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嗜血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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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嗜血校医
19. 嗜血校医
“你——”夏锦年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就倒退了两步,但好在她反应不慢,没有徒劳地去掩饰自己已经流露出来的惊吓,而是顺势捂住了胸口,惊魂不定道,“沈医生,你怎么在这里,吓我好大一跳。”
沈良却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他仍然笑着,单手撑住门:“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他的声音很好听,望着人的目光也极温柔,要是换作一天前,夏锦年还不知道他的底细,肯定会不由自主地被他迷惑,不好意思去拒绝他的要求。然而此时此刻,她心里只有惊怕无限,想要尽快脱身。
“这里是女生宿舍,不太方便吧?”她勉强笑了笑,“再说我正好要去上课,沈医生你找我有事?我们可以边走边说。”
沈良毫不理会她的话,往她面前逼近了一步:“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假装完全无效!沈良肯定是意识到自己暴露了,直接冲着她来的,她眼下情况危急!
夏锦年张口就想喊救命,可是还没来得及出声呢,沈良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反拧了她的右臂,将她扯入自己怀中扣住,在她颈间的动脉处架上了一只针管,这让她瞬间哑然,连一动都不敢再动了。
“别乱动哦,这针管里的药剂能让你在三秒钟之内死亡。”沈良的声音越发温柔起来,“你看,我很不喜欢这么无礼,但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这样子处理事情比较有效。”
他边说边将夏锦年带入房中,关上了门。
明知道这时再挣扎也无益处,害怕归害怕,夏锦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这样才能想办法自保。
她稳了稳神道:“你到女生楼来一定被人看见了。”
沈良轻笑起来:“你是想提醒我,这里要是发生命案,我肯定逃不脱嫌疑是吗?”
“没错!”
“那你放心,考试临近,女生楼里的人不是去上课了,就是在温习功课。再说我进来的时候很小心,没有遇上一个人,就算遇上了她们也认不出是我,更别说我还准备了别的不在场证明。”
早就知道他谨慎异常,然而此刻每听他多说一个字,夏锦年还是感觉更绝望一分,唯一支撑着她继续冷静的原因是他没有立刻动手杀她,这就代表着他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夏锦年深吸了一口气,问他:“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沈良微挑了眉:“你倒是挺敏锐的,怪不得能发现我做的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夏锦年此刻巴不得拉着他胡扯来拖延时间,自然不会让对话中止。
“试图激怒我可对你没好处啊。”沈良轻笑,“你还不如说说,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这就是他没有立刻杀她的原因?夏锦年不答反问:“那你又是怎么发现我知道的?”
沈良倒也爽快:“你早上回复我信息,报出名字时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夏锦年心里一凛:“哪里不对劲?”
沈良微勾了唇角:“你在学园里相当有名啊,每个人都知道你是好学生,那你当然不用在考试的最后几天里临阵抱佛脚,买什么喷雾。”
“就这样?”夏锦年冷笑,“没有人跟成绩过不去,说不定我想考得更好点。”
“当然,这也有可能。”沈良仍然很从容,“但是最近发生的好几件事都不巧被你撞上了,我多多少少要怀疑一下,你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
夏锦年垂眼瞄着离自己颈脖不到一寸距离的针管:“这也不至于让你立刻就闯到这里来对我下手吧?”
“那是因为你没注意到你收快递时,我就在附近观察你,听见了你问的那些话,然后又看到你去找了章清芳。这些已经足够让我明白,你找我买喷雾是为了查我的事,而不是完全茫然无觉的巧合,那我当然需要做点什么来解除后顾之忧了。”
“你跟踪我!”夏锦年懊恼得直想撞桌,怪自己不够小心。
“答对了。”沈良将她的右臂扭得更紧些,“好了,我已经很大方地让你拖延了两分钟,作为报答,你还是爽快点把发现我跟事情有关的经过说出来吧,这样我下次行事才能更加小心,不露任何蛛丝马迹。”
夏锦年真希望今天是四月一号愚人节,希望沈良正在同她开一个十分没品的玩笑。
然而事实显然令她失望。
沈良已经有些不耐烦地催促她了:“给你十秒钟考虑。”
他说着就开始倒计时。不答他立刻就要死,回答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区别,最多晚死几分钟,但有时候几分钟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夏锦年十分理智地选择了妥协,放缓语速,尽可能复杂地开始叙述自己推测出他是幕后黑手的过程。
沈良也不是好糊弄的,只听了一会儿就道:“别废话,说重点!”
推测的过程其实很简单,掐着重点一说,不到两分钟也就说清楚了。
期待中的救援还没到来,夏锦年有点绝望了。然而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放弃生的希望,立刻没话找话道:“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你是不是也该回答我几个问题,让我死也死得明白点?”
