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失忆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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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失忆症
“爷，最近朝廷动荡不安，全因皇上身体不适，王爷您是不是应该多去皇宫走动走动看看皇上。”
“皇上？”
想到曾妙妙说过司马亦旋得了失忆症，张新不由得补充道：“就是王爷的爹。”
“爹？他病了吗？”
“可能。”
“那你去问妙妙吧，听听她说什么。”他到底已经不是真的司马亦旋，很多事还是问妙妙的好。
万一做错了反倒遭她埋怨。
“这…王爷，你可是胸怀天下的人啊，你现在怎么事事都要问过娘娘方做决定？”
这几天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虽然名义上王爷是王府里的正主，可很多决定都是曾妙妙示下的。
王爷得了失忆症她帮着料理也没什么，可久而久之如何是好？王爷的失忆症总不能一直不好啊？
“王爷还记得黑影子吗？你已经很久没有给他们下过任务了，卑职觉得应该让他们严加紧密的监视其他几位王爷的动向，这样可以让以后的大局于王爷更加有力。”
“大局？什么大局？”
硕菁皱眉，显然很困惑。
“就是您…做皇上的事啊。黑影子一向是直隶于您的，您的一切举动都将是最为隐秘的。”
“做皇上？”硕菁的脑海深处蓦地闪现一幕，那一幕让他无比揪心，“我为什么要做皇上，你们不是已经有皇上了吗？”
张新自然没注意到硕菁的脸色已经变了，清澈的眸光多了几分深沉，垂着的双手暗暗握紧了。
“可皇上已经老了，眼下需要一个年富力强同时又富有谋略和能力的继承人。”
“所以你觉得我就是那个人。”
硕菁看向他的眸中多了几分敏锐。
“你想要我当皇上，这样你就能飞黄腾达了是不是？”
迎着他犀利的眼神，张新心中一紧，双腿一曲跪了下去，“卑职万死也不敢做此想。”
“不敢？我看你是想的不行。”硕菁袍袖一挥背过身去。
“王爷……卑职没有那个意思！”若非眼下情势越发的紧迫，他也不会冒死说这些的。
硕菁用眼角余光瞥向他，冷冷道：“那你也听好了，我也没有要做凡人皇帝的意思。
所以这件事以后无需再提。”
张新惊得抬头，但见他高大的身影已经大步出了凉亭，他心中一动忙起身追了过去。
“王爷，王爷…这可是您一直以来的希望啊。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卑职就算冒死也要帮您。
其他几位王爷庸俗不堪，根本难挑大任。而太子已死，台子一党早就烟消云散，眼下正是王爷出手的时候，还请王爷能够三思。从明天开始就去上早朝吧。”
张新几乎是跪在他面前说这些话的，尽管硕菁一直走着不愿搭理他。
“卑职恳请王爷三思。”
“放手！”
硕菁停住脚，眸光停留在被他紧抓的衣袖上。
“王爷！”张新眸光急切，“现在的形势对您来说真的很重要，一旦错过可就…”
“同样的话你还想听我再说一遍吗？你们凡人的皇帝我根本不想当，还要我再说吗？”
硕菁眸光冷冷的注视着他，淡漠的口吻听来分外残忍。
“爷，卑职是希望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能有一个真正为他们着想的皇帝，您也说过，天子不是天，百姓才是天，就为您这一句，相信天下所有百姓都愿意为您付出一切。”
张新苦口婆心的说着，一双眼紧盯着他，充满了殷切的期待，“爷，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硕菁脸色依旧难看。
司马亦旋身边能有这样一个为他未来着想的人，也是难得可贵，兴许这就是凡人所谓的主仆情深吧。
他不免动容，冰冷的眼神缓和了少许。
“你起来吧。”
当年自己身边若是也能有一个这样的人，也许就不会败的那么惨！
“爷。”张新如临大赦，眸光火热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闪亮的眸子叫人侧目。
“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说的我没兴趣。”
追逐功名利禄于他来说太过惨烈，他经历过一次就已经够了，何必再去自寻烦恼？
“这天下是你们凡人的天下，我绝不会参与其中！”
张新愕然。
“你们凡人的……天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断断续续想起来，方才司马亦旋一再强调说凡人的皇帝。
想到刚才他一直以来的态度都是事不关己，他更是惑从心生，“爷，大家不都是凡人吗？”
然而他人呢？
竟不知何时面前早就空了。
举目四望哪里还有他的踪影？
的确，王爷自从回来后好像就变了许多。
难道是因为失忆的缘故？
“硕菁，张新都跟你说什么了？我看你们一起待了好久。”
后花园的路上，曾妙妙挽住他的胳膊一步步走在鹅卵石路上，饶有兴致的问。
“你来了怎么也不过去？”
硕菁的手轻抚着她柔软的手背，“你可让我好等。”
“什么啊，我看张新的脸色好像很凝重，似有重要的话跟你说所以才没去打扰的。”
“你倒是很会察言观色。”
曾妙妙笑着垂首。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是些朝中的事，我没兴趣，所以也不会放在心上。”
