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29章 :人不知鬼不觉

第29章 :人不知鬼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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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人不知鬼不觉

辗转反侧,睡不着!

睡不着。

难道说在自己最后的日子里,只能这样一个人孤独而寂寞的离开,司马亦旋并不想陪她走到最后么?

他今夜在哪儿?

为何不来?

对了,丫头们说是在伊人居,是那个女人那…

那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那里…

她不仅年轻漂亮,而且在司马亦旋面前永远那么温柔可人,抱着她,搂着她的感觉一定比你好多了,哪像你浑身都是疙瘩和皱纹,司马亦旋一定是腻了,怕了,还是觉着年轻的好。

曾妙妙,你就不用妄想了,就当之前的司马亦旋都是一场梦吧。

他肯陪你几天,不过是因为知道你救了他一命罢了,他是男人,知道一个女人为了救自己变成你这样,为了面子,才纡尊降贵的陪你几天,你千不该万不该以为那是会长久的事…

曾妙妙,忘了他,忘了他!

想着想着,她的眼角不由滚下两行热泪来。

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做到把他从自己的脑海里赶走。

她已经习惯了他在身边的感觉,现在忽然没有了,她觉得自己的内心是那么的孤独和落寞。

好想,好想见他。

泪不断的涌出来,可惜没有人在身边,也没人擦拭,更没人心疼,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是那么可怜。

曾妙妙,这样还不如死了好不是吗?

“老人家,您怎么起来了?”守在水晶帘外的丫头听到咳嗽声,一看吓一跳,急忙过去搀扶住她骨瘦如柴的身体,“奴婢扶您去**躺着吧,王爷说了,你身体太虚弱应该卧床休息。”

“不,我想到外面走走。”

苍老的声音中自有一股倔强的味道,与其躺在**想着不该想的人,还不如出去走走放大一下视野。

“可是夜已经深了。”

方才要不是她的咳嗽声,她也不会从熟睡中惊醒。

“有月亮可看。”曾妙妙有气无力的说着,双眼望着窗外那丝丝缕缕的银色月光,嘴角浮现一抹虚弱的笑,充满希冀的说:“应该还有星星吧。嗯,搞不好还有萤火虫。”

“这……老人家,您现在这样万一受了寒…奴婢在王爷那边没办法交代啊。”

“你就说是我自己去的,你不知道。”

曾妙妙笑盈盈的说着,拿开她搀扶的手,俨然是主意已定,丫头虽然仍旧为难,可也没了说辞。

她是新来的丫头,从张总管那里知道主子的话不能不听,要她拒绝和反对,到底是没什么经验,唯恐说得不好反倒惹人生气,保不住饭碗,届时也就低头默认了。

“这外面的空气可真好!”

有多久没有出来过了,看着头顶那片没有边际的墨蓝色的天空,她竟有些惊喜,仿佛见到了久违的老朋友,顿时觉得心胸都开阔了不少。

“老人家,咱们就待一会儿好吗?” 从出来开始她就一直在咳嗽,丫头有些担心。

“你看看,你看看这些花儿,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它们始终盛开着,仿佛在比赛,看谁开的更久,以至于没日没夜的。可是又何必呢,花无百日红,只要开过了就无悔,不是吗?”

“老人家…”

她的话,丫头不怎么懂。

特别是她看花儿时那无奈和苦涩的神情,她更是看不懂。

“其实人就跟这花儿一样,开的时候散尽芳华,只为自己在乎和重视的人,不屑去管这其中的得失。”丫头沉默,她的话好深奥,她不是很理解。

“花开花谢,如今我已到了凋谢的时候。”多么残酷的现实,是人都会老的不是吗?

可她却想留住那时的芳华。

忍不住伸手去触摸面前那一朵开的极好的蔷薇花,却在刹那间缩回手来,定睛看去,见柔软的指腹上登时渗出了一滴血点,殷红的颜色可不就是那花儿的颜色,红的格外醒目。

“带刺的蔷薇…真像年轻时候的我。”

本来该疼的皱眉的,丫头却见她意外的笑了起来,心里好一阵奇怪。

“老人家,回去吧,奴婢帮您包扎一下。”

“小伤而已,不碍事。”她不以为意的举步往前,满心的悲怆之感,留不住的强留不得。

那花儿开的再好,却不是她。

她已经凋谢了,找不回来。

“老人家,再往前走就是伊人居了。”来到一处入口,丫头不由得提醒,她刻意压低的声音,仿佛对伊人居里的人充满了畏惧之感,曾妙妙明白苏月盈不是好对付的主。

只是为何,为何来了这儿?

是因为心中一直在想的那个人吗?

司马亦旋!他现在应该早已入睡了吧。

怀抱着美人…

却不再是她!

纵然自己对他有救命之恩,可她到底年老色衰了,他年轻帅气怎甘日夜守护着个老太婆…

曾妙妙,是你自己恬不知耻啊。

竟然妄想他可以陪到最后一刻…

他这般的年纪,这般的人物,挥一挥手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甘愿投怀送抱,还包管是年轻貌美的。

你,算是什么东西?

她自嘲般笑了笑,转身往别处去。

“如果想离开这里,有什么地方可以叫人不知鬼不觉?”

丫头闻言一惊,“老人家你要走!”