她的情绪变化沈良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这种猫耍耗子经常把自己耍死的蠢事我一般不干。但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你能把事情推测到这个程度也算不错了。好吧,作为对你智商的欣赏,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你问吧。”
一个问题也好……夏锦年还有很多没搞清楚的问题,但她只挑回答起来最复杂的问:“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沈良答得简洁而干脆:“起初不过是想试试我的催眠术练得如何,后来发现做这种事没有半点风险,谁都不会怀疑到我身上,而且充满了挑战的乐趣,能让我充分地发挥我的擅长和想象力,不知不觉就欲罢不能了。”
挑战的乐趣!欲罢不能!他是医生啊!救人才是他应有的职责,而他竟然把害人当成是娱乐,还沉溺其中不能自拔!夏锦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愤怒又悲哀。
“不是活在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符合你的想象。”沈良轻笑,“好了,不要再拖延时间了,你该去另一个世界了。”
夏锦年急道:“等等,我还有问题。”
“你不用问了,我不会答的。”沈良摇头,“其实我最讨厌暴力了,本来送你去另一个世界的最好方法是催眠,不过眼下情况好像不允许,不如你配合点,倒坐到窗台上自己去吧。”
“就像方欣然一样?”夏锦年紧盯住他那双依然好看又带笑的眼睛。
沈良只微微一笑,根本不答她,但他的目光,其实已经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如果一样是死的话!”夏锦年垂眼盯着搁在自己脖颈边的针管,咬牙切齿道,“我为什么要选择替你省事的方式?”
最重要的是如果她自己跳下去,说不定就像方欣然一样,被当成自杀来对待了,而让他亲自动手,总会留下点可供调查的蛛丝马迹吧,起码不会是意外死亡。
“随你。”沈良无所谓道,“其实这种高度的楼层倒跳下去,头部先着地的可能性的确最大,但也不排除还有生还的可能性,总比我亲自动手,死亡率百分之百要好。不过你既然不想赌,我也不会勉强你。”
他没有半点不满的情绪流露,显然是对善后的事胸有成竹,扬起针尖就准备刺入她的颈间动脉。
“等等!”千钧一发的瞬间,夏锦年还是喊了出来,“我改主意了。”
沈良的手极稳,针尖在她颈间动脉不到一厘米处生生停了下来。
他一扬眉道:“那你快点,别玩花招,自己坐到窗台上去。”
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夏锦年的心怦怦跳得快要跃出了胸腔,闭了一下眼,深吸了一口气才能迈动自己已经十分僵硬的双腿,在沈良的扭押下背坐到了窗台上,不过她的右手却在悄悄地往衣兜里放……
沈良空着的左手忽然往她面前一摊:“别藏了,交出来,我想你已经用不到那东西了。”
还是被发现了!夏锦年心里蓦然一紧,无可奈何地将自己一直捏在手里录音,但还没来得及藏好的手机交给了他。
沈良接过去看了看,微微一笑:“算你聪明,没拨电话出去,不然你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夏锦年不是不想拨,而是明白不论是拨给谢依曦还是拨报警电话,都远水救不了近火,还有可能被沈良听见电话那头的叫喊询问,所以她只能选择录音,试图保留一点证据,可是……
最后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良把她录的那段对话给彻底删除。
“你用来联系我的论坛账号和密码?”沈良一边盯着她,一边顺手去开启她搁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看样子是想把她那个论坛账号给彻底注销,毁掉一切有可能留下的证据。
这个人,果然已经谨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夏锦年没有选择,只能告诉他。
沈良左手操作着电脑,但右手里的针筒一直没有远离夏锦年的颈脖,只要她试图挣扎反抗,立刻就能致她于死地。
论坛的账号和密码是正确的,注销很顺利。
“聪明人果然不给别人和自己添麻烦。”沈良舒心愉悦地对她笑道,“好了,现在你可以去了,不许拖延过三秒钟,不然我就亲自动手了。”
夏锦年彻底走投无路了,再害怕,再不甘,再遗憾,再不舍,她也只能紧闭上眼睛,心一横往身后的虚空中仰下——
身体迅速往下坠去时,寒冷的风在耳边呼啸有声。
尽管闭着眼睛,但整个世界在她心里还是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更加清晰而真实。
原来死是这种感觉啊……
没有传说中对一生记忆的美好追逝,只有整个世界在她心里无限扩展和蔓延,让她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依恋来,最后尽数化作一声轻叹:她还有那么多想做的事情,都没有来得及做呢!
身体即将落地的那一刻,夏锦年只想祈求上天满足她的最后一个心愿——
如果死亡后,她的意识不会彻底归于无知无觉的一片混沌,那就让她看见她的父母吧,反正她不想同方欣然做伴,因为这个女鬼实在是太笨了!
