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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闻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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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闻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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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霜,寒风呼啸,在静谧民居屋顶染上些许白色。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看似平静的房屋角落、回廊都有暗兵守护。屋外大街上巡逻的官兵也比别处多一倍。

匍匐在墙沿上,黑衣人与夜色融为一体,目光扫过下方暗兵手中的兵器,黑衣人有些不屑,随后目光便落在亮着灯的窗口上。暖黄灯光隐隐约约透出少年公子的剪影,似乎比前一阵子强健了些,腰杆挺得笔直。

待云朵遮掩月色的片刻黑暗,黑衣人轻如狸猫爬上民居倾斜的屋顶,悄悄揭开一片瓦,屏息凝神凑上去看,屋内的情形尽入眼底。江公子披着厚外套秉烛夜读,桌子上摊开放着许多书信,平安正在说话。

“……杨主簿昨夜从私宅离开,取道夙州知府处更换马车,一路向东。”

“他盗取军饷的风声放出去没有?”

“放出去了,不过未见他手下调动。杨家家宅似有哭声,今天杨夫人携幼子投缳自尽,被下人救下来。”

江公子放下信纸,叹息道:“盗取军饷,祸及全家,杨主簿一走了之,却断了杨家家眷最后一线生机。我记得杨家幼子仅有七岁?你明早走一趟杨家,杨夫人若识趣,就放了那小子。剩下的你自行处理。”

平安点点头,摊开地图道:“杨主簿是中间联络人,他不肯投诚,必然有依仗。我查过地图,夙州以东是袁州,袁州知县是表老爷,不知道有没有干系。”

表老爷?

江公子愣了愣,在地图上反反复复研究线路,眉宇越皱越紧:“该死!被姓屠的摆了一道!”

平安思绪敏捷,立刻反应过来:“少爷,表老爷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江公子脸色阴晴不定,努力理清思路:“杨主簿是堂姑父旧友,他罪名难逃,夙州知府也护不住他。堂姑父一介知县更不济事,不过有堂姑这层关系在,只怕江家也要牵扯进去。杨主簿向东跑,是赌咱们敢不敢继续查,敢不敢把火烧到自己头上。”

“不光是杨主簿,这次抓住的通判、仓使、税课司使跟堂姑父走得近些。还有最开始的城守曾做过大爷爷亲兵,指不定堂姑早打通了关系,合伙盗窃军饷中饱私囊,若他们合起伙来反咬江家,栽赃嫁祸,江家也无处喊冤。念在江家过往功绩,朝廷多半不会赶尽杀绝,不过江家本支绝对难逃干系,反倒是她这支旁系有了出头之日。”

江公子越想越远,干脆起身在房间中来来回回走动,脸色更加难看:“不对,前后涉及州县十余个,堂姑父区区知县根本笼络不到这么多人。要么是我猜错了,要么这背后还有人推动。”

平安下意识问道:“还能有谁?”

江公子回过头嗓音干哑:“或许与宫中有关,或许是主掌吏部的三皇子。太子殿下已经掌握宫廷暗卫,北方军权也在太子手中,为将来计算,他也不会现在打江南的主意!倒是三皇子主掌吏部,跟太子殿下有一拼之力,也能在江南布局。若是有了江南粮草兵马做依仗,夺嫡胜负还是五五之数。”

皇储之争历来凶险万分,江家避之唯恐不及,这次却被屠家给硬生生拖下水。平安瞠目结舌,主仆两人一时无言,屋内静谧的只能听见烛火噼啪声。

平安忽然抬手,狠狠做个劈砍的手势:“少爷,咱们若是先下手,提前把杨主簿和表老爷……”

“没用的!他们已经布好局,说不定已经在袁州等着咱们。我们又没有证据,勉强动手更加坐实罪证。”江公子再转两圈,猛然咬牙返回桌前,抓起纸笔奋笔疾书,写完后小心盖上印鉴,这才递给平安道:“继续盯紧杨主簿,看看他是不是要投奔姓屠的。若真被我猜中,你即刻把信送到……”

江公子压低嗓音凑到平安耳畔低语,只见平安面露讶色,也不知道江公子到底说了什么。黑衣人便贴近屋顶去听,倏忽时警铃大响,立刻盖上屋瓦整个人匍匐不动。隐隐约约听见屋内平安呵斥“什么人?”

黑衣人即刻撤退,前脚刚离开,后脚就见民居人影晃动。平安四处巡查并未发现异常,疑惑道:“可能是错觉。”

江公子紧紧衣领,面带倦色道:“风雨在即,咱们要加倍小心不会错,家里情况怎么样了?”

“家中安好,老夫人传信让您尽快回家一趟,说如意即将临盆。”

明明是大喜事,江公子却没有喜色,涩然道:“正好,我也要回去见奶奶。若是这一关咱们过不去,就需提前给如意和孩子做打算了。”

因为秋冬缘故,城中绿植有些萎靡,街道上行人也是匆匆,市场萧条不复昔日繁华热闹。落在返程的江公子眼中便有些伤感,直到看见家门口簇拥等待的家人。尤其其中裹着红色狐皮披风的窈窕身影,清丽五官在红色围绕下似娇花盛开,那抹鲜红活力像是火焰般灼伤了江公子眼睛。

江公子下了马车,向老管家点头示意后,直接看向白云溪道:“你怎么出来了?”

