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六章 :谋大胜2

第六章 :谋大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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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谋大胜2

过了两条街,张士诚便见到一对行乞的父女。见那女子的姿色,似乎更甚于咏梅,不免心头一动,走上前去,和颜悦色地问老人:

“何以沦落至此?”

张士诚此时虽着便装,但那说话的口气和神态,让人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之人。老人打量着他,老老实实地说:“我就是东街开绸布店的老板,只因有钱也无处购粮,也就只好行乞街头了。

张士诚听后,颇为吃惊,很着急地说:“象这样还算殷实之家,难道也没有粮食吃了么?为什么平日里就不多购一些存放在那里。”

老人听了,也有些吃惊地望着他,说:“平日里,粮食随处可购,谁还想到要存放一些。人说有粮常想无粮时,看来这话还真有些道理。”

在老人认真地说这番话时,张士诚的目光,一直停在那女子身上,直看得那女子不好意思,把头偏向一边。待那老人的话说完,张士诚非常同情地对老人说:“看来,你们父女也算是好人落难,这是我最不高兴的事。你二人随我来,我送些白面给你们。”

老人听了,欢喜不尽,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他已经看不见张士诚那双眼睛,一直在自己女儿的身上打转。

张士诚带着父女二人,走过一条冷清的街道,来到王府院墙的厨房后门。跟随张士诚的小斯莫大,在紧闭的大门上敲了几下,便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出来开门。这小厮并不认识张士诚,但却认得莫大。他对莫大讨好地笑了笑,打开门迎他们进去。

“你快去称了十斤白面,赶忙送来。”莫大吩咐他说。

不一会,小厮按了莫大的吩咐,提了一小袋白面出来。张士诚让莫大把白面交到老人手上。老人接了白面,千恩万谢地嗑过头,然后拉起女儿,要辞谢离去。张士诚见了,朝那莫大一使眼色。象这类事情,常久跟在张士诚身边的莫大曾经干过不少,一见张士诚的眼色,便立即心知肚明,忙着走过去,满面带笑地对老人说:

“看你这么穷,这白面带回去,也过不了几日。不如将这位小姐留下,给我家主人做个丫环,也不至于随你挨饿。”

老人看看莫大,又去看看张士诚,觉得他象貌还算善良,低头想了想,问道:“请教恩人,不知这仗还要打到什么时候?”

张士诚听了,说:“如今战乱年代,这仗一年半载怕是结束不了了。”

老人吓得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摇着头走到女儿面前,说:

“女儿,你就听这位大哥的话留下,也免得跟我回去挨饿。”

女儿哭着,抱住老人:“不,我不!”

“听话,在这里一定有好日子过。”莫大走去拉开父女,又推着老人说:“你走罢,你走了,她就好了。”

“女儿,你保重!”老人垂泪喊着。

莫大推着老人往前走,女儿却被张士诚拦住,七拐八弯,带进自己的卧室。

二节、阴毒友谅

从古至今,无数事实都证明这么一个道理:玩弄刀枪者,可以砸毁一个世界;懂得御人者,能够夺得一座江山。

出身于沔阳渔家的陈友谅,从小便阴毒异常,有次在路上走着被一壮汉不小心撞倒,爬起来便一个劲辱骂那壮汉,口口声声说要报仇。

“真是对不起,我也是事急,走忙了些,没留意到你……”壮汉给他赔不是。

“没留意到我,就可以撞倒我?”还刚满八岁的陈友谅恕目圆睁,发狠地说:“我要报仇,待我长大,一定要杀了你。”

“我这里有把刀。”壮汉取下腰间的配刀递给小友谅说:“要杀,现在就动手。”

说明迟那时快,小友谅接过刀,拔出就刺向壮汉……为这事,以老实本份著称的小友谅的父亲被官府关了三年;也因为这事,小友谅在沔阳小混混当中很有名气。

乱世出英雄,红巾军到处起义,陈友谅也举起义旗,投奔徐寿辉,在倪俊部下充任薄椽,因作战勇猛,几年下来,便做到了统军元帅。倪俊谋杀徐寿辉不成,逃到他那里避难,反被陈友谅无情地杀了,提了首级去见徐寿辉。这步一举两得:这边得了倪俊的全部兵马,那边得了皇帝徐寿辉的最大信任。不久,陈友谅便掌控了徐寿辉的军队,能主宰徐寿辉了。因徐寿辉的一些旧臣对此不满,又有以赵普胜为首的武将支持,陈友谅只有等待。这回,赵普胜兵败池州,陈友谅趁机忙着清理内部,谋杀徐寿辉旧臣。