届时,一声“啊……”的叫声,恍若来自炼狱般凄厉的划破天空,森冷的宛如寒风令人瑟瑟发抖。

丫头惊得往曾妙妙身边缩了缩,浑身在抖,“好可怕的声音。”

“是啊,好像被人挖心掏肺,凄惨无比。”曾妙妙凭着感觉说,一时也是心惊肉跳的。

如此深夜,为何有这般的叫嚷声?

这声音听来似乎离自己不远,应该是王府中传出来的。

会是谁?

“老人家,这,这怪可怕的,我们还是回去吧。”看她竟然要往黑暗处走,丫头急了,哪知曾妙妙只是回头将她搀扶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拿开,转而颤巍巍的一步一步往前走,好像在看什么,找什么似的。

丫头害怕的瞧瞧四周,不敢往前走,压低声音问:“老人家,老人家,你是要去哪儿?老人家,老人家…”

只见曾妙妙一步步往前走去,丝毫不理会她的话,转眼,她孱弱的身影隐没在了矮墙下的树影婆娑中。

“老人家,老人家…”

四周死一般的静寂,丫头心知不能丢了主子,一咬牙跟了过去,不一会儿,但听有两声惊叫声传来,转瞬又恢复了宁静,聊无声息。

天明

高远的天空蔚蓝如洗,浩瀚如海。

从伊人居出来,司马亦旋就暗暗找人问绮梦阁的情形,方知曾妙妙和贴身婢子湘荷不知所踪。

他一时雷霆大怒,将绮梦阁的人暴打一顿,忙叫张新派人四下去找,自己也坐不住。

此时此刻,他哪里知道曾妙妙的处境?

曾妙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头痛欲裂,面前天昏地暗好不难受。

“老人家,老人家你醒了?”

湘荷将她睁开了眼,急忙过去扶她坐起来。

“这里是……”

“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奴婢刚才看过了,这好像是一口枯井,除了一直狐狸什么都没有。”

“狐狸?!”曾妙妙讶然,“那狐狸在哪儿?”

湘荷转头,伸手一指,曾妙妙循着看去,但见阴暗的角落里,有一团雪白的东西匍匐在潮湿的地面。

此时她头晕目眩哪里看的真切,只好叫湘荷扶起自己来,上前去看。

近了,曾妙妙才意外地发现那的确是一只狐狸,而且是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只是很奇怪,她的四肢居然被生硬的铁链牢牢锁住,残忍的固定在她趴伏的地方,显然是一动不能动的。

“怎么会…”

“奴婢也正好奇怎么会有一只狐狸被困在这里?”

“湘荷,我们帮帮它。”

“没用的,我刚才试过了,这铁链根本解不开,而且那铁链已经嵌入了她的四肢。”

“什么?”

是什么人如此残忍的对待一只狐狸?

“奴婢想,就算拿掉铁链,它估计也动弹不得。”

湘荷静静的说着,对那只狐狸投去了可怜的目光。

“是谁,会是谁?”曾妙妙慢慢的靠近那只狐狸,缓缓身后过去抚摸它柔软的毛发,“它不过是只狐狸,怎么会有人这样对她?”

“老人家,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们如今可是自身难保了。

“也不知道王爷他们有没有找到这个地方?”

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该跟过来的。

至少她会知道老人家在哪儿不见的,这样找起来也省力不少。

“你好可怜。”曾妙妙只是摸着狐狸的头,哪里听得见湘荷的担忧,“原以为我已经够可怜了,没想到你…”黑暗中,那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蓦地睁开,曾妙妙惊道:“你还活着?”

那一双晶亮的目光在确定面前只是个老人对自己没有威胁时不由黯淡了下去,无力睁开般又闭上了。

“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老人家……”

湘荷听到话语声忙走过去,她没听错吧,老人家居然跟一只狐狸说话?

“老人家,它听不懂的。”

“不,她听得见。”

一句坚定的她听得见让狐狸再次睁开了眼,是啊,她听得见,可是为何她听得见一个老人说的话?

她,是什么人?

连日来没有人性的折磨已经让她的法力大不如前,奄奄一息如将死之人…她看不到她的真身。

累,太累了,恨不能再也不要醒来。

“老人家,它就算听得见也听不懂啊。”

湘荷耐心的劝解想扶她起来却发现她根本不愿起来,听她自顾道:“告诉我,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这话分明是问狐狸的。

她只觉无语,只好起身走开,再找找看有什么办法可以从枯井中出去。

“你帮不了我。”

狐狸双眼无神的望了望她,又闭上了眼。

“可是如果我能呢?”

“不。你不能。”她已经这般垂垂老矣,就算她懂的跟动物交流,可不代表她有什么能力。

“那,至少告诉我,是谁害的你?”

“你也是王府中人吧?”

“你怎么知道?”

“既然这样,我何必浪费口舌。我能有今天,都是拜这王府所赐。”

“你是说,是王爷?”

狐狸嗤然一笑,“你真的想帮我?”

曾妙妙郑重的点头。

“那好,帮我找一个人。”

“谁?”

“曾妙妙。现在是西王的侧妃,花萼。”

曾妙妙讶然,“你找她!”

“怎么,做不到?”

狐狸的语气冷了起来。

“不,能告诉我,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吗?”她能说得出自己的名字,乃至改名换姓的事情,那么自己跟她之间一定很熟。

她会是谁?

