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优柔寡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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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优柔寡断
“为什么?”只是这一点顾凉书却不敢猜测了。她知道顾恩廷骨子里是善良的,只是身在其位,由不得自己。但对于陶瑨卿,他实在没有必要赶尽杀绝。况且他亦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既然要杀她,又何必救她?
顾恩廷垂了眼,唇边的弧度淡淡的,用陌生的口吻轻轻的说道:“陶希能杀了顾家所有适龄女孩,顾亦词的默许根本无足轻重,关键在于辰昕夕。”
顾凉书抿了抿嘴唇,并不言语。顾恩廷在见到陶瑨卿之前,一直想要她死这不假,可一见钟情的结果是谁能预料的呢?而关于辰昕夕,顾凉书更是比谁都清楚,他不愿受人摆布才会纵容陶希,对于漏掉的自己,一开始他也是厌恶至极的。终究,都是不懂爱恨的人罢了,有什么好追究的。
“都是报应,辰昕夕受得起,我有什么受不起的。”顾恩廷自嘲的声音硬生生的刺痛了顾凉书。
报应么?顾凉书脚下虚飘飘的回到了房间,思量着顾恩廷的话。
她时而清楚时而糊涂,毫无头绪的回忆着十一岁的那年盛夏,那个被淹没在油桐花雪中的少年,初见时的那双漆黑的眼中,如同古井无波,深邃却充满厌恶。
“阿凉,阿凉。”担忧而急切的轻唤让顾凉书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眼眸和梦中有几分相似。
“做恶梦了?哭的这么厉害。”顾昭浔将准备好的热毛巾摊开,仔细的擦拭着顾凉书脸上的泪痕。
哭了?这些年她很少哭的这样凶。顾凉书摸了摸脸颊又看向往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陶瑨卿有消息么?”已经几个月没有消息,虽不抱希望,顾凉书仍然明知故问道,哪怕一点点安慰也好。
顾昭浔盯着哭花了的那张脸,摇了摇头。“即便派出最好的人手,也寻不到她半点踪迹。你们离开之前恩叔怕她疑虑,所以给她指派了任务,任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顾凉书失望的垂肩,目光放到顾昭浔胸前的第二颗纽扣上,蓝宝石在昏暗的光下妖艳鬼魅。
“三天后我带你回家。”顾昭浔温柔的声音让顾凉书缓缓的抬头,看向他的眼眸也无比的认真,衡量话的真假。上一次回家,还是爷爷的葬礼,一晃多久了。
“阿凉。”顾昭浔突然的贴近让顾凉书心中一颤,那漆黑的眼眸中的动情之色她并非不懂。艳若三月桃花的眼角含带的卑微的祈求,弧度刚刚好的唇边停留着苦笑:“我不想等了。”
温暖湿润的唇瓣贴上顾凉书的唇角,反复摩挲,小心而轻柔。没有抵抗没有拒绝,顾凉书脑中什么都没有,不必去思虑人心,不必卷入争斗,顾昭浔的吻仿佛世外桃源般的恬淡惬意,让她能够缩在壳里远离所有的烦忧。她知道这种逃避只是暂时的,天亮之后,又要面对那些复杂的人心猜测,荒诞的情感阴霾,可是在这一刻,她是自由的。对于顾凉书而言,顾昭浔的吻并非一个吻,而是在舔舐她深入骨髓的幽暗伤口。
意乱情迷只是在脆弱的时候寻找的慰藉,和真正的情感思想无关,不过是在伤痛的时候,刚好有一个熟悉的依靠,来激发人的慵懒和逃避的本性。
深夜灯火,晦暗迷乱,照不出迷蒙中的两个人的前路。却在当时的凉薄中,让他们相互慰藉取暖。
伦敦极少有明媚的天气,顾凉书清醒过来的时候时伴着一室的阳光。
身上是厚厚的干净的睡衣,她忘了昨晚是怎么睡着的,却清楚的记得睡过去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发愣中的顾凉书被电话打断。
“恩叔。”大厅中压抑沉重的气氛让顾凉书心中一沉,顾昭浔眉头紧锁,看了顾凉书一眼,绝望地垂了眼眸。
顾恩廷坐在沙发上,双手抵住下巴,侧目看向顾凉书。
“阿凉。”顾昭浔盯着地面上反出的灯影,平静道:“昨夜在芝加哥,萧家的一辆车被炸毁,当时辰昕夕在里面。”
褐色的瞳孔渐渐放大,顾凉书半张着嘴傻愣着,两行眼泪滑下,泪珠落到地面上的声音在这死寂的房屋内都变得刺耳起来。
不过两滴眼泪过后,顾凉书慢慢恢复过来,用她特别的微弱的声音问道:“所以,我们突然回顾家,是要参加他的葬礼?”