她千方百计地拖延时间到底是为什么啊?
当然不是指望舍监或是其他女生会意外发现308宿舍的危机,而是指望方欣然迅速飘去课室里找墨凤!
这种情况下,只有墨凤才可以救她,也赶得及救她!
然而……终究还是棋差一着,失望了。
当夏锦年轻叹的那口气吐尽时,她的身体重重地坠到了地上,紧接着一种沉重闷钝,令她窒息的疼痛就在她身体上蔓延开来。
“锦年!锦年你感觉怎么样?”听到紧张的声音在喊她名字,她视线模糊地看见了墨凤那张好看却满带着焦急担忧神情的脸,近在眼前。
这一刻才可以完全确定自己的心意,真的是喜欢他的,只是一直觉得很荒谬,也怕把感情倾注了下去,最后仍然不可能在一起,只落得一场伤心一场空,因此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
夏锦年挣扎着抬手,想要抚上他的脸。
好遗憾……差那么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手指无论怎么努力探直都够不着他的脸,就像她下意识里对他俩之间感情的判断,似近,犹远。
“我知道很痛,锦年你坚持一下。”墨凤看出她的意图,俯身抱起她后,将脸紧紧贴在她的掌心里。
痛得说不出话来,心里却得到了满足。
夏锦年闭上眼睛,意识将要消失的那一瞬,知道墨凤带着她在风里狂奔。
风带着凛冽霜寒的气息,刺骨的冷,不过不要紧,她唇角微微扬起——
他的怀抱,很温暖,让她安心。
……
意识沉于黑暗中不知道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好似沧海桑田,当疼痛感再次回到身体里的时候,夏锦年不由自主地微蹙了眉头。
“看!看!她在皱眉!”
只是很寻常自然的一个微小动作,却引来了夸张惊喜的尖叫,不用问,除了谢依曦没有别人。她这一激动起来就收敛不住的嗓门,此时此刻简直有如针锥,扎得夏锦年太阳穴一阵阵的刺痛。
谢依曦的尖叫声还在继续:“哇,眉头皱得更紧了,有反应了,有反应了!”
简直要吵死人了!夏锦年顿时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拜托,有没有谁可以行个好,把这聒噪的家伙捂了嘴拖出去狠揍一顿?当然,如果她此时身体没有那么沉重,能够积攒出一点气力的话,她也很想亲自动手。
“让开一点啦,你很吵。”谢天谢地,终于有人让谢依曦闭嘴了!
紧接着,那个声音又带着点紧张和期盼,在她耳边轻声唤着:“锦年,醒醒,医生说手术的麻药效果过去后,你就可以醒过来了。”
是麻药的效果吗?难怪她觉得头脑发昏,身体沉重,就连眼皮都像被胶紧紧粘住了一样,她使劲努力了一会,才睁开一线,但随即又被强烈的光线给刺得紧紧闭了起来。
谢依曦又尖叫起来:“醒了醒了!真的醒了!”
夏锦年暗叹了一口气,微张了嘴,憋了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谢依曦,你闭嘴。”
这是她的声音吗?低哑干涩,还轻得简直有如蚊吟,不过随着这一句话骂出去,她昏沉沉的神志总算稍稍清醒了一些,再睁眼时,就看见了眼圈微红的墨凤,还有哭得一双眼都彻底红肿的谢依曦,于是她又轻声嘀咕了一句:“好难看。”
“你说什么?”谢依曦才不会乖乖闭嘴呢,没听清她的话,反倒又凑近了一些问。
哪有人自己送上来找骂的!
夏锦年看着她快贴到自己嘴边的耳朵,觉得不骂她都对不起自己,就再憋了一句:“烂桃子。”
谢依曦立刻哭笑不得起来:“好啊,才刚醒就会骂人了,也不想想我这双眼睛肿成这样是被谁害的!哭掉好几升眼泪呢,我说你回头可得补偿我。哦,对了,差点忘了说,方欣然要我替她向你道歉,她说事发时外面风太大,她已经很努力在飘啊飘啊了,但是总被风给吹着跑,结果赶到课室通知墨凤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飘……
夏锦年试图幻想方欣然在大风里飘荡,却被刮得倒飞的情景,立刻凌乱起来,不知道是要哭还是要笑了。
墨凤也唇角微微抽搐,看见方欣然时,她头发乱得好像被无数双手搓揉过,又放到洗衣机里去滚了半天一样。
谢依曦一开口就叽叽喳喳没个完,一会儿骂他们在查喷雾的事情居然不告诉她,一会又说要不是墨凤在最要紧的关头赶到,用法术冲缓了一下夏锦年头部坠地时产生的冲撞力,恐怕她现在就算不摔成四分五裂的西瓜,也要因严重脑震荡变成白痴了。
救命啊!夏锦年真的好想拿东西堵上谢依曦的嘴,然而她刚刚费劲积攒起来的一点气力都已经用尽了,此刻只能颤了颤眼睫,做无声的抗议。好在紧接着就看见墨凤紧绷着脸,忍无可忍地走过去拎起了谢依曦的衣领,将她提到病房门口直接扔了出去,随后一言不发,重重拍上了门。
“墨凤你这只死鸟!”谢依曦又在病房外头骂起来,但不知是不是过道上有医生和病人来往,她不敢太大声,只骂了一句就恨恨道,“替你们买吃的去,一会儿回来!”