“你不是说要帮我吗?问这么多做什么?”狐狸不满的瞪了她一眼,充满了警惕。

“我…”

要不要告诉她,其实她就是呢?可如今,要她救她,这未免太不现实,她已经自身难保了。

可是……

能见死不救吗?

“那,如果除了他,还有别人能帮你吗?”

狐狸沉默了。

自己如今落得这步田地,会有谁还能救她?

妙妙吗?

“有一个。”

“谁?”

“是……”

听她如此这般一说,曾妙妙顿时讶然失色,心里忍不住问她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一切的?

“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告诉我,你是谁?”

在她的印象中,有一个人跟她现在的说辞一般无二,但她没有办法确认,尽管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小八!”

是她,真的是姐姐?她激动的差点叫出来,可是,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小八……”

“你能帮就帮,不能帮也请你不要把我跟你说的话说出去,否则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她怎么会出卖姐姐呢!“只是现在我不知道要怎么出去罢了。”

白狐瞥了眼井口,尽显不屑,“如果不是受困,区区枯井能奈我何?”

“是,我相信,可是我们…”

白狐想到他们不过是凡人,自是没办法上去,也不由得想起办法来,救她们也是救自己。

“看到没有,在我左手边的有一条狭长的石缝,石缝里有一条铁链,你们可以从那儿上去。”

曾妙妙循着看去,这枯井中光线太暗,无法看清,但她想到了一件事,这里有铁链上去,是不是意味着有人会随时下来?

会是谁呢?

“湘荷,湘荷。”

“老人家。”一旁办法的湘荷听到她的声音急忙走了过去,“老人家,你怎么了?”

“扶我过去。”

“是。”

来到小八右手边的井壁前,曾妙妙果真发现了一条长长的石缝,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一条冰冷坚硬的铁链。

黑暗中,那铁链俨然跟井壁一个颜色,不仔细摸还真发现不了。

“有这个,我们就能上去了,老人家,你是怎么发现的?”湘荷又惊又喜的看着面前的铁链,只觉难以置信。

“湘荷,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迎着老人郑重其事的目光,湘荷也不得不认真起来,“老人间尽管说。”

“不要把这里看到的事情说出去!”

曾妙妙说着不由朝白狐看了眼,湘荷循着看去,不忍的问:“可是奴婢之前还想找人救她呢?”

知道她有这份好心,曾妙妙很是欣慰,“这件事交给我来办,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奴婢相信您。”

就着铁链,曾妙妙在湘荷的帮助下,很是吃力的爬了上去,正在井口喘息间,张新带着人走了过来。

“终于找到你们了。”

“张总管,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湘荷喜极欲泣,要知道在刚才那样的情境下,她真怕再也上不来了。

张新浅笑一记,转而担忧的看向了曾妙妙,“老人家,你怎么样?”

曾妙妙喘了会儿,开口问:“王爷呢?”

“王爷他也在四处找您。”

“我要见他,马上就见他。”

“是,卑职马上去找。”

“嗯。”

在湘荷的搀扶下起了身,曾妙妙有些不舍的望了眼井口,步履蹒跚的往前离去。

绮梦阁

梳洗过了一番,曾妙妙穿戴得体的坐在八仙桌旁,两眼望着门口,像是在等人。旁边桌上摆这些吃食,可能是考虑到她现在的年纪和身体状况,上面放着的都是些松松软软的食物,方便她吞食,可她却没什么胃口似的动也没动,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门口。

“老人家,差点东西吧。”

湘荷忍不住开口,曾妙妙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知道门口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才欣喜的起身上前,“王爷。”

“你去哪儿了,有没有怎么样,现在还好吗?”

司马亦旋一看到她就忍不住连珠炮似的问,言语间竟是担心和着急,不由得上下打量她,看她身上有没有少了什么。

“王爷,我很好。真的很好。”

“好什么,我听张新说,他是在枯井发现的你们,而昨晚你们就不见了,别说你们是在跟本王玩捉迷藏?”

“王爷,你别紧张,是真的没事。”

听她不愿意多少什么,司马亦旋不由眸光一转看向了旁边站着的侍女,“湘荷,本王问你,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爷…”

“别再说什么没事,本王要听真相。”

“是。奴婢不敢欺瞒王爷,昨晚,奴婢陪着老人家逛园子,可是逛着逛着不小心在枯井旁睡着了,还请王爷降罪。”

说到最后湘荷不由跪倒在地,一副请罪的模样。

曾妙妙看着放心不少,“是,就跟湘荷说的一样,我们只是逛园子逛睡着了,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逛园子?大晚上的,不好好的睡觉逛什么园子,好在没有掉下枯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我只是睡不着就随便走走。”

“睡不着……”

想到过去的每个晚上都是自己陪着她入睡,可昨天却没有,她不习惯睡不着也是情有可原,“对不起,昨晚我…”

不等他说下去,曾妙妙急得伸手掩住了他的厚唇,“这不是你的错,不需要道歉。”

她实在不想想起昨晚遇到小八之前的事情…

她不想再心痛下去了。

“可是本王…”司马亦旋心疼的望着她,如果昨晚他不是在伊人居,今天的事情应该就不会发生了,可如今说那些又有什么用,他只能无奈的叹口气,“是本王不好。”

曾妙妙克制住内心的怅惘,浅浅一笑,“不,我不怪你,不过,如果以后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还请王爷也不要怪我,好吗?”