“朝中的事？听说皇上病了，真的假的？” 曾妙妙顿住脚步脸上泛起担忧之色。
硕菁摇头，“大概只有谁说的谁知道。”
“张新没跟你提？”
瞧她煞有介事的问，硕菁忍不住捉住她的手放在唇瓣，轻轻的吻了下，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头：“妙妙，如果我做皇帝的话，你会不会高兴？或者你想当皇后吗？”
硕菁话刚落音，嘴巴就被一直柔荑给堵上了，“你想死啊，这种话怎么可以说？万一被人听到传出去，就算你是皇上的儿子，也会死无葬身之地的，明白吗？”
“不过一句话而已。”有那么严重？
“当然。你是没看过电视剧可能不知道，当然这不仅仅是电视剧历史上也有这样血淋淋的事例。”
“那你有没有想过…”
“没有！”曾妙妙异常坚定的开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见他久久不说话若有所思的样子，她不由得举高了手，“我敢发誓的！”
硕菁手一伸将她拉了下来，“好端端的发誓做什么？”
“那你信我吗？”
硕菁微笑，却是苦涩的。
“高处不胜寒，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听出他话语中夹带的一丝沧桑和凄凉，曾妙妙的心随之一动，“你曾经威名远播，轰动一时，我想那个时候是你最得意的时候，现在听你说出这样的话，反倒让我觉得你过的很辛苦。”
她好心疼，忍不住抬手轻抚着他的脸颊，感受着他肌肤上的热度，她才觉得心安。
“辛苦是肯定的。但那时灵芸并没有陪着我…”
“她，为什么……”
“她一直反对我称王的举动，说我自私自利，甚至为了这个负气答应嫁给当朝的年轻天子。”
“负气？你是说她是为了报复你才……嫁人的？”
硕菁点头，曾妙妙愕然：
一直以为是她见异思迁…
没想到这个灵芸还是个性情中人。
“我能理解她，作为女人她最希望过的生活就平平安安，自由自在的，而王后这个名分只会束缚她的脚步，同时也会让我这个只属于她的男人要去承担更沉重的责任。
她总说其实我只要对她一个人负责就可以了…”
“她这样想也没有错。爱本来就是自私的，她爱你自然就希望在你心里最重要的便是她。”
“你居然能懂她。”
“我也是女人啊，为什么不懂？说实话我也跟她想的一样，既然有安稳舒适的日子可以过，我为什么要去贪恋荣华富贵让你去做皇帝？毕竟做皇帝也不是耍耍嘴皮子而已的，多累啊，我不舍得你受累。”
曾妙妙说着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冲他微笑，“那样我会心疼的。”
硕菁心中一热，只觉感动，低头就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就你这张嘴，灵芸可是比不上你的！”
曾妙妙笑的无比灿烂。
“你才发现我比她好了？”
硕菁莞尔，“你比她能说会道多了。”
“算你识相。”
“既然你不想当皇后，我也不想做皇帝，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准备离开这里了。”
“为什么？”谁说不想当就只能离开的。
她还没待够。
“是，是张新？他一定跟你说什么是不是？”她刚才就奇怪硕菁怎么会说起当不当皇帝的事情，毕竟硕菁从来不太在意凡间发生的事，突然提到的确很古怪。
硕菁不语当是默认了。
“他……逼你了？”
“可我已经很明确的跟他说了，我没兴趣。”
难怪后来张新的脸色那么难看，“那他现在的意思呢？”
“坚持。”
“这样的话，我们的确该走了，只是，我有点不舍得这里，这里有你，还有亦旋的好多美好记忆。”
这些记忆于她是弥足珍贵的。
“以后我们还能再回来，再或者我们把他搬到森林里去。”硕菁倒是说的蛮轻松，可曾妙妙不免皱了眉头。
“搬？这么大的房子怎么搬？”他以为是一只小鸭还是一只小鸡，拎着就去了？
“你忘了我是谁了吗？我可是硕菁啊，曾经的王者。”硕菁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脯。
“我知道你有法术，可搬过去能一样吗？就算这里面的东西保持一样，可有些东西是保持不了的，就好像亦旋，他再也回不来了。”说到最后曾妙妙不由得黯然。
硕菁心紧跟着一沉，“你还在想他？”
“偶尔。你不会介意吧。”曾妙妙小心的看着他。
“会，怎么不会！”硕菁当即不高兴起来，曾妙妙愧疚的垂头，“我已经尽力了。”
其实她已经把亦旋忘记的差不多了，只是有时候是不由自主，是脱口而出的。
纵然不是所爱了可还能当做老朋友来怀念啊。
想来硕菁比她还小气，她刚才都允许他提灵芸了。
正闷闷不乐间，硕菁蓦地拉起她的手，深情的目光锁住她，“我是会介意，但是我不会跟一个不存在的生气吃醋，所以你放心吧。你可以想他，但是不能比想我还多。”
曾妙妙眸光一闪只觉心中一暖，丝丝蜜意袭上心头，“那你也要记住，不能想灵芸比我还多。”
“好。”硕菁宠溺的碰了一下她的头，“咱们这就算拉钩了，谁也不许反悔。”
曾妙妙笑的格外灿烂的也碰一下他的额头。
“娘娘，王爷，张总管说有事找你们，现在在大堂等着。”
丫鬟过来的时候，曾妙妙和硕菁都有些吃惊，关键还是她说的话，张新有事找他们？
什么事？
他们可正打算走呢。
“我们要过去吗？”硕菁瞅着怀抱里的人儿，皱眉问，说实话对那个张新他还真就喜欢不起来。
“去吧。总得见一见的。”哪怕是要走。
“那就去。”
硕菁很是合作。