“你回来了。”

两个人同时开口,彼此俱是一愣,不由双双笑起来。江公子握住白云溪小手,指尖并不寒凉这才放心:“天气这么冷,小心冻坏身体。”

周围下人刻意避开两人交握的手,白云溪有些赧然,想要抽出来却未果,只能让江公子握着:“我不打紧,路上顺利吗?”

“还好,对了平安,把礼物拿出来!”

平安应了声,江公子便带着白云溪向大厅走去:“这番出去比较匆忙,没来得及仔细挑选礼物。临走才找个富商,让他送来几件舶来品。说是有个银丝镜子照得光亮,还有颗拳头大的夜明珠,你看看喜不喜欢。老太太的是樽琉璃滴水观音像,光下七彩,特别漂亮。”

“你的伤好些了?”

“不过是皮肉伤,早就好了。”江公子笑笑,瞧见大厅里老太太佝偻身躯,便叫着“奶奶、奶奶”要投入老太太怀抱。哪想老太太拐杖一横,硬生生挡住江公子近身,虎着脸让江公子站住。

江公子停下脚步表情颇为无辜,老太太手一扬,几个下人端来烧得通红的火盆放在门口,老管家笑眯眯道:“少爷,跨火盆去去晦气吧!”

江公子有些踌躇,跨火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火盆后老太太脸色太难看,拄着拐直戳戳站在厅门口,跟吃人猛虎般盯得江公子发憷。

江公子不动,老太太便冷笑道:“现在没胆了?之前受伤竟敢瞒着我,带伤出门十几天才写信回来,你还有没有把老婆子放在眼里!在外面我抓不着你,现在咱们说道说道……”

老太太怒气勃发,唾沫横飞,不带脏字把江公子从头训斥到脚。江公子用眼神四下求援。每个接触他眼睛的人都低下头去,连老管家也不例外。白云溪忍笑推了江公子一把:“还不快去!”

江公子硬着头皮跨过火盆,小心翼翼给老太太赔罪:“奶奶,我以后再不敢了。”

老太太怒气未消,大喝道:“给我站好!以前白教你了?咱们江家只有站着受罚的,没有给人讨饶的!当初有胆子瞒,现在就给我担着。来人,送少爷去刑堂。”

听到去刑堂,江公子表情瞬间呆滞。白云溪也好奇起来,还有些担心。江公子受伤不足两个月,元气未复,若是在刑堂吃苦受难也不知道他撑不撑得住。

白云溪跟着江公子走去刑堂,越走感觉越古怪,最后竟然停在了江家书房里。在书房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了厚厚一摞白纸,还备好了笔墨纸砚。江公子被按在椅子上,眼巴巴瞧着老太太在书架间转来转去。老太太眯着眼睛,似乎在寻找什么。

最后老太太抽出一本《孝经》,递给江公子道:“抄写十遍!”

摸摸薄薄的书本厚度,江公子正要偷笑,老太太再丢过来一句:“晚饭之前送上来,否则明日便是《战国策》!”

《孝经》一千九百零三字,《战国策》约十二万字。白云溪饱读诗书也被吓到了,江公子闻言再不敢多话,提笔疾书。江公子写得认真,旁边也有老太太虎视眈眈盯着,白云溪说不上话,便悄悄退出去。

下人们也三三两两散开,最后老管家退出书房,替祖孙两人关上房门。待四下无人,老太太问道:“如意临盆的事情你知道了?”

“恩。”江公子停下毛笔,抬头看向老太太好奇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老太太脸上挤出一抹笑:“大胖小子,有七斤八两重,饭量大,两个乳母才能勉强照应。别的也是越来越好,就是如意没了。”

江公子浑身一颤,沾满浓墨的毛笔在纸上滴落大大墨点,污染了写到一半的纸张:“没了,是什么意思?”

“产婆说是产后血崩,之前用过虎狼药,否则哪能一次就怀上孩子?她自己心里也是知道的。”老太太叹息道。

江公子想起之前受伤,如意问他“以后怎么办?”,想到如意摸着胎动时温柔的眉眼,如意对白云溪的介意……之前被压下的感伤如潮水般涌来。

如意用性命孕育了江家继承人,但是江家却连名分和未来都给不了她。甚至现在,不能够把她葬在江家祖祠,也不能把牌位挪进宝莲寺偏殿的江家宗祠供奉。还自私地请她以后不要为难白云溪,可笑那时候的如意已经知道,她连为难白云溪的资格都不可能有。

江公子闭上眼睛,艰难道:“如意葬在哪里?”

“尸身交托给宝莲寺主持处理,总不能把她葬在乱葬岗里去。”

江公子多少有了宽慰,压低嗓音道:“我也有事情要奶奶知道,这次出去我发现堂姑和堂姑父……”

江公子简单把事情给老太太说一遍,书信的事情也透露了些,静默等待老太太抉择。老太太点点头:“好孩子,你做得对,苦了你了。”

老太太一句话就让江公子红了眼眶,江公子偏过头去,嗓音咽哑道:“我会撑住江家,不会让江家垮了。”

老太太温柔摸着江公子脑袋:“咱们娘俩不用撑太久,天下太平那天快到了。咱们得把路铺好,剩下的是好是坏,就看天意怎么安排。”

江公子低低应着,脑海里却浮起火狐皮毛下的美丽脸庞,又想起如意,胸中更加酸涩难言。

更新迟了。自觉比较难驾驭情节,总是忍不住写得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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