病房里彻底静默下来,夏锦年又觉得有点不习惯了,悄悄抬眼去看墨凤,不想他却探了双手过来,将她的右手紧紧握了起来,抵到下巴边,低声道:“幸好你没事。”
整整一个昼夜的煎熬,终于等来了说这一句话的机会——
幸好你没事。
冬寒的阳光不炽烈,却清透明净如染金的琉璃光。
墨凤那线条简朗的脸一半浸在阳光下,一半隐在阴影中。这样沉静而带着点忧郁气质的他,是夏锦年从来没有看见过的,一时间竟然无法将目光从他脸上挪开。
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时光仿佛凝止。
病房里静寂,除了外头走道里传来的嘈杂声外,就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了。
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在夏锦年心里暗暗萌动,这大概就是恋上一个人的感觉了,只要看着他,心里就有抑制不住的欢喜在一点一点抽芽长叶,转瞬就烂漫芬芳。
夏锦年忽然微红了脸,低垂了眼错开同墨凤对视的目光,声如叹惜一般问了一句:“我昏迷有多久了?”
这纯是没话找话,她心里有无数疑问,偏偏挑了最无关紧要的来问。
墨凤仍然紧握着她的手,唇边勾出苦涩的笑,轻声道:“一天一夜。”
最漫长,有如千万年的一天一夜,他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如此缓慢凝滞过。
“你脾脏破裂出血,动了缝合手术,医生说这几天还要观察。”墨凤掩下眉间轻愁,拿沾了水的棉棒替她润了润干燥的唇,“术后暂时不能喝水吃东西,你忍一下。”
夏锦年一愣,随即就有捂脸哭的冲动了:“那我身上不是就有很难看的疤痕了……还怎么穿好看的露脐装和泳衣啊……”
墨凤顿时囧了:“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啊,你穿过露脐装和泳衣?”
“没有。”她不会游泳,她的气质也不太适合露脐装。
“那不就好了。”
夏锦年还在纠结:“可是我以后说不定会穿啊!”
墨凤:“……”
只要是女生,或多或少都要纠结这种问题的,直到墨凤被迫答应今后替她去凤凰界找灵药来消除手术留下的疤痕,她才安静下来。
这么一闹腾,气氛就轻松自如了下来。
夏锦年这才顾得上问:“沈良呢?”
墨凤的目光沉了下来:“我着急送你上医院,没顾上堵他,但是依曦去打探过,他还在正常上班,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夏锦年闻言心里一沉:“他应该看见你救我了,怎么还若无其事?”
墨凤目光转恨:“他还不知道你是生是死。”
“不对,他做事很谨慎的,不可能坐在那里赌我生死,一定是有脱罪的办法才这么镇定!”就像她知道,沈良逼她跳楼时,说什么坠楼赌生死都是哄人的话。如果墨凤没有及时赶到的话,即便她坠楼未死,沈良大概也能假装路过女生楼,第一个赶到事发现场,在抢救她的过程中动点手脚,让她伤重不治而死吧!
夏锦年闭上眼苦苦思索,为什么沈良不怕她万一生还后揭发他,除非……
墨凤道:“他有不可推翻的不在场证明。”
“对了!就是这个!”夏锦年睁开眼,“他闯入我的宿舍后,说过自己还有别的不在场证明,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可能性。”
墨凤微挑了眉:“什么?”
夏锦年有点紧张地望着他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你是说……”
“只要想办法在我揭穿他之前杀了我,他就可以逍遥法外了。”
墨凤想了想:“可是这事已经报警了,警察说你醒了就来录口供,你住院的这段时间,他不太可能有下手的机会。”
夏锦年皱了眉:“要是他的话,说不定有办法。”
墨凤握住她的手就蓦然一紧:“你放心,在你出院之前,我绝对不会离开这里半步。”
夏锦年心里一暖,脸颊又有些红起来,刚要说话,就听见病房门被人敲响,谢依曦在外头喊:“开门,我回来了!”