然而回答她的,却只有顾昭浔隐忍的目光和顾恩廷无声的默认。
直升机降落的风卷夹带着巨大的噪音,让沉寂了许久的顾家大宅格外森冷。再次踏上这片故土,顾凉书似乎已经麻木了。
她逃了四年,如今正准备要面对的时候,谁知那个让她逃避的人,却不在了。就好比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人不分寒冬酷暑,辛辛苦苦磨练了许久,正当踌躇满志准备报仇,却发现仇人已经死了,剧情被迫中止,该是什么心情?
“你回来了。”夜色中,走来一个人。
顾凉书的眼睛不太适应黑暗,闻声抬头,却看不清。不过单凭口吻,却也能猜的出来是谁。
“顾昭赫。”寡淡的声音和四年前没有任何区别,依旧单薄的身形在夜里更显瘦弱。顾凉书打量着不断靠近的人,已经不再是张扬外露不可一世的狷狂少年,眉眼和记忆中的也有些出入,尤其是眉间那淡淡的思绪提醒着她,这些年,大家都在成长。
夜里的深寒让路面结了一层寒霜,顾凉书一步一步,走得很稳,走的缓慢。记忆中道路两旁的油桐花早已不见了踪影,夜色里只剩下诡异的枝桠。完全不同的景致,却让她仿佛回到了那个初夏,那个改变她生命轨迹的季节。
那一年,顾凉书十一岁,刚刚懂事的年纪。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离开家人,又得到新的家人。很长一段时间,顾凉书都不愿意去想,那天看到的那个少年,在看到她之后的表情。
十一岁之前的记忆,是顾凉书心里不可触碰的柔软。老旧的木板房,院子里一棵年岁很大的老梧桐,爷爷常常坐在树下,泡一壶茶,笑着招呼,“阿凉,来。”
那个时候的顾凉书,会笑的很天真,会抿一口苦茶纠结着做鬼脸,逗全家人开心。那个时候的顾凉书,最喜欢跟着父亲去学校,乖乖的在教室后面静静地听父亲弹琴,那时候的顾凉书,也喜欢在厨房门口,看母亲忙碌的身影,然后趁其不备偷走一块排骨,那时候的顾凉书,喜欢奶奶茶酥饼,喜欢外婆的南瓜汤,那时候的顾凉书,若按照那时候的轨迹走下去,不会成为日后的顾凉书。
那一年,有些混沌的那一年,老城顾家找到顾凉书的爷爷。同样的顾,不同的家境。然后,顾凉书就被带离了那个她生活了十一年的城市,准确的说,是十年零九个月。
在老城顾家的城堡里,顾凉书遇见了那个花雪中的少年,那个她用命画押抵了一生的人。
灯光晃得顾凉书睁不开眼睛,伸手去遮挡,却在抬手的瞬间,看到一个苍老的面容。顾凉书没有见过如此颓败不堪的顾亦词,她一向都是完美而优雅的,一直一直,是人们口中眼中,女人魅力的指向标,如今面前这个面色苍白,发丝凌乱,眼角皱纹陡然加深加长的苍老女人,真的是她记忆中高贵骄傲的顾家当家么?
“回来了,阿凉。”声音还是那样动听,只是顾凉书听出了深深的疲惫和颤抖。
没有说话,顾凉书走向她。血液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一瞬之后,又快速的涌动,让她一阵晕眩。顾亦词温柔的坐在一张椅子上,仔细的轻抚着卧在旁边的软榻上的人。
提起好大的勇气正欲上前,却被人拉住,顾凉书回头。
“车子爆炸,残骸拼凑不全,别看。”顾昭赫眼中有什么,顾凉书无暇去解读了,她只听出了一个信息,死无全尸么?
在回来之前,顾凉书一直是不相信的,她不相信,那个强大到不像人的人,会死的那么突然,她始终不相信。
“DNA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顾昭赫不敢去看顾凉书的表情,他无法给她希冀的答案。
顾亦词红着眼,瞥一眼顾凉书,拿出床边的一个东西,递了过来。“这是在他断臂上的手里紧握着的。”说着丢到顾凉书脚边。
顾凉书捡起,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一个普通的木质吊牌,看得出保存得很好,两面的字无论是朱红还是墨色,都完好如新。
不知怎的,就想起旧时的人和事。
那场记忆,不是噩梦,而有他在的梦,却胜过任何噩梦。
顾凉书看着那方渗着血的白色,终究是哭不出来。那个时候,不是已经决定了么?那个时候,那么卑微啊。
“辰昕夕。”她在最好的年龄问他“你喜欢我么?”
“我说过,你是我的,是我要的。”
“我原以为,哪怕一星半点,也好。”
“你是个明白的,我这种人,何来真心?”
四年前逃跑的前一个晚上,那是他们最后的对话。
骨节泛白,顾凉书捏着木牌,不是说没有心么?可是不能再问出口了,即便再问也不会有人回答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