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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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跳着唱着,娜塔莎跌倒了,庞天德急忙扶起她。娜塔莎用她那漂亮的大眼睛盯着庞天德,深情地用俄语说:“瓦洛佳,你可以忘了我,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庞天德痛苦地望着娜塔莎沉默不语,娜塔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他想说的话。
旅客们都上车了,娜塔莎还在站台上等庞天德来送别。然而她失望了,在乘务员的催促下,她频频回着头登上了列车。
娜塔莎在座位上急切地看着车窗外,她痛苦地回忆着过去,和庞天德以往的经历,那一幅幅感人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闪现。她趴在茶几上伤心地哭了。
这时候,她听到一句熟悉的俄语:“达瓦里什,你需要喝水吗?”她抬头一看,啊!竟然是庞天德!她激动地说:“瓦洛佳,我想你不会不来的!”
庞天德坐在他身边轻声说:“娜塔莎,我陪你到边境。”两个人默默地望着窗外,再也说不出什么。车厢连接处,纪子默默地看着他们……
东北战事频仍,局势变化很快,人事调动也像走马灯一样。庞天德和暴力团搏斗受了伤,他在家养伤期间,市委书记傅景民和赵广仁调走了,调哪也不知道,据说是保密的。庞天德当了几天工会联络员,也不属于党政军哪个部门,所以,人员调动也就不会通知他。等他伤好了去找组织,哪里还能找到!组织上知道他身份的,只有傅景民和赵广仁这两人,现在这两人都调走了,他成了“黑人”。
现在,海东已经解放,听说建国的日子都定了,庞天德不能总当“黑人”。他急得不行,每天骑着自行车出去找组织,但是都没有什么结果。
就在这时,老伊田从日本给庞善祖来了信,说听一个从中国回日本的熟人讲,纪子的母亲嫁给了乡下一个姓崔的农民,具体地址不详。老伊田恳请庞善祖和庞天德帮忙找一下,要是没找到纪子的母亲,那纪子回不回去,看她自己的意愿。如果找到她母亲,就把她们娘儿俩送回日本。晚饭后,庞善祖把她爸爸的来信交给纪子,纪子看过信,脸上挂着泪水,不时地用手擦着。
庞善祖说:“从明天起,天德你就帮着纪子找她母亲。不管咋说,咱得给老伊田有个交代。纪子,你也别难过了,能找到你母亲,这是高兴的事。”纪子流着泪说:“可是,我舍不得你们。”庞善祖说:“我也舍不得你,我还想着你给我当儿媳妇哪!可是你们一家人团圆是大事,我不能光为我自个。”
纪子偷眼看庞天德。庞天德说:“爸你瞎说啥呢!那就这么定了,这信上不是有点线索吗,我明天就出去打听。”
清早,庞天德推着自行车站在院子里,纪子把饭盒放到庞天德身上的背包里,又放了瓶水说:“找不到就请您早点回来,明天接着找,那您辛苦了。”庞天德问:“纪子,要找到母亲了,你不高兴?”
纪子说:“哪有啊!我是想,爸爸听到的消息,也不一定准,我不想你太累。”庞天德说:“老爷子今天要给你父亲回信,我跟他说了,把我的意思也写上,要给你父亲承诺,不论多难,一定要找到你母亲,送你们母女回国团聚。”
庞天德骑着破自行车每天早出晚归,东奔西跑,忙乎了一个多礼拜,终于找到了纪子的妈妈。第二天一大早,庞天德就用自行车驮着纪子去见她妈妈。
在乡间小道上颠簸一路,庞天德满头大汗地骑着自行车刚走近院门,纪子就跳下来跑进院子,嘴里喊着:“妈妈,妈妈——”老崔站在屋门前,木然地看着纪子。纪子的母亲病了,在炕上躺着。她欠起身子,嘴里念叨着:“纪子——”纪子跑进来,母女二人抱着痛哭。
庞天德在院子里递给老崔一支烟,给他点上说:“老崔,这么多年,也多亏你了,要不然,她一个日本女人,早就完了。”老崔说:“也没啥,反正我也得娶女人,都一样。”庞天德说:“纪子她妈病得挺重,我得带她到城里的医院住一阵,然后再商量别的事。至于她回不回日本,一个要看新政府的政策,一个要看她本人的意思。”老崔闷着头抽烟不说话。
庞天德拿出一沓钞票放到他手上说:“这个你先用着,看病的钱不用你出。你给我找辆大车吧,车钱我另给。治病的事,耽误不得。”老崔脸色好了些,把烟头踩了说:“中,先看病。”于是,他赶紧把大车找来。
庞天德把纪子母亲抱出来,放到车上,纪子忙着盖被子,垫枕头。老崔站在一边看。纪子母亲说:“纪子,这是老崔,是、是你的继父。”纪子不说话,只是弯腰鞠躬。老崔不知所措。庞天德对车老板说:“走吧,赶路,天黑前赶到城里。”
大车直接把纪子的母亲拉到教会医院。庞天德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对纪子说:“你就留下照顾母亲吧,明天我把你需要的东西带来。”纪子说:“可是,你和干爸谁来照顾?我也不放心家里啊!”“我们自己照顾自己,现在是你妈妈的病要紧。”庞天德说着就要离开。
纪子喊:“天德君请等等。”她跑到护士那里,拿了纸和笔,写了几行字递给庞天德。庞天德看了看说:“这都是你女孩子用的东西,我不方便找啊。”纪子笑着说:“都在我的屋里,很好找的。天德君是我的哥哥,别说那样的话,没什么不方便的。”