司马亦旋点头,笑道:“你不会做任何对本王不利的事情,这个本王绝对相信。”

他目光诚挚,语气坚定,惹得曾妙妙有些恍惚,对他不利的事情,她的确不会做,可眼下就有一件说不清是利还是不利的事情。

迎着她凝望的目光,司马亦旋有些担心,“怎么了,在想什么?”

“我…我没想什么啊!”曾妙妙强自笑笑,拉起他的手在八仙桌旁坐下,“我刚才想说跟我一起吃饭。我觉得饿了。”

“老人家刚才一直不肯吃东西,亏得王爷你来了。”一旁的湘荷见状,急忙过来斟酒倒茶。

司马亦旋只觉忧心,“你怎么能不吃饭呢?你的身体需要调养,你答应过本王会听太医的话。”

“王爷你别听她胡说,分明是我刚要吃饭,王爷就过来了。”曾妙妙嗔怪的瞪了湘荷一眼,湘荷无奈的努努嘴,一边低头倒酒一边说:“是啊,是啊,是老人家刚要吃饭王爷就来了。”

司马亦旋眸光深邃的看了会儿曾妙妙,满意的拉紧了她的手,“如此就好。”两人双双在八仙桌旁坐下,看着桌上摆着的菜肴,司马亦旋满意的扬起嘴角,“不错,有本王爱吃的。”

“那当然,老人家可是一回来就叫奴婢去吩咐的厨房。”湘荷笑容满面,曾妙妙嗔怪的瞪他,“你那张小嘴就不停不说话吗?在王爷面前也没个正经。王爷,来,我陪你喝一杯。”

“喝酒?这可不行。”司马亦旋夺过她手里端起的酒盏,紧张的道:“你现在不能喝酒。”

“如果我非得喝呢?”曾妙妙的神情一下子冷了起来,颇有不给酒喝就翻脸的意思,司马亦旋心中一紧当即皱起了眉头,不解的望着她好一会儿,“你身体不好,不适合…”

“我的身体我知道。”

“妙妙…”司马亦旋还想劝服她却见曾妙妙端起他面前的酒盏仰脖就倒进了嘴里,干脆利落,眨眼酒盏就空空如也的展现在他的面前,听她冷漠的说:“我先干为敬,王爷请自便。”

她这会儿的忽冷忽热还真让他有些吃不消,忍不住朝旁边站着的湘荷投去征询的目光,哪知道她摇了摇头,他不禁疑惑的将目光又转会了曾妙妙的身上,见她拿了桌边的酒壶就要给自己倒酒再喝,急忙抓住她的手,“妙妙,不能再喝了,你的身体…”

“放手!”她很是没形象的大叫,怒瞪着他,一点也没有一个年迈老人的孱弱,倒像是年少轻狂的人在倔强的维护自己的权益,不甘示弱,“放手,你放不放?”

“不放。你忘记答应过本王的事了吗?”他不过就是一夜没陪她而已,所以就要跟他闹脾气?“你说过,会跟本王一起努力的活下去,可你现在在干什么?你这样让本王怎么办?”

“你怎么办?你是王爷,你要什么有什么,我不过是个老太婆子,可有可无不是吗?”

曾妙妙的冷漠话语深深刺痛了司马亦旋的心,“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你明知道本王…”

不等他说下去曾妙妙冷冷打断:“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说着用力的想挣脱他对自己手腕的掌握,倔强而坚定。

“妙妙。”司马亦旋心痛的望着他,紧握住她的手,“看着我,看着我。”

“你以为你是谁,你说看我就看!放手。如果你不想陪我喝酒那么就让我自己喝,喝死了我乐意。”

“啪”

脆响在空气里激荡,在场的人无不处在震惊之中,湘荷只觉难以置信,而司马亦旋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手居然会…打在曾妙妙的脸上?

疯了,疯了,他都做了些什么,怎么可以动手打她?

她正在经历着其他姑娘不可能经历的残酷现实,又花季少女变成八十老太…他不但不安慰她,鼓励她,却在这个时候,伸手打了她?

司马亦旋你还是男人嘛?

她可是为了救你才会变成这样子的?

你,怎么对得起她?

“妙…”

想张口可哪有脸说话?

一时那些叫后悔、自责、怨怒的情绪占据了他整个脑子,而曾妙妙回头时哀怨的眼神更是深深刺疼了他的眼,他忍不住缩回手在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打上了一耳光。

厅堂里一片死寂。

整个气氛都僵住了。

湘荷连大气也不敢出。

她不知道明明好好的两个人怎么会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子?

难道就因为一杯酒么?

“湘荷你先下去。”

半晌,曾妙妙放下手淡漠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湘荷担心的看看她又看看司马亦旋,主仆尊卑之分让她没有犹豫的理由,只能恭敬的躬身,“是。王爷,奴婢告退。”没听司马亦旋发话,她也就退出了这僵持的局面。

整个厅堂一下子变得更静了,有人也似无人般。

彼此连对方的呼吸似乎都能听到。

特别是曾妙妙的咳嗽声,屡屡听得司马亦旋心疼不已,可每每看着她他却不知道开口说点什么。

道歉,难道刚才的事情只是道歉两个字就能够解决的吗?

