没回来啊!干爹,请原谅,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说。您进去歇着吧。”她一直举伞望着大门。院里积了水,雨点打下来,砸出密密的水泡。
庞天德推车进院,纪子急忙迎上去,把伞举到他头上说:“我给你热饭去。”庞天德失魂落魄地问:“人都走了?不是结婚吗?下雨浇跑了吧?”纪子平淡地说:“没浇着,早就走了。”庞天德又问:“小路呢?不是今天就住过来吗?”“天德君,今天我,没结婚。”庞天德吃惊道:“为啥?他家不干了?”“是我。我不想结了。”
庞天德气极了:“你不想结?你想干什么!你闹什么呀?这是儿戏吗?把人家都请来了,又不结,这是咱们家干的事吗?”纪子静如止水:“天德君,都过去了。你快进屋换衣服吧,我去热饭。”纪子不理他,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