庞天德回家就到纪子的屋里,按照小纸条上的字,找着东西。找到小柜里的内衣和胸时,他小心地用两个手指夹起来,一个一个地放到袋里。然后他到父亲房里,把安排纪子娘儿俩到教会医院的事对父亲讲了。
庞善祖慨叹道:“天意啊!该你得不着这个媳妇!”庞天德说:“爸你又来了,她就是不找着妈,不回日本,我也不能娶她。”庞善祖赌气道:“明儿个媒婆子来,给说了董会长家的二姑娘,相亲。”“不相。”庞天德说着,从墙边的木梯子上了房,面向北边坐在屋脊上啃手里的馒头。
真是越忙事越多,庞天德的妈犯病了,病情还很凶险。庞天德主张立即送医院,但是庞善祖不信西医,坚持看中医,让儿子请韩先生来把脉抓药。韩先生给庞母把脉开方之后,向庞善祖告别。二人来到大门口,韩先生犹豫着说:“夫人的病,恐怕非我力所能及。庞爷心里还是要有个准备。”庞善祖说:“谢谢。再好的医生也是治得了病治不了命,我心里有数,听天由命吧……”
庞天德忙活着给母亲煎中药,由于不熟练,手忙脚乱的,药罐子落地打烂了,滚烫的药汤溅到脚面上,皮肤立即红肿起来。他踮着脚进厨房,拿了一瓶酱油,一下倒在伤脚上,然后骑上自行车去买药罐子,顺便把纪子的东西给她送去。
纪子看到庞天德的脚烫得不轻,惊呼着:“天哪!我只有几天不在家,天德君的脚就伤了,真是对不起!烫得这么重,感染了怎么办?赶快让医生看看吧!”庞天德说:“我没事,不用看,我还得急着去买药罐。”
纪子坚持一定让医生看,医生让护士把烫伤处理好以后对庞天德说:“你必须在医院观察两天,不能动,感染了会很麻烦!”
庞天德脚上包着厚厚的纱布,拄着一根拐,站在病房门前。纪子推着自行车说:“不用担心妈妈,她有护士照顾。天德君请好好养伤,我去家里看看。”
庞天德站在门前听街上的大喇叭播音,播音员在说着今天是十月一日,开国大典什么的,断断续续,听不清楚。他心里急得不行,趁护士不注意,悄悄溜出医院大门。大街上红旗招展,每隔不远就有一个广播点。欢庆的人们个个喜气洋洋,群情振奋。
纪子见庞天德一头撞进来,急忙问:“天德君,你怎么回来了?你的脚——”庞天德说:“不行,我心里慌,跟猫咬似的。妈怎么样?”说着,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条凳上喘气。
纪子忙着用新买来的药罐煎药,她把刚煎好的药汤送进屋去,不一会儿,就在屋里喊:“天德君!干娘快不行了——快去叫大夫!”在院里听广播的庞善祖赶到屋里,给庞母把过脉,悲伤地摇摇头说:“没用了。让她去吧……”
和纪子一同跪在灵位前上香的庞天德说:“纪子你可以不拜,这毕竟不是你亲母。你的妈妈还在世,会不吉利的。”纪子不理他,继续跪拜。庞天德接着说:“现在,你的妈妈已经找到了,她的病也快好了,按照你爸爸的意思,该为你们安排回国了。我听说要分批把留在中国的日本人送回国,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纪子不接话茬,岔开道:“天德君,干娘临终的时候,说了什么话?你还记得吗?”庞天德装糊涂:“说什么了?”“天德君,我长得丑吗?”“不丑。”“那,我长得好看吗?”“好看。”“那么,天德君是讨厌我吗?”“不是,我不是那回事。”
纪子追问:“家里需要一个女人,我做得不好吗?”庞天德说:“你做得很好。主要是你得回日本去,毕竟是两个国家的人。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请不要总是说我是日本人那样的话,我妈妈不是嫁了中国人吗?要是爸爸没有她的消息,她也许就在那儿一直待下去了。”庞天德有点急:“纪子,你听我跟你说啊——”
纪子说:“天德君,请原谅纪子下面说的话,你的娜塔莎,她回不来了,她不可能来中国嫁给你。你也不可能去苏联,娶一个她回来。再说,你需要的,是一个妻子,不是一个只会打枪和唱歌的女人。她不会做中国饭,不会缝衣服,不会收拾房间,不会在夜里起来给你盖被子,不会做泡菜,不会给爸爸的烟袋装烟丝,不知道你的袜子和手绢放在哪儿。你想要这样的女人做你的妻子吗?”庞天德愣了一会儿说:“是的,你说的这些她都不会。可是她就是她,她是娜塔莎,是我的娜塔莎!”纪子委屈地看着庞天德,眼睛有点湿,转身跑了。
新中国成立了,海东市到处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庞善祖紧跟形势,把自家的大院子捐出一半给政府。政府的几个干部来到庞家,一个说:“庞老先生,您此举可谓大公无私啊!这是我们接受捐赠的清单,您收好。我们准备把您捐出的这一半房子做军需站,从中间用墙隔上,从后面开个门,不会影响您的生活。”庞善祖说:“哪里,应该的。新政府成立,我也得有个表示。”另一个干部说:“您在战争时期,就为我们,也为苏军做过大量工作,是爱国的典范!”庞善祖满脸堆笑道:“过奖了!我要感谢政府对我的理解和支持啊!”
庞善祖送几个干部出门后,纪子问庞天德:“天德君,这是为什么?干爸自己的财产,为什么要送给政府呢?还要说感谢政府那样的话。应该是政府感谢他才是啊!”庞天德说:“因为新中国和你们日本不同,大家要一样,不能特殊。再说我们家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
纪子深情地看着庞天德说:“还有我呢?”庞天德笑道:“你是要回日本的,你不算。对了,你妈妈的病好了,你今天到医院帮她收拾东西,然后就准备吧。我已经给你们报上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