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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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忆

别人都说，童年就像是一朵朵五彩缤纷的花儿，每一朵花儿都绽放一个个多姿多彩的往事，而每一件往事都包含着父母对儿女的一份份浓浓的父爱和母爱，但是，这些感觉都不曾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或许可以这么说，在我的童年生活里，根本无法体会爱的真正含义。

我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什么样子，和妈妈有关联的东西都不曾见过，刘素敏嫁给爸爸后，就把所有一切关于妈妈的东西全部烧毁了，理由是：人都走了，留着也没用。当时的爸爸就像一个懦夫，虽然我很不情愿的用这么没有出息的字眼来形容他，但我觉得这两个字来形容他在刘素敏面前的低三下四以及对她过分无理取闹的百般迁就已经是一种抬举了。

是的，我恨爸爸，但同时也恨妈妈。

我恨爸爸没有留下妈妈，也恨妈妈抛下了我和爸爸。

从小背负着一个骂名，一个‘狐狸精女儿’的骂名，虽然那个年龄的我并不了解这些字眼的真正含义。

如果一定要用‘幸福’与‘不幸福’来为我的童年做一个概括的话，我想我的童年应该是不幸福的。

但唯一庆幸的是，我有一个很疼我的哥哥——乔乐玶

准确的说，我并不知道他算不算是我的哥哥，或者他现在已经忘记我这个妹妹了，他只比我大一个月，我从来就没有清清楚楚的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弄明白过，因为刘素敏从来就不会像一个长辈一样细心的告诉我们事实的真相，那个时候的她在我们的心里就像白雪公主里的那个老巫婆，甚至比她更为可怕，我们不敢靠近她，害怕她随时给我们一个毒苹果逼着我们吃掉。

因此十岁之前，我和哥哥从来就不知道原来我们的身体里流着不同的血液，更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致使非亲非故的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了十年。

刘素敏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拿着我和哥哥出气，尤其是打麻将打输的时候，她一边打我们一边骂着：“就是你们两个扫把星害得我倒霉，连打牌都会输”。

爸爸过来阻止的时候，她会连爸爸一块打，一同骂：“乔振涛，你这个没用的男人，像个傻瓜一样的替别人养孩子，还要连累我。”

她打累了，骂累了就会哭，每每这个时候，邻居的大伯大婶叔叔阿姨就会跑过来‘安慰’她，有的时候，面对那些看热闹的面孔，我和哥哥都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不再出来，因为那些熟悉的面孔里，很多都是我和哥哥学前班的同学，虽然年龄小，但也知道要面子。

不过也只有当邻居们过来的时候，我和哥哥才敢偷偷的带着身上的伤溜回房间，他一边用那双与他的年龄极为不对称的如同乡间泥路一样粗糙的小手指为我轻轻的擦去眼角的泪水，一边看着我身上被鸡毛惮子扫略过的地方心疼的问我疼不疼，我总是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以及眼角即将涌出的泪水懂事的摇了摇头，然后学着他的动作轻轻的抚摸着那些因护着我而被惮子留下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也只有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我的眼泪怎么也忍不住，虽然我们的年龄只差那么一点，但哥哥却比我懂事很多。

“等哥哥长大了，就带你离开这里”

我们总是在刘素敏‘安静’的时候坐在草地上，遐想着美好未来，虽然那个时候的我们并不知道等待着我们的未来到底是什么。

后来，爸爸的单位倒闭了，为了维持一家五口的生计，只好出门去打工，不幸的是，去了没有一个月，就被砖头给砸死在工地上了，这些是我后来才知道的，那个时候我那么小，不懂事，也不懂得生死的真正含义，当邻居阿姨告诉我，说我爸爸死了的时候，我什么感觉都没有，连眼泪都没有流。

那个时候，我们还并不懂得用痛苦来形容自己的生活，也搞不懂这个社会，搞不懂为什么刘素敏对乐琪（刘素敏的女儿，我的妹妹）可以那么体贴和关爱，但对我们却又是如此的凶狠和毒辣；搞不懂那些同学们为什么对其他朋友可以如此友好，却要将田埂里的烂泥丢向我们；搞不懂为什么其他同学迟到的时候老师可以谅解的说‘原谅一次’而在我们迟到的几秒钟就要求在教室后面站着听完一堂课。

我们不懂得抱怨，我们唯一能懂的就是，要快快长大，离开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远离这种魔鬼般的生活，这是我们唯一能幻想的，尽管这种虚假的想象在那个时候看来是如此的不切实际，但是，我一直期盼着哥哥长大，盼着他有一天带着我离开。

可是，就在九六年的春天，在哥哥还没有长大到有能力带我离开的时候，却被一个女人带走了。

那一年，他十岁。

那个日子就像一颗钉子，牢牢的扎进了心中的某一个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