到了大堂，曾妙妙和硕菁才发现在大堂等候的其实不仅仅是硕菁还有几位年长的老人家。
他们一个个百姓装扮看上去很是普通，然而有一样东西绝不是普通人会带在身边的。
“王爷。”张新恭敬的作揖，几个老人家也跟着拱手施礼。
“张总管你这是…”
曾妙妙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站着的三位老人，很是疑惑不解，“他们是干什么来的？”
“回娘娘，王爷，他们是卑职寻来的大夫。”
“大夫？”
硕菁皱眉看向曾妙妙，在他来王府的这几天他还没有跟这号人打过交道，不知道是何许人也。
曾妙妙心中了然。
“你这是要给王爷看病？”
“是，前几天娘娘说过王爷得了失忆症，所以卑职就不远千里的派人找了在这方面颇有些名望的大夫过来，他们三位个个医术高强，我想对王爷的病一定有用。”
张新不卑不亢的说着，都没看过曾妙妙。
好像在有意的避开，又似是故作不见。
一心两眼只是关注着王爷。
“你没看到王爷现在很好吗？”
“这是娘娘一个人觉得的，卑职以为王爷不能忘记他一直以来的心愿，否则他会抱憾终身。”
“抱憾终身…”他居然连这么严重的字眼都用上了。
“如果娘娘不想如此的话，还请让一步让大夫给王爷瞧瞧，娘娘心里应该也是想王爷可以好起来的。”
呵呵，张新这次是摆明要跟自己过不去。
今天的此举显然是自己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他都会照着他的意思去做。
她反抗无效，也没有理由反抗。
“你要瞧那便瞧吧。”曾妙妙淡淡说着寻了个位置坐下，准备静观其变。
“谢娘娘。”
曾妙妙闻言气得直瞪眼，他说谢，他居然说谢？他们之间何时这般见外了？
“三位大夫请。”张新领着人朝坐在首位的硕菁走过去，客气的伸长了手。
三位大夫点点头，退让有序的排着队。
然而，当第一个大夫准备诊脉的工具伸手过去要把脉时，某位王爷好像恨不合作的缩回了手。
弄得大夫好不尴尬。
“王爷，他们只是给你诊断一下，并不会伤着您什么，还请您…”
迎着张新恳求的眼神，硕菁很不客气的拍桌而起：“我没有病！”
“王爷！”曾妙妙惊得起身，这家伙至于反应这么大吗？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没病。
眼下不过是过过场合罢了。
“坐下，坐下。”
硕菁不依的置若罔闻。
眼看曾妙妙也没办法，张新不由得耐心劝导：“爷，他们是大夫没错，可是您没病让他们瞧瞧也有好处，咱们没病还能补补身体不是？他们是最懂这个的。”
“来，坐下。”张新试着靠近他扶着他坐下，“爷，卑职对您绝对不会有二心，更不会有伤害之心。”
硕菁哪里不知道？
只是知道又如何，他只是个凡人。
闭上眼，他索性闭目养神。
任凭他们自己折腾。
三个大夫轮流看下来，一个个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举止更是有些叫人捉摸不透。
有一个是看完脉之后提了药箱就走了，连诊费都没要，不管张新怎么叫也叫不会来。
有一个更奇怪，诊脉之后就一直笑个不停，张新什么话也问不出来。
最后一个则是坐在那儿诊脉，一直维持了半个时辰都没动一下，张新想问一下王爷的情况却没敢打扰。
情况好像就这样定格了。
硕菁坐在那儿闭目养神，大夫坐着诊脉，张新焦灼不安的踱步，曾妙妙则是一旁静静的看着。
“这脉诊得也太久了点。”
硕菁猛地缩回手，不满的瞅了以前的大夫一眼，豁然起身朝曾妙妙走过去，“我们出去走走吧，这里好闷。”
曾妙妙笑着点头。
“王爷，还是听听大夫的话再走吧。”张新急得上前拦住，没见硕菁发话，他只能看向曾妙妙，“娘娘你说呢！”
“听听那就听听吧。”曾妙妙口吻淡淡的。
张新这才举步走向坐在旁边维持着把脉姿势的大夫，“大夫，我家王爷的病怎么样？”
大夫一动不动。
“大夫，大夫……”
好一会儿也不见那大夫有反应，张新只觉纳闷，不由得伸手去碰他，他竟身子一歪从凳子上倒了下去。
“大夫！”
张新惊得大叫。
曾妙妙看得瞠目结舌，“怎么会…”下一秒她不由抬头看向身边站着的男人，“你…”
硕菁笑着拉起她的手就走。
曾妙妙傻了。
这个男人杀人了？
“来人，快来人，找大夫去。”张新着急的看着倒地不起的大夫，大声呼唤着。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那如果我告诉你，他的延寿就到今天为止，那么你还会在意是我杀了他吗？”
“他的延寿……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比你们多看到了两个人。”
“两个……人什么人？”她怎么听着怪可怕的，方才大堂里分明只有他们五个人。
他多看到了两个，岂不是七个？
那么，还有两个人呢？
想想她浑身发毛了。
“黑白无常。”
“啊——”
曾妙妙瞠目结舌。
“你能看到鬼？”
“如果你想你也可以的。”
“别别别，我胆小。”一个人生活在人群中尚且知道人心险恶，懂得害怕，要是还能看到鬼，那岂不又多了一重害怕么？她才不要自寻更多的烦恼。再说了，鬼有什么好看的。
“就算他是自己死的，可其他两个呢？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他们会不会也死掉？”
“第一个是他自己走的，我发誓我没做任何事。”
“那是为什么啊？”
好好的来给人家看病，看完后没有只字片语就走人，这像是一个大夫会做的事情吗？
诡异，实在诡异。