墨凤不情不愿地去开了门,结果门外站的不只是大包小包拎了一堆东西的谢依曦,还有杜铭和章清芳也一块来了。
看见杜铭手里那束香水百合时,墨凤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把门用力地拍在他的脸上,然而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章清芳先红着脸同他打了招呼:“你、你好,我们来看锦年……”
哼!墨凤抱臂倚到门边,让他们进来,但目光就没离开过那束香水百合,一直在想该怎么把这花给扔出去,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杜铭也应该被扔出去。
不得不说,有时候他脑子转得还是挺快的,眼看着杜铭俯身在床前低声同夏锦年说话,他就强压下那满腹的醋意,转身出去了。
接待台前,一名护士正低着头在写记录,忽然有人在台上轻轻叩了三下,随即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许护士,请问你现在有空吗?”
许护士抬起头来,看见一名帅哥倚在接待台边,凤眸半垂,正用一种含情脉脉的目光注视着她胸前挂的名牌,她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快了起来,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就结巴了:“有……有空的……”
然后她就被那帅哥脸上露出的微笑给秒杀了,晕晕糊糊地听见他在说:“那麻烦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数分钟后,墨凤悄悄溜回了夏锦年的病房。
过了一会儿,门被敲响,一名脸上带着梦幻神情的护士,用一种几乎脚不点地的走路姿势飘了进来,对他们微微笑道:“对不起,这里是手术病房,按规定不可以有这么多人探视,会影响病人休息的。所以请你们都先回去吧,留一个陪护的人就可以了。还有,病房里不允许放置香气太过浓烈的鲜花,请你们配合一下,把花带回去。”
话说完,她又看了墨凤一眼,带着梦幻一般的神情飘出去了,满病房的人,目光都齐刷刷地扫向了墨凤。
墨凤左右望望,无辜道:“干吗!你们看我干吗?”
对于谁该留下来陪护夏锦年的问题,在场的四人起了激烈的争执。
谢依曦抢道:“当然应该是我!我是锦年的室友,又是女生,照顾她比较方便。”
墨凤看了看堆满桌的大包小包,全是夏锦年现在不能吃的东西,就撇了嘴道:“你是想留下来吃零嘴吧?”
谢依曦瞪他一眼,拆了一包薯条开吃。
“我……我来吧。”有墨凤在场的时候,章清芳说话还是会有些脸红,“你们都已经累了一天一夜了,应该回去休息一下,等明早再来换我好了……”
墨凤还在挑剔:“你不行吧,眼圈还黑着,一看就是昨晚没有睡好。”
章清芳低了头:“我有睡,就是担心锦年,睡得不太安稳。”
杜铭笑起来:“还是我留下来吧,我今晚打算通宵温书,正好陪护锦年。”
他是墨凤最无法接受的人选了,但墨凤还没来得及反驳,夏锦年先低呼起来:“温书!我怎么把这事忘了!我现在这个样子,过两天怎么去参加考试!”
刚动完手术,站都站不起来还想去考试?这一回另四人总算意见统一了,异口同声道:“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想了!”
夏锦年欲哭无泪,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住院,要知道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参加过补考!不过要让她挑的话,她情愿章清芳来陪她,因为谢依曦太聒噪,单独面对杜铭呢又有些尴尬,而且墨凤也绝对不会同意。
眼看面前四个人反对完她又再次争执起来,她连忙阻止道:“别争了,今晚还是麻烦清芳来陪我吧,你们都回去休息。”
墨凤欲言又止,看了杜铭一眼,很不情愿地道了声:“好吧。”
刚刚才从术后的麻醉中清醒过来,夏锦年还很疲惫,而且麻药效果过去后,伤口也疼得厉害起来,所以等人都走了以后,她又头脑昏沉地睡了过去。
章清芳的确很适合陪护,细心地替她拉上窗帘后,就一直静静坐在床边看书,时不时抬头看看输液瓶里的药水剩下多少,连出去喊护士来换药,也是蹑手蹑脚,轻言细语。
夜幕在宁静中悄然降临,查过最后一次房后,四周就寂然下来,走廊上偶尔传来脚步声和咳嗽低谈声。
“好渴。”夏锦年醒过来一回。
章清芳用沾水的棉棒替她润了润唇道:“你忍一忍吧,现在还不能喝水。”
何止不能喝水,还要净饿三天。夏锦年好忧伤地在伤口的阵阵隐痛中再次睡了过去。
医院那带着消毒药水味的空气和轻微嘈杂的环境催人欲睡,章清芳也有些倦了,打了两个呵欠后,撂下书,也伏在床边睡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渐渐到了午夜。
