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十一章 6

第十一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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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6

我寻思也是这么个事儿不假,遂说,你看问题这不也怪准吗?

他就说,这是刘志国的观点,他出差回来的时候,你跟他拉拉,我把你的情况跟他说过,他还打听了你好几回。

我说,高素英也回来了?

他说,他们全家都回来了,就高素玲留那里了,她在那里找了主儿,成了家。

这么说是该回来的都回来了。历史让我们在外边转了个圈儿,如今又回到了原地方。

我跟小吴商量,还要扩大再生产,再买它一部车;如今这里的人还没动起来,个别想动的也没那个经济实力;而搞运输,只要有活干,就能赚大钱,咱就打它个时间差;等人家动起来了,咱再干别的;而新买的这部车就算我们俩的,款由我来贷。小吴一听挺激动,说沂蒙山在商品观念上,也是块未开垦的处女地不假,那就打它个时间差,狠狠赚它一家伙,时间就是金钱嘛对不对?还说,以后你就在这里当老板,出主意,具体事情我来操这个作。尔后即忙不迭地操作去了。

这年的秋后,钓鱼台果然实行了大包干。正如刘志国和我哥所分析的,后街刘家门儿的人还真顶着不分,连老书记刘日庆、老团支部书记刘乃山及刘乃厚也在那里胡啰啰儿,又是社会主义_三十年,一夜退到解放前,强制命令一刀切,全然不顾三中全什么的。弄得人家工作组没办法,最后就保留了他们不到二十户的个生产队,其余的全分了。

我们村的果园不小,让个人承包的时候,谁也不保,承包款一压再压,最后压到一亩果园一年上缴一百五十块钱了还没人包,我就跟我嫂子高素云包下来了。我跟大伙儿说,别一亩地一百五了,这些年我在外边干临时工,庄上对我挺关照,我给村里也没啥贡献,借承包果园的机会,我多拿点吧,到时候一亩果园我按二百块上缴,三十亩果园一年我上缴六千。刘复员吃了一惊,你可想好了再说!我嫂子直拽我的袖子,庄上的人也在那里瞎嚓咕,有的说,这孩子心是不错,就怕他到时候作难。

有的就说,这个小三儿脑子不好使,是“革”那年坐下的毛病,还有后遗症呢!

我说,大伙儿听好了,到时若真歉收,我就是卖房子卖地也如数缴上;可有一条,我若赚了钱咱不兴眼红的,不兴刨果树的.不兴扔黑石头的。

大伙儿哈地就笑了。

当场就签了合同,摁了手印儿。

我嫂子回到家就骂我,小三儿你个傻x呀,人家一百五都不包,你二:

百块钱包?

我哥在公社以工代干,是那种每天晚上都骑着自行车往家窜的主儿,他说,你听小三儿的吧,听他的没错。

我问嫂子,去年咱这里的苹果是多少钱一斤?

我嫂子说,当庄当院儿的哪有买苹果吃的?公家收是两毛;外庄的人来买任挑任拣才两毛二。

我说,为什么这么便宜?是你运不出去,在出苹果的地方卖苹果能卖出什么好价钱!胜利油田那地方就四毛钱一斤,还是红玉,那里的人就认个头儿大不大,颜色红不红,品种上不太讲究,人家卖四毛,咱三毛五卖给他怎么样?哪怕就是三毛钱一斤吧,这三十亩果园算下来是个什么概念?

我嫂子就说,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太好了,那你只管出去联系买主儿吧,果园的事情你甭操心了,家里有我,有咱爹咱娘,再不行让素廉她们也过来帮帮忙!过会儿又说,当时我可真是瞎了眼了。

我自打回来之后,发现高素云对我们爷俩特别好,平时小舟有一多半儿的时间吃住在她家,她还经常给我儿子做衣服什么的。小舟跟我回来之后,他那个吃饭把好东西藏起来的毛病就彻底改了。刚开始的时候,他一吃到愿意吃的东西就问我,还有吗爸爸?我说,还有,有的是,你想吃什么要什么我都给你买,你是爸爸最疼的人啊,爸爸活着是为了你呀,除了你我还有谁?我这么说着的时候,眼圈儿就红了。他见我眼圈儿红了就哭了,说是我再不藏东西了。我一把抱住他,苦了你了孩子!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了。我从来不问他妈妈及他姥爷姥娘对他怎么样,也从来没在孩子面前说他妈妈半个不字,他也从来不提她。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不怀疑周莹对孩子的爱心,我总是将此归结到她家里人口多,生活困难,而她也忙着工作,顾不上他。