“他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硕菁摇头，“我也觉得他挺奇怪的。不过他终究只是个凡人，知道和不知道没区别。”
“那第二个呢，你肯定做了是不是？”
“我是趁他不注意点了他的笑穴。”
“没想到你竟这般调皮，敢捉弄那些老大夫。万一人家查出你有说什么病可以帮你治呢？
你何必与他们为难？”
看大夫这种事可马虎不得。
原以为他会乖乖就范，没想到他心眼如此多。
“我讨厌他们。”硕菁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脸色随即难看了起来，“从他们把手放在我手上的那一刻，我就觉得很奇怪，心里感到莫名的害怕和紧张，好像此情此景曾经发生过一样。
我忍不住想试探一下他们是否对我有所威胁，到最后才知道原来是我多想了。”
“真的发生过吗？是什么事啊，也是为了给你看病？”
“虽然不清楚，但我肯定不是为了看病。如果是看病我就没必要紧张和害怕了。”
“你不用着急，慢慢想，也许马上就想起来了。”
“嗯。”
曾妙妙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也许在他心里还隐藏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吧。
兴许是淡忘了兴许只是一时忽视。
但她知道这个男人心里肯定还装着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毕竟他的灵魂被尘封了三百年。
“妙妙，我们离开这里之后，你想过去哪了吗？”
曾妙妙摇头，“我们这就要走？”是不是应该跟张新说一声，虽然刚才的事情让她很不高兴，可他到底是王府的老人，那么做也是为了司马亦旋，就这样一声不吭的消失是不是太残忍了。
是她把希望带给了他，如今又匆匆摧毁…
曾妙妙总觉得心中不安。
“不然你还想要我每天都被大夫包围着？或者你希望我被张新逼着去争夺什么皇位？”
“不，我没这么想。”
“那不就得了。我们何必多此一举。”
“可他到底是个好人。”
“那你的意思是我是坏人咯？”
“你想哪去了？我只是觉得张新没什么坏心眼，可他太忠心了，我怕他会做错事。”
“他能做错什么事？”
曾妙妙摇头，“我也说不上来。”
“我们去找天火和小八吧。我有几天不见他们了。”硕菁微笑着提议，执起了她的手。
曾妙妙略一想，点头，“也好。”
也许只要张新认清楚司马亦旋已经不在的事实，或许就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情了。
“也不知道姐姐和天火……怎么样了？”那两个历经坎坷的人，还能兜兜转转的回到原点吗？
想到自己曾经在他们中间引起的纠葛，她心里就好难受。
好在，好在她已经有了硕菁。
天火，应该认清了现实吧。
“他们也许很好吧。”硕菁微蹙眉头，那日在树林里他能感受到天火对小八的不在意。
曾妙妙笑而不言。
乌云遮月的夜晚，多少是有些迷离的。
夜风习习，片片树叶重叠相撞，哗哗的响个不停。
如惊涛骇浪一般。
“好像要下雨了！”小八抬头看了看天，担心的看了眼旁边的天火，“我们还是找个山洞吧。”
“我正想洗个澡。”
天火躺在草地上没动。
“那好吧，我陪着你。”
小八重新躺下，头枕在手臂上继续望着夜空，风不时刮起她衣袂飞扬，秀发乱舞。
天火侧头看着她光洁的侧脸，久久，久久也没转开眼睛，好像看得入了神，又好像不是在看她。
而是此时此刻他眼前出现的那个人…
“妙妙！”他几乎是惊得坐起了身，揉了揉眼睛继续看了看，而小八闻言更是难以置信的侧头看去，但见前面不远的地方的确有人走了过来，但不是一个是两个！
“硕菁他们来了。”
“姐姐。”曾妙妙迎着她意外的目光，收回搂在硕菁腰上的手，快步走了过去，“姐姐，我好想你啊。”
“妙妙你们怎么来了？”小八微笑着看她，伸手捋平她额头的乱发，“几天不见，你气色好多了。
看来，硕菁他对你真的很好。”
“那当然了。硕菁他对我可好了。”
曾妙妙满脸的得意，“我都快忘记以前的曾妙妙是什么样了，姐姐你不会还记得吧。”
“…呃？”她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什么意思？
“姐姐，我们一起忘掉不开心的过去好吗？”说到最后她蓦地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
“天火注定是你的。”
小八怔了一会儿，随即一笑，却是无奈，“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注定两个字。”
曾经她以为这辈子遇上天火是命中注定，爱上他也是命中注定，可如今…她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别这样嘛。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曾妙妙鼓励性地紧握住她的手，“我相信你可以的，一定可以。”
“那也要看那块石头是不是金石。”她的精诚已经用上了，而且已经是好多好多。
可那块石头始终纹丝不动。
“就算不是金石那也一定是块臭石头，你想你连又臭又硬的臭石头都拿手上了，现在害怕洗不干净他吗？
要知道只要功夫深，挺棒磨成针。”
曾妙妙的意思她怎会不懂得，无奈一笑，“的确他还就是块臭石头，又臭又硬呢！”
