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一品官医 妖之妄想曲 花心大少 金玉世家 斗战天王 死神变 大道问仙 天赐良姬 后宫之妖娆皇妃 重生之贱受逆袭
第五十八章
庞天德继续说醉话:“没把纪子送回日本,我没兑现承诺呀,我失信了!这不赖我。然后,我给娜塔莎写信,我说要上朝鲜,打美国兵去,她不回信。后来我知道是纪子你把信藏起来了,这事不说了啊!娜塔莎回信说,你不许去!你不是说要等我吗?等着!我就等,让我当主任,又让我上哈尔滨。这下好了,我俩约好了,上绥芬河呀,上那儿见面去呀!当年打日本我们就去过呀!哎哟,我那高兴啊,可学校不给假,人家娜塔莎等了八天,我愣没去,我急得抽自己嘴巴子。后来我给老师讲我和娜塔莎的故事,把那老师听得眼泪汪汪的,当时就同意了,让我去。你们想想,那是啥感觉?我跟头把式地跑去了,人肯定是不在那儿了,树上挂了一条红围巾,娜塔莎挂的,那里有娜塔莎的气味……”
庞天德的眼里湿了,他又去抓酒瓶,庞善祖抢先抓在手里说:“喝多了。纪子,把他弄屋里去。”纪子从庞善祖手里拿过酒瓶,给庞天德倒上说:“爸,剩这一点,让他喝了吧,反正明天礼拜天。”庞天德突然呕吐起来,纪子给他洗脸洗嘴。庞天德还在说醉话:“我从哈尔滨回来,一进厂子,我一看到娜塔莎,我晕了。这是谁呀?穿着花裙子,这么漂亮,我想这是做梦呢……”
纪子把庞天德放到**,忙着给他脱去外衣,又洗毛巾擦脸,盖好被子,拉上窗帘,坐在床边看着他。庞天德沉沉睡去,纪子起身拉门,门从外面锁上了。她在屋里转了一圈,又坐到床边,忍不住低下头,把脸贴在庞天德的脸上。庞天德嘴里嘟哝着:“娜塔莎……”纪子抬起头轻叹一声,推开后窗口跳了出去。
早晨,庞善祖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钥匙,往庞天德的房间走:“还睡呢?”纪子点头:“我在后窗看了一下,还睡呢。”庞善祖把锁打开自言自语:“唉,生米就是成不了熟饭!”纪子问:“干爹,您说什么?早饭我已经做好了,等他醒了咱们就吃饭。”庞善祖把手里的锁摊开给纪子看:“干爹仗着老脸,说句不该说的,这意思,你还不明白吗?”纪子不好意思地低头说:“干爹,要是我那样做了,天德君会生气的,他就更不能要我了。”庞善祖愣了一下:“纪子,你比干爹想得对,干爹真是小看你了。”
夜晚,天好像特别黑,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连一丝风也没有。庞天德一个人在房顶坐着。纪子拿了小风琴,爬上房顶,把琴给庞天德递过去。庞天德动都没动:“干什么?谁让你拿来的!”纪子轻声细语道:“我以为,你要拉琴的。”庞天德不耐烦:“谁说要拉琴?拿下去!让我自己待着!”
庞善祖喊:“凶什么凶?给我下来!明天还想不想上班了?”纪子拿琴下来,庞善祖冲上去夺琴:“我非把这琴给他砸了不可!”纪子护着琴说:“干爹!您别生气,千万别砸,砸了他会难过的。他心情不好,让他自己待一会儿吧。”
庞善祖对着房顶喊:“你这样子不行!你说要结婚,我也答应了。人家国家把人要回去了,这谁也怪不着,只能怪你自己。我倒挺佩服你这点骨气,是我们老庞家人。离就离了,你不能就这么成天冷个脸子,又喝大酒,给谁看啊?你要后悔,就到莫斯科找她过好日子去,不去你就好好的,别折腾自己。”
庞天德从房顶上下来,和老爸针锋相对:“爸,你别光说我,我也得回你两句。你装痴呆折腾我和娜塔莎,我就不说了。娜塔莎表现啥样,你也看到了,没说的吧?拉屎撒尿地伺候着,别说那时候还没结婚,就算结了婚了,咱中国人的媳妇里头,也没几个吧?她对我,对咱家,都是真心实意的,这你得承认。我刚离了婚,这不是啥好事,你还让我成天挂着笑脸吗?有一阵子也就过去了。你要看我不顺眼,我明天上厂里住去。”
庞善祖突然向庞天德出手,庞天德挡了两下说:“这老爷子,跟你说话呢,动武啊?”庞善祖说:“有你这么跟爹说话的吗?”
娜塔莎回到苏联,马上就给庞天德写信。
亲爱的老伙计,我的马车、我的扳手、我的至高无上的神、我的最强大的敌人,我的心随着火车的奔驰,离你越来越远,我身上的血也越来越凉,车到莫斯科的时候,我几乎死去了。我到现在,才突然地意识到,我虽然撕掉了那张离婚证,可是事实是,我已经不是你的娜塔莎了,在形式上,我已经永远地失去了你。这是多么残酷的现实!上帝为什么在给了我一个甜蜜的微笑之后,又这么无情地惩罚我?难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是多么希望你随我一起来啊!没有你的声音,没有你的目光,没有你的亲吻,我觉得生活索然无味。虽然工作着也充实,虽然跟同事们也欢笑,但心就像无底洞,总也填不满。庞,你是这样的感觉吗?你每天都在想我吗?亲爱的庞,难道我们天下无双的爱情,就这样结束了吗?
