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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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于是武官奉命将沈子叙押出天牢押至宁封的身前,他已是浑身无力,便连跪下行礼叩首之时也软下地上,他双臂使了些许力气,终是跪的规矩,只是身子有些轻颤。
宁封以足抬起他的下颔,散落的青丝掩住了他的半脸,“敌军铁锁连舟而行,吾军应当如何破敌?”说着,他命人将他搀起,纵使那两个武官万般不愿与嫌恶,只是始终不敢逆宁封之意。
“朕在求你,这是最后一次了。”宁封将掩住他半脸的青丝绾于耳后,沈子叙垂眸一言不发,宁封看着他,心下诸多情绪如何道也不明不清,“这几日,朕想了许多,这世间万事,不过结于执念二字。子叙,朕愿放你走,只是,你要饮下这杯酒。”
沈子叙一怔,他看着宁封唤了人来上了壶浆上了酒杯,他看着宁封将酒缓缓倾入杯中,他看着宁封自袖中执出了一包药粉,但见他将药粉俱倾入酒中,而后以指掺匀。
城外三军恍然呼声渐大,沈子叙似因这般而惊得猛然退了数步,他身子本就虚弱,加上近日来受得苦痛,更是越发的虚弱,他浑身其实早已无力,便连往后退步之时,步子尚是踉跄了几步。
那张苍白丝毫未有血色的脸上,终是有了一丝不敢置信,如面色苍白的薄唇也轻颤了起来,他料到了许多,却料不到今日的这般,便就是他们二人的结局。
“若破敌军连环之计,宜用火攻之计,吾军则已大获全胜。”沈子叙抬眸看向了宁封,相对间竟有了微微的不舍,“封儿,保重。”语罢,他上前却未有执过那盏清酒,而是袭向宁封腰间,正当武官与那几位将军拔剑欲制之时,沈子叙却是将他腰间的佩剑拔出剑鞘,回身行出宫外。
宁封命人不阻,只负手立于玉阶之下,看着那人身影渐行渐远。 原来那人始终舍不得自己。
半晌,随之转身便命那几位将军于岸边先行将柴草绑于箭上,随之燃火对敌。
……
南蛮军尚未抵岸,不过早已得意满脸,沈子叙步出城门,便遭三军阻拦,沈子叙执着长剑,往空中挥舞了几下,令三军得见此剑便是宁封的佩剑,那平日虚弱无血的脸上终是有了一丝愠意。
“我奉命杀敌,汝等安可阻我?”沈子叙紧握剑柄,双腿已然在轻颤。
他其实也怕。
其实也怕看见尸骨满地,其实也怕嗅到那阵如酒一般浓烈的血腥味儿,可他更怕这片江山落入逆贼之手,更怕见着封儿成了俘虏成了阶下囚,更怕封儿自此恨他入骨。
沈子叙咬了咬唇,他其实也无许多把握,他自幼读书从未习武,这柄长剑握于手中也觉有些吃力。
立于岸前,任东风轻拂他散下的墨色青丝,他不知已有许久未曾好好歇息了,那苍白无血的脸上只余疲惫。身子单薄依旧,似乎东风一拂,便可将他拂倾入河。
南蛮兵惟有一船只抵岸,自船上而下之人是着一袭玄色衣袍,他向着沈子叙莞尔,眉目甚是眼熟。沈子叙垂眸思量眼前之人何曾见过,待想起之后,他方才诧异抬首:
“是你!”
“你还记得我。”那人轻笑。
沈子叙愣住了。
他自然还记得他,他当初初抵南蛮,而后回来京城之时,所遇见之人便是他,沈子叙还记得当初此人总爱唤他“沈书生”,竟是料不到,此人原是南蛮敌军。
怪不得当日便被擒住……怪不得……
沈子叙轻扯唇角,笑意苦涩,他想若果当初未有遇见此人,未有被南蛮兵所擒,恐怕不会落到如此地步吧?
可惜正待沈子叙要问些什么之时,三军恍然骑马上前,岸边早已堆积柴草,于前的大将军奉命燃起柴草来,那人本是不解,而后一惊,许是料不到有此一计,他赶忙拉过身旁的沈子叙,一手捏上了他的颈项。
“沈子叙!你竟敢骗了大王!”
“呵呵……”沈子叙脸色青紫,纵使觉呼吸艰难,倒也未有挣扎,随之,他竟是扯出一抹淡笑,似如烟雨一般朦胧而不明其意,“我答应了……封儿,不让……他的江山落入逆贼之手……我……我为宁叙丞相,又……怎会助汝敌军一臂之力?”
那人恼怒,一手将他摔于地下,似是不解气一般,一脚碾上沈子叙的胸膛之前,只踩了数下,方才转身上船。殊不知,上船之后定为死路。
沈子叙双臂一撑缓缓起了身来,他喉间痛痒随之一番咳嗽,竟是呛出了好几口鲜血,他以衣袖抹去,青莲色的衣袖与血色混为暗色。
“放箭!”沈子叙道。
话音刚落,数万支燃着火的箭纷纷袭向于河上的南蛮兵,船只为木造,现下连舟而行,不一会大火已燃四五船只,南蛮兵统统不安已乱为一团,指挥三军之人也已然无了法子。
沈子叙一剑插入地下,撑着剑柄,看着火光照亮天地,他不由莞尔,只自言:“封儿,现下……是我,望你一世长安了……”
彼日,沈子叙跪于地下,双手奉还佩剑,而后自宁封手中接过那盏清酒,他握着那盏清酒,仿佛酒渗骨肉,只觉冰冷刺骨。
“罪臣……谢主隆恩。”语罢,一饮而尽,瓷杯自手中滑落成了碎片。
封儿……
终是我死生有命,天意如此,今生君臣相负,只待来世再见了……
那个着一袭青莲色的病弱书生早已泪如雨下,在他倾倒于地之时,他不由一声轻叹:“封儿,让你失望了……”声音如乱世中最后的歌声一般,缥缥缈缈。
宁封看着昏于玉阶之下的沈子叙许久,而后屏退左右,将沈子叙搀起抱入怀中,只是却失了以往的体温,他将他抱上那张小榻之上,宁封握着沈子叙的手,看着昏睡的沈子叙良久,终也流下了清泪,他俯身轻轻吻住了沈子叙,却无了以往的轻柔。
“子叙……子叙……朕的子叙……”
彼日夜里,寒星漫天,他埋首于沈子叙的脖颈间暗暗哭泣。
乱世,当真结束了么?
他就这么抱着沈子叙睡了一夜,晨时醒来,发觉沈子叙已然醒来,只是那双眸子却无了以往的清明,倒是多了几分懵懂惧怕,他双手抱膝缩于床头,愣愣地看着宁封。看来那盏酒中的药效已至。
如此让他一生痴痴傻傻,什么也不懂的倒也不错。
他未有多看他几眼,他只怕他舍不得,于是当下起身唤道:“来人!给朕将罪臣沈子叙送回长安!”
或许,今生再不相见方是最好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突然降温……冷成狗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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