“你们说什么石头臭不臭的，我也听听！”天火和硕菁忽然凑了过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们两个，哪知道她们都蓦地眉开眼笑，异口同声的道：“这是秘密，不能说。”
说完看了天火一眼，脸上很是不高兴，不由得责怪，“天火，你看你怎么照顾的姐姐，她都瘦了。
老实说是不是惹姐姐生气了。”某人这才仔细的看了看小八，发现还真如此，心中不免感到惭愧和内疚。
这几天他的确忽视了这个人……现在才知道她已经瘦了好大一圈，眼睛也凹陷了不少。
为何她日日都在跟前，他却一直没发现？
他的心莫名痛了一下。
“看来在某个方面我的确比不上哥哥。看哥哥把你照顾的就挺好。”不看胖瘦，就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跟哥哥在一起，妙妙的确过得很好。
想来她已经从司马亦旋的悲伤里爬出来了…
那么哥哥呢？
也已经完全接受她了吗？
真快啊。
想来自己和小八是远远赶不上他们两个的。
曾妙妙听闻对硕菁嗤之以鼻，“什么呀，硕菁哪里会照顾人，都是我在照顾他好吧。”
“硕菁！”
天火和小八异口同声的惊道，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瞅着曾妙妙，曾妙妙一头雾水的看向硕菁，“怎么了……”
旋即她看到天火和小八相视而笑。
甚是欣慰。
“干嘛，你们笑的那么奇怪。”曾妙妙皱起好看的眉，很是困惑不解的样子。
小八过来拉住她的手，“原来还一直担心你，到现在看来那个人已经在你心里成为了过去，妙妙，恭喜你。
你终于放下了司马亦旋。”
“那啥……咳咳咳”曾妙妙有些不自在的眨了眨眼，凑到小八的耳边小声道：“别在他面前提亦旋。”
小八闻言一笑，看向了硕菁，看他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好像也不是很介意啊。
“你想太多了，硕菁才没那么小气。”
“什么呀。他最小气了。”
曾妙妙撒娇般瞅了硕菁一眼。
硕菁忽然一笑，“其实倒不是我会照顾妙妙，或者妙妙会照顾我，而是王府的那些下人们懂得照顾人，所以我们都很好。
倒是天火，你的脸色好像不怎么好。”
“他脸色有不好吗？”曾妙妙重复着他的话，表情很是担心的走过去，仔细瞧瞧某人的脸，目不转睛的，只看得某人不自在的闪避，她仍旧饶有兴致的看着。
“没有啊，硕菁是你眼花了啦，我看他脸色好得很。”
“是吗？我眼花……”硕菁也忍不住上前看了看，无奈乌云遮月，光线晦暗他看不清楚。
“肯定是眼花。姐姐，你说呢？”
小八怔了一下，看了看天火，蓦地额头一凉，她惊道：“下雨了。”
“哎呀，下雨了怎么办？”
曾妙妙说着忙抬手去遮头顶的雨水，这雨来势凶猛，如豆大般砸在人脸上很是有些分量，竟然让人觉得微微的疼，“这附近有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啊。”
“好像没有，不过天火说了他正好想洗个澡。”
小八无奈的说着，任凭雨水一滴滴的打在身上，丝毫没有要遮挡的意思。
“洗澡？”曾妙妙愕然，“这么大的雨洗什么澡啊。赶紧找地方避雨啦，硕菁你说呢？”
若非曾妙妙侧头看向硕菁，她还不知道硕菁居然一直在看着天火，而天火的他目光…
呃，居然在自己身上。
天哪。
在这个时候，天火看着自己做什么？
她轻轻地扯了一下硕菁的衣袖，硕菁惊得回神，低头看着面前的女人，瞧她头上脸上都沾满了雨水，不由急得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袍，顶在她头上，“这样好点吗？”
曾妙妙点头。
“我知道有个可以避雨的地方。”天火忽然说道，小八和曾妙妙很是有些意外。
“那快走吧。”
硕菁静静的说。
大雨如注，曾妙妙一行人身上的衣服很快被雨水打湿，好在天火所说的地方离他们不远，就在后面的树林里，那是一处不大的茅庐，处在深山之中，别有几分孤寂之感，好似久无人住，所以上面结着许多蜘蛛网，天火和硕菁首当其冲的伸手将蜘蛛网处理掉，转而护着曾妙妙和小八往里面走。
到底是荒废的小茅屋，久经失修，里面有好几处地方还滴答滴答的漏着水。
而外面“哗哗哗，哗哗哗”地雨声更是响亮。
“这雨一时半刻也停不下来，我们就暂且歇歇。”天火望了眼茅屋外面的倾盆大雨。
“要是不冷就好了。”曾妙妙在一处木墩上坐下，拉了拉硕菁披在她肩头的衣服，搓了搓手。
“很冷吗？要不我把衣服…”天火担心的看了看她，急忙伸手解下身上的外袍要过去给她，脚刚迈出两步就被小八起身一把夺去，她笑盈盈的披在肩上，很是开心的看着天火，“天火你真好！”天火但笑不语。
曾妙妙心中暗叫一声好险。
“这里没有柴火有一些茅草，要不我们烧来烤火吧。”硕菁环顾四周动手去搬茅草，天火闻言也赶紧过去，“哥，我帮你。”
“妙妙。”小八朝曾妙妙走过去几步坐在她身边，“刚才的事情我…”
曾妙妙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小声道：“谢谢你。”
小八怔了一下，随即了然，想来刚才的事情曾妙妙也是心知肚明的，“这场雨来的真突然。”
“是有点突然。”曾妙妙没想到到现在天火对她的关心还是不减分毫，想来小八在的这几天过的并不舒坦，“不过雨过总会天晴的吧。所以你不用担心什么。”
“你不在的时候我是不怎么担心，可现在…我只是怕硕菁会…到底他们都爱着你一个。”
“我会小心注意的。”
“那你们这次回来是……”
“是硕菁说要回来看看你们。”
“就只是看看？”
迎着小八疑惑的目光，曾妙妙摇头，难道还有别的事吗？“他没跟我说别的。”