他现在只盼着曾妙妙能主动跟他说话。

“咳咳咳咳”

曾妙妙的咳嗽声越来越厉害,而她的身体也被咳嗽折磨的佝偻了下去,整个肩膀都在颤动,特别是那张布满皱纹的小脸更是白纸一样的苍白,额头隐约可见汗珠儿在闪光,他担心的起身过去要帮她拍拍后背,然而才叫了个“妙……”字,曾妙妙意外的站起身竟避开了他的接近,他一时愣住,万万没想到曾妙妙会这么介意他靠近。

瞧他有些懵的表情,曾妙妙心中颇不是滋味,她不是真的想要这样子的,真的不是啊。

可就算她这样的刻意避开自己,司马亦旋还是转身到了茶水递给她,“喝口水吧,这样嗓子会舒服点。”

曾妙妙冷漠的伸手接过喝了一口就将茶盏还给他。

“妙妙,本王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你今天这么的不高兴,可是你对本王来说绝对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那我是什么?是那个刚过门你就要我守活寡的正妃娘娘曾妙妙还是那个被你强娶的侧妃花萼?

我可是记得她们对你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存在。”

“你一定要说这样的话让本王难过吗?”这些日子的相处,她难道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他有多么重视她,在乎她…

她全然不知?

“本王不信你不知道。”

迎着他质疑的目光,曾妙妙脸色更冷了,“从始至终,我接近你只是为了达到我的目的,司马亦旋你听好了,如果你还感念我曾经救过你的话,那么,就帮我做一件事吧。”

有目的?

目的!什么目的?这个疑惑占据了司马亦旋的整个大脑,“你接近本王有什么目的?”

到底还是看错了她吗?

“简单,只要办成我要办的事,我就告诉你。”

她的冷漠对他来说绝对像是在面对一个全然陌生的女人。他几乎要怀疑自己眼前的人还是不是那个每夜要抱着他才能入睡的妙妙了。

“怎么,不愿意吗?”

曾妙妙的视线冷冷的朝他射杀过去。

“不愿意也行。”

曾妙妙说着要走,司马亦旋的手猛地伸过去抓住她的手臂,诚挚的目光看得曾妙妙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你说吧,本王愿意,只要是你的事,本王不会说个不字!”

曾妙妙面对着他,突地伸手去解他袍子上的衣带,司马亦旋明显的颤动了一下,很是意外的目光出卖了他不纯的想法,曾妙妙只是笑,冷冷的笑,所以司马亦旋那些不安分的想法很快就被打压了下去,他开始觉得这个女人接下去要做的没有人会知道。

不一会儿司马亦旋身上的衣袍被她脱了个七七八八,就剩下最贴身的亵衣了,她的手毫不犹豫的解除了他身上的最后一层防护,小麦色的健康皮肤一下子涌现在她的眼前,强大的胸肌,结实而挺拔的身材,无不在她眼中散发着成熟男人身上的魅力,叫人心动。

可这对她来说,真是个奢侈的**啊。

她的手指似是有意的触碰又似是无意的接触,因为她的眼睛里没有那种不干不净的神情,真要说神情,那么就只能说是认真了,认真中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以至于一直皱着眉头,好似在他身体上寻找着什么,他开口想问,可是…

怎么问,问什么?

难道问她是不是想要……

是,她的触碰的确让他有种情难自禁的悸动,但…眼前是怎样的情景,他也不是不清楚啊。

一个年轻力壮的汉子,一个八十的老太…

他还能有哪方面的想法,叫人情何以堪?

曾妙妙摸了摸前面可能是没什么发现,届时绕到了司马亦旋的后面,司马亦旋后面没长眼睛,却感觉的出来她苍老的如刀子般生硬的手在触摸他的身体…

他只觉一凉……她在看个不停?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样子看着,说舒服那是假的。

“妙……”司马亦旋刚要说话却听她惊喜的大叫了起来,“终于找到了!”

“找到了?找到了什么?”

她真的是在找东西?

“总算让我找到了。”

她欣喜的一遍遍说着,全然没把他的话语听进去。

不过等等,她的手在哪儿放着呢?

司马亦旋又羞又囧,就算他刚才打了她可她也不至于这样子惩罚他吧?动他的屁股做什么?

“妙妙,妙妙,你你这样让别人看到可是会…”

司马亦旋很是不好意思的说着,却听她自顾道:“姐姐没有骗我,你身上的确是有…而你真的是硕菁。”

硕菁?

这个名字猛地在她脑子里浮现,顿时有很多话语在她耳畔回响了起来,有小八的也有苏月盈的…

她们之间各执一词,她不知道如何取舍,但眼下有一件事是必须要做的。

然而,说心中没有犹豫却是假的。

眼前这个人,很可能会因为自己的举动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会恨我吗?”

柔弱的声音从背后隐隐的传来让司马亦旋有了片刻的愣怔,不明白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问这个。

在这个时候她不该问这个啊。

想到她不过是看了自己的身体,他也就不以为意,“如果你喜欢看,以后你天天看都行,但是,不要在白天好吗?”