我嫂子对我们父子不错,我以为她是可怜这没娘的孩子来着,她这么一说瞎眼我才意识到她是在为当初将我跟小笤拆散了而歉疚。确实的,她在这件事儿上是起了关键性的作用不假,而小笤婚后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回来之后经常遇见她,她是明显地见老了,她才三十岁吧?她比我大一岁呢,我二十九,那她就是三十定了,这是个死数嗯。才三十岁的个人,抬头纹就重重叠叠的了,头发枯黄,皮肤干燥,一看就是那种缺少滋润的主儿,雨露滋润才禾苗壮嘛对不对?重要的是他们一直没孩子。我问我嫂子,他两个是谁的原因呀?

我嫂子说,谁知道!

我说,他们也没打算抱个孩子?

我嫂子就说,谁管他们这些闲事儿!

人家亲姐妹都不管,咱当然更没必要操闲心了。

转年的夏天,沂蒙山的花椒大丰收,而供销社却不收了。那些红灿灿的干花椒皮五毛钱一斤没人要,那玩意儿是煮肉当调料用的,它再好你不能当饭吃,烧火还辣眼,气得老百姓将花椒树刨了不少。我即跟小吴商量,你打听一下外地有没有收这玩意儿的。他很快就反馈回信息来,说内蒙要这玩意儿,那地方吃肉多,用花椒也就多;花椒皮儿是一块八一斤,稍一加工就是两块五。而所谓的加工就是将它们磨成面儿,再用小塑料袋子装起来。咱寻思加工是来不及了,就当原材料卖吧。我们按八毛钱一斤将庄上所有的花椒全收上来了,一下子收了八吨多。群众高兴,我们也高兴。

小吴从内蒙回来恣得直蹦高儿,完了还总结经验说,我是一块五一斤批给了那里的供销社,要是批给个体户,价格还能高一点,另外咱这里的老百姓也太老实了,这又不是卖爱国粮,说是花椒皮儿吧,还真都是皮儿呀?就不会搀上点花椒种呀?不能多搀少搀点儿也行啊,一百斤里面搀上它十斤怎么样?既看不出来,又压分量!你这里的群众还是以缴售爱国粮的那么个心态卖花椒的?他同时还带来了个明年预购十吨的合同,看,来劲儿吧?

我们从群众手里收花椒的时候,并没有给他们现金,用现在的活说是打了白条子。小吴当时要按五毛钱一斤收购的,我就以卖了花椒再付款为由,将价格提到了八毛,另外当庄当院的,咱别搞一锤子买卖,你还得让我在这里做人维个人缘儿吧?小吴这才同意了。当群众从咱这里领到现金的时候,确实就把我一顿好夸,刘日庆也说,亏了小三儿呀,本来要当柴禾烧的,你还给俺卖了个好价钱,比去年供销社收的价格还高,去年公家收的是七毛五一斤吧?q恩。他拿到手的是三百五,他就拿出五十块钱一定给我,说是你雇司机什么的花销挺大,可别光为了大伙儿,自己吃了亏。

咱脸上就**辣的,心里很不安。他是我整个少年时期最崇敬的老支书。他当然是个老好人儿,可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里,就凭着他老好人儿的那么种方式方法,有意无意地就保护了许多人,其中也包括我们家。

如果不是他,我相信我们家遭受的劫难会更多。我说,你放心吧爷爷,我不会做蚀本的买卖的。他说,明年还收吧?

我说,收。

他就说,看来这个花椒树还不能刨哩,明年我还卖给你行吧孩子?

我说,行,明年咱争取把价格卖得再好点儿。

而到了秋天,我和我嫂子承包的果园又是大丰收,又卖了个好价钱,除了如数上缴了承包费之外,纯剩一万五,我给了我嫂子八千,我要了七千。我嫂子就又说了一遍,当时我是瞎眼呀小三儿,你恨我吧?

我说,过去的事儿就不要再提了,说实在的,我不但不恨你还该感谢你呢,你若不插那一杠子,我若真跟素廉结了婚,不走南闯北地遭受点磨难,也不会有今天;当然千好万好还是党的富民政策好了,可光有好政策,你整天在家里窝窝着,没那个意识也不行是不是?