“其实就算你们不来，我们也是迟早要去找你们的。只不过现在你们比我们早了一步。”
“你们找我们是……”
“狐族。你也知道因为天庭的诅咒，狐族的声望和势力一落千丈，岌岌可危。”
曾妙妙恍悟，“我明白了。”
“其实我也希望你们自此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可我想知道现在你们是怎么想的？”
小八某种期待的望着她，天知道这个答案对自己和天火来说有着多么重要。
“我们……”
这些天他们不是担心对方只是把自己当成别人的替身，就是开心的生活着，一直都过的无忧无虑，何曾想过……
想过这些严峻的事情。
“从一开始你也知道这件事非硕菁来做不可，你会阻止他吗？”
曾妙妙撇头看了眼在茅屋中央和天火生着火的硕菁，“那他会不会有危险？我想听实话。”
小八怔住。
“这个我也说不好。”
“说不好？那就是可能会…”
“做每件事都是有风险的，只是有些风险是可以预测到，但有的就不会，你明白吗？”
小八期许的目光让曾妙妙不忍拒绝，只是扭头不语。
“哥，这几天你和妙妙在王府一定过得很开心吧。”天火一边往火堆里放着茅草，一边看着自己的哥哥，“听说朝中最近出了些事情，你有没有留意过？”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起凡间的事了？”硕菁头也没抬的问，语气也是淡然。
“没事所以就问问。”天火讨了个没趣很是无奈，可她知道妙妙应该会关心那些事的。
“你一直都在这里？”
硕菁忽然侧头看着他问，他怔了一下，因为他看自己的目光甚是耐人寻味。
“没有会狐族看过吗？”
天火点头。
“为什么？”硕菁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与其说凝望比如说审视，“要留在这里。”
此时此刻天火觉得硕菁好像变了个人，特别是对他的态度和眼神…疏离的很。
一点也没了过去的亲切。
“我想等你回来一起再回去。狐族的长老们要是知道你已经复活肯定会高兴的不行。”
天火一边弄着茅草一边说，硕菁慢慢垂头看向熊熊燃烧的大火，“只是这样！”
目光穿过火焰看向对面和小八说话的曾妙妙，她的一颦一笑是那么的叫人流连。
原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看，可就在刚才…他发现天火看她的眼神竟也是那般的令人觉得刺眼。
刺眼，是刺眼没错。
“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天火放下手里的茅草，抬头望着若有所思中的硕菁。
“狐族很需要你。”
硕菁眸光熟悉多变，“那你需要吗？”说完蓦地抬头迎上他的眸光，他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的犹豫，就那么一瞬间的犹豫，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我当然需……”
天火还没说完硕菁已经起身，再转眼他已经到了曾妙妙的身侧，小八则走了过来，凑在他身边小声道：“我刚才跟妙妙提了一下。”
“什么？”天火懵懂。
“就是狐族的事。”
“你跟她说这些。”
迎着天火不满的眼神，小八心里直打鼓，“怎么了？”难道这件事不该让曾妙妙有些准备？
到底那是一件大事啊。
“她会同意么？”
“我想会吧。”
“可哥哥好像…”天火担忧的看着坐在一起说笑的硕菁和曾妙妙，“不怎么上心。”
这件事的关键还是在于哥哥吧。
“以后少跟妙妙说这些，免得她担心。”
天火不耐的将旁边的茅草往火堆上放，小八手一伸抓住他，“可我觉得有她的帮忙，硕菁那边就好办。”
她肯定的语气，诚挚的目光让天火无从辩驳，的确，现在最能左右硕菁想法的人就是妙妙。
可他真的不希望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只要她过得好，过得开心。
“她好不容易才跟硕菁走到一起……我们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她本该沉浸在幸福中的，可他们却生生要把她拉出来接受更加残酷的事实，“我不舍得。”
说道最后他的语气沉重和心痛。
小八一旁听着，心下一沉，天火到底还是没有放下妙妙。
“妙妙已经放下了司马亦旋，硕菁也放下了灵芸，天火……你什么时候才能放得下？”
她不经意的问出口察觉时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不是不知道天火很介意自己说这个。
“雨已经停了，我到外面找些柴火。”
果然，天火离开了。
他在逃避？
“姐姐，天火怎么走了？”曾妙妙看着天火的背影稍纵即逝，不由看向了小八，小八忍着心中疼痛，微微一笑，“我让他出去捡些柴火，茅草不够烧了。”
曾妙妙“哦”了一声，想起身过去却被硕菁拉住了手，“陪我坐一会儿吧。”
曾妙妙看着他，深深的看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的眼睛似的，最后缓缓道：“硕菁，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怎么问这个？”硕菁有些意外。
曾妙妙急道：“说给我听，说给我听好吗？”
只有知道当时的情形，当时的情景，她才能判断出他接下去要做的事情到底有多危险。
“我要知道你所有的事。”