这样子要是突然闯进一个人来撞见,那就太丢人了。

他到底是个大男人。

这个家伙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不是说这个。”

曾妙妙几乎要怒了,难道他觉得自己是个变态,竟然猥琐到喜欢看男人的**?

想想,她都快恶心的要吐了。

“那你在说…”什么?司马亦旋真的要被搞糊涂了。

曾妙妙觉得自己的确应该跟他解释一下,“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接下去要做的事情可能会让你痛苦万分,你,你会不会因此而恨我?”

她真的无法估量那对他的伤害会有多大,她多么希望自己可以不要伤害他一丝一毫,因为她不舍得。

“接下去要做的事情…什么事情啊。”司马亦旋还是不甚理解,想要转身看看她的表情和神态,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可想到自己一丝不挂,又急忙改变了主意,警惕的问:“妙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王?”

想告诉他,真的想告诉他所有的一切。

然而……

“算了。”

她说了,他就能明白了吗?

扯那些三百年前的事情,说他是狐王,说他曾经为了一个女人怒发冲冠的跟天庭对抗,让妖界生灵涂炭,至今饱受折磨,他会信吗?

说是在编故事好像更让人信服一些,到底她听说的时候也一直将信将疑的。

那所有的一切她可都是听别人说的,万一不是真的呢?

万一打开封印并不如自己所料呢?

那她岂不白费口舌,还是省点力气等会办事吧。

“妙妙,难道跟本王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司马亦旋语气恳切的问,略略侧头看着她,但见她的侧面轮廓到此刻竟有些陌生起来。

她对自己所做的这些事,到底是想干嘛?曾妙妙只是看着他的后背,一言不发。

“妙妙,本王想知道你现在想什么。”司马亦旋着急了。

“也许是我想太多了。”眼下的当务之急不该是担心他的以后而是小八啊,想想她的奄奄一息,想想她窘迫的处境,如果自己不能救她的话,那么她很快就会死去了…

她能见死不救吗?

“答应我,帮我救一个人。”

她的答非所问让司马亦旋好不头疼,“救人?谁?什么人?”难道救人就要他必须如此一丝不挂?

这个曾妙妙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他想的头都快疼了。

“是,是一个对我对你都很重要的人。”曾妙妙郑重其事的说着,无形间告诉司马亦旋那人非救不可。

“那是什么人?”司马亦旋没想到会是谁在自己的心里和曾妙妙的心里有如此重要的地位。

“答应我!”

曾妙妙语气坚决的毋庸置疑,仿佛只要一个答案,其他的并不重要。

“答应我!”

司马亦旋几乎没有迟疑的开口,“好,本王答应你。”她倒要看看让他今日处于如此境地的人到底是谁。

“这就好,这样我就没有什么遗憾了,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她的话语怎么听都觉得不太对劲,既然是他们共同重要的人,为什么她还要感激?司马亦旋忍不住回头看去,担心的眼神紧盯着她,“妙妙!你…”

来不及说完却迎来她的一声喝令:“背过身去!”这丫的非要她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吗?

可恶。

她忽然间觉得脸上好惹,恍若烧了起来。

司马亦旋无奈的扭回头,心里百思不解曾妙妙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女人心海底针。

望着面前不着寸缕的高大挺拔的背影,曾妙妙的目光由上而下最后停留在他屁股间那道若隐若现的金色光环上,如果她没有看错,这应该就是小八之前提到过的——封印!

封印!

司马亦旋还真是硕菁!

要硕菁苏醒,就必须解开封印…

她不觉间皱起眉头,下意识地伸手过去,动作轻缓地抚摸那道金色的光圈,眉头越皱越紧。

此时的她自然不知道她的这个动作对司马亦旋意味着什么。

——弄得他有些心痒难当。

如果她真的是想要他,不该是注重前面的吗?

怎么,怎么她就只关注后面那一块,而且还是他拉屎的那个部位,他光是想想都忍不住脸红了。

她到底想干什么呢?

这个女人哦,是在故意撩拨自己么?

还是在耍他玩呢?

“妙妙,你…”

“闭嘴。”

她声色俱厉的喝斥让司马亦旋头脑发胀,眼下她才是那个非礼偷窥自己的人啊,为何还能理直气壮的教训他?

曾妙妙目光锁定在金色的光圈上,紧皱的眉头一刻也没舒展开过,不知自重的开口:

“如果姐姐说的没错,就算你经历些痛苦也是应该的,毕竟她们已经替你承受了几百年那样惨烈的痛。

说起来,你这个肇事者早就该献身了。”

司马亦旋听的迷糊,“什么?你在说什么?”几百年前,惨烈的痛,什么跟什么吗?

曾妙妙像是从梦中惊醒,抬头看向他,但见金色的阳光照耀下,他优美的脸部线条展现的分外淋漓尽致,同时又似透明了般透着红润的色泽,一看就知道是个美男子无疑。

可惜,可惜这个美男子的背后却有着那么沉重和凄凉的故事。

他身上所要肩负的绝对不是普通人所能想象的,而他所经历的更不是一般人能明白的。

他,不是人。

他不知道。

然而从今天开始,他就会知道……那尘封在他记忆中的一切,他能坦然的接受并且面对吗?

她不敢想。

“你收敛心神,闭上眼,不管过一会儿我会对你做些什么,你千万不要生出不干不净的念想,一定要记得心平气和的,否则真气走岔,走火入魔你可别怪我啊。”

“走火入魔?妙妙你到底想干什么?”说的那么严重,“莫非你是要传功给我吗?”