不知道是做了噩梦还是睡的姿势不舒服,章清芳忽然醒了过来,怔怔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仿佛不知道身在何处,只是盯着沉睡中的夏锦年发呆。
良久,她眼里的迷茫之色褪去,忽然伸手到床边的柜桌上,拿起了谢依曦留在那里的一把水果刀。
那把水果刀是折叠式的,章清芳神情淡然地将刀刃拉了出来,搁到自己的左手食指上,轻轻一拉。
刀刃极为锋利,她的指尖立刻就被划了一道口子,有鲜血从伤口里涌了出来,滴滴答答,落在雪白的被面上,绽成了妖艳的血花。
章清芳似乎满意了,一边将划破的手指放到唇边轻轻吮吸,一边握着刀柄,在夏锦年那稍露在外的颈脖上虚空比画了一下。
这个角度,应该刚刚好,只要用力地扎下去……
章清芳唇角微扬,露出了浅浅的笑,手里的水果刀猛然扬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闪着锋芒的弧线——
她手腕上却蓦然一紧一痛,刀尖也凝在了半空中不能再挪刺分毫。
可是明明病房里没有其他人……章清芳转过头去,看见墨凤慢慢地在空气里显出了身影。
“沈良让你干的?”他凤眼微眯,语声低沉温和但目光已凌厉如刃。
章清芳竟然不惊不慌也不退缩地同他直视了:“当然不是。”
“那你为什么做这样的事?”墨凤面色沉得有如万年寒潭,逼问时,手上的劲力也在逐渐加重。
哐当一声,章清芳手中的水果刀掉落在地。
夏锦年被惊醒,听见她满带着恶毒的恨意道:“我妒忌她!不可以吗?明明你在舞会上邀请我跳舞了,但之后一次也没来找过我!我总是看见你和她在一起,每次都是!她比路薇还要可恨,至少路薇没有总带着我喜欢的人成天在我面前晃悠!”
章清芳的面色因恨意而显得有些狰狞,目光也狂躁得如同她的话语,有点歇斯底里。她甚至开始挣扎,左手一扬就在墨凤的脸上抓出五道深深的血痕,随即一口往他的手背上咬去,与此同时她的脚也没有闲着,不停地踢着踹着,想要挣脱他的钳制。
墨凤的目光已经深邃得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了,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夏锦年轻叹:“她应该是中了深度催眠,你先用法术让她安静下来吧。”
墨凤左手抚上了章清芳的额头,一道金光闪逝而过后,章清芳就有如失去了意识一般,紧闭了眼睛,身体直瘫到地上去了。
看着刚才还极富攻击性的章清芳,此刻安然地躺在对面的病**,夏锦年真是有些唏嘘:“沈良果然挑了她来催眠。”
一听这话,墨凤立刻警觉地盯住了她:“你猜到了?”
“嗯。”夏锦年眨了眨眼,“沈良害欣然和依曦,用的都是催眠术,那他如果不想冒着危险到医院来亲自动手,当然就只能找人帮他。但是要从同我关系不错,可以来探视我甚至陪护我过夜,让我不会怀疑的人里挑选,他的选择不会太多。”
她思路清晰道:“我动手术的时候,依曦一直在这里,而且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他的事,对他心怀警惕,他不容易下手。杜铭虽然不知情,但他是男生,通宵陪护我的可能性很小吧。我想来想去,就是清芳最有可能被挑中。一来她不知情,二来沈良对她比较熟悉,想要催眠她大概会比较容易。”
“你知道!”墨凤忽然生气起来,“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事先跟我打个招呼,还睡得那么安心!”
夏锦年无辜道:“只是推断猜测,不是确定啊!”
墨凤恨恨道:“但是你不跟我打招呼,万一我走掉了怎么办?那她刚才下手不就成功了?”
看他这样气恼,夏锦年就感觉抱歉起来,苦着脸:“对不起……我是觉得你肯定不会走掉才没说的,因为你不是承诺过,在我出院之前不会离开这里半步吗……”
这句话里带着满满的信任,让墨凤立刻心平气和起来。
“说得也是。”他又得意洋洋地笑了,“其实我也猜到了,所以一直都在注意她。”
是吗……夏锦年有点怀疑地看着他,因为她很清楚墨凤不是人类,遇事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想法,也懒得费心思去揣摸这么多。
“怎么,你不信?”墨凤斜睨住她,轻哼一声,“警察这两天就会来问口供,沈良必须赶在这之前对你下手,今晚是最好的时机。可是现在这么晚了他要亲自出现在医院里,会很容易引人注目,那么病房里只有你我她三个人,不是你,不是我,当然就是她!你看,很简单的排除法,我想不注意她都不行。”
这样也行啊……夏锦年弯起嘴角,忍不住笑了,过了一会儿又看他:“你脸上的伤……”
“这个啊。”墨凤探手在脸上一抹,指尖过去,那五道深深的血痕便自动愈合消失。
夏锦年心里无限感慨:做凤凰真好,永远都不怕被人撕破脸皮!