“那已经过去了妙妙，我不想再提。”
那段记忆以后多么惨烈和可怕，他一个人知道就可以了，“我也不会重蹈覆辙。”
“那就是很可怕了？”所以他提都不愿提。
“不是可怕，而是不堪。”不堪的世界，不堪的人心，不堪的自己…他想想都揪心，何必再让妙妙重新去体验一次，心疼一次，伸出手硕菁将她揽到了怀里，柔声道：“妙妙，靠着我睡一会吧。”
日升月落，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不大的窗口照射进来，曾妙妙的眼睛不由的动了动。
光线太强，她不太舒服。
翻个身，她继续睡。
然而伸手摸摸旁边的床榻，她慢慢睁开眼看了眼，发现旁边还真就是空的。
人呢？
她惊得睁大眼坐起身望了望四周，发现茅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硕菁，硕菁。”
她试着叫大声些看看是不是在附近，结果很意外，没有人回应她的呼唤，她忙起身走出了茅屋，伸手遮挡着还不怎么适应得了的阳光，举目四望，“硕菁，姐姐，姐姐…”
都跑哪儿去了？
曾妙妙心中着急。
“硕菁，硕菁，硕菁…”
他们难道是一起走了吗？
“姐姐，姐姐，天火…”
越是久无声息，曾妙妙的心里就越是着急和慌乱，她记得昨天小八提过要硕菁担负起使命的事，也记得硕菁有意无意的要在她面前避开谈三百年前的事…
难道说他们沆瀣一气把她扔下了。
天哪。
就以为自己没有给小八一个肯定的答复，他们就一声不吭的走了？
那么硕菁呢？
就算他决定了，也该告诉她一声啊。
他们可是最亲密的人。
如今这般不告而别是要她担心和难过么？
“硕菁，硕菁…”她急得红了眼眶，好害怕再也看不到硕菁，见不到硕菁了。
“硕菁，姐姐……姐姐…”
你们怎么可以扔下我。
姐姐，天火…
别扔下我。
偌大的树林里，她一个人在其中奔走呼唤，然而回答她的只有呼啸而过的山风以及哗哗乱响的树叶。
“硕菁，别离开我，别离开……硕菁，我要跟你在一起，不管发生任何事。”
“妙妙，妙妙…”
“妙妙，妙妙…”
“妙妙……”
谁在叫她？
那么着急又那么担心。
“妙妙，妙妙……”
慢慢的睁开眼，看到跟前出现的人儿，曾妙妙只觉心中一酸，蓦地抬头抱住了他。
“硕菁，是你吗？是你吗？”
“妙妙，你做梦了。”硕菁安抚的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提醒，“不哭了，不哭了。”
“你不能丢下我，绝不能！”曾妙妙伏在他肩头泪如雨下，哭的那叫伤心。
看得小八和天火都不由得心疼。
“不会，怎么会呢？我说过要永远跟你在一起的。”
“可你刚才…不见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漫山遍野的去找你，可是我看不到你。”
曾妙妙睁着泪眼看着面前熟悉的脸孔，泪水再一次汹涌而出。
“你为什么要躲起来？”
“我没有躲。说了那只是一个梦。一个噩梦。妙妙，你现在已经醒了，没事了。
你看我，婉言还有天火不都在吗？”
曾妙妙这才注意到小八和天火就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看着自己，想到梦中的情景，她心有余悸。
“你们会带走他吗？”
她茫然的问着。
小八和天火意外极了，“妙妙你说什么？”
“只要我不走，谁也带不走我。”硕菁眸光专注的望着她，默默的将她揽到怀里。
“你是不是听人说了什么？”
曾妙妙靠在他怀里摇头。
小八和天火刚才那一副懵懂的表情足以说明他们不会一声不吭的把硕菁一个人带走。
也许的确是她想多了。
“硕菁，以后不管你到哪儿都带着我好吗？”她真的好怕梦中的情景会再度重演。
抓住她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硕菁点头，“放心吧。”
“婉言，你以后还是多陪着她吧。像今天早上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从茅庐出来，天火转身看着小八说。
小八点头，“我知道。以后早上你们出去就好了，我陪着她。”
“还有……”
迎着天火担忧的眼神，小八适时的打断他，“我不会说的。在你们要告诉她之前绝对不会。”
“谢谢。”
“妙妙回来之后，我们之间好像又生分了很多。”
小八的心在痛，可面前的人看不见。
“我……”
“我无法阻止你什么，但是…多想想妙妙吧。我想要是被你哥发现，于她也不是好事。”
“我明白。”
眼看着天火的身影远去，小八心里忍不住叹息。
他这样不加掩饰的对妙妙关心和爱护，难道一点也没想过硕菁么？
那可是他的哥哥。
让他知道，怎么办？
如果因为妙妙而让他们兄弟两之间发生矛盾和冲突，这绝不是她乐意看到的。
也不是妙妙想要的。
她要多帮着点。
“妙妙，好好睡一下。”硕菁拉起她的一只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我抱着你。”
“我不睡。万一我闭上眼你又不见了怎么办？”好在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而已。
然而就算是梦也让她后怕。
“我不会不见的。”
“我不信。昨晚我也是这样靠着你睡觉的，可是你…你刚才衣服完好，头发占了露水，肯定是出去了。”
“那是有点事。”
“有什么事不能让我跟着去？”偏要在她睡着的时候去？
“是男人之间的事。”
“男人之间的事？”曾妙妙困惑，蓦地她想到天火心中暗惊，难道他察觉了什么？