战乱时代,暴政、屠杀是管用的。杀了一批大臣之后,陈友谅很快控制了局面,完全地控制了徐寿辉。一些个奏章,军机大事都得先呈给陈友谅这位汉王过目,才转到徐寿辉这个皇帝手上御览。此时,那些个奏章,军机大事都已按陈友谅的意思在办理了。事已到此,陈友谅松了口气,决定着手解决在外支持徐寿辉的赵普胜。

赵普胜丢了池州本想入安庆护驾,谁知陈友谅以徐寿辉的名义拒绝他入城。理由是:赵普胜全师而回有凝点,只能暂守枞阳,待查清再说。赵普胜有口莫辩,只好在枞阳呆着,几次暗自派人与徐寿辉联系,都没有什么结果,很为徐寿辉着急。这日,他突然收到徐寿辉的密信,并附有一枚徐寿辉的令牌,让他深夜潜入徐寿辉府内,有要事相商。赵普胜见了,吩咐副将赵孟守好枞阳,自己连夜赶往安庆。临行时,赵孟提醒他说:“将军可要细想,是否陈友谅使的诈。”

赵普胜说:“我仔细察看过密信,认得确系皇帝亲笔。他若骗我,我也认了;他若真有事相商,我不去,岂不天理难容?”说罢,急奔安庆。

赵普胜机智过人,也颇通易容术,稍作装扮,便是衰老了许多,进安庆城门时,守门人没有半点察觉。到那临时的皇宫面前,赵普胜绕着围墙转了个圈,发觉并无半点可疑处之后,这才翻墙入内。

这临时的皇宫原是赵普胜负责守卫的,因此他非常熟悉。穿过后花园,沿着回廊走过去,再拐了几个弯,便来到徐寿辉居室的后墙,赵普胜贴墙听了一阵,并无半点声音,便绕过档头,来到窗前窥视。

宽大豪华的龙榻,徐寿辉龙袍在身,侧身斜卧,一位侍女在侧轻轻为他捏肩揉背,他似乎在等待什么。由于灯光昏暗,赵普胜并不能看清徐寿辉的脸,但却认得那位侍女。赵普胜再无顾忌,轻轻撬开门,侧身进去。不料刚迈开步,便被一绳网罩住,待要挣扎,早被两侧跃出的勇士按住,五花大绑了,拖到龙榻前。

侧身斜卧的人转过身来,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直逼赵普胜,说:

“你投靠朱元璋不算,还敢私闯皇宫,行刺皇上。来人,给我拖出去斩了。”

赵普胜望着身著龙袍,高卧龙榻的陈友谅,气得两眼冒血,骂道:

“你这个逆贼,你害了皇上……”

陈友谅见事已办成,不愿再费唇舌,挥了挥手,大声喝道:

“还不快拖出去?!”

原来,那封密信是陈友谅诱逼徐寿辉写的。陈友谅答应徐寿辉,待赵普胜来了之后,好好问问他全师而退的原因,如果赵普胜能说出个道理来,也就了却一番猜疑,还赵普胜一个清白。徐寿辉已经再不信任陈友谅,也知道陈友谅的这番话是别有用心。但却经不起陈友谅的威逼,还是违心地写了那封密信。结果,不但断送了赵普胜的性命,断送了忠于他的最后一点实力,使他成了实实在在的孤家寡人,犹如一只被捏在陈友谅手中的小雀儿。

陈友谅冷笑着站在那里,一直看着赵普胜被拖出大门,他仍然一动也不动。没过多久,他的手下来报:已斩赵普胜!

陈友谅听了,露出得意的狰狞,大声地吩咐道:“把皇帝请出来!”

这位曾经是贩布的汉子徐寿辉,他趁乱举义,结果因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竟然被众人推为首领。在徐寿辉那堂堂一表的相貌里,藏着的却是一颗胆怯、无能的心。人世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在战乱的年代里,虽然最多的是杀戮无辜、弱者惨死,但也会出现一些荒唐、滑稽的事情。象徐寿辉这么个人,在攻下蕲水,打败元朝威顺王宽彻不花后,竟然也要立蕲水为都,自己称起皇帝来。这回,陈友谅耍弄他,就象耍弄一个白痴。陈友谅拿来一大壶好酒,给他讲明了自己要做的事情,然后对徐寿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