可以肯定沈良一定对他的催眠对象下了什么心理暗示,暗示一旦满足条件被触发,那人就会自动进入被催眠的状态,做出连自己都无法知晓和控制的可怕事情。而且事情做完后,还会进一步触发更深层的暗示,把一切都统统遗忘。
因此,方欣然否认自杀的事,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跳楼。谢依曦也不记得在宿舍里上吊的经过。同样的道理,章清芳醒来后一脸的迷茫,看看睡在对床的夏锦年,还有倚靠在窗边的墨凤,揉了揉眼睛道:“我……不好意思,我竟然睡着了……墨凤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先前想要杀人,只有在看见自己被包扎得如同萝卜一样的左手食指时才再次愣住:“我的手指怎么了?”
“你想替锦年削水果,结果不小心伤了手,看见血就晕了过去。”墨凤脸上的笑容依旧阳光,说出来的话却骗死人不偿命。
是这样吗?章清芳还是迷茫,她没有晕血症,也不记得自己削水果了,而且夏锦年现在不能吃东西吧,她为什么要去削水果?
见她一脸疑惑,各种想不明白,夏锦年倒轻笑起来,转头对墨凤道:“你出去一会,我跟她单独说两句话好吗?”
墨凤一挑眉,很不情愿,但看她态度坚持,就紧抿了嘴走到门外。
章清芳越发一头雾水:“你要跟我说什么?”
夏锦年一笑:“没有,就是看你突然晕过去感觉很担心,想问下你最近有没有去校医室检查过身体。”
“我没感觉有什么不舒服啊。”章清芳刚想摇头,忽然记起了什么,忙道,“对了,昨天傍晚倒是有遇到沈医生,跟着他去校医室做了一回常规检查,他说想知道我上回吃了自信糖果后产生的药瘾有没有彻底戒掉,后来发现没什么问题就让我回去了。”
她说着笑起来:“别看沈医生平时对人爱理不理,态度有点冷淡,但他为人真的很好啊。”
的确很好,好到让人瞧不出他的真面目。
夏锦年微抽了嘴角,连忙转了话题:“我还有件事想问你,那个,我没有恶意的,如果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章清芳有些困惑地点了点头。
夏锦年迟疑道:“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喜欢墨凤。”
章清芳的脸色蓦然红了起来,各种羞怯尴尬,但房里只有她和夏锦年两人,她一会儿也就缓过来了,扭着衣角点了点头,轻声道:“墨凤那样的男生,每个人都会喜欢的吧……”她说着忽然道歉,“对不起,锦年。”
夏锦年不解:“为什么对我道歉?”
“我知道你和墨凤是青梅竹马的情侣,每次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总觉得你们很相配很有默契,我甚至知道上回舞会时他来邀请我跳舞,也是你的安排……”章清芳脸红红地一笑,“谢谢你,让我有了一段美好的回忆,而且我……就是有点喜欢他,能偶尔看到他就觉得这世界很美好,仅此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想法,希望你不要介意……”
很相配,很默契……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这回轮到夏锦年脸红起来,但是看到章清芳真诚而满带着祝福的目光,她就觉得心里安然而又温暖起来,探了手握住章清芳的手道:“你别多想,我这么问你,只是怕你看到我和他在一起会感觉伤心难过。”
“怎么会。”章清芳连忙摇头,“我很喜欢他,但是更喜欢你呀,看到两个我都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会感觉很开心。”
夏锦年微微笑起来。
这样真好,不管她有没有同墨凤在一起,只要章清芳在被催眠时吐露的不是真心想法,那么她俩就不会心怀芥蒂,在无意中彼此伤害。
沈良,你的离间计好像也失败了呢!
不出意料,夏锦年的证词根本就没有被警方重视,因为沈良有相当完美可信的不在场证明,且不论他是如何做到的,单凭陈述亲身经历,拿不出半点可靠证据的夏锦年,已经输了。
医院病房内。
“什么!”夏锦年气得差点从**蹦了起来,“他真是那么说的?”
“是……是啊……”谢依曦连忙安慰她,“别生气别生气,生气伤口好得慢。”
怎么可能不生气啊!
夏锦年恨得都要把嘴唇给咬破了。
沈良他也太过分了吧,替自己制造了不在场证明也就算了,居然还反咬一口,说她暗恋他,多次表白不成,恼羞成怒就想诬陷他!