瓦兹洛夫大尉又开始追求我,我根本不想理他。庞,我虽然跟你离了婚,可我总觉得那是个幻觉,不是真的。我不能想象我还会爱上别的男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我总觉得我们的离婚是个错误,我总觉得我们还会再见面,我有许多美好的回忆,我会在回忆中度过我的余生。我让卡佳去追求瓦兹洛夫,卡佳你还记得吧?当年要把你从我这儿夺走的那个小大夫。她也调到莫斯科来工作了。他们两个正好是一对,要是成了夫妻,瓦兹洛夫就不会再纠缠我了……
晚上,厂图书馆阅览室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庞天德在那里写信。
亲爱的娜塔莎,我的衬衣,我的美景,我的香烟,我的离了婚的妻子,我等你的信,都快等疯了——那天看着火车慢慢远去,我的魂就像跟着你走了,人已是具空壳。现在拿着你的信,魂才像是又回来一样。
娜塔莎,我的灵魂,我的心尖子,回想起我们相爱的这些年,好像就在昨天,可是每当早晨我一睁开眼的时候,在我们的新婚**,我伸手摸不到我的娜塔莎的手,我看不到我的娜塔莎的脸,我闻不到我的娜塔莎的味儿,我听不到我的娜塔莎的声音,我的娜塔莎!我的教官,我的战友,我的工程师,我的妻子,我的儿子的妈妈,你到哪里去了?你真的就这么走了,就这么离我而去?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但事实就是这么残酷无情!
我的亲爱的娜塔莎,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也没有做错什么,我只能说,是我们的老天爷错了!我希望他会改正错误。所以,我说,我们的爱情永远不会结束,不会的,绝对不会!那个瓦兹洛夫,你让他走远点,让他远离我的娜塔莎,娜塔莎永远是我的!我相信,你不会爱上别的男人,我也永远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请你坚信这一点。纪子回家住了,我正在努力地给她介绍对象,因为她是我妹妹,我要对她的幸福负责……
白副厂长告诉女儿,娜塔莎回国述职不再回来,而且还跟庞天德离婚了。白爱红惊奇地问:“为什么呀?”白副厂长说:“苏联那边舍不得娜塔莎,要让她把庞天德带回去,上莫斯科大学深造,以后就在苏联生活。可庞天德这小子,死活不干。看来,我小看他了,还是觉悟高于爱情啊!”
白爱红愣了半天,呆呆地想:这个人,还真是这样的……我得主动点!
正是上班时间,庞天德和纪子骑车过来,白爱红迎上去喊:“庞天德,庞主任——”庞天德和纪子下来。纪子说:“咦?你是……我们见过。”白爱红笑着说:“是的,在电影院。庞主任,我叫白爱红,工业局的。”说着,主动伸出手。
庞天德轻轻触了一下白爱红的指尖,算是礼貌地握手:“有什么事吗?我们好像不认识吧?”白爱红大方地微笑着说:“现在认识了。我去你们厂的图书馆还两本书,正巧碰到你。再见。”庞天德狐疑地看着白爱红远去。
纪子推着车追白爱红喊:“哎哎——白爱红,请等一等。”她追到白爱红前面,拦住她说,“对不起,上次我已经跟你说了,他有人了,他不可能跟你好的,你怎么又来了?请别再来了,别再跟他认识了。”白爱红还是笑着:“那个苏联专家娜塔莎,不是走了吗?”“那也不用你费心了,拜托了,请你别打扰他。谢谢你。”纪子鞠躬后推车走了。
晚上,庞天德坐在厂图书馆一个角落里演算遇到了难题,有点烦躁,看看表,还了书要走。另一个角落,白爱红面前放了一本书,一直向庞天德这边看着,看到庞天德走了,她起身走到窗口说:“张姐,刚才那个庞天德,他借什么书?”张姐说:“他现在搞什么发明,关于刀具的,他要借的两本工具书,咱这没有,听说北京有。这是他留下的书名。”白爱红拿来看了看:“放我这儿吧,我最近可能去北京出差,顺便给他带回来。”
纪子见庞天德很晚才回来,就关切地说:“天德君,你现在,很危险啊!”庞天德奇怪:“啊?怎么了?”纪子说:“娜塔莎刚走,那个白爱红,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上次看电影我就看到她了,坐在我旁边。出来后又向我问这个问那个的。你又不认识她,她怎么会对你打主意呢?”庞天德正色道:“纪子,这话不对。中国话里,男的对女的不怀好意,那才叫打主意。”
纪子说:“那,你对娜塔莎,就是打主意了?”庞天德哭笑不得:“哎呀,这是两回事。我们俩那是自由恋爱,跟别人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啊?不也是一男一女吗?”“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算了别说了,去睡觉。”“天德君,你又开始烦我了。对不起,我不说了。”纪子说着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