“严肃点。”都什么时候还开玩笑,亏他笑得出来。

“妙妙,本王可以听你的,可在这之前你真觉得不该跟本王说点什么吗?”顾不得穿没穿衣服了,他转身就那么赤条条的面对着她,紧皱的眉头下是一双充满疑惑的眼。

眼下她越是不想说,他心中的好奇和困惑就越是像滚火球一样越滚越大越是想知道。

曾妙妙蹙起白眉来,现在她该说点什么?

还真是个问题。

心里本来就乱糟糟的被他一问,她就更加乱了,再加上苏月盈的那些危言耸听的话,说什么他一旦醒过来第一个死在他手里的便是她!

会吗?

她不相信他会杀她的。

绝对不信。

不过也无所谓了不是吗,她如今是个老人家。

生与死对她来说没有多大的区别。

迎着他期待的眼神,曾妙妙脸色波澜不惊,甚至还带着少许的冷漠,“王爷觉得我该说些什么?

或者王爷想听我说什么?”

“本王?”她居然把问题重新抛给他?“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让本王觉得很可怕,因为本王全然不知你想对本王做些什么。”更可怕的是她的态度吧,那冷漠的神情就像利剑一样可以无形间伤了他。

“你怕我?”

曾妙妙突然仰起脸问他,眸光的冷漠让他顿觉难过,“本王不怕,本王怎么会怕你。”

“那你在担心什么?我是杀了你还是吃了你?”

曾妙妙的语气冷漠的如寒冰,在司马亦旋听来很是刺耳,可他没有生气反而笑起来,“你吃了我吧。我愿意被你吃。”

曾妙妙做梦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哎,司马亦旋,你能不能正经点。”

“本王只是说出本王心里的话而已。”

“无耻你!”曾妙妙嘴上骂着,心里却莫名的觉得甜蜜,疯了,她一定是疯了,居然甘心被他调戏……

“妙妙,你说我无耻那就无耻吧。”司马亦旋干涩的笑笑,手一伸就要揽过她,曾妙妙看着他的眸光骤冷,惊得他缩回手。

“本王觉得今天的你跟往前大不一样。妙妙,是不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你才…”

“够了。你不必为你的猜想找理由。我很好,只是你之前没有发现我的不一样罢了。”

“可是妙妙…”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可曾妙妙并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果断的转移了话题,“救人如救火,我的忙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她坚决而笃定的目光直瞅得他没有办法忽视,在这个时候他还有的选择吗?她已经决定了一切不是吗?

“帮!”

沉重的字眼从他口中吐露,转瞬自觉的背过身去,听话的把眼睛闭上并且收敛心神。

只要这个女人活着,迟早他会弄清楚今天的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曾妙妙凝望着他的背影,久久也没眨一下眼睛,然而慢慢的,她的眼睛竟意外地闪现了泪花,脑海里不觉间浮现出许多熟悉而温馨的画面,但很快她甩头摒弃掉那所有的一切。

该做的,始终要做不是吗?

司马亦旋,对不起了。

不管结果是什么,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会陪着你一起面对,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一辈子的承诺。

伊人居

湘荷从厅堂里退出来就被叫到了伊人居中,面对端坐在位置上,装束雍容华贵的贵妇人,她的心里多少是有几分怯意的,毕竟她刚进王府不久,早听说这个西王妃不是个好惹的人。

平时她都是见着她就大老远的避开了,可今天她知道避无可避。

“湘荷,坐吧。”

苏月盈忽然扬手指了个靠近自己的位置,湘荷惊得连连摆手,“不,奴婢不敢。”

瞧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苏月盈不由扬起嘴角柔声道:“湘荷,你别害怕,本妃今天叫你来其实不过是想跟你闲话家常罢了,你尽管放轻松就是。”

闲话家常?

高高在上的主子跟一个卑贱的婢子有什么好说的?

湘荷心里直犯嘀咕。

“香菊,来,拿本妃的点心分给湘荷吃。”苏月盈笑吟吟的给旁边的香菊使了个眼色,香菊自然上前端起她面前摆着的一盘桂花糕,慢悠悠地来到湘荷面前,湘荷看着却犹豫着要不要吃。

“湘荷吃一块吧,这可是娘娘的一番好意。”香菊将盘子往她面前凑了凑,“随便吃一块也好。”

“我……不,奴婢,奴婢不敢。这,这毕竟是主子们吃的东西,奴婢不过是个下人。”

“湘荷,难道你在怀疑本妃给你的桂花糕有毒,所以不敢吃吗?”

眼见刚才还一副笑容满面的苏月盈此刻就变得声色俱厉,湘荷哪还有犹豫的理由,伸手就拿了块点心,急不可耐地往自己的嘴里送,陪着小心的道:“奴婢吃,奴婢吃。”

正说着,香菊忽然手一伸将她推到在椅子上,苏月盈见状登时又笑了起来,“这就好,眼下本妃的桂花糕你吃了,坐也让你坐了,现在,我们聊点事情可好?”

“娘娘尽管说。”

想必此来自己是逃不过一番盘问了。

“本妃听说张总管找到你的时候,你们就在一口枯井旁?”