夏锦年越想越生气:“这种鬼话谁会信啊!”
“还别说——”谢依曦吃着虾条,尾指抵住她道,“真有人相信。”
夏锦年好想哭:“不会吧。”
“怎么不会?沈良可是很受女生欢迎的医生哦,听说他这几年里收到的情书无数,每次情人节校医室也会被各式各样的巧克力淹没,多你这么一位暗恋者,一点都不稀奇啊。”谢依曦说着就遐想起来,“要是有人送我那么多巧克力就好了,我最爱吃的就是巧克力了,尤其是带点微苦、口感丝滑的那种……”
“醒醒。”夏锦年拿起枕边的梳子,无力地拍打这位损友,“别做白日梦了,快帮我想想办法,现在要怎么办?”
谢依曦回过神来,同情地看着她:“不知道。学园里流言纷纷,沈良那边呢,有不在场证明,他还说自己没那么傻,如果真要害你,就会逼你从顶楼跳下来了。三楼,实在太矮了,不一定会摔死人的。”
夏锦年郁闷:“那是因为他自信就算我没摔死,也有办法让我以别的方式死亡!”
“警方不信啊。”谢依曦叹气,“你说他会催眠术,但人家查过了,他学的根本就不是心理专业,再考虑到你没出什么大事,就不准备立案调查了。还有啊,你说的那种在学园里流行的喷雾,警方取样去化验了,可是就算查出那喷雾有什么问题,也只能证明有危害学园的事情正在发生,不能证明干这事的人就是沈良。”
夏锦年没脾气地闭上了眼睛:“那就让他这么逍遥法外,继续害人吗?”
谢依曦想了想,谨慎地回答她:“似乎就是这样了。”
夏锦年捂住脸闷喊起来:“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谢依曦刚想劝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见她双眼忽然星亮起来,目光里也闪着兴奋之色,喜悦道:“明枪被躲了,我们就放暗箭吧!”
“什么意思?”
“方欣然不是想报仇吗?让她去吧。”
一只能被大风刮得到处乱飘的鬼,她有什么报仇的能耐啊?
谢依曦黑线道:“你明知道她那样的存在,不像别人想象中那么强大邪恶,没有人自愿请灵上身的时候,她也就只能干扰一下人的梦境,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吓人也是一种复仇手段嘛!就算沈良不害怕不内疚,我想他多多少少也会有点心神不安吧,心神不安就会犯点小错,犯点小错就会露出马脚,露出马脚就会被揭破真面目啊!”
谢依曦打击她:“说不定这些都没有用!”
“就算这些都没有用,有个鬼天天托梦给他,在他梦里唠唠叨叨、喋喋不休就像我现在一样,他也会烦的对不对?说不定为了安宁就收手不干坏事了,岂不是美事一桩?啊,对了,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夏锦年轻喘一口气,微微笑道,“反正方欣然闲着也是闲着。”
“不行!”谢依曦奋起抗议,“她还要跟着我去考试,我不挂科的希望全押在了她身上。”
夏锦年好想哭:“别在我面前提考试。”
“那我退一步,你在我考完试之前,别打方欣然的主意!”
“可是……”
眼看两人就要争执起来了,一直懒懒坐在那里听她们说话的墨凤忽然插了口:“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什么事?”谢依曦往嘴里塞了一把虾条。
“那个——”墨凤扬起下巴往门边指了指,“她说她对吓唬沈良,比对帮你考试作弊感兴趣。”
“她?”谢依曦黑线地回头,“欣然?她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才,她说她在风里飘了整整一天,才飘到这里。”墨凤忍俊不禁地往门口又瞟了一眼,“她这会儿头发还是乱的。”
谢依曦扶额,郁闷地把嘴里的虾条嚼得喀嚓喀嚓响。
墨凤目光微闪,笑得转成邪恶:“其实我想说,我对吓唬沈良的事也很感兴趣。”
有墨凤参与,那事情的性质又不一样了。
夏锦年一愣:“不许以暴制暴!”
墨凤笑着斜睨过去:“怎么样算以暴制暴,怎么样又不算呢?”
“可以打他骂他踢他吓他戏耍他,让他原形毕露。”夏锦年说着也笑起来,“但不可以伤害他的生命,不可以侵犯他的财产,也不可以让他致伤致残!”
她从不自诩是正人君子,不介意在对付沈良这样的坏人时,用点小手段,但不希望看到手段太过激烈,因为这样子就不是报仇解恨了,而是把自己变成沈良那样的人。
“了解。”墨凤站了起来,唇边笑意转深。
眼下这种情况,沈良应该是不可能再对付夏锦年了,她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他可以稍微地离开一下,该让沈良尝尝苦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