“跟谁？天火？”
她小心的问着，注意着他脸上的变化。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硕菁不答反问，倒让曾妙妙不知道说什么了，随即眸光一闪，“在想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是什么事啊。”
“你希望是什么事？”
“我没有概念。”
“如果我说跟你有关……”
还真的是天火？
“我跟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千万别误会什么。”
“他？谁啊？”
“呃？他不是说的天火…”要死了要死了，她居然不打自招了，这下可怎么自圆其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天火？你和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硕菁眸光一点点变得敏锐。
“怎么会呢？没有啊。”
曾妙妙眸光闪烁，避开他的目光，“我和天火就像跟小八一样，小八是姐姐，他就是我的哥哥。”
“哥哥？”
硕菁听闻脑海里蓦地闪过一幕。
那像是一个哥哥会看妹妹的眼神吗？
瞧他眼神复杂多变，曾妙妙坦然笑着，“当然啊。虽然他是你弟弟，可他到底比我年长，我叫他哥哥也是理所当然，不过他迟早要叫我一声嫂子，你说是吧？”
嫂子？
“你叫小八姐姐，以后要是小八嫁给他，你怎么称呼？”
“呃？这还真有点乱。如果按着小八是姐姐来说，那我就要叫天火一声姐夫。”
曾妙妙干笑着挠挠头，第一次觉得原来他们四个人之间的关系居然是这么乱的。
“所以他们还是不要在一起的好。”
“啊——”曾妙妙诧然失色，“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不觉得他们应该在一起吗？”
“如果没有爱在一起和不在一起有区别吗？”
硕菁难得说了一句让曾妙妙百思不得其解的话，“勉强只会增添对彼此的厌恶。”
“厌恶？”怎么，硕菁竟瞧出了什么端倪？
他看出来了，天火不喜欢小八？
“怎么会呢？我看小八和天火挺配的，而且你看他们坐在一起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嘛。
而且他们相处也很融洽啊。”
尽管不似表面看到的那么和谐，但他们至少不会嫌恶和厌弃对方，这比起一味的抗拒要好很多了。
“你呀没事就多撮合撮合他们两个，你是做哥哥不会不懂吧。”
“妙妙，老实说，天火是不是对你……”
硕菁的话才刚说出来就后悔了，到最后不由暗自垂下了头。
他问的好像有点直接了吧。
曾妙妙刚才的闪躲分明说明他们之间的确…
“是有。我不想骗你。但是你要知道，一直是他一厢情愿，我并没有给过他希望。”
硕菁抬头看她，伸手轻抚着她光洁的额头，“我信你。”
“硕菁，你要相信我。”曾妙妙伏在他怀中，手轻轻摩挲着他宽大的胸怀，“我不瞒你，以后你有什么事也不能瞒着我。”
硕菁听闻有了一刹的愣怔，随即便皱眉。
“再睡会吧。”
外面
拿了些吃的进来的天火，看到他们两个搂抱着和衣睡下，心中蓦地一抽，拿着水果的手紧了紧。
眼睛闪了一下。
心很疼。
尽管可以想象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诸多亲昵情景，看如今亲眼所见还是觉得如万箭穿心一般。
好似曾经亲眼看着她为了司马亦旋跟他……**！
明明知道，自己如何也得不到这样的后代，可心底深处还是留了一份那样的念想，所以到现在他还是无法释怀的吧。
天火啊天火，为什么还放不下。
小八说得对，妙妙和硕菁都放下了，他要何时才放下。
你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还在期待什么？
曾妙妙的回头吗？
如今跟她睡在一起的可是你的哥哥…
她是你未来的嫂子！
你这样觊觎自己的嫂子算怎么回事？
晚秋的季节，加上又在深山之中，风又湿又冷，天火衣着单薄的站在门口，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谁？”
硕菁警惕的抬头去看门口，却见一道白色的身影稍纵即逝，他眉头一皱，曾妙妙也跟着坐了起来。
“怎么了？”
“外面有人。”
“人？”
曾妙妙循着看去，只看到有阳光从门缝里透进来，在地面洒下一道道亮光。
“我去看看。”
硕菁不置可否的坐着没有动的意思，曾妙妙则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襟大步迈了过去。
打开门，晨风迎面而来。
外面空旷的很，就是不见人影。
经过一夜大雨的洗涤，今天的天空格外的蓝，晴空万里的，显然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这样的好天气，她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忍不住伸出双手，走出去要跟大自然拥抱一下，谁料脚上一疼，她低头看去见地上居然放着一些水果…
可能是她踢到的缘故，水果散了一地，有红的苹果，黄的梨，还有些叫不上名字的小果子。
她弯腰下去一个个捡起来，居然有一大捧之多，兴奋的看向屋子里，冲硕菁道：“的确是有人来过了，应该是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