在王府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湘荷也就老实的点头。

“昨晚你们真的是因为走累了所以不小心在那儿睡着了?”

湘荷想也没想的点头,反正老人家说过不能把昨晚的遭遇说出去,可她自然不知道此时此刻苏月盈的脸色已经渐渐难看了起来,她猛地转开话题,“湘荷,糕点好吃吗?”

“好…好吃。”湘荷抬头陪着笑脸,就怕自己的答案会让她不满意。

苏月盈拿起一块糕点放在眼前看了看,忽而皱起眉头望向她,“好吃?可你说的话好像不怎么好听啊?”

湘荷闻言脸刷的白了。

“你知道在本妃这里拿了本妃好处却不说真话的人的下场吗?”苏月盈陡然凌厉起来的眼神吓得湘荷直吞口水,登时起身跪倒在地上,“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奴婢,奴婢是实话实说。”

“实话?”苏月盈冷笑,“本妃向来喜欢听实话,我在问你一次,昨晚你和那个老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千万别再说什么只是累了睡着了的话,因为只有王爷会相信,本妃可不是好糊弄的人。”

若非亲身经历,湘荷真不知道原来王府中的这个正牌王妃居然是如此的喜怒无常,变化莫测。

一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如何应付才好。

只是,她为什么想知道昨晚的事情呢?

“你们有没有靠近过那口井,或者说看过那口井。本妃可是记得王爷派人找了你们大半夜也没找到你们,你们既然是在王府里没有出去,那么王爷的人怎么会发现不了你们。”

所以她心里其实早就有过答案了!

湘荷惊觉时不由得抬头望着她。

苏月盈浅笑着起身走到她面前,用居高临下的目光俯视着她,“想好要不要说实话了吗?”

湘荷点头,十分老实的样子,“是。是老人家昨晚突然说她想出去走走,但又不想被人发现,扰了清静,所以在张总管带人来找我们的时候,我们故意躲了起来。王府中有很多假山和树丛可以用来隐蔽,这娘娘应该是知道的,所以我们就…”

“所以你们就躲过了他们的寻找,直到早上。”

“是。”

“那本妃再问你,王爷都在绮梦阁干些什么,比如说现在?”

“这……”

听出她的犹豫,苏月盈冷冷问:“怎么不好说吗?”

“不,奴婢可以说……”

于是湘荷不由得把在绮梦阁看到的情景一一说给了苏月盈听,反正她觉得这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苏月盈一边听着一边皱起了眉头。

这个曾妙妙没想到老了老了脾气还见长了,居然还跟司马亦旋生气,惹得司马亦旋打了她!

想着她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开,笑容满面的拍起手来唉,“好好好啊,要是多发生点这样的事情,本妃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见她幸灾乐祸的样子,湘荷心里忽然一阵难受。

她这样是不是出卖了自己的主子呢?

不过好在她没有把在枯井里的事情说出来。

她还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香菊,去拿点什么来赏给湘荷。”

“是,娘娘。”

很快香菊从厢房里出来,手里多出了个好看的荷包,苏月盈看了眼转向地上跪着的湘荷,“湘荷,你起来吧,只要你肯为本妃办事,本妃不会亏待你的。”旋即给香菊使了个眼色,香菊捧着荷包过去递给湘荷,湘荷看看荷包,又看看香菊和苏月盈,心里好生忐忑。

她这是卖主求财么?

“怎么,嫌少?”见她许久也没伸手去接,苏月盈的语气不友善了起来,“没想到你来王府没多久,别的没学会,就学会贪心。”

“不不不,奴婢不嫌少,奴婢只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荷包,刚才在想是怎么做的。”

“哦,是这样。说到绣荷包香菊可是个行家,你以后要是想学的话可以随时过来找她。”

“谢谢娘娘。”

湘荷陪着笑脸接过香菊手里的荷包,发现荷包还挺沉的,而她的心也随着沉重了起来。

“娘娘,你相信这个丫头吗?”目送湘荷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香菊转身看向了自己的主子。

“信如何,不信又如何?本妃今天不过是想让她看清楚形势,毕竟本妃才是王妃唯一的女主人。”

“依奴婢看,这丫头挺机灵的。”

“本妃也看出来了。她虽然说撒谎没什么经验,但反应灵敏。我想,昨晚的事情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那…娘娘怎么还赏她那么些银子?”

迎着香菊困惑的目光,苏月盈只是微微一笑,在香菊看来,那笑透着些高深莫测的味道,令人觉得不安。

“香菊,那口枯井,应该没人去过吧。”苏月盈的突如其来让她措手不及,然而很快她镇定了下来,“奴婢细细查看过了,没有。”

“所以说只有你一个人的脚印?”

迎着苏月盈冷漠的目光,香菊叠放在一起的手紧了紧,转而镇定自若的点了点头。

“那你记得去准备一下,告诉她,她活着的日子就要到头了,我今晚要下去会会她。”

香菊闻言顿觉心惊,“是,娘娘。”

绮梦阁

在外面如同站岗一样的侍卫们随着夜色的来临已经换了一拨人,然而阁中的人似乎从未更换过。

准确说里面的人从来也没进去过。

“站住,你不许进去!”

湘荷端着红木托盘刚要踢脚进门,一双虎臂当即伸过来挡在了她的面前,语气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